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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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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

“凤鸣,还记得荆柯临行时的那首诗吗?”华克之凝望酒肆下那在瑟瑟凉风下的潺潺江流,只见江对岸一片片在秋风里飘荡的落叶,在昏黄的天地间飘浮着。一只只雪白的帆影在迷蒙的暮霭里隐现。他心里不禁升起阵阵酸楚。耳畔似乎又响起那让他感伤的歌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孙凤鸣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此一去的严重后果是什么,也知道无论对蒋行刺是否成功,只要他在国民党中央全会上开了一枪。那么接着而来的必然就是万枪齐射,他纵然身躯如铁,也要被乱箭般的枪林弹雨击打成一片稀烂。此时坐在他面前华克之、贺坡光和张玉华三位至友,也同时要遭到国民党军警的逮捕或枪杀。这种结局是华克之早就预见到的。在此之前,华克之已将四人的家眷都作了最后安排,从南京迁往远乡僻村或敌特在事后无法追捕的城市去了。华克之特别对孙凤鸣的新婚妻子崔正瑶,作了远避灾祸的特殊安排。将晨光通讯社仅有一些经费,大多都分派给几位即将远行的家眷们作路费盘缠了。华克之对崔正瑶女士的安排是,尽快在孙凤鸣行事前夕乘客轮离开南京,经上海前往香港。到那里以后,有王亚樵的人负责接待。当这一切都得到最后安排后,华克之才决定四人在江边饮酒辞别。现在,他们面对滔滔江水,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离情别绪。

“据我所知,当年这家酒肆,就是王九光行刺陈调元的地方。那时,王九光的行刺生涯才刚刚起步。可是今天,咱们没有想到,竟会又在这里走向了另一个新的起点,”华克之尽管知道他和孙凤鸣等人很快会面临一场天蹋地陷般的政治大劫,心头感到有座大山正无情地向他们压了下来,但他仍希望大家都把杯子里的酒喝尽。

“大家放心吧,我会让你们感到自豪的。”孙凤鸣在与大家作别之前,没有说过多的豪言壮语,只是说:“前几次我去庐山和参加国民党中央全会,都是这次重要行动的预演。经过一年多的记者生涯,我现在已习惯于如何出入在这种冠盖如林的场合中了。所以,你们都不必为我此次前去行刺有丝毫的担忧。一个人如果庸庸碌碌活了一生,纵然可以空活到一百岁,二百岁,可是那又有何益呢?”他说到这里,庄严与众人碰杯说:“此事不管成功与否,从明天起,你们必须都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我在11月1日当真开了枪,他们势必会沿着晨光通讯社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到了那时候,大家千万不要受到牵涉才好。死我一个人,算不了什么!”

华克之忽然将孙凤鸣紧紧拥在怀里,呜呜的哭了。他和孙凤鸣的感情最深。特别是他们与王亚樵结识以来,从此就走上了一条与死神相接的危险之路。也正是从最近几年的相处中,华克之和孙凤鸣结下了生死与共的至诚感情。他眼里流着泪,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贺、张两人也对孙凤鸣即将赴死,从心里充满着无限的痛楚。这次江边小酌,一直喝到入夜时分。大家分别时,华克之又再三叮嘱孙凤鸣说:“正瑶是否已经离京赴沪?你一定要劝她快快离开才好,不然,走晚了会遭特务逮捕的。”

夜已深沉。秋风如吼。

“正瑶,你怎么还在南京?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今天下午,你应该到了上海?”当孙凤鸣踏着片片落叶走上回家的路时,忽然,他在通往城区的一条小路上,远远发现一位穿灰色西装的短发女子。她那窕窈的身姿和熟悉的面孔,让孙凤鸣在微暗中一眼便认出,正是他的妻子崔正瑶。他们是从前在江苏的一家学校里读书时结识的,他与崔正瑶都是江苏人,但却是出生在两个县城。出生在仪征县书香门第的崔正瑶,非但生得天生丽质,温柔可爱。而且在他和崔正瑶结识并成婚的四年时间里,他发现这位有着传统美德的女孩子,和他孙凤鸣心灵相碰的共鸣点,就是彼此对国民党和蒋介石的无比痛恨。崔正瑶特别对东三省国土的沦陷痛心疾首,当年她就是和孙凤鸣一起参加爱国学生纪念“九一八”一周年的集会上结识的。那次,孙凤鸣跳上讲坛大声疾呼的英武形象,是日后在姑娘心海深处产生挚爱的感情基础。孙凤鸣也正因为崔正瑶的正义无私,才从内心深深的喜欢上了她。

“不,不急。”不料,崔正瑶却在淡淡暮色里冲他发出浅浅一笑。那是他最熟悉的笑容。当年他与她共渡爱河的时候,姑娘总以这浅浅的笑意和他相处的。今天,即将赴死的孙凤鸣又见到了妻子的微笑,他心里得到的是平静的安慰。她悄悄拉住丈夫的手,然后向暮色昏暗的钟山方向一指,说:“我想,再和你走一走,说几句话。因为……今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呀……”

“你也不必太感伤,也许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的。当然,即便今生不能再见,那么,我们不是还有来世吗?来世,我还会娶你做我的妻子。”孙凤鸣听了她的话,心头泛起阵阵酸楚和悲凉。但他尽量想在爱妻的面前作出泰然自若的神情,他乐观地笑了笑,然后牵着她的小手,沿着起伏的山坡,向上面走来。不多时就到了一片破碎狼籍的瓦砾堆前,他们知道这里曾是三百多年前的皇家花园旧址。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沧桑以后,这里已成一片废墟。孙凤鸣记得从前他和崔正瑶陷入爱河之时,傍晚时分最喜欢来到这片颓败的瓦砾中谈今说古。而今他们竟又鬼使神差地旧地重游,两人的心里都泛起了难言的情愫。

“不会了,”崔正瑶不知为什么忽然将身子背向他,好像在暮色里用帕子悄悄拭泪。她喃喃自语道:“今后这样的机会肯定不会再有了,因为,因为我们都已经在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呀!”

“正瑶,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早对你说过,我们在最后辞别的时候,一定都要眼里含着笑意吗?为什么你要悄悄的哭泣呢?”孙凤鸣理解妻子的话,也知道她为什么将早已商定的去上海后再赴香港的时间,有意地推辞了。他知道妻子不情愿与自己分手。他与她的婚姻毕竟才刚刚开始,彼此都沉浸在甜蜜的新婚岁月中,现在居然又要残忍地分手了。他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心情,崔正瑶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种痛苦绝别的。孙凤鸣安慰她,劝她,最后见她还站在暮色的阴影里抽抽泣泣的哭,心里就再也忍不住了,说:“正瑶,莫非你动摇了吗?当初我们结合的时候,不就对你郑重地说过:我是早就将生生死死都置之度外的人了!那是因为我曾经在东北三省,亲眼目睹过多少同胞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之下。一个经历九死一生的人,是决不会再惧怕赴死的。而我如果不去赴死,将来又会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去死呢?”

崔正瑶听丈夫吐出的铮铮之言,急忙忍住了抽泣。她知道孙凤鸣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幸福小家庭情愿铤而走险,也知道孙凤鸣死前死后都不会得到任何酬劳。他并不是在为利益,而在为一个看不见的理想去理智的赴死。她更了解孙凤鸣的经历,这个十几岁就随父下关东的穷人家孩子,在“九一八事变”后逃回了故乡江苏,他曾经在“一二八沪战”中主动请求参加蔡廷锴的第十九路军。孙凤鸣正是通过那场血与火的洗礼,才形成了今天这视死如归的心态。而崔正瑶情知丈夫这种大义之举是任何女人的柔情也难以改变的,她一个正直的纯洁女子,自然也不想改变他的大志。想到这里,她含着泪说:“去吧,凤鸣,我理解你的心。你这样做是值得的。一个人纵然可以无为的苟活在世上,但是,我不喜欢那种没有抱负的人。”

“谢谢你,正瑶。”孙凤鸣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动情地狂吻她,说:“有你的理解就足够了。现在我不担心别人,只求你必须尽快去上海。一刻也不能耽搁了。因为你去上海以后,马上就要到香港去。不然,11月1日以后,你再想去香港也不可能了。”

她含泪点头,说:“好,我就走。”

次日天明,孙凤鸣亲自把妻子崔正瑶送上驶往上海的火车。临行时,他再三催促妻子说:“在上海你千万不能停留,越快越好地去香港吧!”但是,不知为什么,接连向他含泪点头的崔正瑶,到上海以后却迟迟不肯前去香港。这样,她就再也无法逃出一场可怕的大劫了!

11月1日是个非常的日子。

这一天,孙凤鸣总算盼到了。清早起来以后,他就急急忙忙换上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灰色西装。在镜子前面又郑重地糸上一条妻子正瑶为他买的红色领带。然后他就开始认真检查今天出席国民党中央全会的入场证,那上面有华克之等人的功劳。在国民党中宣部特批的证件上,盖有一枚腥红的钢印。上面有一张他的正面免冠照片,证件的编号为“68”号,那是被允许参与会议采访的新闻记者中最后一位,因为在此之前,国民党中宣部内,有人百般卡着这张证件的发放,后来终于在华克之等人的极力斡旋下,才拿到手的。

孙凤鸣需要认真检查的另一个必备物件,就是一架照像机。皮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并没有什么像机,而是一支亮闪闪的白郎宁手枪。他记得那是去年华克之从香港给他带来的,也是王亚樵最喜欢的一把德国造。虽然枪体短小,但在十几米之内,如果发射准确,是足可致人于死地的。从前在十九路军当过兵的孙凤鸣,自信他的枪法是第一流的,决不会击错目标。

孙凤鸣心情平静若水,他是带着赴死的心愿,前来国民党中央党部大礼堂的。但是孙凤鸣很快就发现今天的会场气氛萧杀而紧张。礼堂内外不知为什么忽然增加几十名荷枪的军警宪特。黑压压的士兵很让他心绪紧张,因为去年他也是在冬天,暗中携带那只装有勃郎宁手枪的相机,坦然走进这座大礼堂的。可是,今天他发现国民党好象对记者们有所警觉。他刚走进门,就有几道岗哨检查他手里的记者证件,孙凤鸣倒不紧张,因为证件并非假造。倒是进入大礼堂后的最后一关,确实让他心里怦怦狂跳了许久,因为守在那里的几个戴礼帽特务,当场把他手里那只装有勃郎宁手枪的照像机盒子给收了过去。而且特务的态度冷峻无情。

“我是记者,没有像机怎么行呀?”孙凤鸣想和特务们交涉,可是无人理睬他的抗议。直到孙凤鸣发现特务搜走的并不止他一人的像机,而是搜去了所有进入礼堂记者的相机时,他心情才稍稍稳定了下来。

坐在记者席上的孙凤鸣,心绪仍然难以平静。他对二十米外的主席没有任何兴味,因为现在他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即便蒋介石和其它国民党大员都鱼贯出现在主席台上,汪精卫开始代表国民党致词的时候,孙凤鸣也仍然神不守舍。因为他把全部希望都寄予在开幕会后的摄影现场上。他知道到那个时候,特务们会发给他们的照相机的。

果然,9点刚过,开幕式就草草结束了。孙凤鸣发现那些国民党中委和候补中委们都开始离开席位,向大礼堂外面走去。这时,他的心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已顺利地领取了自己的照像机。然后随着记者们出了礼堂的大门。他出来一看,发现在晴和的冬日阳光下,在大礼堂门前已摆好了五排座席。那些男女国民党中委们都依次来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去。摆出接受摄影师拍照的架式。但是,孙凤鸣忽然感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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