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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老公很不纯-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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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弥却只淡淡微笑,“我就容易吗?”

说完她挂了电话,看着天上的寒星边擦眼睛边自言自语:死了多好,死了多省事儿。

散场的时候是十点,音弥却被组长连推带拉地拖住,几个人陪着教授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叫兽上了车,音弥赶紧取回大衣溜走。

她没开车过来,好在学园区离家不是太远,将近深夜的苏黎世街道,除了她细高跟踩过地面的声音,安静地如同深山里的湖面。

音弥紧了紧大衣,又把一头长发蜷到耳朵两侧,这样才温暖了一些,她加快了脚步。

进入巷子里的时候,远远的迎面走来两个横着身体走路的醉汉。

在苏黎世通常是不需要害怕走夜路的,可音弥的右眼皮直直的跳,虽说是安静祥和的城市,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意外。

走近了些,音弥低着头,余光里瞥见二人衣着散乱,酒气熏天,尤其是脚上的鞋子,不知道是踩了什么东西,臭的不能闻。

怎么会有流浪汉?

音弥想了想觉得自己好笑,再如何类似天堂般美好的地方也会有流浪汉。这样想的时候,两个恶心的男人已经将她围住。

她用法语说,我没钱。

两个流浪汉贼嘻嘻的笑。

她又说,我家就在前面,这里有监控。

两个流浪汉稍微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雄浑却沙哑的过分的吼声,地地道道的中国话,“不许动!”

音弥顿了顿,没回头,嘴角微翘轻嘲,就你那样风不吹都能倒的鬼样儿,搞什么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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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两个流浪汉还是被音弥的防狼喷雾给蜇走的。

在身后突然惊现一句陌生的语言时,两个流浪汉并没有当一回事,他们听不懂他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看清那个被一身黑色包裹得瘦得像鬼一样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枪,直直的对着他们。

之所以看出来那是个男人是因为他的身量和走路的姿势,北欧女子高的多得是,瘦的也不少,但没有一个女子走路会像那人一般,很大的步子,可明明看起来走得很辛苦,尤其是左腿,每一步都是生硬的移动,他看起来很焦急,也很恼怒。

明明大半个脸都被凌乱浓稠的发遮住,只看得见停止的鼻梁下被雾染湿的唇。

音弥夹在两个流浪汉和那人中间,并不是一条直线,那人在她的斜后方,音弥感觉到他正朝自己走过来,间或能听见微弱的喘息声,在温度冷凝的夜格外刺耳。音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左手紧紧地握着那瓶防狼喷雾剂,夜里出行,这是必不可少的装备。

可显然身后那多管闲事的人并不知道她早有防备。还在唧唧歪歪说着流浪汉们听不懂的复杂的语言,音弥淡淡的笑了。

两个流浪汉冲过去的时候,音弥并没有阻止,相反的,她干脆侧身躲过。

“别过来!再动一下我真的开枪了!”那人后退,黑色棉衣过分大的帽子在流畅的风里掉了下来,鸟窝般的发型一耸一耸地荡着。

最终,他还是没来得及开枪,两个流浪汉一人一脚,那人已经闷声倒地。

大雾中,音弥转过身,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明眸淡然。她听见那两个流浪汉低低的啐语,浓重的嘲弄。

“傻子。”

“脑子有问题吧。”

“我看也是。别理他,办正事儿吧。”

“好久没碰到东方妞了,今晚上运气不差。”

粗鲁的夹杂着酒熏味的法语,音弥从来不知道法语会这么难听,让人想吐。两个流浪汉喝的不少,借着酒力打人,这会儿走路已经东倒西歪,在距离音弥三步的时候,音弥嗤嗤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喷雾对着他们二人就是一顿乱喷。

尖叫和谩骂还有夹着尾巴逃跑的声音。

半分钟后,街道归于该有的寂静。音弥收起喷雾,转身看了看隐没在浓雾中与地板融为一色的那具动也不动的身体,那人因为用力而过分白皙的修长的手指紧紧按住蜷缩起来的左腿,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想来是咬着牙在隐忍了。

音弥扬唇神色冷淡地又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巷子里走。他历来如此。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般地折了身,泛白的浓雾蜷缩在指尖,盖住她的眼睛,也自然而然盖住了她眼圈边沿的红,但是盖不住她鼻尖的酸楚,想要流泪的酸楚。

路不长,音弥却走了足够长的时间,往前一步停顿三秒,再走一步又停顿三秒。到了那人面前的时候,镶着水钻的流苏高跟鞋把她的脚底板弄得很痛。

她蹲了下来。那人抱住左腿的指尖又白了不少,细琢流畅的手背,修长直直的指头,若不是因为太瘦,音弥觉得简直能称得上好看。

那人混在浓雾里,侧面过长的发很快的与夜色相互侵蚀,只剩下那一撮过滤不掉的灰白发尖沿着鬓角自然垂落,恰恰遮住了侧颜,那堆看着遭人唾弃的浓厚的胡渣消失不见,干净的脸凸显了出来。明明清楚得可以看见每一根冒出皮肤的青色胡渣,黑色外套第一颗纽扣旁的乱线,他的面容却完全是一片空白。

如她的心。一片空白。

音弥看见自己涂着粉色丹寇的手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枪,很快的塞进他黑棉衣垂落在地上的一侧的口袋里。

整个过程,她没说一句话,那人更不会吐半个音节。那人一直垂着脑袋,角度一致,动也没动过,以至于让她怀疑是不是脖子骨折了。

她突然不高兴了,猛地一起身,动作太快又太猛烈,眼前一黑,胃里的酒气直冲上脑门,熏得她再也睁不开眼睛。

身子在空中悬着悬着就往下倒,那人抬眸,兴许是脸瘦的发尖,更称得那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过分的大。

背对着那人下坠的音弥并不知道,那人着急的竖直了腿,把右腿叠在左腿上,又伸出杆子一样的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然后是一声整条巷子都能听见的惨叫,路旁一家一家接连亮起了灯,唯有音弥躺在那个因为疼痛而发抖的怀抱里,睡得正香。

那人长叹一声,直直的盯着她安稳的睡颜,深邃眸子像是掉进了蓝色的海洋,大浪卷着再也浮不出水面。

汝汝听见动静从客厅跑过来开门。

门一开,除了涌进来的沉沉的雾还有妈咪的贴着门倒进来的身体。汝汝大叫,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怎么办,哭着喊着叫妈咪,可音弥就是不醒,小手又摸了摸她莹白若玉的脸,还是没反应。

撒丫子哭得更凶了。

靠在门外的墙根边呲牙咧嘴忍着痛的人忽然咧嘴就笑了,沙哑的难听的笑声低低的荡漾开来。

汝汝拉不动妈咪,妈咪又卡在门缝里,门关不上,她担心妈咪会冷,进屋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妈咪身上,蹲在她旁边嚅嚅地啜泣着掉着眼泪。

突然外面传来极其暗哑的男低音,乍听陌生又模糊,再听却听懂了的一句话。

地地道道的中国话。

汝汝梦中曾经多次梦到过,每一次梦见声音都不同,可她却知道是同一个人说的……话。

让小小的她不知为何眼泪掉得更凶的话。

“小丫头,给我也拿一条毯子好不好?我也冷啊。”


281 她把你教的很好




【281】她把你教的很好(2140字)

真是够难听的声音,汝汝这么想着,却停止了哭泣眼睛往半开着的门外瞄了瞄。

没看见人。

晚上。黑。冷。大雾。周围人都睡了。妈妈也睡了。只剩下自己。多么像哪个电影里的恐怖镜头呀。

于是半条街的陷入熟睡的人都被汝汝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嘹亮的哭声给惊醒了。

隔壁家的汉姆斯太太摇醒丈夫,“viola家的日本娃娃又哭了,声音真是比唱歌还好听,要不我去看看吧,viola肯定又不在家。可怜的娃娃,五岁了还只有那么巴掌点大,真是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了。”

汉姆斯先生很不乐意地哼了哼,“人家那是支那娃娃!东方的娃娃都长得小巧玲珑,不光块儿小,心也细致,viola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明明是极美的女子。睡吧睡吧,哭一会儿累了就不会哭了。”

汉姆斯太太坐了半天,隔壁的哭声就持续了半天,刚要下床,哭声却停了,可能是真的哭累了吧,她又重新躺下。

门边上靠墙坐着的男人因为门里面那孩子的哭声抖得更厉害了,好不容易连走带爬到了这里,他可不想临时被警察抓走。

苦笑。这场相遇根本不是他事先所想的那样。他大概就像电影里的粗鲁的黑色妖怪,专门吃小孩,所以娃娃们都怕他。果然失败,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

怎么就那么能哭?

想了想,摘下棉衣大帽,又把有些长的袖子卷了起来,手撑着地面往门框里边挪了挪,然后把那只手伸到门框里,晃了晃,喉结动了很久才发出声音,“小丫头,晚上好。嗄汵咲欶我是……”那人想了想,最终把要出口的话埋进肚子里,“我是背你妈妈回来的人,她喝了酒在路上睡着了。我不是坏人。”那人语气笨拙,最后还加了那么欲盖弥彰的一句。

果然,哭声停了下来,伴随着细小的啜泣,那人静静等着,使劲搓了搓被寒气压得快僵化了的左腿,过了一会儿侧耳去听,啜泣声也没了。

再等了一会儿,那人见屋子里的娃娃一声不吭,只好试探性地清了清嗓子,干干道,“我真的不是坏人。”

“妈咪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汝汝肉乎乎的指头顺着门板边沿来回蹭,咽了口口水,“妈咪还说那些说自己是好人的人绝对是坏人。”

“……”

那人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瘦了点,其它也都还好啊,皮肤白手指长的,哪点像坏人了?

有东西从侧躺着的音弥身上慢慢的凸了出来,身侧传来某种触感的时候那人回头,狭长眼角上翘,“谢谢。”

粉色毛毯,中间有长期折叠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他把毛毯拿过来盖在身上,绵绵的奶香,那么恰如其分地麻痹了左膝盖以下的剧痛。

“你是中国人?”屋子里脆脆的声音,抛出了橄榄枝。

“是。”那人低低一句,算作回答。

“真巧,我和妈咪也是!”

那人笑,“看出来了。”

“谢谢你把我妈咪背回来,然后呢,对不起啊,不能请你进屋喝咖啡,妈咪说这样很危险。”

那人盯着浓雾中泛黄的街灯,深邃黑眸中水光点点,不知道是雾还是其它,“她把你教的很好。”

屋子里的小人欢畅的点了点头,“你问我要毯子,你很冷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正在找。”

“找什么?”

“家。”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呢?”

“继续找下去。”

“你迷路了吗?”

“雾太大,看不清方向太久了。在雾里走路,很容易踩进水洼,等我把脚拔出来的时候,家已经不见了。”那人盯着地面,痴痴愣愣。

“真可怜。”

“你愿不愿意帮助我找到家呢?”

“你家长什么样子?”

话题进行到这里戛然而止,那人突然变得很凉的手攥紧毛毯,重复地问自己,家长什么样,什么样,什么样。

不知道。这么多年,从未留意过家是什么样,兴许是他从不把任何一个地方当成家,他的孤傲和特立独行以及蛮横霸道让他成了苏黎世街头的流浪汉,这么想着,觉得真是活该。

眉眼垂下去的时候,手在地板上逡巡,然后一把握住躺在门里面安然沉睡的她的手,就如同握住了江南水田里稻草上柔和的光一样。

阿弥,如果我问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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