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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局的密探,他指认了他的每一个同伙,他们用的武器,以及他们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在第一审中,由一个祖传三代的三K党徒小马特·墨菲替他们辩护。墨菲在法庭上的总结发言是地地道道种族主义的:“白人一经同黑人搞在一起,他们也就变成了白色的黑杂种……上帝是不想要我们同黑种人混在一起的,我不管林登·贝恩斯·约翰逊怎么说。”墨菲说那个联邦调查局人员,违背了他加入三K党的誓词,“像一条响尾蛇一样奸诈……他真是枉称自己是个白人,而实际上比一个白色的黑杂种还坏。”陪审团还未能做出判决(以10票对2票认为被告犯有误杀罪),而墨菲却离开了舞台:在第二审前死于车祸。主持审判的是一个偏心的法官,以宣判无罪了结,但是这时联邦政府插手进来,以侵犯柳佐太太的民权的罪名审判那些三K党徒。这条奇特的法律曾经使密西西比州三K党杀人者在“自由之夏”活动中落入法网,也使在佐治亚杀害一名黑人陆军军官的杀人犯受到制裁,这次也居然再度发挥作用,在另一个由12个南部人组成的陪审团的陪审下,法官判处被告以十年最高刑期。
塞尔马事件激励了选举权法的制定——约翰逊在3月15日向国会要求通过此法时就这么说——全国都把这件事归功于金博士。事实证明这是他的盛誉的顶峰。前几年在密西西比州发生的事件,开始引起了对非暴力行动的严重怀疑,亚拉巴马的杀人犯使新一代黑人积极分子的疑虑得到了证实。这些持怀疑论者离开塞尔马时,确信从金那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教益了。广大黑人群众却并不这样看。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随后举行的一次不记名民意测验表明,只有4%的人表示他们愿意积极支持斯托克利·卡迈克尔,2%支持更好斗的拉普·布朗,支持三人中最为好斗的罗恩·卡伦加的则只有1%,而40%的人却支持金博士的观点。尽管如此,那些积极活动分子却也正确地看出了那种情绪的变化。大多数人渴望和平——大多数人总是要和平的,但是整个国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其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对暴力的向往。现在回想起来,肯尼迪总统之死和暗杀他的凶手的被谋杀,看来就是前兆。在宇宙的某个地方又另换了一次排挡。1965年同期在越南出现的追而歼之的方针,是新露头的那一情绪的一个表现,塞尔马的谋杀事件等是另一个表现。在今后的岁月里,由于黑人被压抑了一百年的愤怒和失望现在已迸发出来,类似的表现必将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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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8月11日(星期三),那种新的城市情绪在洛杉矶的一个破破烂烂的黑人区冒出头来了,这个黑人区地处洛杉矶国际机场进口处的南面,房屋矮小,灰泥剥落,使人联想起波多黎各的一些贫民窟。垃圾似乎从来无人管,到处是一堆堆破烂东西——碎玻璃、锈罐头盒、腐烂的鸡骨头、空酒瓶等等,而由于这里还有许多在当地被叫做“那家伙”的具有代表性的白人警察,他们随便可以拉住一个黑人公民,对他说:“我要检查你的身份证,”而使得那里的生活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8月的那天傍晚,加利福尼亚公路巡逻队的一名警官李·米尼库斯,要检查一个名叫马克特·弗赖伊的年轻黑人的身份证,他打算以酒醉开车的嫌疑拘留他。一群人围住他们,向米尼库斯和他的嫌疑犯起哄。这看来似乎关系不大,无关紧要,却不料在表面的平静下面酝酿着紧张情绪。洛杉矶正连续第四天处于酷暑热浪中。人们都在户外乘凉,很容易聚集起来看热闹。弗赖伊被抓起来的地方在阿瓦隆大道和特级公路的拐角处,此处是洛杉矶的一个繁忙的交通要道,白人司机驾驶的豪华的小汽车如流水般不断通过这里。最不祥的是这一带居民的情况。98%是黑人,人口密度每英亩达27。3人(整个洛杉矶县则是7。4人)。从40年代初开始,黑人移民大批来到此地,那时每月平均有2;000人投入战争工业中工作。现在这个城市的273。1万居民中,黑人有42万。可是这个黑人居住区的205名警察中,却只有5名黑人。1965年每月仍有1;000名黑人涌进这个密集拥挤的地区寻求已不再有的工作。毒品和酒精的诱惑在等待着他们的孩子,只要他们的孩子偶一失足,“那家伙”就会来把他们抓走。在这个本地人叫做瓦兹的地区,真正的罪犯不是这里的居民,而是这些引人跌入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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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星期三的下午7点45分,加利福尼亚公路警官米尼库斯把弗赖伊这个小伙子抓了起来。他几乎马上就遭到了麻烦。他的警车上的一闪一闪的红灯招来了很多人,其中就有被捕者的母亲。开头她训斥她的儿子,接着她指责那位警官。由于她的情绪变得很激动,旁观的人叽叽喳喳,也表示出不满,米尼库斯一时神经紧张,通过无线电要求增援。接着他又犯了两个错误。他企图强使弗赖伊进到他的警车中去,并且转过脸去不理睬弗赖伊的母亲。她于是朝他背上扑过去。另外一些警官赶到,才把她拉开,而这时人群越发表现出愤愤不平,这些警官靠手枪使他们不敢动手。米尼库斯同他抓起来的人终于走了,但是这代价实在太高了。由于使用武力,大家在叙述事情经过时就不免歪曲,添枝加叶的结果,就越来越走样。有两个说法传播很广。一说是一个警察用警棍猛击一个孕妇的肚子。另一说是,一个警察把一个妇女朝着巡逻车猛推,而且想掐死她。这一来,群情激愤,于是拿石块和玻璃瓶向警察砸去。到晚上10点,看热闹的人群已变成一伙暴徒,他们攻击过路的人,推倒汽车,打破商店橱窗。人们所熟悉的暴乱升级的各个阶段现在已一一出现。警察在晚上11点封锁了附近的八个街区。两小时以后,约两千暴乱者冲破封锁线,在瓦兹横冲直撞,攻打外来的人,砸烂一切能砸烂的东西,抢劫商店。
凌晨3时,暴乱程度略有下降,那些闹事的人也该睡觉了;警察的巡逻使这个黑人居民区从外表上看来恢复了秩序。清晨,商店老板们把保险公司的人叫了来,伙计们动手打扫,那些对暴乱活动毫无经验的人认为这次事件已经过去了。那个星期四的晚上7点45分,也就是年轻的弗赖伊被捕后24小时,这些人的幻想破灭了。开始还只是重复星期三晚上的一切活动:青年们袭击过路车辆,扔砖头打警察,打破窗户。到清晨4点情况发生了变化。先一天到4点钟的时候,因为大家太累,这个居民区倒安静下来了,现在却是另一批闹事的人涌上了街头。这些人年龄比较大,也更凶恶,他们还都有武器。迪克·格雷戈里带着话筒到瓦兹来到处叫喊着,要大家遵守秩序,结果在腿上挨了一枪。暴力行为已几乎接近一场叛乱的程度,但是有关当局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一队担任快速突击行动的警察从瓦兹的黑暗的街道上把人驱散,他们就宣布已控制住局势了。
上午10点,发生了第一起白日暴行事件,两个白人推销员受到了攻击,这时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上午11点,一个警察打伤了一个黑人抢劫者。埃德蒙·布朗州长原在希腊度假,读到秩序日益混乱的报告后,急忙赶了回来。他的副州长已同意了洛杉矶警察局长调遣国民警卫队的请求。星期五下午第一批国民警卫队抵达瓦兹。那个居民区势态发展很快,当他们集合在一所小学里听情况介绍时,听到的已都是些过时的情况了。在包括150个街区的一个地区内,有五千多暴徒来回冲撞,用自制燃烧瓶放火烧屋,伏击闻警前来救火的消防队。晚上9点40分,瓦兹发生了第一起伤亡事件,一名县副警长腹部受伤致死。很快又死了三人。国民警卫队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进入这个居民区,他们在到处的大火中清清楚楚地看到抢劫者拿着枪支、各种家庭用具、酒、珠宝等一切值钱的东西从商店出来。有一些商店外面涂写着粗大的字迹:“黑人兄弟”、“亲兄弟”、“黑人所有”、“一位兄弟所有”,可是其中有些仍不免遭劫。有一伙人打算焚烧橡树公园公共医院,那里实际挤满了骚乱中受伤的黑人。《洛杉矶时报》的一个黑人记者罗伯特·理查森写道:“那些闹事的人现在是在焚烧他们自己的城市,就像有时疯人会自己断肢一样。”
星期六,在屋顶上的狙击手开始把目标对准士兵和警察。消防队员领到了防弹背心。国民警卫队先增加到1万人,后又增至1。4万人。星期六在40平方英里的地区实行戒严,星期日则扩大到46平方英里。一直到8月18日,星期三凌晨还断断续续有人出击,那时在一所黑色穆斯林清真寺经过一场枪战后,抓住了35个黑人,这才算使这一事件告一结束。在一场为时达六天的疯狂行动中,死34人,伤898人,4;000多人被捕,损失达4;500万元。
瓦兹的破坏被认为是1943年底特律事件以来最糟糕的一次种族骚乱,但实际上这次事件应该说是自成一类。死亡人数一样,可是底特律事件的损失不到100万元,这一次到处都出了问题。和瓦兹同时,8月12日,芝加哥湖西区因一辆救火车驰往西加菲尔德公园去救火,路上却撞死了一个黑人妇女。黑人于是同警察和两千名国民警卫队员激战了两夜,发生抢劫活动,并用瓶子扔打白人。结果100人被捕,67人受伤。在马萨诸塞州的斯普林菲尔德(这不是在大城市中的黑人居民区),由于在一家夜总会外面逮捕了18名黑人,于是群起指责7个警察行为残暴;白人商店遭到黑人自制燃烧瓶的攻击,引起了大规模的逮捕,因而再次征召国民警卫队。四千名斯普林菲尔德的黑人举行了抗议游行,最后聚集在市政厅前,在那里争取种族平等大会的全国大会副理事长乔治·威利对他们说,“北部的民权斗争”将比在南部进行过的斗争“更长期,更血腥,更剧烈”。
每次发生暴行事件之后即继之以指派一个委员会对事件进行调查研究,这是60年代的特点。布朗州长遴选了以约翰·麦科恩为首的由知名人士组成的一个专门小组来调查瓦兹事件。他们发表了题为《城市暴乱活动:是结束还是开始》的调查报告。从这以后人人都知道瓦兹事件只不过是开始,但是寻求解决办法的方式却是多种多样的。麦科恩报告大谈建立法律和秩序的必要。黑人好斗分子则抗议说,反对镇压黑人的法律正是瓦兹事件的导因。贝阿德·拉斯廷称瓦兹事件是“黑人对他们本身逆来顺受的习性进行的第一次重大的反叛行为。”白修德认为电视和广播的报道应负一定责任。白修德指责它已“越出报道的范围,而且本身成了一个因素”,他问道,“为了国内安宁的最高利益,能不能对这种利用电子传播的报道加以限制呢?”马丁·路德·金巡视弥漫着劫后硝烟的瓦兹时,并没有受到一律欢迎。这情况他也逐渐习惯了。斗争的火炬已传给了新一代的黑人领袖,而且它已经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炬了。
1965年夏天种族骚乱炽烈而短暂。在8月份的第二周爆发瓦兹事件之前,那年国内本来还有希望不致发生重大骚乱事件的。可是第二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洛杉矶又一次响起警钟,这次是在3月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