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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修远还是耐心为他解释道。
“要是让他们稍有挫折;就败散四窜;却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工夫;才能征平下来……”
“难道还要真让畿内;尽成焦土么……”
“所以?……”
军将下意识的跟了一句
“所以朝中的那位大人;是打算让开一路;诱聚而歼之么……”
“不然你以为;那些叛贼之流;哪能那么轻触都门之下呢……”
吴修远有些欣赏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只要上城和老城安然无恙;相信一隅哭;又怎么及得遍地哭呢……”
“清君侧;锄奸佞;谁晓得;这清的是那个君侧;又除的是什么奸佞呢。
“禁中留发一直不招降不诱使也不交涉;朝野就已然颇有微辞了”
“此刻;却正好将那些乘势而起的潜有异心者;一应打尽;又可以安泰数十载了……”
“不过是你是国族出身;军中前程自然远大;知道些许内情就好;尽量不要沾染这些东西……”
很多人在睡梦中的结局;已经被轻描淡写的决定下来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家世
下城水头坊;万籁俱寂;只有一片蛙鸣和虫叫声
嘴中泛苦的慕容武;带着手下摸向那片幽暗的城区;他发尽力量找到的线索;就藏在其中。
一天之前;
“我家主人;想送你一郴贵和功劳……”
对于位置已经摇摇欲坠的慕容武;来人开门见山的道
可这郴贵不是那么好拿的;可是我能拒绝么。
他如此想着又看了眼;站在阴影中的挺拔如枪人影;那是妥妥身经百战的军将;既是防止最后纰漏的保证;也代表这来人背后的势力和决心;
显然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亲事官;可以反悔和抗拒的。只希望他们能够遵守承诺;自己有了新的进项又有门路打点;保住这个位置;各去其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咬了咬牙;将自己私藏的一袋子迷神香给拿出来;这是他从一个人牙子窝点抄出来的东西;那些天杀的人牙子;用这个方子来诱拐那些少不经事的孩童;令其迷迷糊糊的失了神志;不会哭喊就好抱走。
自己按照拷逼出来的方子;配了一些打算别做他用。虽然用在成人身上定然是效用大减;但是多少能够减少一些伤亡;还是好的。虽然他既黑且贪;他对他手下这些走卒;还是看的比较要紧的。
然后他;找到上风的方向;
西婆罗洲(既后世世界第三大岛屿;加里曼丹岛);已经早早的进入夏季的时节;蓝天碧海流云;熏熏的热风流淌在空气中;让那些正在稻田、蔗从、菜地和果园;椰树和棕榈林里劳作的身影;、挥洒下来的汗水;很快就被蒸腾掉。
这里一年四季炎热多雨;因此只要种下各种作物;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程度的收获;从最常见的稻米、杜仲胶、胡椒、西谷、椰子、棕榈;到比较媳的染料、药材、木料、皮毛等附加值高的土产和商品。
每个季节;都有来自各个田庄;种植园的人流;聚集到藩内的大路上;简单的野市交易后;小部分人还会继续沿着道路;向尽头海边的港口——罗城港进发
罗城港;却是因罗氏藩的居城——罗子城在附近;而自然而然得名的;
虽然境内仍有大片的蛮荒;作为抚远州屈指可数的大邑;罗子城到罗城港之间十多里的集镇区;糜聚了藩内四分之一到三分一的人口。
这也是作为初代唐人拓殖者的惯例和布局;
他们穿着海船千里迢迢而来;从沿海登陆建立的据点和港口为中心;沿着河流两岸;利用水运便利;向内陆拓展。
经过世世代代的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伐木铺路;开山冶矿;最后冲大片的原始蛮荒中;一点点夺得适宜人居的土地;招徕外来移民;驯丨熟当地未开化的土蛮;归化为户口或是捕做佣奴;最终形成了一个个位于海岸边的最初藩领
因此港口城市也是这些最早海藩们的首府和家族驻地;代表着某种悠久历史的传承和延续。此后在发展起来的新藩;就只能沿着河边;继续向内拓展了
这也早就唐人海藩的某些传统;既长子承袭家业;而幼子敬奉父母;至于夹在其中的其他子嗣;就只能在外出游学仕官;有所成就后进入朝堂或是外放远州;或是领一片边缘之地;然后自立门户;将这片家业做大;然后待到条件成熟继续分藩;如此往复。
而作为抚远州最大的地方势力;罗氏藩主;最初来到婆罗洲的时候;只是个开国子的爵级;发展至今虽然爵级未变;但是名下坐拥数十姓家臣;上百家附庸;数千士家和两万余国人;以及七八倍于此的土户、藩奴。
这也是构成了当地统治结构的金字塔。
从理论上说;只要交够了一年两次;大约八万石稻米杂粮和九百万钱的贡赋;作为藩主就可以在自己的领下;过着形同土皇帝一般的奢侈生活和享受条件。
而相比邻近其他藩领;靠海无疑是一个优势;罗城港乃是上上代的本地藩主开辟出来的私港;虽然规模不是太大;却成为本地重要的财税来源。
因为没有官港那么多繁文缛节和管制;虽然位置不是特别靠近热门航路;却也吸引了不少私贩和中小船商前来市易;有了这个中小口岸;罗藩也可以直接对外参与一些短途的海贸。
所得其利;得以供养起一只两千人的脱产藩内义勇;其中一般驻留与北边山地;用来对付那些还未驯化的山林土蛮;另一半则分驻岭内几个望要之地;其中罗城港就大约有五百人
当然;若是有需要;尽发国人、家臣子弟的话;至少可以得到数千自带兵器、仆从的武装人员。
因此在常年无事之下;从藩主到国人;所积累的财富和闲余的时间;差不多都被投入到;诸如居城和庄园建设之类;改善自身环境和条件的项目中去;这也让罗子城;带有了大量内陆移民家乡特色的繁复色彩和变化。
在这一片繁复多元的建筑之中;作为罗氏居城内宅的总管罗阿菩;也在自己的别业中;受到某个人的劝说。
他这一族侍奉主家已经有四代人了;也是历代各种事件和演变的参与者和活着的见证;但面对来人的游说;他只是不停的摇头和叹息;却始终的不松口
“你侍奉和效忠的;始终只是罗氏一族……”
“而非是具体某个人啊……”
虽然那人这么说着;但是罗阿菩却因此陷入某种记忆的回溯中;
作为八叶之一;罗氏最初的根基其实源自广府;自从宗家上上代当主启年公;在广府幕中的嫡长之争中投错了上家;而不得不躲回领内;在担惊受怕终于于而死之后;就在没有定下继任家主。
本以为广府方面会乘势削夺领有;或是拆做十数家;以族人各领;但是一片坎坷不安和混乱中;却迟迟未见表态;藩内因此生出大乱;家臣国人各拥一方相互攻打或暗杀;好些家门因此断绝或者凋零。
等待了数年之后;不按忍受的国人绕过宗藩求请于广府;却直接从迎回来了带着夫人;抱着大公子的当代家主;
这位出身广府当地支系;与启年公辈分隔了一带代的家主;年轻时却是个难得的果断人物;以大义和手腕重聚人心;然后扫平那些异己分子;重订尊卑之序;此后;罗氏就在没有收到任何的追究。
虽然其中火油隐情;但是大乱之后剩下来的家臣和国人;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乃聚拢在当代家主身边;休养生息二十多载;方成现今的局面。
罗城内宅的另一个地方。
满是丝绸帷幕和布障环绕;摆满各种珍贵赏玩之物的豪华内室中;罗氏蝎子——罗念祖;刚刚从习习的凉风中中醒来;望着天顶的玳瑁旋扇;
平心而论;他是一个相当英朗的少年人;据说相比有些另类又颇孚众望的兄长;长得最似乃父;因此正当壮年的罗藩主只要一看到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幼年时的自己;而对这个后半身找回来的小儿子格外加以宠爱。
甚至多事迁就依从;并时时留在身边亲自言传身教;手把手的示范;政务处理和藩内管理的日常;并重金聘请多位名师常驻藩内;专门教导各种礼仪艺文之道;也留下了聪颖好学的名声。
当然流传在藩内国人之中也有另一种说法;这个蝎子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岁了;沦落在市井下层;做别人的儿子太久了;不免有些先天的不足和局促;因此就算是勉强送到府城的拓殖学堂;或是更高一级宗藩府学去;也不免受人歧视和排挤。
因此才格外留在身边;慢慢的调教和培养;再雇请名师来为他养望和造势
说实话;他平时在生母的督促下;的确表现的很是刻苦和努力;在父亲面前无论人前人后具是恭顺孝敬。让旁人不得不没口的称道。
除了偶尔少年人好玩跳脱的心性之外;他很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宗藩家少年公子的典范;如果能够再取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姓女;那他早年出身经历的最后一点短板;也可以被弥补起来。
唯一的不谐;就是那位哪怕不在身边;也用过去存在的各种痕迹;像阴影一样长期笼罩着他的兄长大人;骤然成为这个家族的一员;他也是充满憧憬和期盼的;但是在一次次总是被人自觉或是不经意的拿去比照;
然后各种隐藏在潜台词中的叹息和遗憾;像是背后防不胜防的倒匕和毒药一样;慢慢吞噬这少年的心灵;让他变得有城府和心机起来。
和母亲一起抱头痛哭;然后强颜欢笑的重新去面对众人;这些年下来;他自觉已经养成了一颗伤痕累累;又无比坚强的心脏。然后就像是苦臼来的一般;迎来了好日子。
随着兄长的音讯全无;藩内的家臣和国人的心思;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他的母亲更是擅长抓运的人。
曾经沦落风尘的经历;没有能成为她不愿回首的污点;反正成为她拥有坚强的心灵;善解人意的性情和见多识广的品质;并且努力影响着自己的孩子。
于是这几年成为他最美好的时光;父亲的刻意培养;家臣的恭谨和国人的逢迎;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地方上;那位兄长留下的痕迹和烙印;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就算是藩外社交的诚之中;也更多人称呼他为罗公子;或者罗世孙;而不是什么蝎子;或者罗二公子
然而美梦总有破灭的时候;那个阴魂不散的兄长;又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并且就像是一个强势降临的宣告一般;藩内闻讯当即有一批国人;在数名资深家臣的带领下;用前去广府投奔的行动;来表情自己的立场。
他身边由于父亲的默许和纵容;而聚集起来的作为潜在班底;培养主臣关系的伴当和郎党们的态度;也发生了某种显而易见的变化;担心和忧虑频繁的出现在他们脸上;然后有人借口家中有事;开始谢绝他游猎玩耍的招唤;而他则觉得自己被背叛和羞辱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破坏我们一家美好和睦的氛围。
他如此深恶痛绝的诅咒着那个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兄长;绝望和挫折再次吞噬了他的心情;从藩主的叹息和无奈中;他也感受到不一样的其他东西;就算是身为藩主;也不能为所欲为;更有自己的顾忌和力有未逮的地方。
母亲为了自己而在暗中做过的一些事情;他并不是没有偶尔见闻过;也让他愈发痛恨自己的无力和短时;既不能帮助父亲排解忧愁;也不能帮助母亲解决困扰;只能被动的扮演一个被保护的角色。
然后一些藩外的人;通过那些昔日的伙伴找到了他;然后随着他逐渐被开解的心情;这段时间又可以睡上好觉了;而不是担心一觉起来;就重新身处在四壁破破烂烂;散发着潮气和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