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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北凉世子的大旗,依旧飘扬在后方而毫无退却之意的话,只怕他们要争先恐后的退逃上好一段距离才能重整起来了。
仅有寥寥无几的勇猛之士,或者说是漏网之鱼,才有几乎冲到炮阵的边沿上,带着满心愤怨和怒火,争相飞身闯进去大砍大杀一通之时,却又遭到了他们所一时忽略的某些事物的阻挠和妨碍。
那是掩藏在炮阵间列之中的无数矛手和铳兵,他们从令人难以注意和反击到的死角,或是侧后位置上冒出来,然后自下而上的将手中森森反光的尖锐,戳刺在甲片和罩袍防护不到的马腹,或是北凉骑兵没有挂甲的大腿上。
一个个的将他们放倒、掀翻在地,而变成一具具尸体或是受伤的俘虏;就这么转眼之间,足足数个营的龙骑健儿,就这么如同料峭春冰一般,消融在了淮军诸多火器所构成的野战阵列和壁垒之前。
其中也有一些靠前阵列,因为久战之后的疲态和破绽,被不惜代价和牺牲的龙骑军所冲破和击溃,而出现较大的伤亡和混乱;但是随后就被淮军方面更多迎上前来的中空阵列,所收容和递补进来;
乃至顶着死伤忍着刀枪剑雨,就地变成更多靠背抵抗的小战团,像是激流之中的礁岩一般死死扎根在所在战场之间;而令龙骑军乘胜追进的战果和胜势无法更进一步的扩大。
而随着龙骑军的惨重伤亡,更多附从的则在其后的各色部伍,则是足以用“土崩瓦解”来形容。
向来以精强勇猛著称的瀚海义从,像是螳臂当车般被密集如织的火器铳炮阵给碾压过去!
向来以“高岭之花”自矜的湟源骑兵,被密集的铳刺矛阵推翻、杀死,然后也已开始后退和逃亡;
向来以狩猎技巧和箭术精准闻名的横山箭手们,在与淮军的对射数个回合当中,被击坠如雨的炮子和连绵跨射的铳击,打的死的死,伤的伤,开始满山满谷丢弃阵线逃窜。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余下衷心不改的北凉健儿,且战且退的拼死向外突击之下,从逐渐多面包围合拢起来淮军最薄弱处,给冲出去了不少人。
然而,这只是他们的败绩和颓势的一个开端而已,沿途地方那些对他们畏如虎狼的土团、乡勇之流,也突然改弦更张的开始偷袭和骚扰他们,乃至各种摆在明面上的不合作与抗拒。
结果就是这只从地方几乎得不到多少助力和休整片刻的北凉残旅,在不断的流血和衰弱当中急剧减员着;最终,当疲惫不堪的他们在通过子夏山的石堂沟时,却是冷不防为淮军所潜藏的猎兵所袭,徐天狼本人连人带马当场饮弹而倒,
当场击穿他心爱坐骑“黑牙”马颈后的大铅子,又裂作数片而尽数嵌入徐天狼的左胸下,顿然受创数处而血流如注片刻之后不省人事了。
余下的北凉残部再次哗然而溃,开始自相奔逃而去了;最后依旧护送和追随着他退到这阳凉南关中,竟然只有大雪营和凤字营残余在内的不足千余人了。
听到这里,徐天狼再度忍不住一口带着乌黑血块的猩红喷出来,而软软失神的瘫坐在关城唯一完好的墙角下。
真是,
对不起了,小泥人;
对不起了,南宫;
对不起了,母亲;
对不起了,各位……
随着这逐渐失去意识之前的低声呢喃,他的这一生也像是走马灯一般,电光火石一般的闪现出来。
作为北凉镇的第一继承人,他不得不从小就开始藏拙和装傻,直到冠礼前都是一副浪荡子模样,扮演一个令人嫌恶的大害虫角色,乃至闯出许多不痒不痛的祸害来;直到被变相的放逐出去而来到洛都游历,发生了许多事情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又在发生洛都政变时孤身逃出洛都,却又与两个相识相知的红颜知己南宫和姜泥失散。
历经艰辛回家正好赶上老父病危突然爆发,清洗了家中的异己声音和其他势力的暗桩,重新掌握了北凉铁骑,又找回了心爱的小泥人;但是随后也与周边势力的摩擦加重,马上要开始火并和对峙时,却是北朝崩灭的消息传来。
在来自西方突然介入的外力和支援之下,新进与许氏缔结了姻亲关系的昔日宗主赵氏,也开始连横合纵的统合和慑服各方的西军势力,以尊奉一个李唐宗室旁支为天子的名义,开始开始筹划和推动整体东进的大征事业;
而作为北凉实际的领军者,他也想要功成名就的同时寻回爱人,然而未曾想到才回到中原之地,就在初阵淮军中转战不利,眼看就在倒在折断征途之中了。
因此,他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却是定格在了逃出洛都之前那场最后的私下诀别;自此以后就与玉人天各一方而彻底音讯断绝了。
而在淮地正在排练的某个歌舞团体当中,某个领头的女子也是似有所感的突然对着某个方向,莫名其妙的留下泪水来,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还有许多被迫砍掉的**和没能发出来嵌入片段,大概有好几万字因为仅限于牵手的缘故,只能在日后寻机陆续向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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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旋灭2
再度进入夏天的广府,虽然依旧是暑热难当,但是相对于这些年持续下来的种种萧条和凋敝,却是已经出现了不少明显的改善和变化了。
而在首山宫中,
“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淮逆与西贼大战河东数场,死伤无算。。”
“此外河北、河南、山南,亦有规模不等的战事频发。。”
“故而据前沿回报,南下的西贼各部,一时大为震动而竞相退还了。。”
“自此,江南各道与荆湖之危局,已然迎刃而解了。。”
“这有什么好恭贺的。。”
在一片刻意的恭维声中,大相国微微摆摆手道
“都是徒惹生灵涂炭尔。。”
“到时江宁行司运筹有功,当受嘉赏。。”
“人人加官一级,四品以上再赐门荫一子。。”
随着时间的退移和局势的好转当中,久违的轻松和笑容也终于爬上了这位南朝第一掌权人物的颜面上。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也失去了很多东西,甚至发出
了相当惨痛的代价和牺牲;但是也让国朝上下的人力物力,前所未有的额如此团结和集中在他手上。
现今,王端臣在内的一干北伐宿将和军中精干种子都已经回归和到位了,重新编练诸军的计划也到了可以大规模推行的阶段了。
因此,在他的腹案和方略当中,无论是残缺严重的殿前军六司,还是已经名存实亡的七翼模范新军,或是后来编练的御营诸军,乃至几乎损失殆尽的国之重器——神
机军,甚至是基本沦为空架子和仪仗队的枢密院教导军,都需要进行相应的扩充和重建,以实现最基本的火器化和重装配备。
这样的话就是涉及到至少十几个军序,约二十万人马的装备和训练计划了;除却掉那些参与了天南讨逆军,又被暂时留在地方修整和补充,兼做镇压局势的几个军序
之外,至少还有十三四万人的装备需求。
此外,国朝分驻各地要点的精锐和老牌部队之中,同样也又相应火器消耗的维护和补充需要。
故而如今,唯一能够限制这些军伍行成战斗力的,就是如今国朝各处全力开工的火器生产作坊,及其产能堆聚成足够装备数量的时间周期了。
大梁毕竟是地大物博而广友海内的天朝上国,待到治下稍稍平定而海藩慑服航路再通之后,只消一声令下就能重新汇聚起各地的物产来,全力投入到这个指定的大型
生产目标和装备计划当中去。
无论是天竺的硝石和铁料,还是安南北路的精炭,或又是弗势洲(苏门答腊岛)的红铜和灰锡,万洲(爪哇岛)的白铅、狮子洲的硬木,乃至巴戎洲(新几内亚岛)
沙瑶洲(棉兰老岛)、班洲(劳特岛)和吕宋州(吕宋岛),天南洲(今中南半岛南端),安远州(马来半岛南段)的各种出产,甚至是更远的大、小澳(澳洲和新
西兰)的牛马羊畜,无不是随着满载的大海船而汇聚到广府而来。
进而让畿内沿海的各处港口和市面,在短期内重新变的繁荣玉热闹起来。
当然了,仗着刚刚平定天南和东海道的胜利大势,这么继续以就近驻留武力威慑为底气,继续榨取和穷索外洲海藩例行贡赋和加捐以外的地方出产,未免有些泽鱼而
竭的嫌疑,且于地方多少还是会留下不少隐患和积怨的,但是在国朝如今重振起来的军力和大局面前,却又都是暂时可以被忽略而不得不继续忍受下去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又愈加恼恨起那些曾经长期把持国朝军事营造,而世代垄断其利益和技术的军工世家来;如果不是这些抱残守缺而食古不化的利益集团,持之以恒的阻
挠和拖后腿,国朝的军备发展和如今又何须演变和沦落到这种境地呢。
他还是对这些陈腐落后的旧时代残余,过于心慈手软和姑息养奸了,才有被他们所营造的假象和谎言给一时蒙蔽,以至于屡屡耽误和错过了两度北伐之间,发展和装
备、使用火器的许多大好时机。
更是因此轻视和忽略了对于淮镇前身的模范新军左翼,这个本身拥有极大潜力和发展前景,而得以在屡次南方平定之战,以及两度北伐之中脱颖而出的新式军伍,必
要的制约和掌控手段;等到“满万不可敌”的名声,在为人所打压和刻意忽略的氛围当中开始响彻北地之后,一切的事情就开始逐步走向了不可挽回的结果了。
虽然身为执掌一个庞大王朝的上位者,他并不会轻易为某件已经发生的事情和既成事实的结果后悔和惋惜什么;但是偶然静下心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起来
,如果不是派出孙静邦这个急于求成之辈而有所表现的干臣,却忽略了他急功近利而试图扩大事态裹挟朝廷的私心。
也许现在淮镇依旧还不得不依附在国朝的旗号下,与长驱直入的西军做那鹤蚌相争式的长期抗争与对战呢。以至于东南道岭外之地一度流行一句“孙郎妙计安天下,
赔了公女又折兵。”的笑谈之言。
但不管怎么说,在回到广府的追责问罪当中抄家了一大批军造世家,又流放了许多充斥在军器南北监和将做司里,长期虚耗钱粮的无用之人后,总算是有可以拿得出
手的批量火铳来,而且据说是与军中流行的淮制火器,样式外观几乎无二的燧发长铳;
只是在最关键的铳身材质和管内加工上,还是失之于成品率所限带来的较高成本。另外,那些原本专门为水师服务的船炮场,自叛逆手中重新夺回之后,也开始尝试
性的铸造一些陆上使用的轻便管炮。。
因此,虽然在火器方面的发展之上,还有着种种的困难和不少关碍,但是以国朝海陆八道所汇聚的人力物力,实现最终的预期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况且,相比淮镇经营时日有限的淮东一隅之地所产,他更相信自己以大梁举国之力来专注一项事业,所能够取得的预期成就和后发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