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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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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将捞来的海菜摊晾在专门的架子上;由日光暴晒和海风吹于成便于携带和贮存的于货;因此;远远望去一片又一片;层层铺开的海菜;就像是一团团灰褐色的云彩;覆盖在石滩上。

  而在港口边上的长长滩涂上;则是更多弯着身子的妇孺;正在泥滩中拿着工具;挖掘蛤蜊蛏子和潮蟹;一点点的装满背在身后的篓子;

  最后集中起来;倒进滚水锅里煮熟;去壳挖掉内脏;然后铺在蔑板和筛子上风于之后;就是不错的海味特产;无论是做汤还是直接于吃都行。

  然后按照交留各半的原则;会有一半的渔业收获成果;被留在这个团体之中;除了日常生活所需的消耗和应急备荒的公储之外;其余的剩余都会被重新折价计算;由公中统一收购。

  然后各个人头按照出力和贡献程度;获得一些名为“工分”的劳动点数;可以拿到最近的合作社;或是流荡商贩车那里;换成一些果蔬、肉类、布匹、针线、铁器、陶器等日用、乃至糖、盐、烟叶、酒水之类;属于日常配额外的媳物件;

  或是更进一步的兑成;相应衣帽鞋袜被褥等成品的配给卷;然后在自发的小市和野市里;拿去和别人交易互通有无;最终形成一个有限信用代币的底层流通渠道和范畴。

  故而;相比内陆那些还只能勉强吃饱的劳役营;这些沿海渔作的团体;反倒是六州治下;生活水准普遍较高的群体了。

  当然了;按照某个位面的咸鱼教主的说法;这些人只要有咸鱼于就够了;夫复何求呢。

  而在不远处的晒盐场里;到处是明晃晃的太阳反光;刺眼的让人只能眯着眼睛;戴上罩着一圈土布的笠子;在大片的盐田中劳作;

  随着开渠放闸的叫喊声;积淀在大片盐田之中;那些包含浓盐分的靛蓝海水;在人工手段的引流和浇灌下;冲刷过一层又一层阶梯式的晒场;也在火热的暴晒下迅速蒸发了多余的水分;而留下一层又一层白花花;有泛着某种蓝灰色调的粗盐层。

  这种新式阶田制法出来的粗海盐;虽然其中仍旧杂质甚多;但是相比传统的烧煮和堆晒法;纯化于净了不少;已然可以直接用来腌制肉类和渔获了;或是充作盐贩子贩卖的灰盐。

  为了减少成本和增加利润;他们往往还在贩售的私盐中;添加各种增重的杂物。比较良心的最多掺杂点海沙;而比较恶劣的则是用更加细腻的生灰和白土来增重。而这通常也是最底层普罗大众;唯一能够吃得起的选择。

  但在这里;这些初盐还要在沉淀池里过上至少两道;才能成为相对洁净泛白的民用细盐;而军中所用的专供盐;则要至少过上沉滤过三道。而在此之上;还有进一步深加工的特种成分盐;不过就属于小范围制取的产物了。

  如此下来;最大的投入;就是处于盐田下方的阶级晒场;需要用大量耐冲刷和腐蚀;还能防止渗流的特殊胶泥;来涂抹平整晒场底部;才能获得较好的效果和收获。整个过程相当的繁琐;但是一经完成之后;就可以相当省事省心刮取所获。

  长芦地区本身就是北地重要的;作为长芦盐区边缘的潍州海沧盐场;同样也不能例外;因为相对适宜的海潮和风向;以及充足的日照和地理构造;乃至气温和湿度;海水的成分;都是制晒海盐不可或缺的基本要素。

  在自然条件下;晒盐产盐这种东西;可不像后世网文小白描述的一样;在海边随便找块地头;挖个池子引满就能坐等晒出盐来;光是位置不合适造成的地下渗漏的污染;或是一次突发的涨潮;就足以⊥你辛辛苦苦许久的努力;尽数前功尽弃了。

  不然;古人又是何苦要熬海煮盐;一直沿袭到近代才彻底放弃。

  因为是合适的传统盐场区;又采用了源自后世的新工艺和管理流程;所以重新恢复盐场的产量;也是节节攀升;各种等级的粗细盐类;不但足供附近的州县;还能有所积余下来;进入周边的流通渠道。

  在动荡之世;除了粮食之外;盐也同样是某种拥有保价效果的流通物;甚至在特殊环境下;可以作为临时的代货币来使用。

  同样;沉淀完主要盐分的卤水残渣;同样也是重要的工业原料和催化成分;自然有人收集和处理。

  赤脚站在围堤上;用长柄勺子搅拌有些泛白浑浊的卤水;让它更快蒸发和结晶;然后捞出那些渣子一样的萃取物;的李显忠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在这劳役营里呆了三个多月了。

  他本名李世辅;祖上乃是关西延州人;属于当地的一个蝎门出身。只是到了父辈因为当地的派阀之争;他的童年几乎在反复的辗转奔走之中度过的;直到随着一只失去地盘的人马——延绥军;从众多的西军序列里;出奔洛都朝廷的治下;而得以在海州重新安家下来;与当地人结亲。

  因此;他倒也算是半个海州人;只是相比那些军镇帅臣及其部署们朝三暮四;经常可以随着利益和情势变化的立惩态度;经历了幼时的颠沛流离和辗转之后的他;却是个少有的异类;

  因为他已经厌倦了这种频繁变换门庭的传统;认为这才是乱世不止的根源;而格外在意和看重的是;洛都朝廷的大义名分;以及忠诚与之类的武人荣誉。因此;很容易就在地方脱类而出;得到来自洛都方面的赏识;被召见赐予六品出身;拔举进入武学修业;并由此改名为显忠。

  然后又作为重要的棋子;以新任巡泗兵马使的身份;外放回到了家族所在的青徐镇;开始他新的前程与宏图。

  只是他的野望和理想;很快就被南朝北伐的大潮给摧毁了;于是他又成了与这些破坏和夺占自己家园的入侵者;最激烈的抵抗者中的一员。

  为此;甚至不惜亲自带人掩与道路;伏杀了南军派来的密使;而断了自己的上官;投降输诚的后路与决心。只是他个人再多的努力与奋斗;都难以抵挡南军占据上风的大势所向。

  已经存立了数百年的青徐镇;终究还是轰然崩溃在南军高歌猛进的强大攻势之下;连他和他的部属;都被驻守地方的士民百姓;给开城献了出去而做了南朝的俘虏。

  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而是带人从俘虏营中脱逃出来;而奔回了北军的控制区;为此他作为某种忠勇义士的典范;而被再次提拔和任用;成为了卞军外围的一部统领;而继续奋战在抵抗南朝入侵的第一线。

  直到汴州城被击破;他带人拼死突围了出来;然后又在城外的附近亲眼见证了;那些南军在城中大肆屠杀;而将汴水染成鲜红血河的过程。

  接下来的数度反击和拉锯之后;他还是不可避免在节节抵抗中;一路败退到畿内的过程和结果;

  更令他失望的是;在大敌当前重兵压境之下的;畿内幸存的各路军马;争权夺利和相互侵轧的各种丑态;特别是在来自大元帅府的背后支持下;派系之争甚至压倒了迫在眉睫的抵御外敌。

  而畿内的朝廷中军;也更多是把他们这些外州残余;当作保存自身实力的消耗品;和战损之后的补充来使用;而对这些屡战不挫一路坚持下来的忠勇之士;明显缺乏敬意和重视;因此;他们总是被安排最危险和最艰苦的地方;但是得到的待遇和补充却是最靠后的。

  于是乎;当那些一个个名声卓著或是资深的宿将;与他亲熟的故交;都被强令驱使着走上前沿;又相继阵没或是失踪在敌潮之中后;李显忠也逐步对现今的洛都朝廷彻底绝望了;这已经不是他当初可以为之效死和奋斗的那个朝廷了。

  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一些让人忍无可忍的事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遵守朝廷的号令;退入洛都城继续抵抗;而是从北面的黄河边上夺船出奔到滑州境内上岸;再转道南下。

  最终一路躲避着被打散的乱军和流匪;千辛万苦的带着数十名海州子弟;逃回了位于海州家乡;却发现自己的亲族;已经不复存在了;一只“义军”盘踞在他家的废墟之上。

  他几乎是怒发冲冠;悲愤交加的亲率这些劫余的海州子弟;当先冲进这些至少十倍于己的义军之中;杀了个三进三出;最终击垮了这只数百人的义军;逼降了剩下的大半数人。

  然后;他才从附近躲起来的乡人口中;得到了自己父母早已经过世;妻儿外出避祸失散的消息。于是寻回失散的妻儿;就成了他当下的目标。但是人海茫茫又正逢乱世;以他一己之身可谓是大海捞针;

  这时候;附近残存的乡老贤望出来恳求他;带领本乡丁壮就地组织起一只保乡安土的土团。而他也需要足够的人手和资源;来实现他的目标。于是两下相合;就顺水推舟的成了;当地众多土团武装的领头人之一;

  在他的率领下;被武装起来的当地乡民;不停的与一股股被打散后;闯入境内的乱兵作战;驱逐和攻杀那些流窜于道途的流寇匪类;拼死抵御犯境肆虐的胡马游骑;乃至驱逐和吞并那些;打折义军旗号的外州团体势力;

  他们几乎抗击着;任何一个试图进入海洲境内的武装势力。并因此很快壮大起来成为其中最有实力的一只;能够保全乡土之余;顺带找回妻儿的微薄希望;这也成为了心灰意懒的他;最后一点人生目标和动力。

  但是似乎老天铁了心要和他做对一般;这时候一只撤退到淮上的南军部队;再次席卷了淮东的青、沂诸州;就连他存身的海州也难以幸免;于是那些纷纷而起的土团武装;也在这只号称“满万不可敌”外来军马的强势镇压下一一覆灭或归降。

  最终;他只能和其他几只土团武装一般;带着不愿投降的部下;退守到天乌堡来苟延残喘;期待转机和变局。

  但正所谓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私心和矛盾;特别是在一贯貌合神离的数家武装;被长时间迫困局在山中一隅;而需要争夺相对有限的水源;口粮、衣物等日常资源的情况下;纷争和内斗就变得不可避免起来。

  在这后半个冬天里;主导天乌堡内分配的话事人;就在明争暗斗演变成的内讧之中;更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落到了一直置身事外;而独善其身的李显忠身上;但是这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随着开春的冰雪消融;天乌堡的终末之日终究还是到来了。

  原本还以为能够依据险要稍稍抵挡一番;在乘的对手疲惫松懈之季;全力突围而出各由天命。但未曾想;正面的强行仰攻只是对放声东击西的佯动。待到他发现情况不对心中生疑;决定派人回防后山;却已经晚了一步。

  在山后数千老弱妇孺的挟持威逼下;就算是以李显忠一贯的号召与威望;也无法罔顾大多数人的意愿;而继续强行抵抗下去。而他同样亦有未了心愿;断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了结在这里。

  然后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败了曾经天下的四大寇之一——大名鼎鼎的梁山众手中;却也觉得不甚冤枉了;为首领军的罗膘骑倒是对他表现出某种招揽之意;却被他当场拒绝了。

  因此;最后这些束手就擒的土团部众;都被送到了盐场里;充作最粗重的劳役和接受日常改造;就成了他们这些曾经力据过王师的土团骨于、头目们的最终处置。

  而像他这种土团大头目;哪怕在劳役改造之中;都是被重点监管和看押的对象。因此;他想寻机逃走;继续寻找家人的想法;一直未能得以成型和实现。

  突然茫茫一片的盐田之上;走来了一行甲胄鲜明让人晃眼的军士;哪怕天气再热而满脸汗水津津;但他们的穿戴依旧是一丝不苟;在监管的带领下;径直走到了围堤之前的

  “哪个是李显忠;”

  为首一个胡须泵张的黑大汉高声喊道。

  “放下事情;且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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