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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按照他的人生轨迹,也许就这么劳作致死,然后运气好的话得到地头青眼,在将近中年,格外指给一个粗手大脚的女人配对,然后用后世子孙来继续为藩家做牛做马。
然后有一天被藩家的人看中,自从离开世代劳作的田庄,召到城里去做一个最下层的奴婢,那就是天大的福气和机运了。
然而蒙山军的崛起,却给了这些微贱之徒另一种经历和体验,也从此走上了另一种让人无法想像的道路。
他们在刀枪的逼迫和驱赶下,像是攀聚的蝼蚁一般,拿着木棍、柴刀、草叉等最简陋的武器,不停用死伤累累的代价,冲破和淹没了一处又一处的庄园、乡社、集镇。
甚至是有着坚固城墙屏护的城邑,在他们不计伤亡堆积起来的数量面前,也逃脱不了最终沦陷的命运。
而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些死剩种的幸存者,狂欢做乐的短暂片刻了。每每打下一处,这些侥幸苟活的新手,总是会在在老人带领下逐门逐户的抢劫。
一边在城中那些贵人和份不可能接触到的物件,一边折辱和凌虐本来的主人及其家眷取乐。
乃至付出一点代价,就能去排队享用过那些只有老爷们,才可以染指细皮嫩肉的女人。
而勿阿吉也是在爱一个满身青紫浮肿到,已经看不清楚本来面貌的女人身上,完成了成人蜕变的启蒙。
这也是他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不用担心完不成活计被挨打和受罚,也不用在意总也吃不饱的肚子问题,甚至不需要考虑明天和将来。
只是这种得过且过,不管明朝的日子终究还是没能持续多久,就迅速破灭了。他也重新变回了当初那个,茫然无助不知所措的奴工阿吉。
而他只是稍稍的一分神,被后面急于逃命的人给推倒在地,紧接着十几只沾满泥土或是包布大脚,从他头上背上狠狠踩踏而过,而彻底让他昏死过去。
待到他在沉闷的撕痛和满脸泥浆的窒息中醒来时,兼到的只有一只看起来并不合脚的靴子,踩着他面前的泥土大声喝到
“这还有个活的……”
然后勿阿吉就被对方的另一只脚,狠狠的踩着后背,发出某种惨叫声,对方还在继续道
“叫的蛮有劲的……”
“还能站起来么……”
“抱头跳几个给我看看……”
勿阿吉的遭遇,也不过是众多人的一个小小缩影而已
接下来在引路下,收复失地的过程可以说是泛善可陈了,先是同郡尚氏藩拥有一大四小的城邑,然后是临接高平郡的浦氏藩和朱氏藩……
而这一路下来,那些败逃之后的蒙山贼,成堆被冻死或是火拼而死的尸体,就成了我部进军过程中,某种最好的指引和路标了,
显然,他们虽说在海阳城附近,成功的逃脱了本军的追击,但在失去了营地里堆积如山的辎重补给的情况下,却没有能够熬过大自然的残酷淘汰。
不是什么人在雪地里被追的闻风丧胆,狂奔数十里之后,都能够依旧保持次序和组织度,而继续在严寒天气坚持下来的。
因此,虽然一口气收复了十几个城邑,但是所遇的战斗和冲突,甚至还没有超过十起。
其中还有一次,是在夜间遭遇了全氏藩地界内,残余的乡社土团武装,然后没头没脑厮杀成一团,而损失了数百藩兵的糊涂乱战。
其余所遇之敌不论大小多寡,几乎都是一触即溃,以至于根本不用我这边出手,光靠前方开路的两三千众,临时拼凑出来的杂属藩兵,就已经足以解决绝大多数战斗。
而我的人马更多时候,是充当某种鼓舞士气和提供信心的压阵背景,以及在当地人的带路下,采取适当的包抄迂回堵截,防止这些贼人逃散,继续肆虐地方的后续保险措施。
因此,大多数时候,只要我们严阵以待的列队好之后,就可以等着那些藩兵结束战斗,过来移交俘虏和战利品。
也有比较棘手,让这些杂七杂八的藩兵,陷入苦战和下风而不得不求援的时候,这种情形下,我的部队就会及时调整部署,从上风位置慢慢靠过去,用几轮不分敌我排射覆盖,也就迅速结束了战斗。
而通常情况下,我军也只要俘虏、牲畜和粮草。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装备和物资什么的,在粗粗清点计数之后,按照处理和贡献,再重新分发给那些藩兵。
这样也多少可以短时间内收买了人心,形成某种潜在的赏罚次序,让这些仓促拼凑起来的杂牌炮灰们,始终保持了在正常的斗志和士气水准线上。
只是,原先考虑到可能有攻坚的需要,而携带的十门散射小炮和四门四寸长炮,也因此成为了某种摆设和背景,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开张。
因为相比北地百年拉锯征战,所形成的满地邬堡连横,新罗藩这些所谓的大多数城,也实在过于寒酸了。
也只有那些作为藩家聚居地或是较大的城主居所,才稍像样一些,因为是用砖石堆砌而成,具有城垒堡塞的式样和基本功能。
当然了,这对它们来说以及足够了,作为他们领内的基本精华所在,只要在相互的争斗中,守护座本家族成员和多年的储积就行。
事实上,依旧盘踞这些城邑里的少量贼寇,在风闻前方蒙山军大部溃灭的消息之后,便已然然失去了斗志和勇气。
不是留在原地忙做烧杀抢掠内讧相争,然后在忘情的争斗厮杀当中,被排好阵势包抄上来一举击灭,就是早早惊做了作鸟兽散,而给我们留下满目狼藉的一地疮痍。
当然了,每收复一处据点和城邑。我就会抽空对那些藩家的幸存者,举行一个象征性的简单移交仪式。然后名正言顺从中抽取青壮和募集物资充军的,哪怕是只有数百名幸存者,也要象征性的带走十几个再说。
所以这些杂属藩兵和提供脚力的夫役,虽然因为战斗和天气原因损失不小,但总体数量依旧在不断的壮大和增长当中,
至于我的本阵,除了天气比淮东更冷得多,道路积雪难行之类的困难之外,更像是一场异地的武装游行。
而相比当初从洛都千里奔逃辗转的经历,现今的军中由于海陆的后续补给和输送,都携带了相应的油脂和专门药物,冬季行军露营过程当中,冻伤和侼裂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都被控制在一个相对小的比例和范围之内。
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比如第四兵马使杨再兴,除了那个使双枪的陆文龙外,新提携了一名新晋的选锋士,别号青面兽,因为他左半脸上,老大一块胎里带来的青疤。
经过数年的学习和实践,那个神机子朱武,总算可以作为重要的参赞角色,跟随我出阵了
沿着蒙山军征战而过的路线,一路向南打穿了五郡之地,收复了七个藩家的大片地和城邑之后。
在全罗道的首府全州府,遇到了两家境内尚未完全沦陷,而联手起来继续在做抵抗的,东坪富氏藩与屏山盛氏藩两个地方势力。
虽然对方的态度和反应明显很有些意外和诧异,但在号称数万还算鼎盛的军势面前,对于我这只突然出现的外来援军,也多少表示了某种慎重有所保留的谢意。
最终,虽然对方以境内尚且不靖为由,谢绝了出兵追随我部的提议,也从始至终不让我们入城,却也不得不在其他方面的压力下,提供了相应的人役和粮秣物资,全做支持。
因为这两家都是所辖一郡以上的大藩,领有大片的牧惩山林,因此,手上倒也积攒了不少的牛马牲口。
因此,连同喂食的草料一起,被买了不少过来,充作军中的输送和备用的口粮。
然后兵锋折转向东,直到抵达全罗道南端,与江原道接壤地方之后,才遇到了像样的阻碍。
一座横亘在山峡之间,阻断通路的山城险要。
…
第六百五十九章 出援9
难得晴好的天日下,
青色山的旗帜,飘扬在一片雪色中露出灰扑扑的城垒外墙上。而活跃在城头上的人影和兵器反光,也是清晰可见。”还真是有点险阻啊“
我站在一块山石后面,用咫尺镜,打量着这座扼住半山通路要冲的小城。
说实话,这座城实在有些名不符其实,规模上最多只能算是大点的镇子。城墙结构也是相当的简陋,可以看出明显突出的土木结构,
也就在半山的路口突出的较大台地上,靠着山边用三面矮墙,搭配天然的陡峭山石,给围出来的高度。
但是位置却很要紧,正好掐在了上下山盘道交汇的之字节点上,而两边都是光秃秃的难以攀附的陡面。
因此,虽然这里的山势不高,总体坡度也不怎么陡急,但若想要发起攻击的话,就只能在狭窄曲折的盘山路上,投入有限的兵力进行仰攻了。
再加上道路上的积雪,大大阻碍和限制了突击的速度,也让大型器械上山,成为了一种难得奢望。
因此,随后而来的,那些随附的藩军之中,各种请求回师的暗示和声音,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出现在我的身边。
当然,对此我也可以理解。除了对于被当作炮灰,过多消耗在这里的担心和忧虑之外之外,
事实上,对于那些刚刚恢复了领下的,各只残余藩家势力来说。他们更加担心的是,留在后方全州府里,尤有余力的富、盛两家大藩,会不会籍此联手起来,乘虚而入吞并他们的地盘和领有户口。
不过对我来说,就算相应的契机和台阶已经出现了,但就这么轻易不战而退,也实在是太无趣了。
因此,我下令部队暂且驻留下来休息和整备,仔细的侦查和勘测一番再说。
主要是习惯了在河南淮北一带,大平原间杂着连片丘陵间,便于展开来大列阵的战斗方式之后。
对于我们来说,新罗藩的山地,还真是有点多,虽然普遍都不怎么高,几乎是一茬茬的连片或是零敲碎打的,接连不断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特别是在这各地位位置比淮东更北,也更加寒冷干燥的冬日里,顶风冒雪的长途跋涉和野外宿营,对于将士们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同样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更别说风雪对武器装备的影响,如果不能及时妥善的保持,火铳和子药的干燥的话,枪机燧石被冻结起来而无法击发,子药不知不觉被浸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好在我们的对手也是足够的孱弱,就算临阵偶然打不响,也可以用足够的训练和武勇来补足,而在近身遭遇的肉搏当中,光是用铳刺和枪托,就可以狠狠的痛击对方。
还有比淮东更厚更深的积雪,很容易陷没脚踝而造成扭伤和磕碰等的一系列问题,因此造成的麻烦,甚至比起那些敌人更多的多。
由此,吸忍训的铳兵们,也学会了用贴身贮放的体温,来保持子药和机括干燥,将有支撑强度的绑在靴子外面,尽量制造和使用划橇等的各种权宜手段,
间杂着骡马牲畜和夫役的损失,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比如在翻山过程中,被大片滚落雪惊到,而慌不择路跳崖了的红老虎十五世。
相比之下,反而是随军而来的那些,无论在装备和训练,后勤准备上,都比我们简陋的多的当地人,状态远要好得多。
穿着破烂单薄衣裳的他们,几乎是操着看起来并不致命保暖的草鞋或是用布包脚,习以为常的背负着包括刀剑在内各种物件,跋涉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