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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的藩民家庭里孩子也生的多,再加上藩内征收的比例也高,同时劳役的颇为频繁。因此,虽然一年里有好几个月吃肉的日子,但是其他时候却还是过的紧巴巴的。
甚至,还需要去打猎来作为补充,毕竟北地格外漫长的冬天,不可能全靠鱼干来熬过去的。而且做鱼干所需的大量盐,也需要花大代价从藩里换取的。
因此半饥不饱的印象,一直断断续续的笼罩在他成长的记忆当中,所以稍稍成年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他差遣出去,给藩上当差听役以免去处分征收的名目。
然后随着本藩的其他人,又应了大罗氏的号召,而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代表安东道,渡海支援大梁北伐的各路藩军之一。
当然了,素以这北伐的功败垂成,这些外来助战协军的藩兵们,也大多数处境堪忧而旋起既灭相继败亡当中;唯有他和他的所在三营安东兵,因为早早被划拨给了新军左厢,而侥幸逃过覆灭之厄。
然后就开始了在淮东军中的生涯,鱼山藩的同乡找到了他,带来家乡的讯息同时,也偷偷的问他,需不需要跟班和扈从;至少有十几个勤劳肯干的同乡子弟,愿意争取这个机会云云。
事实上,受到困扰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出身安东道的军士们,被找着各种由头和籍口,旁敲侧击着询问能不能在淮镇里,找一条当兵吃粮的出路。
而且,就算是淮镇的上层,也不能置身事外。
几天下来,突然冒出来络绎不绝的拜访者,几乎将淮东军所驻留的营区,变成了闹市一般的喧声连天。
因而,我也站在望台上,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些,耀武扬威一般的骑马或是步战,在几个临时画出的场地内,捉对厮杀成一团的身影。
对于我这里发生的状况和事态,至少在罗氏那?,表现出了某种乐见其成的态度。
用匆忙从南边赶回来罗思谨,私底下交心的话说;战后的辽河流域,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能够减少一些类似的不安定因素,也是不无好处的。
毕竟,这些藩家的子弟们从小就舞枪弄棒的,为的就是上阵厮杀的需要。
在历代薛氏和罗氏两家长期对抗的背景之下,他们需要与山外草原的番部厮杀,与敌对的北朝边军厮杀,防范白山黑水里的野人和桀骜不逊的林中百姓,乃至与邻家的诸侯相争水源、田地和山坡。
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似乎可以预见到安东中部和南部各家诸侯将来,将进入很长一段时间偃旗息鼓的休整期。
不但那些征发而来的各地藩兵和夫役,需要大量的遣放地方,以充生产活动。事实上,一些地处偏远的藩家,已经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归还了。
就连这些充作军中骨干的这些藩家子弟,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了用武之地,虽然说在新占据的辽西八州上,有很多空出来的地方可以安置他们。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安于现状和平淡日常的。
再加上这时候,通过与淮东军中安东籍士卒的交流,却将淮东军的待遇和供给标准流传了出去的同时,也产生了这个意外的结果。
不过对我来说,所谓他们从小操练的武艺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淮东军自有一套战法和训练流程。依靠得集体协作和训练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武勇。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位于淮东体系内成长起来,通过集体农庄,大型工场的批量流水线式提供的兵员,可比这些来历复杂的藩家子弟,更可靠合用的多。
毕竟,我需要得只是能够令行禁止,组成阵列进行排队枪毙的军队。不过,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被托请和委求的多了,我原本只打算象征性的收一点人手,充作场面应付一下就好。
但是这个时候,来自参军小组里杜士仪的一个建议,却无意提醒了我。
至少安东当地既不缺少优良大马的来源,自然也不匮乏善于驯养和骑马驰骋的健儿,因此一直困扰我方的,关于淮东镇在骑兵来源上的先天不足,似乎有了某种弥补的机会了。
于是,接收和甄选的标准,就临时改弦更张变成了能不能骑马,为最基本入选的门槛。至少掩体骑兵的标准,放到淮东这个初见成效的大熔炉里,我不信就不能给我改造和淬炼出一只合格的骑兵来。
然而,我发现自己又再一次错估了形势。对于大多数藩家子弟来说,骑马这个门槛显然不能难倒他们的。据说很多人从小,就是坐在父兄的马鞍上,随着家族的长辈一起巡视领地而征收赋役的。
结果牵着马来应征的人之多,居然把我的营门都被堵了起来,如果光看人头的话,临时整编一个营拉出去,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我回头和罗氏那边一琢磨,干脆拿出部分财货和比较珍贵的战利品来,就地办个军中竞技性质的比武大会。
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通过一些幕后观察和现场操作,淘汰掉一些不合适的对象和来源。
然后,我又再次错估了他们的决心和动作,初步入选的上百人,最后到场居然有足足好几百人,这些家伙都是带着形形色色的跟班和扈从前来。
于是,我不得不临时决定,编成一个骑乘辅助营,至少这些跟班凑在一起,稍加训练和纪律约束之后,在随军牵挽、饲养和照料马匹等杂务上,还是很有一套经验和手段的。
于是,还在淮东的首席兽医悲风,在不知情的条件下,多了一大群潜在的部下了。
…
第七百六十四章 忧乱4
这场临时突发奇想的战地比武竞技大会,足一气举办了五天。大概有三四千名来自四面八方,自认有些本事的各色人等,通过简单报名参与其中。
因为按照我方成熟的设计,只要报名就可以得到一缗钱的治装费,然后通过一次选拔赛就可以翻一倍;而经过第三轮淘汰之后,还有额外逐级递增的奖品;因此,虽然场地和器材都相对简略,但是从者还是极为踊跃。
虽然期间失手死伤了十几个人,但淮东镇和罗藩还是成为了最大的两个赢家。而瓜分包揽了赛马和马战;步战单挑和群斗;射箭固定靶和游靶;以及马步团体混合战斗优胜者的大部分。
因为,在主办方的带头下,大大小小的其他二十几家诸侯,也不得不大出血,来挽留或是拉拢那些在竞技中表现出众的健儿。
经过累计数十场的竞技之后,最终我方以相应的待遇和职位,招揽到了出色的射手约四十七人,这样可以考虑去猎兵队里发展;
武艺出众的步战健儿一百二十九人,无论是甄选之后作为近身的护卫,或是打发到防戍营里,充当白兵的头目也有不错的基础。
还有就是兜底了几乎大半数马战参与者,这也是我方能够招揽到的全部对象了。
因为有能力和条件参加马战的,基本都是国人和部曲以上的相应殷富家庭出身,而马战中取得了较好的名次后,也会优先考虑接受来自本藩家族,或是罗氏为首联盟当地大势力的招揽。
其中有一个红头发叫刘唐的家伙,让人格外印象深刻;据说他是出自北庭都护府坚昆之地的黠戛斯人后裔,祖上作为归化民来到了安东,因此生的一头微红的发色,世代在哥勿州的余藩养马为生。
而他居然同时报名且进入了,马战团体和单挑的前十名,马步混斗的第二十七名。而事后得知他的马居然还是临时向别人借来的。
但是不妨碍我摆平了他本藩之后,又授予他一个校尉的头衔。
因此有他做榜样,在安家费和治装钱,就像是泼水一般的分发出去之后;最大的收获还是汇聚在我旗下的八百多名安东骑兵,以及数倍于此的骑马辅助役;
如果不怎么挑剔的话,在其中再挑挑拣拣的还可以凑出一个预备骑兵营的底子来。相比之下先前花出去,那些几千缗的费用和同样价值的财货,简直就是物超所值的。
毕竟,这可不是传统战略游戏,只要鼠标点一点资源,就能马上出现可以作战的骑兵来。现实中饲养合格的战马和训练相应的骑兵,所需要的资源投入和周期,可不是这点钱可以买得到的。
也就是乘着这个合适机会和形势,能够站到的最大一笔便宜了。
回望着这些按照简略的旗色鼓号,成群结队驰骋在原野里,对着各种预设的靶子和对抗防线,一**冲锋陷阵的矫健身影。
不由让我感而叹之的浮想联翩起来。
这才是我需要的骑兵啊;古谓骑兵着,能离能合;能散能集;百里为期,千里而赴;出入无间,故名离合之兵。
总而言之,就是在有足够运作的纵深和空间之下,用远远超出步兵的战锄动力,来获取相应的占据主动权或者说是控场能力。只要在后勤跟得上的情况下,骑兵总是可以按照需要来选择自己的敌人和战场。
有了这批安东骑兵的来源之后,我终于可以把军种科技树上暂时发展到瓶颈的龙骑兵(骑马步兵)和轻骑兵,给点到了标准骑兵的发展线上。
而不用为如何使用,颇为珍贵的三个营的猎骑兵,而各种煞费苦心了。
我目前的淮东下辖,虽然通过对北朝控制区的搜掠,和抢夺自那些乱入中原的番胡势力,得到了不少牛马驴骡等大畜,其中公母幼驹加起来号称也有**万的存栏马,但是合用冲锋陷阵的战马的比例却是很小的;
更不用说是相应配套的骑兵训练了。目前还是靠那些被改造过来的北朝和番部俘虏?作为假想敌来作为对抗和磨练。因此,陪练的效率不错,但是作为骑兵发展的基础,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像是前朝的大唐初期,就已经有存栏畜马数十万口,还羁縻了众多善于养马和骑乘的藩部;而在很短时间的生聚之后有足够的本钱轻易拉出浩浩荡荡的骑兵大军;
然后一次次次深入草原追亡逐北包抄突袭,把那些草原霸主和地区强雄,给打的各种不要不要的,纷纷散了伙跑到长安来喊天可汗爸爸。
至于那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马政搞得一团污烂而被宋粉吹上天的煌煌大宋;不管他们吹的对外战争胜率再怎么高,也改变不了两条腿被人四条腿堵在家门口,按着脑袋被动挨打的事实。
以这场临时的战地比武竞技大会为休止符,联军在辽西郡内停留的时间,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正所谓是人生终有是聚散离合,我当然多巴望着这种获益良多的局面,能够再维持下去,最好拖个一年半载的话,说不定淮东镇十年以内的军费缺口,也就有所着落了。
当然世事都不可能完全尽如人意的,通过前阶段的作战,我已经在罗藩身上直接或是间接的,捞到了大量的好处和利益。
这小半年下来,也算是合作愉快的。
现在也就剩下一个相对圆满的收尾,好将这种整体上互利的盟助关系,细水长流的更多经营下去了。
转眼就进入夏天了,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但是相应安东道南部的农业生产,也受到了战事的严重影响,
已经可以预见到的是,不光是辽西土地上已经是注定的大面积抛荒和饥馑,以及相应而来的逃亡浪潮之外。就连那些诸侯联盟的领内,因为在开春的耕作时节抽走大量青壮的缘故,多多少少都要出现不同程度的歉收和减产了,。
当然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