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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一两州之地的小防镇,也敢向过往的一方大镇那般,设立自节度使留后以下的一大堆官属和军职。
而他这路人马这段时间下来,沿着淮河席卷毫、宋、陈、滑等数州之地,拔城十多数而破的堡寨数十;相继击杀和擒获的节度使、节度留后、观察、经略、防御、守捉、讨击、兵马使和团练使等名目的北朝将帅,积累也有六七十人之多。
但是真正击灭的北军主力数目,反而是寥寥无几,更多是那些地方上的州郡兵,守捉军,团练兵等杂流军序。
因此,相比阵斩了对方的将领,他更关心具体军力的斩获。
“再探,我需要实际杀敌的数目……”
“报……”
又有数骑信使飞驰而来。
“威宁军苏统制请询……”
“这是变相请援了么……”
他有转身对着另一名军校道。
“我要前军部的现在位置……”
“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战场……”
“禀告军上,前军尚在滑台县休整……“
这名军校顿了顿又道
“说事须得等待火器子药的后续补充……”
“方才有所恢复旧观……”
魏晨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对于麾下这三大军序心思和小算盘,又怎么不清楚呢。
作为短期内仓促合成的新编制,他们自然分作了淮南和淮东两个体系;期间既有暗自隐隐竞争又有现实需要的部分协作,各自麾下多少还相互不甚服气的味道。
然而这也是魏晨得以平衡和掌握,主导这只大军动向的基本要素和根本保证。
“派人去催促一下……”
“就说奉我的手令,先集中调遣出一部来支援也好……”
只是之前的前军部高歌猛进,几乎无一合之敌的势态,固然令人赞叹不已,但是相应的对于后方补给的需求和压力,也同样令人有些烦扰和困惑了。
而他们甚至不像岭外两只淮南军序,很少依靠从地方搜掠,来补充和恢复部队,这无疑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另类。
因此在只能靠后方输供的情况下,一旦子药出现短缺和匮乏,这战斗力和锐气就不免要严重打上一个折扣,而很难维持足够的攻势了。
这显然也是全铳器部队所隐藏的一个重大缺陷和弊端,或许在之前淮东境内的防御作战中,这些不足显然被掩藏和遮盖了而已。
故而,他同样也是若有所思的在随军书记面前,口述了一些内容。
这时候,数骑背着小旗的传信再次奔驰而来。
“急报……”
“威宁军苏统制告援……”
“左翼攻势受挫,敌势中出现了铳军……”
“已经有三个残损疲弊的营头,正相继溃决当中……”
“还请本阵马队接应……”
“铳军?……”
魏晨略微惊讶了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北虏的神标军么……”
对于洛都曾投入重点资源的神标军和黑麟骑等屈指可数的几个番号,也是二次北伐中情报侦查的重点对象之一;
这显然也意味着北朝的主力和精锐,不声不响的已经部分出现在了正面战场中
…
第八百零四十三章 风动3
河南道东部的原野上,
原本在夜里雨后变得泥泞酥软,又被晴天暴晒出一层硬壳的沙土地面,经过了反复的踩踏之后,泥浆泛起的散发出一种浓重的土腥味。
风雷旗下,一只负载累累的大型输送队伍,刚刚遭到了来自地方上的袭击,而陷入厮杀当中。
只见那漫山遍野从道路侧边上,半人高草丛里冲出来的伏兵,在掠入飞蝗漫天飞舞的箭矢掩护下,挥舞着寒光烁烁的刀兵,对着盘踞在道路上的运输队,发起了一往无前的决然冲击。
只见刹那之间,那些躲避不及得车马就遭了秧,咄咄噗呲有声的瞬间多上了一层颤动的白羽,而只剩下中箭倒地的牲畜和人体,在血泊当中徒然挣扎着。
而护送运输队的大多数将士,也在左近的口令和吆喝声声中,用车马作为掩护和遮挡,拖着受伤的同伴或是民夫,而纷纷退到了另一侧的路基和淤塞的水沟下,
“白兵队上前待机应敌……“
“铳兵第一阵……”
“装弹、挺举,自由射击……放……”
“铳兵第二阵……”
“装弹、挺举,平射……放……”
“铳兵第三阵……”
“装弹、挺举,集中齐射……放……”
只见得的眼疾手快的三段排射之后,那些呼啸而至的敌人,就像是当面撞上了一道无形的拦截线,刹那间纷纷血光绽射和喷溅着,人仰马翻的被迎头打到了一大片。
而在越出路边的白兵序列之中,
都头邓坊手持一面大牌,亲自站在排头的位置上,微微斜向上低伏身体,只听得牌面上如雨点般被射中的咄咄作响。
仅仅十几个呼吸之后,他已经面对上那些零星冲过弹雨铅子投射的身影,这时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冷峻森严的表情了。
然后就碰碰的再度响起,却是白兵们用单持的三眼铳和短管喇叭铳开始近距离击发,打在冲近的人群里纷纷仰面翻倒,但最后还是有一些人冲到了身前,然后就趋势不减的撞在他们的临时组成的盾墙上。
“呜……”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哨子响,让邓坊急忙用撞开面前的敌人而蜷身蹲伏在地,而将大牌斜插进地面再用身体抵住,然后就听到重物越过头顶而丢在不远处地面上的零星声响,随即又变成沉闷至极的轰鸣震震。
只听得耳边炸裂开来的连片惨叫声,在极近距离之内变成让人头昏脑涨的嗡鸣杂音,以及手中重重的冲击与碎片乱射砂石拍打的震感。
这时候透过手牌边缘浓重的烟气望去,在他这一列的面前,已经没有能够完好站立的敌人了。
这时候,沿着道路布置的线列另一面,再次传来了喊杀声;滚滚而至的烟尘当中却是数队敌军的骑兵,再度从远处低伏的矮丘后面分作数股扑杀了出来。因此,邓坊这一面的火力顿然锐减而压力骤增起来……
数轮鏖战之后,
看着面前背逃而去的零星身影,亲自站在白兵队前排的都头邓坊,放下了手中站满血浆的三眼铳和手牌,慢慢的靠坐在路基上,只觉反复使力过后的手臂还在不由自主颤颤的抽动着;而他所在这一列的白兵,也变得有些残差不全了。
转头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右眼角眼被血糊住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在头上给开了瓢。于是,他小心的摘下瘪下一个大豁口的帽盔;顿时觉得头边什么东西,被牵扯着重新撕裂开来,而在慢慢流淌过发梢的湿润中,一股子火辣辣的抽疼起来。
但在此期间,用这只打空的三眼铳。他已经至少砸破、砸断了至少四个敌兵的脑门或是肩颈。也正因为这个貌不惊人的包铁皮衬帽盔的保护和缓冲,他才没有被人真正的劈开脑门而丢了性命。
而他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去年刚换装的新装备,包括这身钢片夹袄式的帛甲和铁片垫底的胶面靴。所以哪怕他在战斗中了好几箭,也都是扎不深的皮肉伤而已,折断箭杆之后甚至不影响他的继续战斗。
“是否追击下去……”
看着远方退聚在一起的敌势,邓坊再次吐出一口尤带沙土的唾沫,觉得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而有些跃跃欲试的请示道。
“暂且不用……原地戒备和休息”
身为运输队的临时主官,兼车营正将张宪道。
“接下来就交给别人好了……”
只见的天边接连数声的烟花号箭飞起,
大队的骑兵出现在了东面道路的尽头,人马闪烁的甲光,就像是一条鳞动的长龙一般,飞快而凶猛的扑入这些仓促败退的敌军当中,就像是中间开花一般的,用踹踏和冲击将他们彻底搅乱、冲散开来而溃不成军。
仔细观察他们的旗帜,乃是在风雷旗的底色上加上双重的马蹄纹印;却是那位罗帅从海对面带回来的安东子弟,所组建而成的一只骑兵新伍;因此又被特地授予骠骑之名和相应番号。
但是其他部队,更喜欢称他们为当胸骑兵,因为他们连人带马最显著的一个标志物,就是那么一大块整体锻制成型的护胸了,而且平日里被打磨擦拭的闪亮无比,打大老远就可以见到他们的胸甲反光。
如今淮东初具成型的骑兵序列,已经有三个基本类型:
以游牧俘虏改造而来的游骑,在配备上极端强调轻装的机动性与野外自持能力,而成为各军营团的斥候、探马之属。主要来源和补充,也是那些公营牧惩围厩中的塞外藩奴。
再者,则是在南方特色骑兵的基础上,强调发挥发挥火力和机动灵活性的猎骑兵;以迂回骚扰和牵制,乃至局部突击为主要作战方式;因此,配备了长短火铳和近战马刀和部分较短的旗枪,骑兵的防护也比前者更好一些。
在通常情况下还会配属同样数量的骑马步卒,进行较远距离内的机动作战。因此除了正编的三个营之外,在地方上还有若干只作为后备力量的巡逻骑兵队。
最后,才是新近从安东之地招募和引进回来的新锐兵种——安东骠骑,也是淮东麾下第一种可以正面冲阵,而不落下风的北地特色骑兵。
因为他们骑乘的主要都是血统优良,爆发力和负重耐力,都有明显优势的辽东骏马。因此在整体防护和突击装备上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和余地。
比如整片锻制而成的战马护胸和敝颈铠,以满足冲击敌阵时的基本防护;又比如他们除了传统的马槊和旗枪之外,还会额外多配备一把马战和破甲用的刀斧棒槌锤棍等等。
此外,虽然还未能掌握马上火铳的技艺,但他们还有相应骑射的本领,可以比较娴熟使用特制的铁臂弓和连弩之类,作为近战接敌前的牵制乃至压制力量。
因此也被寄予了相当的厚望,而在左虞侯军的名下最终合成混编做了三个满员营,外加三个兼做候补的辅助大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与老字号的猎骑营,形成并驾齐驱之势了。
这一次为了押送这批供应前军的军资,穿过广大敌占区的需要,而专门派遣了一个骠骑团出来负责沿途护送和警戒,而黄淮大平原的地势,显然也成为了他们纵横驰骋的上佳舞台了。
只是在带队的正将张宪要求下,他们采取了某种不同以往的对策和态势;让大队人马先行前出,而骑兵远远吊在后稍,保持三刻到半个时辰的基本距离,而通过每隔一个时辰的接力传讯来保持联系。
这样就不用将机动性甚强的骑兵,给长时间羁绊在运输大队附近,而同样能够起到某种练兵的效果。一旦运输本队遭遇沿途敌军的袭扰和强攻,得到传讯的骑兵大队就可以从外围突入,进行牵制和援应使其无法全力投入,乃至里应外合击破敌势。
如果敌方的实力更加强大,那这只外围机动骑兵的存在,无疑能够使被围攻的运输大队,在士气和心理上坚持更长的时间,而最终等来后方得到消息的援军。
因此,在三下五除二的追击和清缴之后,几面带有金桐等特殊装饰的旗帜,被这些陆续回归的骠骑兵,耀武扬威式的重重投掷在地面上。
留守的将士们,也完成了对于车载货物的检查;除了死了几十匹骡马,破了一些袋子而散落了好些麦豆之外,就在没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