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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后几次分兵之后,我手中可以运用的实际军力,也变得紧巴巴起来;虽然境内还有五只军
序约八万多名军额,但是经过北伐之后的损耗之后,实际的在编率大概只剩下差不多六万左右;
其中守捉军大部随赵隆东征去了新罗之地,模范后军和前军都缺损的厉害,现有编制以补充的新
兵居多,实在不敢放心用在一些特殊用途上。
剩下两个军序的部队一方面要支持对河北的压制,对海对面那几片飞地经营和维持,另一方面要
聚集在沿淮,以对应南方的变局。
而我直属部队的衙前兵和左右虞侯军,也已经被抽调出来分成两批相继南下了,
但是这次作为淮上就粮地的夷州生变,却也给了我一个全面动员地方备战的理由,正可谓是利弊
兼有了。
“召集留守将官升帐……”
我当即下令道。
“传令二路船团……分兵就地协助。”
“务必守住相关据点,直到更多后援前来……” ……
夷州,都兰县,
年久失修的屏山关外,一场短促的伏击战刚刚结束,而边上的深溪里,已经满是漂浮的尸体和血色了。
在弥漫不去的火器烟气当中,别号肥孔已经改名为宇文基督的小孔特里诺亚,也在皱着眉头打量着战场。
那些打着澄海家旗号的叛党,果然分兵一支攻杀过来自己这边了;好在对方明显有些轻敌更兼是良莠不齐,居然是一路大张旗鼓毫无掩饰的,人人大包小包的顺道一直抢掠过来。
因此,被葛兰港当地仓促聚集起来的民壮、巡丁和一只守备团,在关口外埋伏起来以寡敌众的打了个大败亏输,至少留下了一千多个人头。
但是因为临时仓促的配合和衔接未能尽如人意,还是有一小部分的敌人,利用各方向伏兵一拥而上产生的混乱,沿着来路强行突出去而跑掉了。
审问俘虏才发现,其中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外来人,主要都在见势不妙跑掉的那群当中;其他居然都是本地投靠驻军或是被裹挟驱使在前的藩兵;
这个结果也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显然下一次在过来的敌人,就不会让人这么轻松了。
“宇文副使……”
那名守备团的都头,也凑了过来询问道。
“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呢……”
“死守下去看来是绝无幸理了……”
小孔特里诺亚叹声道
“只怕要暂时放弃这里的产业……北上避一避风头了”
“港中能征用的船都尽量用上,把能带走的全带走……”
“在此之前,只怕你我还要冒险再做一件事才行……”
………………………………
第1001章 跌宕4
蒙蒙亮的天色当中,李富贵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又要打战了么……”
黑暗中女人用悉悉索索动静回应道
“只是寻常的上番而已……”
李富贵用一种平静的声调安慰道。
“各地的守备团,由开始选人了……”
“需要我们后备役,过去接替和维持一下……”
“只是这次去的稍远一些,要出州外了……”
“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来回花销都是公中所出……”
“据说还有车船可以坐呢,也算是过个瘾头了……”
虽然李富贵看起来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今年大半数时间都是在外服役的,可谓是聚少离多的
让女人总是有些不舍溢于言表了。
“倒是你多睡会儿,还要给大女和二子准备辰炊呢……”
李富贵只能轻声细气的劝说道。
“细面饽饽和疙瘩汤隔三差五的不能断……”
“鸡子和吃剩的腊干都被蒸上,不要舍不得……”
“你自个儿平常多吃些糙米和粗面才有奶水,不要老拿那些薯干芋块咸鱼凑合。”
“这是为了三儿也是为了你好……”
“上头的告示一定要早知道……”
“不识字就让别人念给你听……”
“等大女上了工读所……就能给你读字和写信了。”
“好了好了,你怎比我还哆嗦……”
女人却是忍不住嗔怪起来。
“轻声一点儿别把三儿给闹醒了……”
虽然外间在不断的打战,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形同风向标一般,由老移民为主的屯户而言,日常生
活的水准却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甚至因为进入冬闲的季节,而各地全力开工的缘故,通过零敲碎打的外快和置换剩余的物产,还
有所提升一些。
比如在外间的屋檐下新添的几大串黄澄澄的晾干苞谷,还有红艳艳的干椒和白蒜,结结实实的对
垒在一起,让人看着就是安心和舒服。
更别说新修的棚子里为了生了孩子的日常调理,还破天荒买了供销社的曲子,埋了一大新酿的缸
包谷酒,一想想就让人直流口水的。
这次灌了足足一大葫芦,足够他路上小口小口的品咂而一直喝到上番的地头了。
好在现在已经接近冬闲时节,作为淮镇潜在军事动员基石和后备役存在的屯户,就算是被大量动员起来变作各种地方勤务和役使,也不至于对于大多数人的生产生活,造成过于沉重的负担和影响。
作为接替主战和二线部队的地方维持力量,他们甚至可以做到自备武装和行头,最多就是一些物资补贴上的支出增加而已。
时隔数年之后,淮镇这个不断积累和建造起来的战争机器,终于到了全力露出狰狞和爪牙的时刻了。 ……
江宁行在,已经是兵戈隆隆一片肃杀的景象。
而在刚刚被转为平定东南及岭外叛乱职能的大本营当中。
随着几个牵涉避嫌的枢密和参政们,相继知趣的告老和请退,乃至不告而别的出奔在外;也是很是换了一批面孔,而让这个充斥这资深元宿的军国重地,变得有些年轻化起来。
“这么说,淮北他们也派人过去了?……”
“行平卢河北河南河东安东五道大都督,实食万户的卢国公,尚书右仆射,检校太子少保,从二品特进。开府仪同三司……”
“……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而须有名头而已
“除了关内道和蜀中行司之外,其他几路军马都已经有所回报了……”
“这些贼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却又肆无忌惮啊……”
“地方上居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么……”
“只怕早有人与逆党,沆瀣一气而私下为之张目了……”
而监国只是在沙盘前面无表情的聆听着这一切,却是在心中不住的叹息。
先比军中眼线相继送回来的线索和端倪,最先做出反应和表态的,居然还是那个毫无征兆的淮镇;如果不是对方虚以委蛇的扣下来人,又直接把叛党给的诏书马不停蹄的送到江宁来,他只怕还要更晚上几天才知道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而相对之下的,是他手下江南地方官僚体系和各路军队,对此的反应却是迟钝和淤塞的令人担忧,或者说有些不寒而栗了。
而这一次广府发生的叛乱,也让人忍不禁惊醒过来,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他身边的情报系统,特别是针对岭外的掌握和监控,早以及是名存实亡了。
这个结果,无疑是在他不惜代价全力将一切资源,都投入二次北伐大业后,就已经埋下来的祸根和隐患把。
因此,这一次的叛党派人潜入军前游说,也成了某种意义上是否忠贞体国或是立场坚定的试金石;由此获得的各种私下反馈和回应,既有让人欣慰和乐观的方面,也有失望和担忧的结果。
但是就算可能发现一些不好的端倪和迹象,他同样也要投鼠忌器而行事多有所束手束脚;
因为,在暂时失去岭外诸道所提供资源的情况下,他还要靠这些将领和军伍继续卖力,一边镇压和收刮地方,一边为他夺还被乱臣贼子所窃据的朝廷中枢和都城呢;
因此,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微妙局面下,他甚至不能采取过于激烈和稍微高调的手段,来处理相关的人和事。
而只能步调平稳的进行一些人事上的变动和迁转,或者干脆以传召受赏为由,下令让具体对象前来觐见和听用;然后在一个有限的范围,进行冷处理和变相隔绝起来,把相应的影响控制到最小。
但是有一点,他必须马上兑现和行事的;就是对于主动执获逆党信使的淮镇,进行褒奖和传告天下的事宜;总不可能,在叛党都开出看似极为优厚的条件面前,国朝依旧对于忠于国事的方镇,却是无动于衷或是毫无表态的。
但是除了大义名分和职权上的授予之外,江宁行在暂时已经没有办法,给与对方其他更多的东西了,反而还要从淮镇的配额消减下更多资源来,并且;
因此,对于淮镇的嘉奖和叙功,就成了他这两天有些纠结和烦扰的事情了。
毕竟他心里还有最后的底限,正所谓是“唯名与器,不可假人”,这种东西一旦授放出去,想要再轻松的拿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还很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和报偿。
因此,他对此最终采纳了谋臣所献,一种有所妥协和折中的做法,就是私下派出内使持信物,而以口诏默许其行事的权益之便,但是绝不在任何官面往来和朝廷文案中体现出来;
“恭喜君上……”
一名常服打扮的通事,走到他的面前低声禀报道。
“那些云梦水贼之中,已经有好几家首领都接受了招抚和官职印信……”
“愿意在接下来官军的行事中,配合反正以报效国朝……”
“甚好……”
监国的表情也微微有些松动,听了太多的噩耗之后总算见到那些一丝的转机。
“只消这些当地的水贼不再提供协力,那些大云乱党也不过时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
这样也意味着盘踞在荆湖到山南两道方面的北伐大军,可以比较方便抽调出一只比较善战的精干部伍来,南下与他从江宁派出的数只讨伐部队会师;然后成为他重新平定岭内而夺还广府的基本盘了。
当然了,随着局势的不断恶化下去,就算是有些许残贼流窜地方,也是暂且顾不上了。
最晚也要确保抢在北方开始下雪,而淮河以北大地开始封冻之前出兵岭外,不然届时陷入缺衣少食的北伐军,将反过来成为他麾下最大啊的不按稳定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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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跌宕5
“许以在大江以北的便宜行事之法……”
“并征发东海诸藩之利,以助国事?……”
“臣自当谨遵上命,戮力以赴……”
然后我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手持专门信物前来传达口谕的随军大使吴穆;看起来这位已经隐隐背上日后作为替罪羊的锅了。
既然是口谕那也就意味着日后反悔和反复的可能性,虽然在太平年代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个沙发专断的乱世之年,就充满了某种不确定因素和可虑之处了;
而在事后如果事情有所不谐,或是上位者决定壮士断腕而撇清干系的话,需要推出来顶缸的,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