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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一次返回内府的时候,天色已沉,回到内府之后,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患得患失的朱宜锋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又一直忙到深夜,才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算安稳,实际上睡着睡着的时候,朱宜锋就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似乎正置身于一片陌生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并不清楚,只是努力的向上走着,可是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而且那路似乎越来越险、越来越陡,像是在爬山,那山路似乎没有阶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若是一不小心肯定会滑下去,然后摔到下面的万丈深渊之中,弄得浑身大汗淋漓,到最后甚至再难向上,尽管一直努力着却一步未动,急得双腿乱蹬。
就在万般焦急之中,朱宜锋看到上面似乎有一个台阶可供用手攀登,他连忙伸手扣住那台阶,就在用力时,那手却猛的一滑,整个人便立即摔下了那万丈深渊……
“啊!”
惊叫着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朱宜锋,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衣裤已湿透了。
“相公,你怎么了?”
一旁睡着的徐灵芸吓得连忙打开台灯,借着台灯的灯光看了看钟,还没有到两点。
但是这个时候,朱宜锋却再也不能入睡了,好言安慰着徐灵芸,将她劝睡下之后,朱宜锋便换过衣服,然后走进了书房之中。
向上攀登!
想走捷径,一不留神却又摔下万丈深渊之中,岂不是预示着在自己登基之后,主持中国的道路上将会极为不顺?
想到这里,朱宜锋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尽管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他却很清楚,当他真正主掌这个国家之后,需要面对太多的事务,尽管自己有超越这个时代,一个半世纪以上的见识,尽管那个偶尔会冒出来的“家伙”可能会给予自己很大的帮助,但是朱宜锋却非常清楚,对于这个国家而言,它未来的道路上不能犯丝毫错误,否则,等待它的必将是万丈深渊。
在历史上,有着太多的例子的,且不闻中国三千年的历史,就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一战、二战之中,一个个看似强大的帝国,在战争中灰飞烟灭,成为了历史书上的文字,成为了后人或嘲讽或婉惜的对象。
难道说这个梦是在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在未来的道路上,应该谨慎小心吗?眉头紧锁着,一时无法知晓这个梦意的朱宜锋,从桌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根香烟,点着后默默的抽了起来,而那紧皱的眉头,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此时的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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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心忧(新春快乐)
同治四年岁尾,从漠北奔腾呼啸的滚滚寒流,裹胁着从漠北的沙尘,直灌入京师。往年里这个时候应该赏赐下的羊肉,这会全都没了影子,这也难怪,现在朝廷的用度紧张,能保着几十万京旗不至于饿死那都是天大的功德了,至于那往年赏罚的足够吃上一个冬天的百多斤羊肉,自然也就没了影。
寒风和着沙尘敲打着京城内外的门窗,随之而来的是昼夜不停的满天飞旋的鹅毛大雪,大雪压住了呛人的沙尘,却同时也吞噬了整座京师,将这天地间的一些都掩盖于一层积雪之下。放眼望去到处银辉满眼,腊月里的寒寒直透京师的万户千家——不知多少人家,因为无钱买煤取暖,只得用厚厚的衣裳阻挡着这严寒。
还有一些人家实在熬不住这天冷,便将趁着夜的时候,将那路边的百年的大柳树、榆树的粗枝锯断,然后悄悄带回家中,以至于现在这京城中,几乎看不到几株树木了,但凡可以取暖的都被人砍断、锯下了。
京师的那失修的街道地上积雪,很快被车马行人踩成泥泞一片,一夜北风紧,全冻成了滑溜溜的冰道,一些皮孩在那里不知愁的划着冰。至于皇宫中上玉泉山取水的双马套车,也步履艰难,同样也误了宫**水的时间。
在那紫禁城中同样也是处处积上了厚厚的银雪,数以千计的太监在扫除各处庭院和通道的积雪,不时停住大扫帚,呵呵热气以便让自己暖和起来。
“今年真特么的冷!”
每个人都这么说新旧,相比于外头,宫里头自然不愁煤,宫**应暖气的庞大的地下管道,加足了煤,才驱除了纸窗里钻进来的深深寒意。
不但天气酷寒难挡,这个时候人心比严冬更寒。从那紫禁城到街头巷尾都已被南方的巨变惊呆了。
作为皇帝奕訢这一阵被南方的连连奏报惊吓得手足无措,不过只有二十五岁的他,是在乱局中登基,当时发匪的兵围京师,作为皇弟的他留守京师,勉强守住了京师,面对皇上病死行宫的现实,继承皇位的他就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在过去的四年里,为了保住大清国的江山,奕訢也算是励精图治,重整八旗,编练洋枪队,如此种种,可以说,也是苦心经营,总算是撑住了局面。可偏偏这时局恶劣却超出他的意料。
发匪糜烂江南、中原,汉逆窃据湖广岭南,好不容易因为发匪内乱看到了希望,可谁曾想,发匪内乱之后,非但未曾平定,那出走的石达开反倒是挺进中原腹地,几个月前更是不顾江宁被汉逆夺占,洪逆身死,挥师北伐,若不是数万洋枪队拼死相挡,估计这会大清国的江山已经没有了。
虽说最后石达开兵败领兵退入山西,山西为之糜烂,但他却根本没有松下一口气,反倒是心旌悬悬,寝食不安——因为这时“汉逆”几乎已经平定江南。
身在养心殿中的奕訢,两耳时时谛听窗外,若是听到疾促的脚步声,便以为是江南的奏折来了,他在等着它,却又不想它来,希望江南的那几位巡抚能够成为大清江山的中流砥柱,为大清国保住江山,他甚至许下心愿,将来只要能保住大清国的江山,一定要重赏有功的官员。
可是,接下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了——先是四川总督降汉、然后又是贵州巡抚降汉,甚至就连他视为中流砥柱的曾国藩,也跟着降了汉逆。
至于云南的桑春荣,若不是因为云贵总督恒春是旗人,再则现在云南的回乱正盛,恐怕这会早已经降了,至于浙江的晏端书不定什么时候就降了敌,投了贼。
汉人,汉人终归是不可靠哇!
一个个汉臣在如此之知的时间内,先后降贼的现实,让奕訢再一次相信了祖宗的英明——汉人不可信!
可再怎么着,他也必须要面对已经失去江山半壁的局面,至于那汉逆,更是随时都有可能挺进中原,挥师北伐。
腊月二十八日,这天午后,在养心殿西暖阁的奕訢,在那暖意之中,只感觉一阵困乏,就在他刚想睡下的时候。便有内奏事处太监送来一份从天津以八百里加快递来的奏折,具名是浙江布政使,现在江南,也就只有浙江没降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晏端书降贼了?”
奕訢皱了皱眉,天下的局势险恶如此,尽管内心害怕浙江降贼,但对于晏端书那些个汉臣降汉,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该来的,总会来的!”
心里这般安慰的自己,奕訢又在心底泛着嘀咕,现在浙江布政使有什么事启奏。不料打开奏折一瞥“事由”,他整个人不由的一惊:
“飞奏汉逆朱贼于江宁接受众逆劝进,巡抚晏端书等人心不稳,仰祈圣鉴事。”
看着这篇奏折,奕訢不由的大惊失色,朱贼接受劝进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却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他眼前一暗,仿佛夕阳西坠,暮霭北来,把整个养心殿都笼没在阴暗中了。
难道就是大清国的命数吗?
神经震颤的奕訢,呆愣愣地默坐了好多时候,脑中空空的,既无悲、也无怨、同样无忧、亦无怒,好似进入了另一个无人无我的空空世界之中,假如就这么痴痴木木地生活下去也好,省却许多烦恼,
可这显然是妄想!
一抬眼,朔风吹着雪花满院飞舞,毕竟又回到了存在无数烦恼的大千世界。奕訢心中的悲,心中的怨,心中的忧,收中的怒,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谁想像得到做皇帝的有这么多的忧愁苦恼!
这会儿他甚至都恨起了那些美国人——如果不是那些美国人修通了从上海到天津的电报,他又岂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个坏消息。如果没有美国人修的那条电报线,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若非是电报,这消息传到京师的时候,估计已经出了年了吧。
若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至少能过个好年吧!
有时候,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抱怨着各种原由。在抱怨了美国人修的电报之后,他又想到了去世的道光。
“如果当初你选择朕,这大清国的天下又何至于如此?”
奕訢忍不住又一次抱怨的他的父皇,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父皇当年没有选择他继承皇位,这大清国的天下,也不至于如此危险。
大清国,也不至于到现在这般地步。
头疼啊!头疼!
现在怎么办?
奕訢可不相信那朱宜峰是洪秀全,不相信他会沉迷于江宁的“九重天堂”之中,来个从此君王不早朝,实际上,他一直在关注着朱贼夺取江宁后的一举一动,与洪秀全沉迷女色不同,虽说他留用了千余名女官,可却未新纳一妃一女,平素的日子依然如在武昌一般清贫——其全家上下每顿只食数两银子,在京城,恐怕就是一寻常的贝勒府,一顿饭恐怕也会花费几十两,上百两银子。
这如何能不让奕訢心颤,其越是这般甘于清贫度日,就越表明其野心勃勃,其决不会如洪秀全一般沉迷享乐。要知道他姓朱的从建庶人起,至今已雌伏四百余年,这份隐忍之心,谁人能及?
“当初老祖宗真是太过仁义,理当杀尽天下朱姓才是!”
一边抱怨着老祖宗当初的“除恶不尽”,奕訢又拍案骂道。
“这朱贼居然要和那朱元璋一样在大年初四登基,他真以为自己是朱元璋吗?真以为我是只斤?妥懽帖睦尔吗?”
至于自己是不是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那位丢了天下的元顺帝,奕訢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要保住大清国的天下。
当初老祖宗的“除恶不尽”,让他姓朱的咸鱼翻身,令大清国失去了天下,谁知道他姓朱的会不会“除恶务尽”,到时候杀尽天下爱新觉罗家。
现在对于奕訢来说,不仅仅要保住大清国的天下,暴露大清国的天下,也是保住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若是到时候汉贼,真的打下了京城自己怎么办。
难道像他崇祯一样吊死在那颗歪脖子树上吗?
此时,在奕訢的脑海中浮现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反复在他一想到自己像崇祯一样吊死在那颗歪脖子树上的时候,他立即只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至于那后背但是不住的冒着冷汗。
非但后背冒的冷汗,掌心也是不住的冒着冷汗,他甚至想到了到时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