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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但是朝廷需要用那些“教匪”充实海外殖民地,那殖民地之大相当于几个中国,恐怕对于皇上来说,他更愿意进攻江西,一来可以练兵,至于二嘛,则可以充实殖民地,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对于朝廷来说是好事。
而大哥的归顺却让江西免于兵火,令数万兵勇得以安然返乡。至于曾家,曾家同样也保住了,如若大哥没有归顺,现在对于曾家数百口人来说,要么是死于乱兵,要么就是被流放至数万里外的非洲,与野人为伴。
可以说,现在的这个结果对曾家来说,是最好的!
曾家保住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连大哥,现在同样也已经位极人臣。至于自己,将来只要有机会统兵,必然也可以光宗耀祖。可以说,皇上对曾家确实不薄。
“大哥,同治对大哥有知遇之恩不假,但同治,毕竟是满人,大哥是汉人,我们曾家是汉人!汉人之臣理当忠于汉人之君!再则……”
看着大哥,曾国荃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皇上待我们曾家可不薄!”
九弟的一句话,让曾国藩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恐怕是误会自己了。
或许归顺汉家朝廷,并不是心甘情愿的选择,但是曾国藩却很清楚。这是对曾家最好的选择,若非如此,自己当初又岂会那般的绝然?
“九弟,你见过皇上,皇上……”
看着九弟,曾国藩突然问道。
“以你看来皇上到底是何样之君?”
“皇之圣明……”
思索片刻,曾国荃说道。
“纵是秦皇汉武亦无法与之相比,以小弟观来,皇上确实是我汉人数百年未见之明君,中华朝能得皇上,实是得天之幸……”
最后曾国荃又特意说道。
“大哥,明天你不是要进宫吗?到时候,大哥自然能见到皇上。”
收到,明天自己就要进宫去参见皇上,到时候,自然可以见上一见这位曾让自己灰溜溜逃出湖南的皇上,可以看到这位仅仅只用数年时间便起于草莽之中,重挽汉家山河的皇上。
第二天一大早,曾国藩便早早的乘马车赶到了皇宫,在中华牌坊前下了马车,然后他便步行通过牌坊,尽管在牌坊前没有“下马石”,但这是规矩,有些规矩,即便是未“立”,那也是规矩。
在曾国藩刚过牌坊的时候,便看到一个人大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是郭嵩焘!
当初他离开了自己投奔了皇上,其这份眼光远非自己所能相比,数年不见,相比过去郭嵩焘似乎更显得神采焕了,现在的他是文部尚书,也可以说是位极人臣,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其可谓是深得皇上的信任,于外洋考察数年归国后,立即委以重任,友人的神采焕对照着自己日益衰瘦的身体,曾国藩更觉得昔日的幕僚,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向他压来。他笑着打招呼:
“云仙,近来可好?”
“未曾想涤生居然这么快便到了南京,若是早知如此,小弟于码头迎接涤生兄,小弟未能前往迎接,还请兄切勿怪罪……”
郭嵩焘仍然是已往一样的谦恭,而且态度也是极为诚恳的。
“云仙,看你客气的,接到皇命之后,兄那里敢有丝毫停留,立即乘船赶到南京……”
曾国藩目视郭嵩焘,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只见又有一些湘籍的官员纷纷和他打着招呼,而身为左相的张亮基,更是亲自迎接他,这倒是让他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不过他却不敢得意,而是变得更加谨慎。
新朝新制,不单单只是在官制上的变化,即便是在做皇宫之中也有着它的变化,这皇宫就是曾经的“伪天王府”,在汉军克复南京后,天王府内有女官近三千人,汉王对于这些劫掠来的女官态度非常简单——其路费,送其回家,不愿回家者可于府中暂时留用,有上千名女官留了下来。
而她们的身份从王府的女官变成了现在宫中的女官,和宫女一样,侍奉皇家之人,不过相比于北边的紫禁城中,这里并没有太监。据说,这是出自于皇上的意思,啊,皇上的意思说,满人入关后,只在满人中选秀女,却在汉人中收以太监,以此残害国人,此等惨无人道之事非人君所为,于是便下旨废除了太监。
如此一来,这宫中也就只有了宫廷女官,这些女官穿着汉式衣裳,她们大都留着中分无刘海的长直,侧边与头顶丝在脑后盘简约髻,稍微点缀几个簪,其余长披散在身后,在中间位置扎一下垂在背后。
因为皇上注重对不符合汉家习俗的礼仪进行了整治,多采用和恢复了唐宋以及明时的制度和习俗。在这宫中自然更是如此。也正因如此,曾国藩才会显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有什么失礼之处,毕竟,即便是身为汉人他对于汉礼,也不是那么了解,虽说知道,中华朝的礼制看似恢复了许多,但实则却又能加以简化,就像除大典场合外,一率废除跪礼一般。
走在前面的女官步伐不大,走动间那儒裙长袖显得极为飘逸,而曾国藩则垂向前,他的眼睛盯着脚前两尺左右的位置,数分钟后,在走廊间,女官停住了脚步。然后他的耳中传来了女官的温绵的吴浓软语。
“陛下,曾国藩觐见!”
正在看着张森提供的从北边回情报的朱宜锋,听曾国藩来了,他先是一愣,随后才想到,昨天他就到了南京,然后即往宫里递了折子,自己才会今天见他。
对于这个在中国近代名声极高的名臣,朱宜锋倒是颇感兴趣,当初曾国藩归顺时,自己还曾犹豫过,毕竟这并不符合他在历史上的所为,但同时又长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自己到也不需要非杀他不可。
在其归顺之后,朱宜锋一直在观察着他,观察着他在江西的所作所为。之前的旧事可以不加计较,但是在他归顺之后,必须要加以考察,还让人满意的是,曾国藩一如历史上一般——自剪羽翼,甚至都没有等到自己主动提出,他便开始着手遣散团勇,再加上其把兄弟、儿子派往南京为质,这个人啊……果然是个忠臣!
心里这般想着,朱宜锋轻声喝道。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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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恢复两更!8
第461章 士仕(第二更)
第461章
“宣!”
尽管隔着门窗,曾国藩还是听到了皇上,不,是陛下的声音,与大清国称“皇上”不同,在这里称要“陛下”,这是皇帝的传统称谓。
在女官的请声中,曾国藩走进了御书房,他已经从九弟那里知道今上与满清的“皇上”,应该说是“酋”喜在暖阁中见臣不同,陛下更喜欢在御书房接见臣下。
与满清的“酋”的书房不同,在进入御书房后,尽管垂着,但曾国藩仍然立即看到两侧高耸至顶的书柜。
作为人臣的曾国藩在进入御书房的瞬间,臣子的本能让他在御案前数尺处,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臣曾国藩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曾国藩行着的大礼,朱宜锋并没有阻止,而是兴致盎然的打量着曾国藩,尽管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见到历史上的名臣、名人,对他们早就没有了最初的激动,只是用一种平常心对待罢了,但是现在看着这位在近代极受推崇,后来又被打倒,在新世纪再受推崇的曾国藩现在居然就这么跪在自己的面前,朱宜锋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得意感。
既然你是名臣又能如何?不过也就是臣!最终还是要跪伏在朕的面前!
是了这就是做为帝王最大的好处。
当朱宜锋在那里浮想联翩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曾国藩,却感觉到后背似乎冒出了冷汗,他能够感受到陛下在打量的自己,他亦知道,这绝不是什么下马威,而是为人君者在量称着臣下。在这一瞬间,他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委屈,反倒是长松了一口气。
熟读史书的他很清楚,为人君者对待他这种臣下,若是出门相迎,反倒会让他惶恐不安,因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赏识,而另一种是安抚,赏识可得重用,至于安抚嘛!就有几种理解了。
反倒是现在这种直接用人君看待臣下的眼光,更让曾国藩心安,至少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陛下的眼中是新朝之臣,而不是旧朝之臣,这意味着他已经不需要再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任何担心。
从现在起,自己就是中华朝的臣子了!
在心底释然的时候,曾国藩又把头叩到底,以最谦卑的姿态跪拜着皇上,等待着皇上开口平身。
注意观察着曾国藩的朱宜锋,注意到他叩的更底了,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平身!”
在曾国藩再次叩谢,站起来之后,朱宜锋的左手指着一旁的软椅说道。
“赐坐!”
尽管在中华朝以鞠躬代替跪礼,但是在臣子见皇上的时候,通常只能站在那里,只有极少数大臣得“赐坐之赏”,而且按照中华朝的规矩,这个“赐坐之赏”可谓是“重赏”,这意味着从此之后,得到“赐坐之赏”的大臣,都有在皇上面前坐下的权力。
这是一种荣耀,整个中华朝只有区区数人得到这种荣耀。而曾国藩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初次觐见陛下时,居然就得到了“赐坐之赏”。
“臣,谢陛下隆恩。”
曾国藩再次跪下叩谢,然后才诚惶诚恐地坐在那软椅上,在坐于那软椅上的时候,他似乎能够理解,为何在新朝的大家会将这“赐坐之赏”视为“天恩浩荡”。因为这种坐,不是满清朝中的“虚坐”,而是“实坐”,得到“赐坐之赏”的大臣,在觐见陛下之后,即可自行坐于椅上,君臣同坐一堂,有如宋太祖之前一般。
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
看到曾国藩脸上诚惶诚恐中难以抑制的激动,朱宜锋在心暗自想到。
他们之所以想多了,是因为他们已经跪习惯了,而对于朱宜峰来说。他并不习惯别人跪,同样也不习惯一群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坐在那里与他们谈话。而且同样也厌倦了每一次见大臣时,都要重复一次“赐坐”,然后做臣子的还在那里装腔作势的谢主隆恩。
所以,朱宜锋才弄出了一个“赐坐之赏”——得到这个赏赐的大臣,不需要再每每“赐坐”,而得到这个赏赐的只有左右两相以及八部尚书,也正因如此,在很多大臣看来,这种“赐坐”,那是皇恩浩荡,是位极人臣的体现。
而之所以会给曾国藩这个权力,原因非常简单——只是因为朱宜锋并不想让他跪在那里,或许对于这些历史名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慨,但多少总还有一些尊重,所以,朱宜锋便随口赐下其“坐”的权力。
“当年朕出兵岳州的时候,就曾想过,曾卿是否会归降于朕,当时朕亦曾想得曾卿之助,以掌湖南!”
“当初臣愚顿,未能见天下之势,效以满清,兴兵阻以陛下,实在是罪无赦,若非陛下宽仁,又岂有臣的今日,陛下天恩,臣唯有粉身碎骨以为报效。”
说到这里,曾国藩似乎动了真情,眼角有点红了。
官场就是戏场!
看着曾国藩的这个表现,心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