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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个娘来……”
锅子惊恐的看着自己刚出来的土城,觉得浑身直冒冷汗,要是他再晚出来一袋烟的功夫,估计这会儿也被埋在里面了,不是埋,是被“烧”死在里面。
“棚、棚长,现,现在咋办……”
锅子看着棚长,现在那哈成了他们十几个人的主心骨,瞧着那土城,谁知道,里头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没准儿,现在都已经死个差不多了。
“就是,棚、棚长,咱、咱现在咋办?”
李本业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那屁股后面还跟着汉军那,不定现在他们都已经过河了,正朝这边跑过来。
“啥,啥个咋办?”
见弟兄都把目光投向自己。那哈说道。
“我,我他么的那知道咋办,我,我他么是个旗人,你,你们是汉人,你们都不知道,我咋知道……”
这会那哈反倒是后悔自己是旗人了,自己要是汉人,那该有多少,现在把手一举,降他娘的。
可偏生自己是旗人。
“棚长,依我看,依我看……”
杨国武先朝着后面看了眼,然后又朝着前面看了眼,而后说道。
“这大清国,指定是完了。棚长,若是你不嫌弃,就,就和俺几个去山东老家,到了那,谁都不认识你,你咬着是汉人,谁还能怎么得了你?”
虽然他嘴上没说当逃兵,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大家伙逃,当逃兵。
杨国武这么一说,虽说京城里头还有媳妇孩子,尽管心里头舍不得那一大家子,可那哈心里却寻思着,再怎么着,这年月,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心里头想通了,那哈冲着杨国武说道。
“中,俺、俺和和你一起走……”
那哈自己都没注意到,嘴里的那一嘴京片子,这会甚至都带着山东腔。棚长这么一说,原本就被吓丧了胆的几人,那里还会犹豫,立即都起身朝着东边跑了过去,
而在他们身后,那土城堡垒仍然于烈焰中扭曲着,那里的人们甚至都没有来得急躲避,就被炸飞上了天。
那漳河上,数以千百计的战士划着一艘艘舢板,登上了河的对岸……8
第471章 计划(求支持)
“轰……”
一发炮弹落了下来,在距离路边不到十米的田野中爆炸了。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的土石碎块狂暴地冲击着道路,冲击着道路上的那些穿着蓝色军装的士兵。
这些扛着洋枪的洋枪队官兵,无不是神情惶恐的四散躲避着炮击,在爆炸中,被炸起的泥土和着烟尘随着猛烈的冲击波,冲击着路上的人们,一些士兵的帽子像是被大风吹到似的被猛的吹走了,随着钢铁破片的呼啸声,一些人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灼热的钢铁夺去了性命。
下一瞬间,炮弹又落到了道路上,在爆炸中,一些士兵的肢体被炸飞上了天,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气体和浓烈的烟尘,一些人都被刺激得大声的咳嗽起来,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敢站起来,他们已经品尝过站起来的代价——是死亡,是尸骨无存。
此时,这些士兵们无不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他们趴在地上在那里不住的颤抖着,剧烈的咳嗽着,更有甚至在那里放声的哭喊着,尖叫着,哀求着,似乎只要如此,就能躲过炮击,而每一次,当那残肢断臂像是雨点一样落下的时候,在那些残肢断臂落到士兵们的中间的时候,总是会让士兵们发出了一阵阵惊慌的尖叫。
“啊……”
一个被吓坏的士兵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一块破片掠过他的脖颈,在他的脖颈被撕碎的现时,那血就像是竹龙里喷出的水似的喷溅出来,在空中化成了一团雾,血色的雾。
士兵倒下去了,那双眼睛中依然是无边的恐惧。
恐惧!
对于士兵来说,炮击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步枪,现在,他们更愿意面对密如雨点的枪林弹雨,也不愿意置身于这片铁与火组成的地狱之中!
“放!”
随着口令,迫击炮手不断的将炮弹塞进炮筒,一发发81公厘迫击炮弹,不断的落在官道附近,狠狠的砸向那些刚刚从战场上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威远镇”的残兵败将。
在迫击炮手以最大射速将炮弹不断的打出时,在距离官道仅有数百米的一片树林中,数百名战士正双眼通红的盯着官道上的那片铁火地狱。他们手中的汉式步枪的枪头已经插上了刺刀,他们挺着刺刀,凝视着于铁与火中挣扎着敌人,兴奋的大声喘息着,
进攻!
进攻!
什么时候才进攻?
在焦灼的等待中,人们总是不断的看着营长,看着他,注视他的军刀。但是让众人失望的时候,营长却像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情似的,将军刀柱在地上,他就是那么静静的站着,顶多只是偶尔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4倍的单筒望远镜,朝着敌人看去,似乎他仍然在等待着机会。
“长官,炮兵连的炮弹差不多快打完了!”
作为副营长的丁越,默默的数了一下,他估计这一会,那6门迫击炮,至少打出了200发炮弹,按照一门迫击炮40发炮弹的基数,这意味着,他们的炮弹快打完了!,
“没事,再等等,大炮轰,步兵冲,这一招再好不过,我告诉你,要是再有一百炮弹,弟兄们甚至都不用开一枪……”
李国亮嘿嘿一笑,回头看着那些急不可待的弟兄。
“怎么着?大家伙等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营长,弟兄们那急的就像要进洞房的新郎官儿似的,他么都憋出火来了……”
说话的是个挂着军士长军衔的士兵,他这么一说,让气氛顿时变了样,原本那紧张的要蹦出火星的气氛为之一松,原本期待着投入战场,好好的冲杀一番的战士顿时都笑了起来。
“就是,营长,大家伙可是急得嗷嗷叫哇。”
“营长,下命令吧!”
感觉气氛差不多的李国亮,左手大拇指往前一推。
“叮”
在刀身微微出鞘的时候,他随之抽出了军刀,阳光中那军刀与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在那军刀斜指天空的时候,从李国亮的嗓间迸发出一个字来:
“杀!”
再也不需要多余的话语,只需要一个字。那些等待多时的战士们,立即不顾一切的朝着官道上冲去。
实际上从抵达设伏地点之后,这些战士们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进攻的全命令。在那一声命令下达的时候,号手立即吹响了军号,
激昂的号声在空气中激荡着,与此同时吹响的还有连排长的哨子,相比于激昂的号声,哨子更加的刺耳、更加的尖锐。
此时那些战士们就像弯弓中的那一支利箭,随着号声、哨声的响起,弓弦松开的那一瞬间,便冲着目标飞奔而去,如果这个时候有西洋的那些军官出现的话,他们会诧异的发现,汉军的战术,无疑是违反自拿破伦时代以来的交战规则。他们没有排成整齐的队列,而是以一种凌乱的散评队形,朝着敌人发起了冲锋。
阳光下,战士们的队形是凌乱的,稀疏的,他们的手中,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亮,他们大口的喘着粗气,睁大眼睛朝着敌人冲了过去,有如下山猛虎一般。
那撕心裂肺的军号声和尖利刺耳的哨子声,于空气中激荡着的时候,在官道上那些穿着蓝色军装的满清兵丁,却仍然在躲避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尽管他们听到了军号声和哨声,同样也看到了冲杀来的汉军,但是此时他们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是在剧烈的爆炸中苦苦挣扎,甚至有的人期待着敌人杀过来,这样的话,至少这样炮弹就不会落下了,那些人总不会冒着炸伤自己人的,继续开炮吧。
正像他们想象的一样,在哨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那先前如雨点一般落下的炮弹。突然停止了,在爆炸的冲击波中被震撼的浑浑噩噩的清军,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是茫然的朝天空看了一眼。
炮击停止了?
甚至还没有等他们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就听到一阵喊杀声。随着那撕心裂肺的军号声和尖利刺耳的哨子声一同传到他们的耳中。
下一瞬间他们看到一阵有如猛虎般冲来的敌人——是汉军。
那些汉军嚎叫着,似闪电一般瞬间便冲到这些在炮击中侥幸活下来的清军之间,甚至都不等那些被炸蒙的清军反应过来,锋利的刺刀便刺进了他们的胸膛。
“杀!”
喊杀声在空气中激荡着,端着刺刀的战士们,不断的突步刺杀,在他们的手中刺刀反倒成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战士们的刺杀中,战场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那些逃窜的敌人甚至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就陷入了左右杀来的刺刀之中,在战士们暴怒的吼声中成为了被屠杀的对象。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在步枪上装上刺刀,只是仓皇地应对的,这突然杀来的有如下山猛虎般的汉军官兵。
“我降了、降了……”
不知道是谁首先开了头,然后那些还活着的人纷纷扔下手中的洋枪,高举的双手跪在地,嘴里头说着“降了、降了,俺投降……”而眼睛却惶恐地看着这些人,生怕对方会不留活口,毕竟曾经他们也曾如此对待过那些南方的长毛。
留不留活口,全看对方的心情!
就在这些人惊恐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时,他们看到那些汉军停止了撕杀,他们端着步枪,步枪枪头的刺刀仍然滴着血。这些汉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哟,降的这么快啊!老子还想再杀一会儿呢。”
“可不是!小爷我还没杀过瘾!”
“太快了,还不过瘾?”
虽然他们的口中是一阵阵嗜杀的意思,可是却没有人动手,似乎只要一降,他们就真的不会再杀下去。
诚惶诚恐中这些举起双手投降的威远镇的官兵们,静静的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是生,还是死?
他们谁都不知道答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想抵抗,即便是被排成队活埋了,估计他们也会主动地挖好坑,然后主动地跳进去。
他们已经被彻底打丧了胆。
而让他们庆幸的是,最终,随着一声令下,这些投降了的清军排着队,在十几名战士的押解下,朝着南方走去,活下来的人成了俘虏。
沿路,他们看到了太多的尸体。
那些尸体大都是威远镇的官兵们的尸体,甚至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败的有些莫明其妙——败的太快了,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败的。
很多人就那么莫明其妙死了,活着的人成为了俘虏,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唯一的祈祷就是对方不会杀死他们,会留下他们的活口。
当然,总有那么一些落网之鱼,比如说威远镇的骑兵队,就成功的“突出重围”,如果真的有包围的话。然后向北仓皇逃去,直到碰到前来增援的“镇远镇”之后,他们才算是松下一口气,随后威远镇兵败的消息,就被传至清军的大营之中。
“威远镇败了?”
接到下面的报告,身在保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