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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弥留之际,有人将其一直点灯的习惯问了出来,他只说:“要为她照亮回家的路。”
这故事便被人传了开去,一直传到皇上的耳里,于是便有了御赐的改名,将柳仙湖改为千灯湖。
即便才子已经逝去,当地的百姓为了感谢他在任时候的恩德并为其深情所打动,仍旧夜在千灯湖点灯,这习惯渐成风俗,直到如今。
此时,何梦锦便站在桥头,看着桥下由城外引进的一渠千灯湖的支流,湖水悠悠,载不动千古情愁。
有些感慨,有些怅然,不过很快,在见到迎面走来的人之后,她立即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公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兰齐派给何梦锦的侍卫里最得何梦锦器重、初进王城时候被她指派去调查造谣者的侍卫。
“可有查到?”
何梦锦见那侍卫面露尴尬,心底也有了几分猜测,不过这也在她料想之内,若真是贺兰珏安排的人,凭那人的本事,哪里会那么容易让她找到。
虽然有了猜测,但在侍卫说出实情之后,何梦锦仍旧有些震惊。
“等属下找到他的时候,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而且,还是服毒自尽的。”
自杀……
也唯有这样才能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任何把柄,想到此,何梦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知是为那人的无情漠然,还是未自己的仁慈优柔。
这桥处于向风口,夜间飒飒的凉风吹的她的衣摆不停,跟她此时的心一般,凉,且颤抖。
不想让人看出此时的狼狈,何梦锦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先退下,偌大的桥头上,除了她便再没有旁人,正适合她将心头的烦闷理一理。
正想着夜色深了,自己是否也该打道回府,突然想起一事,何梦锦身子一震。
她初接手茗记时候吩咐李萧然私下驯养的高手不是短时间能派上用场,但想着她自身功夫遇到危险还不足以自保,所以李萧然说特意帮她找了一名高手暗中保护。
那人是大汉最为有名的剑客,萧冷。
是剑客,也是一名杀手,拿钱为人办事,虽然是通缉榜上头号人物,但李萧然说,因为他通常都隐身在暗处,不似寻常侍卫一般跟随,不会为人发觉,再加之此人信誉口碑极好,而功夫是李萧然那样的高手都称赞的,所以他才不惜重金聘下他为她为期一年的保护。
因为想着一年之后,很多事可能已成定居,还有她的功夫会达到一次飞跃。
这事儿在李萧然同她告别去遂州时候跟她提过,只说这人已经同意接下了这桩单子,过几日会到她身边暗中保护,以后当她遇险需要时候,这人就会现身。
当时没怎么在意,后来接二连三的许多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然后又赶赴望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救灾上面,此时看着空荡荡的桥头,她只身一人,便突然想起这么一档子事。
李萧然当时说的过两日,距离现在已经又是半月有余,据闻那人口碑极好,会不会已经在暗中保护了,只不过没有现身而已?
想到此,何梦锦心头一紧,她转了转身子,仔细的用眼眸打量了一下周遭,却无半个人影,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她正想着要不要出声相唤,若是他在,应该会主动应声出来,虽听闻那人隐匿功夫好,但也没听说过他不喜欢见人,这样想着,何梦锦便也打算这样做。
她往桥中走了几步,正欲开口相唤,却见不远处的某个屋檐下,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望城这时候到处都点了灯,总体来说不存在黑暗的街头巷尾,那人之所以称之为黑影,是因为他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而且何梦锦看清,他分明穿着一袭黑色夜行服。
这样的夜里,穿着夜行服奔走的人,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蹊跷。
他还专挑屋檐上走,这样街上的百姓的视野不容易看见,眼见那人几个闪避就已经越过了几处屋檐,何梦锦想也不想当即跟了过去。
不是她莽撞,而是好奇心太盛。
要知道,这人所奔的方向不是别处,是药房。
因为此次下毒事件,望城的药物早已被哄抢空了,现在百姓维系的药材还是广平王拨来的,被何梦锦集中放在城东头的上善堂里。
这次事件牵扯了那么多,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对于至关重要的药材,更是谨慎,城东头的上善堂是所独立建造的药坊,且四周开阔并无旁的建筑,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一目了然,因此放在那里守卫起来也更放心。
这两日来都相安无事,怎的今夜会出现这个黑衣人?
而且看他的足迹,显然是对这路线很是熟悉,目的地很显然也是药坊。
眼看着药坊近在眼前,何梦锦的心也跟着紧紧纠结在一起,她也顾不得运起轻功便追了上去。
哪知,还未至近前,便见那一直很有目的性的黑衣人突然一个停顿,转身,正正回望何梦锦。
急追的何梦锦一愣,当即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还未做出反应,便见那黑衣人眉眼稍稍弯起,显然是对自己做了一个得逞的笑意。
暗叫不好,她步子一顿,想要自屋檐上落下,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将事情闹起来她便是有逃脱的胜算,只是她身形还未来得及动,便觉眼前一花,下一刻颈上一片冰凉。
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已经搁置在了何梦锦肩头,正对着她的要害,那青锋贴着肌肤,何梦锦丝毫不怀疑自己即便是身子稍稍偏着一点或者打个呵欠,它便能瞬间划破自己的血管,让自己横尸当场。
而那个引得她追过来的黑衣人也回到了身前,同用剑胁迫她的黑衣人两人一左一右,挟持了她。
慌乱也只是刹那,在明白了挣扎无用逃跑徒劳之后,何梦锦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因为她瞬间想明白了,这两人如果要杀自己,凭他们任何一个的身手刚刚在桥上就可以解决了她,无需这般费工夫,要引得她前来。
可是,挟持她是为什么?
想来,她也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得罪什么人?
压抑住心头的疑虑,何梦锦用最为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想要怎样,说吧。”
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少年会如此镇定,那两人齐齐一愣,对视一眼,还是那个引何梦锦入瓮的黑衣人开口道:“你是府衙里的人?”
闻言,何梦锦一愣。
、第五十九章 吓唬
何梦锦就这样被蒙着眼睛,被他俩提着一路继续前行。
虽然目不能视物,但五官的其他感知却格外清晰起来。
她隐约可以闻到空气里淡淡的木芙蓉味道,而且越往下走,味道越清晰,除此之外,她甚至能分辨出此时身遭的空气明显多了几分潮湿氤氲。
木芙蓉。
何梦锦心头念叨,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望城里种植最多的花木是月桂,鲜少有看到木芙蓉,她依稀有印象的是在城西巡察灾民时候,脑子里隐约有掠过那么几树木芙蓉。
木芙蓉通常种植在池岸,临水为佳,而城西确实有自城外流进的千灯湖一脉分流,也即是她先前所站桥头下的池水一路蜿蜒过来的,这花有消肿止浓,凉血止血的功效,就他们选择避身的地点而已,他两个也全然不是傻瓜。
而城西离府衙往返也要半刻钟的功夫,虽然她眼下并不打算脱身,但估算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环境是她本能的反应。
七拐八拐,这两个足下生风的家伙才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发话的是那个话痨子黑衣人,何梦锦想也不想一把扯了蒙在眼睛上令她极其不舒服面巾,再抬手一甩对着那人扔了过去,加重了几分力气道:“谢谢。”
那人也不恼,反倒嘿嘿一笑,“只要你能看好他的伤,为了安全考虑这是必要的。”
说完,居然又把那黑巾蒙回了自己脸上。
何梦锦也不看他,自顾打量起四下的环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居,房间里的摆设也很是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而且关键的是,房间里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旁人。
“病人呢?”
“别急。”说着话痨子黑衣人当先一步朝并没有人的床前走去,抬手在床头的某处摩挲了一阵,旋即,只听到厚重的一声吱呀声响起,便见着本身没有什么异样的床板向内侧翻去,中间留出了一个开口,正好能容得下一个人侧身进去。
话痨子黑衣人转身对着何梦锦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何梦锦略一思索,便跟了上去,天然愣尾随她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何梦锦皱了皱眉头,从那狭小的入口进来,入目的却又是另外一见屋子,这屋子里的陈设比之另一件显然有着天壤之别,不过此时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些奢华的摆设上,因为她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那人。
隔着帷幔,尚看不清楚眉目,她下意识的上前了两步,这才发现话痨子和天然愣都守在了入口,并没有前进半分。
她扫了一眼他们神色,当下明白,原来这两人是在担心自身的“瘟疫”会传染给主子,所以才刻意的保持着大老远的距离不敢靠近。
虽然人都傻了点,但也还是良善之辈,这一点从攀谈何梦锦也能看的出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随从,应该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吧。
何梦锦这样想着,随即又否定了自己,为自己的浅薄所感到赧然,这世上的人,尤其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便越是不能用好坏善恶来评判。
思绪虽飘的远,但脚下的步子却依然稳当的行至了床前,在揭开帷幔的那一刹,何梦锦心头一愣。
这人的面色已经苍白到可怕,胸前盖着的云被已经被发黑的血侵染透了,一进屋子,那浓郁的血腥味便是由此而来。
即便是那般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依然不改此人的俊美。
是的,俊美。
他就那般几乎没有生机呼吸极其微弱的躺在那里,漆黑如墨的发有着丝绸般质地在白玉瓷枕上散开,英挺的眉峰似剑,略微皱起的眉弯不经意就已展示了其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贺兰珏也是美男子,但同眼前这人不同,贺兰珏美的似一幅绝世名画,带着雍容华丽与俾倪万物,眉宇间的俊逸多了三分雅致,实为俊雅。
而这男子,比之贺兰珏,则是英俊多了一些,即便此时他双眼紧磕,却不难想象他清醒时分配上那双眼睛,该是如何的光射寒星,俊勇非凡。
何梦锦咬着唇角,此时也顾不得难为情,探手掀开一角云被,即便她故作冷静,却依然免不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微微颤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么严重的伤患。
那人只着了一件月白色里衣,胸口的地方已经被淤血染的成了墨色,而何梦锦之所以能辨别出是月白色,是因为袖摆处还是干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平复了心绪,才探手去揭他并未束上的里衣,透过掀开的一角,除了血腥味,还依稀可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木芙蓉香味。
伤口处被那两个属下用木芙蓉包扎过,她轻轻的帮他整理好里衣,再度盖上被子。
这才将目光转到站在入口处一直聚精会神瞅着她的两人。
“如何?”还是话痨子黑衣人抢先开口道:“怎么样,伤的怎么样?”
何梦锦起身,自床边走了过来,故作沉思状,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救活都要看他造化了。”
“那你倒是快救啊!”
“你吼什么,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是这样子的态度吗?”何梦锦假意做出很高傲的摸样实则心底却是在做着盘算。
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这人身份不低,但在看到他月白色里衣时候,带给他她的惊讶仍旧不小。
雪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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