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极快回去才好。
但是又不能将尸体随便扔在院子中,正两难之时,看见客栈门内那供奉的三幅行头,乍然一看,就如三个人一般,便叫他心头一动。
此刻因听了动静,楼下的小二、掌柜等已经纷纷上楼去看究竟了,正是大好时机,因此宋银钩便将尸体搬到供桌上,用那花旦的行头披挂起来,那行头颇宽大,自遮掩的极好,凤冠往下一扣,用红绸遮着脸,加上头顶灯笼光照濛濛,两旁幔帐半垂,天衣无缝,正是绝佳的藏尸所在。
宋银钩极快做好这些,便又回到后院,纵身上了楼,才关上窗户,就已经有人来叩门了。
他怕人看出自己才从外回来,便忙忙地把外裳等尽数脱下,又看靴子已经湿了,就也脱下来扔在床下,仓促拿帕子擦擦头脸,只作出一个才醒的模样来开门。
谁知,云鬟竟偏又看出他曾经外出过,宋银钩只得又编造出去过茅厕的谎话。
然而他的湿脚印却只在窗口跟房间里侧,却不曾来至门口。
云鬟起初也想不到他把尸体藏在那个显眼的地方,——其他店小二跟掌柜每天来回十几次,却因为视若无睹,一次也不会细看,那些外来的客人因看过了,也不足为奇,加上下雨天,光线越发阴暗,更加叫人不留心了。
第一,让云鬟起疑的,是沈柏三说饭菜有股怪味,可是当时吃饭的人也不少,并不曾听其他人这般说过此话。这自是因为那尸体摆在门口,偶尔风吹过,不免有些怪味道飘过来,这还是仗着时间不长,且又天冷,若是再热些,自然便藏不住的。
其次,却是在宋先生要随着沈柏三离开之时,云鬟因气恼要回房,无意撞到那些才下戏的“白蛇”“法海”等,见法海把僧帽托在手中,空落落地,便自引发她先前所见。
在入住客栈之时,一进门云鬟便跟奶娘等看见过那三幅行头,以她过目不忘的本能,自记得真真儿的。
然而在先前她转身赌气欲回房之时,不免也瞥了一眼,那时候心底便似有些异样,如今细细想想,那武生跟蟒袍的行头一如平常未动,但是那花旦……
她自记得清清楚楚,凤冠的位置,霞帔的褶皱,流苏倾斜的角度……一切都不对!明明从头到脚都被人动过了。
如此,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店内外都找不到尸体,只因尸体就在每个人的眼前,但是所有人却都不觉着那是尸体而已!
众人听云鬟说完,鸦雀无声。
只掌柜的跟小二心中疑惑难解:“我们一天也几十次的见到这三幅行头,都看的烂熟了,今儿也是见过十几次,怎么都没看出来有人动过花旦呢?”
顷刻,宋银钩干笑了两声,转头看向白樘,道:“先前你派了人护着这丫头,她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费心,又是如此明察入微,倒很有你的风范,难道是你的私生女儿不成?”
白樘不言语,巽风喝道:“住口!”
忽然听到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众人抬头看去,却见是云鬟,不知为何竟拼命地往楼上跑去,因跑的太快,几次趔趄,几乎跌倒,她却全不在意,复又爬起来往前。
薛君生见状心惊,忙跟陈叔一块儿赶了上去。
楼下,宋银钩不依不饶又问道:“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樘冷道:“你只须记得,她是送你下黄泉之人便罢。”说话间方一抬眸,清冷的眸中所见,是那女孩子已经跑进房内去了。
第63章
且说云鬟跑回房中,陈叔跟薛君生两个因担心,便也跟着上楼,却见云鬟跑到窗户旁,将窗扇打开,便踮脚趴在窗台上。
这会儿因雨狂风骤,顿时兜头兜脸的一阵急雨泼洒下来,薛君生忙上前将她拉回来,却见早落了一头脸的雨,他忙将自己的帕子抽出来,便给云鬟擦脸。
云鬟怔怔懵懂,任凭他将脸上的雨水擦去,薛君生细看,却见女孩子的双眼有些泛红。
薛君生心头诧异,然而当着陈叔等人的面儿,倒也不好相问,反说:“必然是方才吓坏了。”
陈叔也正担心,便忙安抚道:“凤哥儿不必怕,贼已经给白四爷捉住了,一定是逃不了的,先前咱们庄上的那贼何等厉害?还不是白四爷出手便将他除掉了?”
云鬟只呐呐说道:“我口渴了。”
露珠儿忙去倒茶,云鬟胡乱喝了口,因见人都围着自己,便又问:“奶娘怎么样了?”
先前这一场轰动,两个丫头虽不敢擅自跑出去,却也知道了大概,程晓晴早跟奶娘说了贼被白四爷和阿风擒住之事,林奶娘听了,方精神一振,算是去了心魔。
晓晴便扶着林奶娘出来,林奶娘道:“我已经好了,果然是那贼杀死了人么?”
薛君生见云鬟仍有些漫不经心,便替她说道:“正是的,那晚上嬷嬷正巧儿撞破他偷运尸首,如今尸首也找到了,这贼必会被交付刑部发落。”
林奶娘闭眸念了一声佛,道:“谢天谢地,不是闹鬼就好了。”
陈叔见无碍,便又下去探看究竟。
正好底下白四爷已经吩咐妥当,店掌柜派了小二去洛阳城报官,只叫洛阳衙门的捕快将宋银钩带去,然后转付刑部即可。
陈叔因见“阿风”去而复返,本甚是喜欢,然而见阿风跟白樘那样,他便才知道巽风原来是白四爷的人,原本还想借机留下巽风,可既然人家是刑部正经的大人,自然便不好开口了。
正观望中,便见巽风走上楼来,陈叔已经不敢似先前般相待,忙行了个礼,有些谨慎道:“大人……”
巽风笑笑:“陈叔不必如此,不知大小姐可好?我有事要见她。”
陈叔忙领着他过去相见,里头薛君生见巽风来到,不敢打扰,借口退了出来。林奶娘跟两个丫头也都回避了。
巽风上前,仍以“大小姐”称呼,云鬟坐在桌边,闻听便看他,道:“巽风不必这样唤我了。”
巽风道:“是因为已经辞了我么?”
云鬟道:“自然不是,是因为巽风身份本就非常,我算是何许人?很不值得巽风如此相称相待。”
巽风便不提此事,只问道:“先前……大小姐为何竟叫我的名?是巽风在哪里露出破绽,让大小姐看出来了么?”
云鬟摇头:“并不是,你一丝儿破绽也没有,我本以为你是去了的。”
巽风便问:“既然如此,为何竟叫我?”
云鬟又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是因为那贼泄露了口风,他说有高手跟着我,我身边儿又有什么高手,自然只有巽风了……”
巽风哑然:这一路而来,他果然是暗中跟随云鬟的,因见宋先生不似好人,又对云鬟大有敌意,他自然加倍警觉,那日宋先生擒住了薛君生,偏被云鬟发觉,危急之时,便是巽风在下面儿逼近,宋先生也算高手,自然察觉他身上杀气溢出,才知难而退。
原来竟因此而走漏消息。
云鬟抬眸,想想又道:“另外,我知道你的性情其实高傲,你……虽然离开了山庄,只怕不会就这样离去……毕竟你是四爷差遣来的,其实只是听从四爷安排,并不用听我的话……”
巽风挑了挑眉,眼底带笑。云鬟声音渐渐低,道:“可是,白四爷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你告诉了他……”声音渐低渐无声了。
巽风停了停:“我虽同四爷说了大小姐的情形,可是四爷此行前来,并不是因为此事。”
云鬟的目光一瞬恍惚,此刻只觉乍雨乍晴,喃喃问:“不知是为何要事?”
巽风自是白樘心腹,白樘亲自出京所为自然非同一般,巽风虽知,却不好对人吐露。便道:“四爷先前在洛阳城内,只是我见这宋先生的行事有些诡秘,便通知了他……”
云鬟自知道其意,便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巽风简略说了一回,因又说道:“其实我……是想同凤哥儿说声,你若是想留我,我便留下,你若仍是如前,我……便同四爷自去了。”巽风本也是个老练周到之人,然而说这几句话,却不由有些难言似的。
云鬟一怔,巽风咳嗽了声,正色道:“毕竟路上有些凶险,凤哥儿……”
云鬟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也不是日日都遇上宋先生这般的凶恶之徒,且以后……我行事自也会更加谨慎些,巽风不必担忧,巽风本就是四爷的左膀右臂,自然不好只碌碌庸庸地跟在我们身边儿……”
巽风听她缓缓说来,不由悄然叹了口气,似如此倔强的性子,倒是少见的很。
忽地想到方才云鬟的反常举止,巽风心头有些犹豫,却终究并不曾问出口。
因巽风跟云鬟说话,薛君生自在外头,低头往下,见白四爷仍坐在桌边儿,那样清逸出尘的姿态,虽不言不动,却自有一股风流自在,尊贵天成之气。
那些住客等,不敢靠近,只都远远儿地坐着,却无一例外偷偷打量。
因此白樘周围的几张桌儿上都不曾有人,然而满场中边角上都坐满了人,且都偷眼望他……从楼上看来,这场景委实有些……既好笑,又叫人觉得无端敬畏。
薛君生心道:“原来是京城刑部的大人,又姓白……如此威严,总不成真个儿是那位传说中的‘白大人’么?”
正思量看着,忽地见白樘抬眸看向此处,不期然中目光相对,薛君生一震,竟不敢怠慢,忙站直了些,向着白樘拱手端然做了个揖。
白樘见状,方微微颔首,转开目光去。
薛君生却仍旧心头警然,方才他拱手行礼,并不是出自自个儿的心意,而是出自本能——竟似是被白四爷淡淡一眼之威驱使。
薛君生竟不敢再偷看,正欲回房,却见云鬟的房门口人影一闪,是巽风低头出来,两下撞见,巽风也并未说什么,转身自走开了。
薛君生目送他下楼,只见巽风走到白樘跟前儿,行礼后便同他回禀什么似的。
遥遥之间,薛君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巽风的唇动,他自小学戏,因悟性高,天赋好,才小小年纪便极当红,但世人却不知道,薛君生还有一样不为人知的能为,便是他能读人的唇语,虽不算十分娴熟,但看个大概却是无碍的。
薛君生盯着看时候,隐约看巽风说的是:“……大小姐的意思,是望我留下。”
正看了这句,便见巽风抬眸看向自己,薛君生便只做若无其事状转身,自行走开,心底却掂量着这句,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也猜到几分了。
且说楼下,巽风说罢,白樘道:“也罢,你便留下,尽量不必插手她的事,只看顾好了就是。”
巽风道:“四爷不打算管此事么?她竟然想……”
白樘沉默,顷刻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却很有主意,既然是她所愿,我又如何贸然干涉?何况非亲非故,便由她而已。”
巽风点了点头道:“是。”
白樘道:“此地事已了,我不宜久留,待会儿洛阳府的人来了,你自行料理就是。”
巽风仍答应了,白樘起身欲走,忽然又问道:“是了,小六如何?”
巽风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赵六来,顿了顿,便道:“人倒是极好,只不过……看着对凤哥儿有些太上心了。”
白樘自知道巽风性情稳重,等闲不会说出如此的话,便站定问究竟,巽风只得把赵六大年夜从云州返回、陪着云鬟往宝室寺的一节说明。
白樘听罢,也觉得意外且疑惑,毕竟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