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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晚上的爬山加跑步。云曦醒来后,照旧是在**上,要不是腿有千斤重,她真怀疑她是每晚在做梦。
很快就到了年底,云曦除了每天晚上被人虐待着跑步加爬山外,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东园安氏一连几次被老夫人训斥着,府里的风向就明显的朝夏玉言这边倒了。
但她依旧不温不火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平静过日。
只是偶尔的出一趟府,没有目标的在街上转悠一番。
年关将至,醉仙楼的帐本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大。她忽然想起好久没有去吉庆药房了,吉庆药房被前世的父亲设定为专门救死扶伤的施舍之地,不以营利为主。
但长期往外送药还免费医治贫苦民众,难免会出现银钱短缺。云曦从醉仙楼的盈利中,抽了一部份的银钱打算拿去给吉庆药房。
吃过午饭,便命青衣收拾好出门。
自从上次段奕以太后的名义送了她马车,府里的人再不敢阻挡她了。
……
云曦与青衣到了吉庆药房。
青二将马车停在药房门前的一侧,立刻吸引不少人停步观看。
云曦嘴角抽了抽,段奕非得弄一辆这么招摇的马车给她吗?她拨开围观的人群进了药房。
关云飞正在药房的一侧耳房里给人瞧着病,见她进来便要起身迎出来,云曦摆了摆手,说道,“关大夫你先忙着,我等着便是了。”
一切以病人优先,她只是来看看药房的收支情况,又不赶时间。
关云飞一眼看到云曦身后跟着的青衣,身子僵了一僵。青衣脸色攸地一沉,她是老虎吗?怎么每次见了她就躲?
心中恼火,想着又瞪了一眼关云飞,关云飞脸色更惨白了。
云曦正在前头走着,走了一会儿发现青衣没有跟上她的脚步。她回头一看,那两人正用眼神打着仗呢,不免心中好笑。
她走过去拉着青衣,“好了,快走吧,你站在这里他还怎么给人瞧病啊?”
青衣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一边走还一边往关云飞那里瞧,嘴里不满的说道,“小姐,那关小子怎么对我这么大的仇视?我一来他就甩我脸色,我欠了他钱不还吗?”
云曦不禁笑起来,“他头次见到你,你便将他一拳揍翻在地,第二次,又是打得人一脸的鼻血。再后来看到你,你仍是冷着一张脸,他不怕你怕谁啊?换作你,你次次被人打倒了,再见到那人,是不是害怕?”
青衣托着下巴想了想,“小姐你说的好像有几分理呢,我七岁时第一次见到主子,那时我正在与人赌钱,赢了不少,正想借机跑掉时,被主子抓住,他说是我出老千,我哪会承认?赶紧跑,却没想到他跑得比我快,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后来,我就怕他了。哎呀,关云飞也是这样怕我的?见到就想躲?”
“你说呢?”云曦嘴角撇了撇,挺聪明的一个人连这点也想不出来?
主仆二人说着闲话往药房后门走去,因为帐房在后面的小院里。
才拐过一处耳房,便见迎面走来一个女子,遮着面纱,脚步匆匆而过。
云曦的眼神眯了一眯,然后勾唇笑轻笑一声。
青衣也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好久。等那女人走出药房后,这才对云曦小声说道,“小姐,那人像是谢府的四小姐谢云香。”
云曦微微扯了扯唇角,说道,“不是像,而是就是她。”
青衣忙问道,“小姐,谢府里不是有大夫吗?她为什么要到外面来看病?还蒙着脸?”
“这种情况是什么?”云曦反问青衣。
“这种情况嘛,一定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青衣说道,“不过,她一个闺中女子能得上什么怪病?”
“也许有呢?咱们去问问那个给她看病的大夫不就知道了?”云曦了然一笑,她有预感,这谢云香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曦与青衣来到谢云香看过病的耳房内,那是位头发全白的老妇人,年纪看上去都有七八十岁了,一看便是位医术精湛的女大夫。
“看病请坐。”老大夫伸手一指他面前的椅子,然后看了一眼云曦,见她同样是面纱遮面,不禁摇摇头,叹息一声。
青衣一脸的狐疑,“大夫为什么见了我们就摇头,还叹息着?”
“你们这些小娘子啊……”嬷嬷大夫叹息着,“有了身子就生下来呗,打胎可是件危险的事啊,倘若出现意外,是会出人命的。”
打胎?青衣一脸愕然。然后瞪大眼看向云曦,用口型问道,“小姐,你有了?”
青衣,你想死吗?云曦的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的响,这是哪跟哪啊,她有什么啊!
两人正用眼神交流着,突然,她们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前一个看病的女子——她有了!
“大夫,问您一件事儿。”云曦向老夫走近了几步,“刚才出门的那位女子是不是有了身孕?”如果按日子算,谢云香怀孕也是有可能的。
那日在安府里,谢云香与安强可是疯狂了一回。
“哼,身为一个医者,是不可以随意将病人的病情告之他人的。”老嬷嬷大夫倔强的抿着嘴巴,大有打死她也不会说的架势。
青衣怒得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做势就要打过去。云曦赶紧将她拉回,这可真是个火暴的丫头,“走吧,出去再说。”
关云飞是吉庆药房的管事大夫,问他也一样可以套出事情结果来。
云曦看着青衣笑着说道,“你想不想同关大夫冰释前嫌?给你一个好机会。”
“才不要。奴婢又没有与他结怨!”青衣将头扭过,眼睛却往关云飞那里瞅。
云曦笑了笑也不点破,她走到关云飞看病的耳房里,刚才坐着看病的病人已经离开了。
“小姐。”关云飞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拿出店里的帐本给云曦过目,“这是药店里这一个月的收支明细。以及今年的帐目,小姐请过目。”
吉庆药房本是前世父亲办起来做善事的,那么收支的情况,就完全可以不去计较。
云曦只随意的翻了几页,然后又问道,“关大夫,后院门边那间耳房的老嬷嬷大夫主要会看些什么病?”店中大部份的大夫她以前都见过,有两位面生,许是新来的。
关云飞说道,“黄嬷嬷家中有事休假去了,那位老嬷嬷是三天前请来顶替她的,是梁国有名的妇科圣手呢,尤其会给有孕的妇人查看胎儿。”
云曦与青衣对视一眼,果然没有猜错,原来谢云香真的怀孕了。
“小姐,有什么不对吗?”关云飞问。
“没有,店里的一切我很满意呢。”
云曦又取出几张银票说道,“这里有五千两银子,用作明年的药材吧。”
关云飞仔细的收好了,面有愧色的说道,“在下管了药房好几年了,这一年可是进帐最差的一年。”
安曦微微一笑,“药房亏钱了,说明世间生病的人少了啊,这应当是为医者应该高兴的事,你愁闷什么?”
关云飞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当年东家也是这么说的。”
云曦与青衣又坐回到马车上,围观的人已被青二赶散了。但仍站在较远的地方指指点点。
“看看你们主子,怎么送这么一辆马车?出门都不安心。”云曦微叹一声说道。
青衣笑道,“小姐,主子怕你委屈啊,小姐应当享用最好的马车。”
“他不怕有人偷了去?”云曦无语了。
“谁敢啊,一偷就抓到了,这辆车的用料,全京城也只有一辆。”青衣得意的说道,“这马车的用料还是从皇上的一堆贡品中拿出来的,没进内务府,直接被主子拿到奕亲王府了。”
公然抢贡品?还做了马车堂而皇之的招摇而市?恐怕只有段奕一人吧?……
回到谢府,云曦与青衣径直往谢云香住的地方走去。
青衣小声的云曦,“小姐,想不到这位四小姐居然未婚先孕,当初谢大小姐未婚先孕可将谢尚书与安氏气得七窍生烟,但她是嫡长女,骂骂几句就过去了,谢四小姐可是庶女,她岂不是会被打死?”
“我不会让她死的!”云曦说道,她的生辰庚贴还被安家扣着呢,不如让谢云香替她嫁过去。
两人才到院门边上,云曦便闻到了一股药香味,一个小丫头正拎着药罐子往院中一处角落里倒药渣。
小丫头见到云曦走进来吓了一大跳,惊惊慌慌的喊道,“三……三小姐。”然后飞快的跑进了屋子。
屋子里,谢云香神色疲倦的靠在软榻上,大声朝那丫头怒喝着,“你是见着鬼了?还是有人踩了你尾巴了?慌慌张张的你跑什么啊!你将我吓着了知不知道?”
谢去香烦躁的捂着心口,自从知她怀孕了,她觉得天都踏了,未婚先孕还不能说出肚中孩子是谁的,否则安家会顺藤摸瓜,那天与安强苟合的就是她,那赵嫤只是个替死的,那么关进牢里的可就是她了。
小丫头被她吼得身子哆嗦着,“是……是……”
“是什么是?结结巴巴的,出去出去,都别烦我!”谢云香的吼声院子里也能听见,接着,又是一叠声的哗啦响,什么东西被摔破了。
一个小丫头端着装有碎碗片的托盘走了出来倒在院子中的一处角落里。
“青衣,你站在外面等我,我去同四小姐说说话。”云曦对青衣说道,带上丫头进去,谢云香不会说真话的。
“可是小姐……”青衣不同意,“那谢四小姐也不是个善主,小姐一个人进她屋里怎么行?”
“放心吧,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她只会求我。”云曦微微一笑。
云曦走进香宜院的里屋。谢云香正靠在榻上朝里睡着,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头也没有扭过来看一下,就怒吼了一声,“耳朵都聋了吗?说了不让进来服侍的,都给我滚出去!”
“妹妹这是怎么啦?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云曦轻轻的走过去,在谢云香的榻边坐下了,又将谢云香身上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谢云香一惊,赶紧回头一看,见来的人是云曦。
她诧异了一瞬,但旋即嘴角撇了撇,口里哼了一声说道,“你来干什么?如今大夫人被老夫人冷着呢,你娘是不是会翻身做主?所以你来我这里炫耀来了?”
云曦浅浅一笑,“四妹妹的嘴巴还是这般伶俐,大娘虽然被老夫人冷着,但她的身份仍是府里的主母,是尚书夫人,是二品诰命,我娘什么都不懂,连月姨娘也比她懂得多,妹妹这么说是在说笑话吧?”
谢云香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云曦。
“四妹,我真的是特意来看你的,你怎么生气了?咱姐妹可是有好一阵时间没有说话了呢。自从我从假山上掉下来后,你就不再去曦园找我玩了。”云曦说着叹息一声,似有不少委屈。
谢云香的身子一僵,她坐起身来盯着云曦的眼睛说道,“谢云曦,你倒底想说什么?说完了赶紧走,我还要睡觉呢。”
“这可是大白天啊,睡多了你也不怕腰疼肚子疼?”云曦笑道,说着将手朝谢云香的肚子上摸去。
谢云香的脸色突然一白,猛的挥开了云曦的手,怒道,“我好着呢,不要你瞎操心。你没事还是想想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