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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单调的鼓掌声。余七美皱一下眉,疑惑地看向门外。
一身名牌西装、风度翩翩的方鸣闪进会议室。一看到余七美皱眉的脸,他赶紧解释:“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听的。是刚巧经过,话音飘到耳朵里而已。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余经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将任务分派得这么仔细。我的位子迟早是你的啊,我美丽的余经理。能不能麻烦你不要这样迅速有效率呀,你让我整日整夜不能心安,又要担心工作是否顺利,又要担心我岌岌可危的位子。可怜英俊潇洒的我在这个正值盛年的时期可能会提早迈入老年呀。你于心何忍啊?”
余七美看着他唱作俱佳的模样,轻轻一笑,“方总,您过奖了。我哪敢跟您比,我只是一块砖头,目的就是引您这块玉。您的工作能力我们有目共睹,想要爬上您的位子估计要等上四五十年吧。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除童斯年外纷纷附和,异口同声道:“对。”
方鸣故作矜持,“是吗?”
这次余七美和他们一起说道:“是。”
方鸣得意,“余经理,你真是会说话。你的职员真是优秀啊。”
余七美点一下头,“谢谢。他们的确是非常优秀。”
方鸣回给余七美一个有些费解的笑,突然欺身上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她:“余经理,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将你这副冷静而和善的面具摘下来呢?”
余七美的心猛然一惊,惊讶地看着方鸣脸上变化莫测的深情和满含神秘感的笑容。
方鸣的话只到了这里,似蜻蜓点水,却又有些刺探。他并没有再深入,可是余七美的心还是有些恐惧。怕被别人看穿的恐惧。过往的那段岁月她不想再忆起。
可是她的恐惧没能持续多久,因为童斯年取代了方鸣占据了她身边的位置。相较于方鸣的低调和含蓄,童斯年显得有点张扬和太过直接。他以一种略带讥诮的口吻说道:“我以为只有韩月这么单纯白痴的人才会奉承上司,没想到以能力著称的余经理也会做这等无聊的事。若不是看重你的工作能力和领导能力,我是不会在A组待的。”
他有些愤怒的脸离余七美的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余七美脸上甚至是最细微的表情都不可能逃出他的眼睛。他以为余七美会愤怒,会斥责,会大发雷霆。但是,等了将近一分钟,她的脸还是平静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藏不住任何情绪的韩月听到他讲自己白痴,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冲上前准备与他开战。哼,长得帅又怎样,性格差到无法救药。还是身旁的路小风眼疾手快拉住她,示意她静观其变。
他有些失望,但是说出的话更加直接:“没想到余经理已经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听到这么难听的话都可以不动声色。”
余七美看着面前这个小自己五岁刚刚进公司不足半年却极有才华的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亲切和熟悉。她的嘴角上挑,笑容温婉,口气亦温柔:“童,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童斯年有些纳闷,有些挫败,觉得余七美有些不可理喻。一甩头,他大步离开会议室。留给众人一个孤傲的背影。
余七美的笑容尚未消退。她转过脸对韩月说:“韩,你不要介意,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相处而已。”
所以才把自己搞得四处树敌,一塌糊涂。
一如当年的自己。
路小风和韩月看着面带微笑注视童斯年离开方向的余七美,突然觉得她美丽无比。
接下来的四个星期内设计A组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每一个人手上的工作量都可以用巨额界定。余七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完整的觉了,回到公寓只是洗个澡,换套衣服,在沙发上稍微眯一下就赶紧回公司。其他人比她要好一点,因为不用负责整体规划和思考,只负责手头工作轻松多了。但是,在公司其他人的眼里,设计A组的所有人在这一个月内都可以被称作极行侠。
第1章(2)
终于到了招募会的前一天。广告的整体思路和大致方向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修改了。所有人集中在办公室进行最后的修饰和整理。
余七美一手拿着文件,一边提着一些意见。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韩月随手抄起,刚说出公司的名称就将电话递给余七美,“经理,找你。”
话筒里传来奶奶的声音:“七美啊,今天是月末,要回来吃饭。你今天早一点,不要让大家都等你一个。”
余七美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但是看今天这个状况,她只能拒绝:“对不起,我今天不过去了——”
奶奶没等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和时间。
余七美没停一秒地放下听筒,拿起文件接着给他们做指示。
韩月小心翼翼地插嘴:“经理,我想我们安静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再度响起。
余七美叹口气,认命地拿起话筒:“喂,我是——”
“七美啊,你刚刚跟奶奶说你不来了?这可不行,这是规矩。”是妈妈的声音。
余七美无奈地解释原因:“今天公司真的很忙,我下次再去。”
“七美,这怎么可以,你让我怎么和奶奶交代啊。”
“我真的不能去。”余七美说完这一句就放下了电话,示意他们继续。
童斯年推推眼镜,“我认为我们的PPT做得不够引人注目。我想,应该这样——”
这次是余七美的手机响了。童斯年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膀,“我认为经理你应该先处理一些家庭事务,然后我们才有继续的可能。”
韩月和路小风因他话语的不礼貌同时瞪着他。但是,他丝毫不理会,有些挑衅地看向余七美。
余七美在他凌厉的眼神下没有退缩,拿起手机回自己的办公室。
“七美,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总之今天一定要回来。”爸爸强硬的声音穿过话筒直逼她并不坚强的内心。
她的心有些烦躁,却还保持平静,试图寻求他的谅解:“爸爸,明天上午招募会就要开了。我真的是没有时间。”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和家人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家人吗?”
她本来还想好言好语争取爸爸的谅解,可是他这句关于家人和工作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一一浮现,那些孤单,那些无助,那些独自徘徊在街头的寂寞日子,这些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不断翻腾,似乎忍耐许久就是要寻求这个爆发的机会。她忍耐不住,也不想再忍耐。
“这句话由您来说是不是太讽刺了?家人?多么可笑的字眼?我想问问您,您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第一位了?我的成长过程中您关注了多少?忽略了我二十七年,到了我什么都不再需要的时候来跟我谈家人的重要,您这是什么道理?”
“七美。”爸爸叫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余七美自嘲地笑一下,“我怎么不可以?我今天肯定不会回去。”
“如果你今天不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余七美的心痛了一下,但是,她选择了硬拼:“您本来就没意识到您有个女儿。”
她和爸爸同时挂断了电话。有一个瞬间她不能思考,心里和大脑空白一片,身体处于极度僵硬的状态。她靠在办公桌上,借由桌上寻找一个暂时的依靠。等到她恢复了平素的冷静,她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们正面冲突,第一次和他们讲出心里最想讲的话。她想,今天不回去,可能以后都不用再回去了吧。
那个家就要与她一刀两断了。
她问自己,余七美,你在乎吗,你难过吗?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余七美的思索。
“经理,你没事吧?我们在等你。”韩月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余七美揉揉额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没事,我马上出去。”
接下来的讨论中众人明显觉得余七美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她的思路还是一样清晰,所有分析都头头是道。她的情绪不会影响她的工作。这是他们心底一个最直接的认知。
讨论完毕,众人拿到任务重新投入工作。韩月和路小风没有立即走,围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她收拾着桌上的杂物,抬头看到他们两个交头接耳,问:“你们两个还有事吗?”
路小风推了一下韩月,示意她讲话。韩月瞪他一眼,咬咬嘴唇,下定决心道:“经理,你是不是不开心?”
余七美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没有,我没什么事。”
路小风接着她的话尾急急说:“你家人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还是回去吧。我想我们可以搞定的。”
童斯年闲闲开口:“你确定你可以搞定吗?”
没等余七美开口,韩月早已忍耐不住,一个转身直接奔向童斯年,气势汹汹,“童斯年,我忍你很久了。你说你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童斯年头都未抬,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是在为你着想呀。你想,你除了做工作还要关心上司的情绪,你的头脑哪够用?”
战争即将来临。但是,余七美在一触即发之前阻止了它的爆发。她说:“韩,不要在意童的话,你就当他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在闹情绪。现在开始工作,下班之前我要成稿。”说罢,利落转身,根本不理会就要跳起来的童斯年。
而心中装满悲伤和无奈的余七美对于办公室的闹剧已不再有欣然观看的心情。除了工作,她还有许多沉重的心情需要整理。
她天真地以为那些已经过去的不愉快只要压在心底就不会影响她的生活。孰不知,消除悲伤的方法不是压抑,而是不断将其翻腾出来,不断正视,直到有一天自己可以真正平和面对,如此方可痊愈。
又是一个星期一。
此刻余七美坐在方鸣行驶在高架桥的车里。时间是早上九点钟,他们要赶去everyday参加十点钟开始的招聘会。
方鸣一边开车一边与余七美聊天,余七美一边回应一边浏览文件。她在做最后的确认和准备。
“余经理,你真是认真。”方鸣从不吝啬他的夸奖。事实上,他根本是在滥用。
她微微一笑,“应该的。”
“你进公司几年了?”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五年。”
方鸣话题一转:“这五年之中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几乎乏善可陈,除了你从普通职员升迁为经理外,无一可引人注目。”
“有什么问题吗?”她转头,一辆一辆飞速行驶的车滑过眼际。
“你都没有男朋友。”
她反问:“你怎知我没有?”
方鸣肯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她依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这一点都不重要。”
方鸣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不再言语。
车内的沉静一路蔓延。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叵测的东西,这个领域是每一个人的私人花园,擅闯者只要死路一条。
Everyday宽阔的会议室人头攒动,业内知名人士在这个普通的星期一全部集中于此。青年才俊和著名大师会聚一堂,为的只是争取everyday这一款情侣装的广告代理权。由此可知everyday不可小觑。
方鸣和余七美并肩行走在会议室的走道上。身边经过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