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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模样的那对散仙在另外一片荷叶上,十分警惕地注视众人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是邻居,就算彼此没见过,但至少能听说点什么内幕吧?贫道问你,你可知道怎么离开这湖?”骆若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因为他的法术都被徐木之挡了回来,这说明徐木之绝对不像他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老实。
“难啊!”徐木之面不改色,似乎对骆若水的攻击毫不知情。“既然是造化的手段,又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抵抗的?几位虽然是道士,但道士毕竟是造化的手脚……”
此言一出,几个道士全都露出厌恶的神情。
“你对造化如此服帖,看来与造化的关系不错,不像是素未谋面的样子啊!”骆若水冷笑一声。“造化夸你是散仙中的佼佼者,可惜贫道却从未听过你的名号,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实?”
“不敢!”徐木之又用同样的话来搪塞。“老朽的修为真是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那造化让你来看着我们,真是所托非人了!”骆若水突然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不再是心念法术,而是五行法术。可惜,这方世界的重玄子数量奇多,所有的规则都发生了变动,骆若水的攻势去得极慢,在半空中就显露了行迹。
徐木之放声大笑。“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不过如此,想要跟造化为敌,真是自取灭亡啊!”
他的笑声未歇,脚底的荷叶猛地旋转起来,然后急切间退出了三丈。因为骆若水的法术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道士的攻击永远隐藏在敌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徐木之小瞧了骆若水,因此付出了代价,身上的长袍被烧得破破烂烂。
不仅如此,就在骆若水发动攻击的同时,白闻见以及幽鬼老祖都施展了一轮法术。
两只鬼仙如今还缠在徐木之的身后,不肯放手。
徐木之身形急动,左一下、右一下,连续晃动了三次,最终才化解了两个道士的法术,但却仍旧摆脱不了鬼仙。他哼哼唧唧,双袖连连挥动,不断驱赶,可惜鬼仙没有法体,根本不受他法术的影响。
骆若水看了一眼幽鬼老祖,对他的举动感到好奇。
“没什么奇怪的,造化与道士为敌,所以你们肯定活不了,但他对我们这些散仙也没安心,他擒我等前来,无非是想要将我们变成他的走狗。本祖岂肯屈居人下?”
骆若水眉头扬起。“算你识时务。刚见你来时,倨傲矜持,贫道还以为你真是造化的座上贵宾呢?”
“你们道士说话真是难听,等本祖出去,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那得先要能出去才行!”骆若水还是无法驱动脚底的荷叶,所以再也无法攻到已经逃离的徐木之。
“你们两个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徐木之怒吼了一声。
荷叶上的夫妻彼此对望一眼,却发生了争执。
“霞儿,咱们不要犹豫了,这些道士逃不掉的,何必跟造化为敌?”男子催促道。
“不,天哥,造化不见得是道士的对手,咱们不能为虎作伥,最后结局必定悲惨。”女子说话的声音犹如铜铃,清脆但中气十足。“而且,那个黑瘦的少年未必是真正的造化,咱们犯不着替他卖命。”
“他就是造化,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就算他是造化,咱们也不该和道统为敌。你忘了宋岚桔了?她虽是散仙,却是道士出身,咱们助纣为虐,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听我的,咱们帮助道士。”
“道士……他们对外道修行者冷漠无情,帮他们咱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女子愣了一下。“至少,他们不会恩将仇报。造化却不同,他是要毁掉道统,毁掉整个人类的。”
第五百零九章 造化也有老师
“造化扬言要毁掉整个人类,难道真是因为要报私仇吗?”宇文梨和高歌在另外一处湖底发现了更多有关造化的遗迹,揭示了造化是如何被巨人驱离的历史。
“与其说是报仇,不如说是以绝后患。”高歌指着一堆疑似巨人骸骨的东西说道:“人类的潜力超过了造化的想象……道士从人类中走出,最后成为远胜造化的存在。造化打不过道士,所以才要处心积虑地毁掉道士。而且,他很急……”
那堆骸骨并非巨人的尸体,而是尚未完成的身体,应该是造化最初创造巨人时的遗留之物。
“造化不足为惧,咱们走吧!”宇文梨有些不耐烦起来。“湖水中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
高歌和宇文梨躲开黑瘦少年的搜捕,已经看过至少十处遗址,确认了造化创造先灵、荒兽以及巨人的事实,也确定了在造化之前世界已经存在了无数岁月,并且造化也有老师,还是不止一位老师。
高歌将这些事实与识海中的古老记忆一一对照,基本了解了造化的来龙去脉,因此这片【无生有湖】对于高歌而言,有用的秘密已经越来越少。
仍旧让高歌好奇的是,究竟什么样的人物可以作为造化的老师,以及导致造化行迹匆匆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高歌早就学会了天算,可惜没有天数算盘傍身,否则一定能根据蛛丝马迹推算出造化的一举一动。
“造化在躲一件事……可惜我还没有看出来。”高歌说完,正要带着宇文梨离去,整个无生有湖突然震动起来。
这一次,湖底的通道没有闭合,反而被人强行撕开。显然是所谓的造化迫于无奈,开始一点一处地搜寻整个大湖。
“这是那个黑瘦小子的手脚?总算开窍了嘛……耿小英他们不会有事吧?”宇文梨将黑云放出,裹住全身,准备随时战斗。
“他们不会有事,不是还有白闻见和骆若水在湖面上的吗。”
“那两个道士自己都动弹不得,不堪大用。”
“不要小看了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他们当中没有弱者,即便是骆若水,也一定还有后手。”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探了下来。
两人已经准备离去,于是再不躲藏。宇文梨的黑云毫无畏惧地往上一冲,跟大手正面相撞,激起的法力浪潮瞬间将湖水通道又撕裂了三分。
高歌也不怠慢,将真龙气再度放出,乃是一只可以跟大手尺寸匹配的巨大金龙,两个庞然大物在水底僵持,发出咚咚的巨响。
另一方面,夫妻模样的修行者终于达成了共识。其实,他们的争论尚未休止,但一只大手猛地扇了下来,不分敌我,作势要将湖面上的所有修行者全部杀死。妻子借此终于在最后时刻说服了丈夫,两人共同施展法力,驱动周围所有荷叶,往旁边逃窜——除了徐木之——他自己可以移动。
那大手比之前出现过的造化之手还要威力巨大,仅仅是激起的狂风前沿已经让人难以抵抗。
丈夫大喊一声。“造化真是心肠歹毒,之前说得好好的,请我们相助,没想到河还没过,就要拆桥了……霞儿,咱们这次怕是抵挡不住了……”
“不要说丧气话!道统与你同在!”骆若水腹内精光闪动,数道法术被他推送了出去。这些法力缠住大手,开始迷惑它的心智。这是骆若水的大胆尝试,若是大手根本没有神智,那么他的攻击就算白费了。
白闻见也出手了,他的至宝‘最初的心火’发挥了作用,与奇妙的大手产生了一点共鸣,牵制了它的进攻。耿小英等道士也急忙贡献自己的力量,各种五行法术立刻奔腾而出。这些法术看时杂乱无杂,但却能互补不足,火形法力之后必有木行法力前来添柴加薪。
徐木之脸色苍白,一来是被鬼仙缠得心烦意乱,二来是被造化的无情所激怒;三来则是讶异场中道士的实力。他原以为道士们被造化擒来,已经再无还手之力,哪里知道一个个竟然还如此凶悍。
“挡不住也要挡!”妻子同时大喊一声,双手一推,竟然将天地中的重玄子移开了一大片。
如此一来,道士们如虎添翼,法术的施展更加自由。
但是大手的威力实在非比寻常,道士们仅仅支撑了三息功夫,所有的法力均皆败退。
黑瘦少年突然去而复返,仍旧踩在荷叶上,却是飘在了空中,他大声骂道:“你干嘛要多管闲事!给我滚开!”
那大手却不听指令,反而往前一拱,把黑瘦少年也从云端掀落。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装模作样、并跟高歌打赌的少年其实也不是真正的造化。
黑瘦少年当众出丑,勃然大怒,于是也将自己的一双大手召来,尺寸上比眼前的大手小了一半,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掐了上去。三只大手在空中打成一团,再也顾不上对付道士。
“他是造化,不过造化不止一个……”徐木之喃喃自语,从怀里取出一枚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出豪光,猛地一照,终于摆脱了肩膀上的鬼仙。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还是白闻见眼光毒辣,手一指远处的小黑点。“那里是造化的巢穴,趁着他们内斗,咱们来个釜底抽薪,把造化的巢穴给毁了,就算是大功告成!”
白闻见的判断正确,因为刚刚的大手便是从那个黑点窜出来的。
可惜,还不等众人动身,黑点消失了。与此同时,天空中出现了另外五个少年,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每一个的身边都有两只巨大的、冒着白光的大手。其中一个气喘吁吁,穿着蓝袍,正在对着之前的黑瘦少年大声呵斥。“老三,你趁着我们休眠之际跑出来,到处招摇撞骗,败坏了造化的名声,难道还不知悔改吗?”
“我抓捕道士,培育造化树,如何败坏了造化的名声?”
“我呸!你拉拢散修,跟道士打赌,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我们是造化,是高于世间一切的存在,我们不跟人类讨价还价,你卑躬屈膝,跟人类说话,已经是大罪一桩,再要执迷不悟,罚你沉睡万年!”
“老二,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别以为你的造化之手比我的大就了不起,可是我造出来的造化树可比你多得多了,大家说是不是?”
‘造化们’争论不休,给了道士喘息之机。
白闻见突然露出笑意。“老祖宗的判断正确至极,时机终于到了!”
第五百一十章 与造化密谋
大手十分凶恶,但高歌和宇文梨还是成功地从湖底逃脱,刚一跳到湖面,耳边就有人轻笑一声。“我的宝贝女儿呢,高歌,你有没有欺负她啊!”
宋岚桔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无生有湖,身边跟着她的几个小兄弟,都是散仙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好找,本仙追杀造化几十年,原来他竟然躲在这么个逼仄的鬼洞里。”
高歌还来不及说话,大手已经撕碎虚空从湖底追了上来。
高歌回身一拳将大手打得沉入湖底。但仅仅过了几息的功夫,大手再度劈开湖水而来。宋岚桔一跨步,伸手一捏,便将那张亚舞爪的造化大手擒在了手中。
大手兀自不服,还在挣扎。宋岚桔轻笑道:“真是顽皮!”右手用力,每加一份力道,那大手便缩减一寸,最后变成只有三尺长短,躺在宋岚桔的掌心,只能微微晃动。
高歌忍不住说道:“果然还是太弱了。”
与此同时,三千里外,正跟黑瘦少年斗嘴的排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