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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相抬起头来,目光不曾有半分惧意,天心道:“天相!你身为白脉执掌,为何要勾结邪教,残害同门?”
天相淡淡说道:“成王败寇,无需多言,我不能替祖宗分忧,实是死不足惜。”
天心道:“你那祖宗,可是万仙门的蒙山老道?”
天相摇头道:“祖宗便是祖宗,他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出卖他?”话音刚落,黑蛆教众人身子上黑光流动,身子里头咔嚓咔擦作响,瞬间相继死去。天相也身躯发抖,就此毙命。
天心花容失色,咬牙道:“想不到此人。。。。此人如此强硬,他到底为何。。。。”
只见盘蜒走到天相尸身前,手掌轻触天相脑袋,天心不明所以,正困惑时,天椿、天晴、天沛、王侯夫人等围了上来,语气愉悦,七嘴八舌的向他道喜。
天心勉力镇定,说道:“劳烦天晴爷爷料理天秋伯伯后事。天椿爷爷收拾广场、安置本派各脉门人。天沛爷爷,王侯姑姑,关于爵位国事,我仍有许多话要请教,但眼下却不忙于一时。”他得了“非花非雾”的剑灵,此刻体内真气宛如浩阳,更有天微数百年来心得知识,虽顷刻间未必能尽数想起,但话语间自有王侯威严,众人一见,无不发自心底的臣服忠诚,恭恭敬敬的凛遵号令。
天心又转向盘蜒、张千峰,见张千峰神色拘谨了不少,但盘蜒依旧满不在乎的模样。天心泪光莹莹,娇躯轻颤,嘴角带笑,说道:“多谢义兄与盘蜒哥哥鼎力相助,若无二位,我天心焉能有今日?”
张千峰见他一如往昔,放心下来,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多言?”盘蜒却道:“兔儿爷,你少给我得意忘形,威风八面,咱俩说话算话,你是不是也该帮咱们一把了?”
旁人听他对掌门人无礼,无不愤愤不平,破口大骂,天心挥手阻止道:“不许对盘蜒哥哥无礼。”止住骂声,走近几步,对盘蜒说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盘蜒道:“咱们当协力对付那黑蛆教首脑,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咱们得找一处人少的地方详谈。”
天心心中一动,点头说好,领二人来到一处无人空屋,盘蜒尚未张口,天心蓦地紧紧抱住他,双眸如春风流水,含情脉脉的看着盘蜒,红唇鲜红,身子热情如火。盘蜒头皮发麻,尖叫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人再不敢叫你兔儿爷了!”
张千峰哈哈大笑道:“贤弟,我师弟已有爱侣,你可莫要吓他。”
天心泪如雨下,大声道:“自从我懂事之日起,我从未有这般喜爱、敬仰、崇拜、感激一人。盘蜒哥哥,无论你待我如何,我这辈子心中都唯有你一人。”
盘蜒怒道:“老子拿你当朋友,你奶奶的竟想对我动手动脚?你再不放开,老子。。。。真拿你这个那个了。”
天心喜道:“你说什么?我。。。。我千肯万肯。。。。我愿一辈子与你在一块儿。”
盘蜒惨叫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读书人讲究斯斯文文,不急不躁。”
张千峰听得老脸发臊,头大如斗,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两位自便,在下先行告退。”身形一晃,忙不迭远远溜走,脑中直纳闷儿:“我徒儿问起来,我该如何交待?是了,我练功入迷,万事不知。师弟与义弟。。。咳咳。。。。义妹之事,我是糊里糊涂,全不知晓。”他此刻万般无奈,只得改口叫了义妹。
天心此时功力卓绝,更胜过盘蜒,热情上头,盘蜒如何阻拦得住?只得任他亲吻,天心身子与女子全无差异,但刚经过一番杀戮,遍体满是血腥气味儿,更催得天心恍恍惚惚、心乱如麻,热情激昂,好似决斗赴死一般,他断断续续、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与女子别无差异,可以让你真正的欢喜,你一试便知。那些看客。。。他们都说我美得很,盘蜒哥哥,你说呢?你瞧我美么?”
盘蜒趁天心脱去衣物之时,手臂一卷,甩开纠缠,已立于一丈之外。天心大失所望,蓦地泪水直流,垂首道:“你原来仍嫌弃我,对,对,我配不上你。你还是离我远远的为好。”
盘蜒神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他道:“天心,我费尽心思,令你练成这天外之剑,你便是如此糟蹋我好意的么?”
天心抬起头来,目光悲凉,问道:“我想报答你,盘蜒哥哥。我诚心诚意要对你好。”
盘蜒心知这天外之剑虽非死绝剑,但仍需得剑客心中绝情,隔绝杂念私欲,否则心存滞涩,对剑失了诚挚,便极易就此停步不前,终生再无进展。念及于此,盘蜒道:“你好好想想,思索你身上剑法。天剑派中那作祟的恶灵仍留存暗处,你心思稍有松动,便会被其逼疯逼死。我非嫌弃你、厌恶你,而是对你寄予厚望,不能害你送死。”
天心欲言又止,忽然伏在地上,小声哭泣起来,盘蜒声音如同寒冰,说道:“是了,你好好哭一场,睡一觉,醒来之后,给我明明白白的。非但是我,你也不许去找其他男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杀到你恨我入骨为止。”
他撂下这话,头也不回,推门而出,就此远去。天心留在屋中,默默咀嚼盘蜒所说,脑中思绪万千,心思如海浪般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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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得罪女子求死难
此时天色已晚,皇宫中已然沉寂,宫女侍卫各司其职,秩序井然。盘蜒走几步路,忽听有一少女问道:“你不要我,偏要我姐姐?”
盘蜒一抬头,见天珑坐于树梢,大眼睛一眨一眨,宛如星星。盘蜒忙辩解道:“在下正人君子,岂能行猥亵之事?天心意志坚定,绝非柔弱女子,料来不久便会忘了这无聊念头。”
天珑笑道:“我爹爹将天心姐姐除了个干干净净,半点儿不剩,与女子一模一样,你也不必觉着恶心。你可想知道她昔日怎地与别的男子欢好?我偷偷的看,都看得清楚。”
盘蜒一个冷颤,摇头道:“在下不欲知情。”顿了顿,又道:“珑儿,如今你姐姐封侯,你也不必再孤零零的,大可留在她身边,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你身上毒素消了没有?”
天珑道:“皇宫里闹鬼,我是半点也不想呆的,那病根也就这样,不好不坏。不过你那话说得很好,嘻嘻,‘我瞧见你找别的男子,见一个,杀一个’。我也想对姐姐说这话呢。”
盘蜒心道:“原来你在旁偷听,知道的一清二楚,刚刚为何明知故问?”想到此处,又不禁后怕:若他按捺不住,与天心欢爱,只怕眼下已成了天珑剑下亡魂,又或是成了太监。
天珑又道:“姐姐练成了这剑法,我倒很想与她较量较量。唉,可又怕一时忍不住,将她杀了,也罢,也罢。”
盘蜒忽然想道:“这天珑神智不清,时笨时慧,莫非也受那宫中恶灵迫害?”他心生同情,问道:“珑儿,你说天剑派中闹鬼,自己可曾亲历?”
天珑身子一颤,旋即神色如常,说道:“那鬼很厉害,厉害极了,但那些傻瓜才会受苦,我脑袋瓜聪明,反而借此练成了杀生剑。”她目光如水,凝视盘蜒,又道:“盘蜒哥哥,你很好,自个儿有自个儿的想法,武功自成一派,很新鲜,很巧妙,与旁人不同,那恶鬼不会来找你,放心,放心。”
盘蜒莫名其妙,忽然天珑身子一动,已坐在盘蜒肩上,娇躯延展,抱了抱盘蜒脑袋,摸了摸盘蜒头发,在他耳朵上轻轻一咬,弹指间已不知去向。盘蜒笑骂道:“你是猫么?这般神出鬼没的。”
次日午后,盘蜒推算天心已得空闲,前往宫中耀华殿,碰巧见许多剑客大臣退出殿门,而张千峰已等候在旁。他一见盘蜒,满目揶揄,笑道:“师弟与我义妹昨晚可曾尽兴?”
盘蜒倒吸一口凉气,急道:“我可是清白得很,你别。。。别向振英告密。”
张千峰哈哈一笑,说道:“咱俩什么交情?放心,放心,张千峰别的不成,唯独守口如瓶的本事,当世无人能及。”
盘蜒怒道:“谁要你守口如瓶?在下蒙圣人教诲,知书达理,岂能行荒淫之事?你去四处问问,我盘蜒是光着屁股出来的,还是衣冠整齐出来的?出来时足下发软,还是精神抖擞?”
张千峰蓦然生敬,说道:“原来师弟这等了得,做事滴水不漏,精力强盛,屹立不倒,足见英雄本色。”
盘蜒哭笑不得,也懒得多辩,两人走入殿中,只见天心一身镶金红袍,头戴金冠,端的是艳丽不可方物。她朝盘蜒斜视一眼,眼神幽怨冷淡,盘蜒心想:“她仍在生气?我不趁人之危,她反而不知好歹?莫非真要我将她搅得筋疲力尽,松软如泥,她才心满意足么?这世道不容正人君子,当真糟糕的很了。”
张千峰道:“义妹,黑蛆教之事查得如何了?”
天心笑道:“我怎地成了义妹了?大哥改口真快。”
张千峰道:“义妹。。。。本是女子,也是该昭告天下了。如今女皇当朝,有一女侯,料来也顺理成章。”
天心点头道:“正该如此,都是盘蜒哥哥与义兄的功劳。”顿了顿,又道:“我派人审问白脉众人,只是天相行事隐秘,至今仍毫无头绪。”
盘蜒道:“天相幼年时曾遇上过蒙山老道,他与分物师兄一般天赋卓绝,可自如驾驭黑蛆。蒙山老道亲传他功夫,他将蒙山视作恩师,自然要投桃报李,舍命回报了。”
天心与张千峰奇道:“你怎知道的这般清楚?”
盘蜒心道:“我当阴司,审问他亡灵,他如何抵赖得了?”淡淡一笑,说道:“山人掐指一算,便知古今,眼下已将前前后后的隐情想的清楚。”
天心白了他一眼,说道:“那蒙山老道为何亲自不来?若他在场,趁天秋伯伯与我传功之时,咱们未必能守得住。”
蒙山对这天秋极为器重,更胜过分物许多,有不少隐秘也不瞒他,盘蜒心中有数,答道:“这蒙山老道极怕津国皇城,不愿来此,唯独借助旁人之手阴谋算计。也是他碰巧找着天相这般百年罕见、又肯听他指使的英才,方能下定决心,对天剑派掌门下手。天相得知掌门传授神通的隐秘,便擅作主张,意欲一举成功,替他师父除心腹大患。”
天心“嗯”了一声,说道:“但他做事好没头没脑,三天前先派人杀我与天见,三天后又故意败在天倾手上。”
盘蜒道:“他本意乃是自己夺得掌门之位,趁天秋传功时将他杀了,所以才派出刺客,伏击在天见那薄衣山庄周围,伺机行暗杀之事。但后来阴谋败露,索性改变主意,嫁祸给天倾,自个儿毫无嫌疑。到了比武之时,他见你与天倾功夫太高,他无必胜把握,就算得胜,怕也精疲力竭,难以行事。遂早早败阵,受了些伤,招来同党靠近擂台替他医治,趁你得胜传功之际大开杀戒。”
天心心有余悸,叹道:“我传功时无法抗拒,若非你率先识破他奸计,我定难以幸免。哼,不领情的混账。”
盘蜒听她话锋一转,也不道谢,反而斥责,不禁怒道:“你怎地又骂我?”
天心道:“我心头有气,想骂便骂,再说我也不是骂你。”盘蜒“哼”了一声,天心又“哼”了一声,两人互相瞪视,彼此不让。
张千峰咳嗽一声,说道:“你俩莫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