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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峰咳嗽一声,说道:“你俩莫岔开正事。”
天心道:“黑蛆教神出鬼没,捉摸不定,暗中对我天剑派下手,那黑棍夺人性命,轻而易举,委实难以防范,却不知那黑蛆教老巢何处?”
盘蜒道:“如今唯有两条路走,第一条路,咱们三人杀上万仙,冲入神藏派,将蒙山老道砍成肉酱。”
张千峰吓得不轻,说道:“莫说咱们三人合力,未必挡得住蒙山一击。。。。”
天心嗔道:“大哥为何如此看轻我?我已得天秋伯伯神通,正是那蒙山克星,只要与他照面,他绝不是我的对手。”
张千峰只得改口道:“就算义妹剑术如神,胜得过蒙山,可咱们未必能见得着他。万仙门中高手成千上万,咱们就算胜得过十人、百人,遇上遁天、破云的高手,最好也得受缚被擒,最差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再说我二人乃是万仙门徒,岂能与同门厮杀?”
盘蜒笑道:“此路定然不通,第二条路,咱们找到那些黑蛆发源之地,一举销毁,逼迫蒙山老道单独来找咱们。只要除此首恶,其余人便不足为患了。”
天心喜道:“这法子好,此人乃是我天剑派恒古大敌,如能一举铲除,乃是天大的好事。”她得了非花非雾,一身内力已更胜万仙第五层好手,更有一身浩然剑气,足以除魔伏妖,而那蒙山老道长久来一直畏惧天剑派掌门,即便单打独斗,她也不惧这万仙门顶儿尖儿的好手。
张千峰问道:“只不知黑蛆教本部何在?”
盘蜒道:“天心,此事需得从你身上着手。”
天心道:“我?你又要拿我怎样?”
盘蜒不理她语气古怪,又怨又恼,说道:“你好好想想,定能回想起来,你们天剑派的天微祖师,如何与这蒙山老道结怨的?”
天心皱眉道:“我如何能够得知?我仍是我,可并未变成那八百多年的祖宗。”
盘蜒握住天心小手,天心身子一颤,反手一打,啪地一声,盘蜒手背登时红肿,盘蜒怒道:“我是要助你想起大事,你怎地打我?”
天心道:“我最恨那些轻薄油滑的男人,见一个,杀一个。你再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便狠狠打你耳光。”
盘蜒啼笑皆非,说道:“你怎地如此不成器?我说这话是为了你好,你难道还不明白?”
天心道:“除非你诚心诚意向我道歉,一辈子听我的话,否则你我再无瓜葛,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好,少给我毛手毛脚,搂搂抱抱的。”
张千峰遍体生寒,咳嗽道:“我。。。。我出去方便,两位自便。。。”
天心喝道:“义兄,你给我留下!我不愿与这坏蛋独处,也不知他脑子想些什么,对我有何企图。”
张千峰一身冷汗,只得庄严肃穆,挺立当场,装聋作哑,不发一语。
盘蜒暗暗叫苦不迭,寻思:“得罪好汉,至不济横死,得罪女人,更是生不如死。”只得叹道:“我不碰你,但你听我念几句口诀,定能唤醒那剑灵,想起许久以前之事。”
天心也非不分轻重,点头答应下来,盘蜒于是说出诀窍,天心依法施为,不久便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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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走投无路心不死
张千峰见天心若有所思,心生希望,问道:“义妹,你可想起什么来了?”
天心眼放光芒,喜道:“是了,是了,原来如此。”带两人出了大殿,穿堂绕廊,不久来到一端凝厚重的大库房中,这库房极为高大,亦极为豪阔富贵,天心命人取来钥匙,走入其中,周遭壁龛橱柜中整整齐齐摆放金银珠宝。
盘蜒惊呼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津国虽流年不利,但仍是富得流油。”
张千峰叹道:“有权有力,有武有名,焉能不富?”
天心道:“这些无关紧要,随我来。”走上楼梯,来到阁楼,见其中别无他物,唯有一尊神像,一柄紫色长剑。那长剑样式毫无花巧,晦暗无光,也不知有何奇异之处。
盘蜒愣愣望着这长剑,问道:“这剑与那蒙山老道有何关联?莫非比非花非雾更胜一筹,能一剑将这老头杀了么?”
天心道:“这柄剑上已无灵气,故而锋芒不再。但于我天家而言却极为贵重,那是最初那位祖师娘娘传下来的宝物。”
张千峰道:“天剑派这位祖师娘娘传下天外剑道,武功之强,只怕足以光耀千古了。”
盘蜒笑道:“你先别急着拍马屁,没准这祖师娘娘徒有虚名,全仗后人出息呢?”
天心怒道:“若非。。。。哼。。。若非你帮我大忙,单凭你这句话,我便非与你打上一架。”
盘蜒不敢争吵,立时收口闭嘴。
天心道:“那是许久以前的事啦,那时我天剑派尚未创立,世道也满是灾乱妖魔,祖师娘娘她家破人亡,东奔西跑的避难,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有一天,她被鬼怪迫上绝路,眼见便要死了,但就在这时,一位仙人从天而降,救她脱险。”
盘蜒奇道:“仙人?那人可是万仙的?”
天心瞪了他一眼,说道:“就算是万仙的又如何?你可是想借机炫耀门庭,贬低我天剑派么?你万仙门眼下也不要你。”
盘蜒大叫冤枉:“我不过问一句话,可什么都没说。”
天心微微一笑,又道:“这位。。。哼。。。万仙的仙人见祖师娘娘天赋极高,便收她为徒,传她武艺,数年之后,祖师娘娘已得了这位仙人的真传。仙人他心怀大志,爱护苍生,有意将咱们中原神州从妖魔手中解救出来,于是率领万仙大军,联合北地的妖国,与妖魔作战,接连十年,祖师娘娘便在他身边帮他。”
盘蜒心中一动,问道:“这位仙人叫什么名字?”
天心道:“他似是一位万仙中地位极高的领袖,倍受敬畏,名叫仙殇。”
盘蜒点头道:“这人姓名倒是古怪,仙殇,仙殇,倒似是他当了仙人,反而很伤心似的。”
天心叱道:“你莫要言语不敬,这位大恩人的姓名,岂容你胡乱非议?”
盘蜒哈哈笑道:“岂敢,岂敢,多谢,多谢。”
天心不知他为何道谢,重重拧了盘蜒脸颊一把,又道:“这位大恩人击败了妖魔的两大首脑之一,终于令世道太平,百姓平安,可他自个儿也身受重伤,回到万仙天门中,不久便与世长辞了。祖师娘娘伤心欲绝,便独自一人,不告而别,来到津国之地,仗着这柄仙殇恩人的仙殇剑,缅怀他的音容笑貌,常常痴痴呆呆,不吃不喝好几天。”
盘蜒紧皱眉头,装模作样的掐指占卜,笑道:“这位祖师娘娘,可是叫做采桑女侠?”
天心“哎呦”一声,甚是喜悦,说道:“你真有本事,居然知道她的名头,可是读过我天家族谱?”
盘蜒道:“我还知道这位采桑女侠常常对仙殇恩人眉来眼去,吞咽口水呢。原来你们天剑派家学渊源,这一门少女怀·春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熟能生巧了。”
天心作势要打,盘蜒跐溜一声,躲到张千峰后头,张千峰大声劝道:“两个都给我住手,古人静地,岂容打闹?”
天心朝盘蜒凶巴巴的摆个怒脸,说道:“这柄仙殇剑与仙殇恩人连为一体,仙殇恩人死去,这柄剑自然便失了神锋。但对祖师娘娘来说,它虽无用,却仍是无上的宝物。她对仙殇恩人思念过度,不知不觉间,竟悟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由剑悟灵的功夫,这便是我天剑派‘天外之剑’的由来。”
张千峰道:“观那死绝剑与永生剑,便可知‘由死而生’的道理,原来那位采桑女侠思慕逝者,由此入道,难怪,难怪。”
天心点头道:“后来采桑女侠路过津国九山中的子野山,在山中得遇一位天家的少年郎,她见少年郎。。。。长得与仙殇恩人有几分相似,不舍离去,两人相处数月,彼此暗怀情愫,便结为夫妇,养儿育女。她助那位天家少年当上津国王侯,创立天剑派,又分五卷绢布给五位子女,这便是我天剑派五脉之始。从那时起,这柄仙殇剑便留存在津国宝库中,说来也怪,即便无人打扫抹灰,它周围也绝无浮尘,只怕是祖宗显灵了。”
盘蜒神情痴迷,直勾勾的看着那仙殇剑,脑中发胀,心脏狂跳,那柄剑似在召他,令他神魂颠倒,忡怔不安。
心头有人问道:“你一直在找它,不是么?你惹上诸般是非,闹得天下大乱,被万仙追赶,被蒙山追杀,掺和天剑派内争,助天心当上掌门,分封侯爵,不就是为了夺到它么?”
盘蜒愤怒回道:“我哪有这般无聊?这是命中注定,顺势而为,局面如此,并非我一手操控。”
那人又笑道:“你不必多想,不必争辩,它就在眼前,你为何还不去拿它?你使障眼法,神不知鬼不觉,便可将此剑夺在手中。凭你的能耐,难道造不出一柄赝品来?”
盘蜒心中胆怯,身子阵阵发寒,答道:“还不是时候,万仙提防着仙殇,一旦我唤醒剑中剑灵,万仙中必有人能知觉。我不使仙殇的仙法内力,便是预防此事。”
那人嘿嘿发笑,催促道:“那便毁了万仙,将害你的人都杀了。我会帮你,凭你我二人,天下何事能难得倒咱们?”
盘蜒道:“我不是你!我不想毁了万仙!”
那人道:“你变得软弱了,盘蜒,当初你造出我来,便是预防你贪图安逸。你忘了仙殇的仇么?你想只诛首恶?哪有这么简单?仇恨岂能因此终止?斩草除根,一了百了,如此你便再不会饿了。”
黑暗之中,血光弥漫,盘蜒见到血云慢慢朝自己走来,伸出手掌,摸向盘蜒额头。盘蜒震怒异常,回手抵挡,血云长笑一声,说道:“你执迷不悟,分不清敌友,好生令人心冷。”转眼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他脑中思维沸腾,但实则只不过一刹,等他清醒过来,又模模糊糊的听天心说道:“百年之后,祖师娘娘终于寿终正寝,此时津国已换了好几次国主。天剑派五脉之中,有两位出类拔萃的英雄人物,一位叫天微,便是今后我天剑派祖师爷,另一位叫做天蒙,只怕乃是如今黑蛆教的幕后黑手了。众人心知肚明,新掌门人必是这两人之一。”
盘蜒道:“自然是天微祖师取胜,天蒙这恶人落败了?”
天心道:“你这岂不是废话?若是天蒙获胜,咱们天剑派焉有今日?这天蒙性子最为贪婪,他游荡天下,四处搜刮奇珍异宝,甚至不惜掘人坟墓,拆庙灭观,终于在江湖上引起公愤。有武林领袖集结好汉,围剿此人,但天蒙武功太高,独战群雄,竟然全身而退,更杀了百来个成名人物。”
张千峰惊呼道:“江湖各门各派之间沾亲带故,牵扯广大,如此一来,这天蒙只怕成为天下公敌,再难容于世了。”
天心点头道:“可不是吗?如此一来,大伙儿非要我天剑派给出个交待来,否则从此处处与天剑派作对,截咱们镖物,断咱们财路,害咱们门人,那天蒙纵横当世,无可匹敌,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天剑派虽一国侯爵之尊,但总不能因一人得罪所有武林同道啊?”
盘蜒却道:“这其中大有不对劲的地方。”
天心奇道:“什么不对劲了?”
盘蜒道:“天蒙引起众怒,确是不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