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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采奇心想:“师兄是考我学问啦。”仔细考量一番,指着一处,道:“我看这‘河谷低地’最是要紧。”
盘蜒不动声色,问道:“你说说道理?”
东采奇道:“初看之下,这地方四通八达,又占据要害,得了此地,可攻可守,可进可退,若夺了此城,咱们便可以此为根基,四下征讨了。”
盘蜒道:“你知道这‘河谷低地’处风土人情么?又知其收成如何,地产怎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眼下咱们初得大胜,有了余裕,更需将诸事勘察清楚。”
东采奇眼睛一亮,道:“好,我这就去问问那博一族的滔鼓,他世代住在此地,比谁都清楚。”
盘蜒道:“你身为主将,不可事事躬亲,除你之外,群臣之中,你觉得谁去问他,最为妥当?”
东采奇知他考校自己用人之能,思索道:“嗯,英武派的杜云精明能干,最为勤勉,祖上曾参军打仗,不久前又立下战功,我命他为军机参谋,他可代我相问。”
盘蜒道:“不错,此城中城防要紧,你又该让何人处置?”接连问了城中诸事,东采奇苦思冥想,一一报上人选。盘蜒或赞同,或反对,皆问明道理。
东采奇只觉头昏脑涨,甚是吃力,好似与那行邪又打了一架似的。盘蜒道:“兵法、治国,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这血肉纵控念可看破人心,故而可得‘人和’,但人心善变,绝无定法。若天时变化,地利不得,这人和也是无用。我看你聪慧英明,才干绝不在采英将军之下,今后行军打仗时,需时时牢记,不可违逆天意,深入险境。”
东采奇大声道:“是,知道啦,尊长。”她头大如斗,本来心中暗怀柔情蜜意,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想匆匆逃离。
盘蜒凝视着她,说道:“采奇,你知道你二哥当年为何死去么?”
东采奇娇躯一晃,凄然道:“他。。。。他是前去支援。。。。冷州国,死于山难。”
盘蜒道:“害死他的,并非山难,而是他心中执念,是蛇伯城。他因蛇伯城,丧失了天、地、人三才之利,终于身死异乡。”
东采奇疑惑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盘蜒默然许久,说道:“我言尽于此,采奇,你好自为之。”
东采奇心底发毛,暗想:“他。。。。他说话高深莫测,可越来越像菩提宗主他们啦。”再不敢稍有玩笑之心,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盘蜒取一油灯,将其翻倒,那油灯火光燃烧,显露出“蛇伯”二字,旋即火焰大作,竟要蔓延开来,盘蜒心中一痛,一挥手,火焰登时熄灭。他心想:“卦象上看,采奇她终会再有一难,我不可帮她,唯有视若无睹。”
他袖袍卷动,狂风大作,屋内蜡烛一齐暗淡,他也消失不见。
之后数月间,东采奇招兵买马,广纳豪杰,安抚城中住民,派出探子,四处打探消息,得知西南叛军各怀鬼胎,乱作一团。五大诸侯中有两人已落入她手,敌人投鼠忌器,这巡狩城倒也颇为安稳。东采奇将此事告之女皇,与其余两支兵马互通消息,待局面稳固,她率五万大军,再度出兵,直取河谷低地。
滔鼓熟知河谷低地一众势力、村落。东采奇趁夜突袭,在一夜之间连夺五座大山寨。这五大山寨皆投靠西南叛军,却不如何坚定,如今落入东采奇之手,她稍一劝降,立时大半投诚。谷中其余蛮族见状,纷纷前来归降,这西南处咽喉之地,便轻易落入东采奇手中。
她听盘蜒教诲,马不停蹄,径直北上,又连克北行山,桃花林,黑漆山,芳茶河间诸地,不久之后,夺了那阎尤侯的折花城,擒获皇亲国戚无数。阎国至此全无抗拒之力,举国降服。
东采奇威名大震,传遍西南,恰巧此时,她与罗芳林麾下另一诸侯兵马会师,军中也多有万仙高手助阵,同门相见,更是欢喜。双方齐心协力,势如破竹,再过一月,其余四大诸侯陆续败北,这一场来势汹汹,耗时两年的西南五侯之乱,由此休止。一时之间,西南方山民蛮族皆高颂女皇英明,也广传东采奇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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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争婚夺爱好热闹
入秋之后,罗芳林委派钦差,来西南余霞城,册封东采奇为“彩旗侯”,余霞、巡狩、北行、桃花众城皆纳入其领地,方圆足五百里,又称旗国。也是万仙于凡间升为侯爵的第六人。照理而言,这王侯爵位,当由天子亲封,当面受赏,然则中原战事紧急,雪岭三十国大军蠢蠢欲动,罗芳林也无暇召见东采奇,只下旨要她休养生息,安抚百姓。
东采奇初任高位,自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乱子。但她本就是蛇伯城侯爵之女,于政事并不生疏,而在军中民间威望极高,贤者齐来投靠,于是她颁布政令,勘察民情,任用贤能,慎重行事,又不时向盘蜒请教,诸事倒也井井有条。
这一日,东采奇在朝廷议事,有一老者名叫文熙,本是黄鹤派掌门人,文武双全,素有贤名,如今在朝中为官,他道:“侯爷,有青水派大剑客李恋公子携黄金万两求见。”
这西南偏地虽物产丰富,风调雨顺,但毕竟路途不便,商贸不兴,旗国处处甚是缺钱,东采奇闻言大喜,道:“快快让他上来。”
那李恋公子走上大殿,众人见他昂然挺立,身高八尺,果然一表人才。他本镇定自若,举止潇洒,可一看东采奇容貌,不禁呆若木鸡,双目痴傻的盯着她瞧。他身边随从忙推他一把,这李恋方才回过神来,跪地道:“侯爷千岁,小民李恋特来拜见。”
东采奇道:“李恋公子何必如此客气?我虽有爵位,但身在万仙,仍是武林中人,咱们只照武林规矩行事即可。”
那李恋公子这才站了起来,望着东采奇,兀自脸红心跳。
盘蜒坐在一旁,传声说道:“这李恋公子乃江湖上数得着的多情之人,号称青水情圣,瞧他模样,定会不禁向你求亲。”
东采奇一阵娇羞,回应道:“我这等丑怪,这位大情圣怎会瞧得上我?”
盘蜒笑道:“你谦逊甚么?这些时日,你养身顺气,血改经易,比原先可漂亮多了。”
东采奇听他夸奖,直是心花怒放,喜出望外,却答道:“胡说!”
她这血肉纵控念可随意更改容貌,只是那法门极耗心血,比书画雕刻更为艰难,维持更难上许多,故而东采奇也未学会。然则俗语云“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功力渐深,诸事顺畅,神功生效,面貌随之自然而然变化,五官已比往昔正了几分。加上身为侯爵,打扮更是讲究,她本就是美人胚子,诸因累加,此刻瞧来,当真美丽绝伦,貌似天仙,不比陆振英逊色。
她定定神,又听那李恋说道:“采奇侯爷,在下虽为一介草民,但在江湖上也算得一位颇有名望的好手,家中积富殷实,样貌也还过得去。又听闻侯爷并未婚嫁,特地不远千里而来,只求侯爷答允下嫁在下。我青水派从此以后,愿齐心为侯爷效劳。”
东采奇“啊”地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盘蜒在旁传音笑道:“青水情圣,果然名不虚传,这当众求亲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
东采奇心想:“我若答应,师兄他。。。。。在不在乎?”等了半天,不见盘蜒应对,东采奇微觉失望,摇头道:“我万仙门规,不得与凡人结亲,公子好意,本侯心领,请恕我不能答应。”
李恋急道:“以在下的武功,若要投身万仙,料来也。。。。也并非难事,只求侯爷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必登入万仙门,回来迎娶侯爷。”
只听左右两旁传来一声冷笑,一声怒吼,那冷笑发自庆仲,怒吼则来自滔鼓。庆仲喝道:“我万仙门何等地位,岂是你这半路出道,徒有虚名之辈能够入门?”滔鼓大声道:“采奇仙女曾拒却了我,你又算什么东西?咱俩比比功夫,你若胜得了我,再痴心妄想不迟。”
李恋见一位少年,一个蛮子,也不放在心上,寻思:“是了,这位彩旗仙女看重英雄好汉,我纵然长得好看,也难打动其心,说不得,唯有在此展示武艺,令她刮目相看。”念及于此,忽然长剑出鞘,他掌中运力,剑刃震荡,这一手亮出,声如洪钟一般。
滔鼓笑道:“侯爷,我去会会他!”
东采奇若要阻止,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但她既然以武林人身份自居,便不可阻挠两人切磋,于是点头道:“李恋公子远来是客,你二人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滔鼓身子一弯,拔出砍刀木盾,弓着腰,低着脑袋,足尖连动,甚是轻巧。李恋瞧不起此人,心想:“这等鸡鸣狗盗的功夫,焉能讨得侯爷欢喜?”呼地一剑,向前疾冲过去。那滔鼓竖盾一挡,一刀斩向他破绽处。滔鼓横剑稳稳挡住,两人内力相当,各自都是一晃。
东采奇心想:“这两人都是凡间青年一辈中罕见的好手,武功之高,抵得上我万仙三层弟子了。”
两人斗了二十招,惊觉敌人功底扎实,招式精妙,确是生平鲜见的强敌,此事关乎自己在侯爵心中地位,决不能输,故而出招愈发狠准,将最厉害、最巧妙的本事拿了出来,不敢稍有留手。
忽听殿外有人笑了一声,一蒙面人从天而降,落在两人正中。此人选的时机险要至极,恰是滔鼓、李恋兵刃碰撞,各自退后的刹那,他立于缝隙之中,那两人又正好再次出招,砍刀朝那人头顶落下,长剑刺向那人肋骨。
滔鼓使得是“一笑倾城”,李恋使得是“神仙侠侣”,皆是一套连招,收势不及,眼看就要将那人重创。但那人双手袖袍转动,将那两人手腕裹住,稍稍一甩,那两人齐声惊呼,连退数步,眼冒金星,气血大乱。
那蒙面人转过身来,除下面罩,只见一双碧蓝眼眸,一个秀挺鼻子,雪白脸上,透着冰般天蓝,肤色甚是怪异。他长一丛毛茸茸的大胡子,微微一笑,牙齿雪白。此人围着白大巾,一身短衫,其下又穿着长袖衫,足踏长靴,乃是西域人打扮。
庆仲喊道:“哪儿来的刺客!”健步上前,长剑点向那怪客咽喉,怪客笑道:“好功夫!”嗓音倒似是少年人。他手指连弹,指力如雨,庆仲大惊之下,挡了五招,那刺客手臂一伸,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已将庆仲长剑夺下,扔在地上。
庆仲骇然道:“你到底是何人,快些报上名来!”
那刺客笑道:“我是你师姐的老相好,见这许多人要抢她,岂能容忍?“身形一晃,已来到东采奇面前,捧着她脸颊,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东采奇甚是顺服,轻笑一声,任那人行事。
李恋、滔鼓、庆仲见状,直是如入油锅,大声怒吼痛斥起来。
盘蜒道:“原来是沙鱼龙国的阿道姑娘,你为何扮作男子?”
殿上群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姑娘?莫非是女扮男装的?”
阿道抿嘴微笑,说道:“她当年也这般骗我来着,我岂能不一报还一报?”说着朝盘蜒望了一眼,闪过一丝恨意。
东采奇笑道:“你这妹妹,好生小心眼,好啦,我怕了你,这回向你认输,你也别戏弄我了。”说罢伸出两根手指,稍稍一捻,登时将阿道胡子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