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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龙木乃梧桐树妖之祖,若龙木重伤死去,灵气散出体外,万鬼能调度多少人过来?
今夜正是月满灵溢之时。
盘蜒不再多想,拉着索酒、江苑、盘秀,说道:“师兄,随我来!”
两人腾跃而起,指使飞剑赶往绝神山,来到那牢房之外,只见那牢房已然倒塌,一棵参天大树矗立眼前,约莫十五丈高矮,极为广阔,其树干扭曲,满是树瘤,枝叶光秃,模样妖异,树中有一巨门,门中漆黑一片。
树木上方,可见龙木那张痛苦万分的脸。这魔头已然死透,死在金蝉计策之下,化身为这梧桐树门。
监狱外看守本在饮酒偷懒,在一瞬间便被杀死,无一人脱身。张千峰降落在地,见地面上脚步杂乱,只怕有数万人下山而去,其中更有巨大脚印,脚印主人身躯极为宏伟。
他眼神惊惧,冷汗直冒,只觉仿佛在做噩梦一般。他颤声道:“脚印。。。。已干,他们来了有几个时辰了。为何至今。。。。全无动静。”
盘蜒声音黯然,说道:“金蝉曾是万仙门人,熟知万仙山各处居所。他谋划此事已久,早想好先后次序,如何悄无声息的杀人,如何令咱们全无抗拒之力。他此来并非扰乱,而是想灭绝万仙。你若是他,你会如何行动?”
张千峰耳中鸣响,汗流浃背,他一生中从未遇上过这等大难,以往即便身处魔猎,最多不过危及自己性命。然而此时此刻,这清冷死寂的月光之中,他明白他所生长的家园,他所关心的一切,都已处于存亡之间。
他强自镇定,咬牙道:“先杀破云,再灭遁天。”他记得杨木的天地派通路离此最近,忙不迭踏上飞剑,急忙赶去。
盘蜒转过身来,面对江苑,江苑已听得明白,害怕至极,轻声问道:“师父,咱们。。。万仙会。。。会怎样?”
盘蜒道:“我有一重大使命要交给你,除你之外,再无人能做到。你若成功,万仙便能尽灭强敌,你若失败,万仙则危在旦夕。”
江苑鼓足勇气,点头道:“师父,你说。”
盘蜒道:“你还记得在寒火城中,你被那些白火妖魔、黑火巨人掳走之事么?”
江苑当然记得,娇躯发颤,苦苦忍耐惊恐,说道:“是,师父,他们将我抓住,放火烧我,我后来晕了过去,以为自个儿死了,是索酒他救了。。。救了我。”
盘蜒道:“你曾受魔火焚烧,心魂异于常人,可与这白火黑火巨人相通。而这梧桐巨树的尸身,与寒火旧城那棵巨树本是同根,皆源于龙木妖魔。我要你凝神在此,传心意到那边,将那些妖魔全招来这边。”
江苑尖叫道:“那些妖魔比万鬼更可怖!况且我怎有此能耐?”
盘蜒道:“你对那边的老头说,盘蜒命他们相助,他们欠盘蜒恩情,是时候报恩了。他们一见到你,当会听你的话。”于是在江苑耳边说出口诀。江苑细思那口诀用途,渐渐平静下来,坐在树下,顺手扶住树皮,运转仙气,恍惚之间,物我两忘。
盘蜒又对索酒、盘秀道:“你二人留在此处,若有万鬼之人前来,务必守着江苑,觉不能让她受伤。若一切顺利,半个时辰之后,这树中便有援军钻出。”
他见索酒并未携带兵刃,一扬手,那仙殇紫剑已落在索酒手上,他道:“索酒儿,你手持此剑,代我杀敌,痛痛快快的斗一场吧。为师才疏学浅,口袋空空,除此物之外,再没别得可以给你了。”
索酒查知他有诀别之意,不禁心神激荡,喉头哽咽,道:“师父,我。。。绝不会让人碰师妹一根手指。”
盘蜒点了点头,又摸了摸盘秀脑袋,笑道:“犬大仙,你守着师弟、师妹,若闻到敌人气味儿,及时告知,你为人牢靠,师父最是放心。”
盘秀哀鸣道:“师父,师父,你怎地像是要。。要。。。离开咱们么?你可。。。。千万别。。。。。。死啊。”
盘蜒说道:“我死不了,我死不了,万鬼送上门来,正中下怀。金蝉想灭亡万仙,我要他万鬼自食其果。”
话音刚落,盘蜒闪身而别,飞向远山。
山野间逐渐安静,唯有索酒、盘秀二人,盘秀甚是紧张,低声呜咽,索酒则捏紧紫剑,凝神以待。
索酒曾听盘蜒说过,每一柄剑铸成之时,皆有极微弱的剑灵。随后剑跟主人,感悟主人心声,剑灵也愈发聪慧,长年累月,剑随主人而不凡,也会随主人堕落。
紫剑并不锋锐,原先剑上有仙殇剑灵,如今也已散去。但索酒能感觉得到,那是新生的剑灵,属于盘蜒的剑灵。他将这剑赠给索酒,历经磨练,这剑灵终有一日会变成索酒的。
师父将武艺传给徒弟,待出师之后,徒弟自行钻研,渐成一派,身手却抹不去师父的影子,千万年以来,师徒之间,大抵如此。
索酒心中无畏,浑身充满劲头,只盼来多些敌人,试试这剑的妙处。
………………………………
七十三 一言一语心意浓
张千峰飞速穿过山谷,踏入山门,方位骤变,只半柱香功夫,已到了天地派的山林中。他往下一望,心头刺痛,只见满园皆是天地派门人尸体,树林大片劈倒,各处灯火熄灭,血腥气味儿扑鼻而来。
他心中急想:“万鬼非但出手迅速,且安排周密,心狠手辣,邪法厉害,这许多人竟无一人逃脱,更连呼喊也不及。”按理天地派居于草木之中,一遇敌袭,至不济也能躲藏起来,然而下方死气沉沉,绝并无声息,竟无人幸免,万鬼暴起发难,连天地派功夫底细也摸得极为清楚。
他暗想:“天地派有数位遁天好手,本该与众弟子同庆。。。。”再度动身,来到庙殿之中,惊见宣途卧倒在地,双目瞪大,死状极为可怖,身边多位飞空层好手,尸身也凄惨至极。
张千峰沉住气,咬紧牙关,心想:“这绝非一人出手,而是许多好手同时发难。以宣途武功,连一招都抵挡不了。”
忽然间,一木柱下有人低呼,张千峰手一抬,那木柱自行升起,张千峰见是一少年道童,他一喜,将道童抱在怀里,见他伤势不重,内力所及,眨眼间治愈他身上断骨,问道:“孩子,是什么人作的?”
道童哭道:“大约十五、六个黑衣人,围攻宣途师公一人。大伙儿吓得。。。。往各处逃,被他们追上,全数杀了。”
张千峰身躯发抖,心中隐隐想道:“万仙,万仙,好生太平安逸,逍遥快活。咱们这万仙群山,从古至今,从未有敌人侵入,以至于各派相距太远,各自仅倚靠天门来去,遇上危难,彼此间竟传不出消息来。盘蜒师弟说的半点不错,咱们。。。。咱们日子过得太好,终有懈怠,即便万鬼不来,咱们也。。。。也会有大难。”
他对道童说:“你快些下山,找树林躲起来!”
道童认出他,哭道:“千峰仙长,你也。。。。也小心了。”
张千峰点点头,提气升空,直往杨木隐居道观,行至道观处,见这壮大殿堂已成断壁残垣,此处有一场大战,规模甚是惊人。张千峰俯冲入地,见院中躺着一具尸体,瞧那衣着,正是杨木,可脑袋已不翼而飞。
他眼前金星乱冒,气血翻涌,心想:“杨木。。。。杨木老仙死了,我万仙的一大仙使。。。就这样死了?”他看此间情形,知道毁坏虽剧,可不过在瞬时分出胜负,否则以杨木之能,稍稍运功,便能提醒一众破云同僚。敌人并非一人,少说有六门功夫波及地面石壁。
如此说来,当是万鬼六大鬼首一齐来袭。
张千峰背上凉气嗖嗖,已然想明万鬼动向:他们分头出击,鬼侍卫、鬼僚等人偷袭万仙飞空以下门人,数十个鬼官分路暗杀遁天门人,而六大鬼首则以迅猛之势击毙万仙仙使。
好残忍的手段,好骇人的心计。
我孤身一人,能救得了万仙么?
不,不,盘蜒师弟在,可他们来此已有两、三个时辰,单凭我二人,失了先机,如何能胜得过这一大群敌手?
刹那间,张千峰气息凝固,几乎绝望,但盘蜒的话在耳边响起:“我即将远行,从此将万仙门留给了你,不盼你力挽狂澜,只盼你能带大伙儿过的好好的。”
他心想:“是,万鬼在暗,万仙在明,可相比万鬼,我何尝不在暗处?我救不了所有人,但见着一个,便绝不容那人死了。”
他知天地派重要人物全数惨亡,其余弟子,万鬼暂且难以顾及,心中盘算:“我当去找海平仙长,他功夫强韧,挪移奇速,万鬼。。。未必。。。”他心念已定,劈出一掌,借掌力踏入脉象,瞬间已在数百丈之外。
他这般催动功力,奋不顾身的赶路,不久已到了海纳派所在,更不逗留,直扑海平老仙家中,谁知途中见下方斜卧一人,白发苍苍。张千峰喜道:“海平仙长!”飞扑过去,将海平扶起,见海平伤的极重,浑身经脉受毒摧火烤,不成模样。
海平老仙平素对他极好,宛如祖父一般,张千峰见救他不得,再忍耐不住,霎时泪流满面。
海平抬头朝张千峰一笑,目光欣慰,低声道:“好孩子,莫哭,蝉鸣也。。。。多半。。。。难逃。万仙。。。。交给你了。”头一歪,倒在张千峰怀里,再无呼吸。
张千峰大叫一声,打出一掌,砰地一声,将这山路打的从中隔断,巨石滚落。他悲痛过度,反而怒气冲天,想起生平惨事,想起洁泽,想起魔猎,想起义兄满门,想起杨木,又看着海平,仇恨激荡在他经脉之中,反而令他心底冰冷,脑中清醒。
他心想:“蝉鸣仙长也遇害了,而海平仙长刚死不久,万鬼去了哪儿?不是我苦朝派,便是。。。便是法剑派、神藏派。神藏派有盘蜒师弟,多半可救,法剑派是菩提宗主主持局面。。。。我该去哪儿,我该去哪儿?”
天地间脉象环环相扣,他经历剧变,感悟刻骨,竟隐隐能察觉数十里外的变动。
他感到一大群人正借着夜色,匆匆奔走,宛如捕猎的狼群,他们正赶往苦朝派。
除了张千峰之外,苦朝派中已无高手,其余人仍在欢庆,他们会遭难么?
不,他们不会,张千峰会救他们。
张千峰恭恭敬敬的放下海平,朝他鞠了一躬,蓦然身影一闪而逝。
万鬼众人行至山下草原,其时修武院众少年正围着篝火,高歌欢唱,只在眨眼间,数千人疾奔上来,将众少年团团围住。众少年眼神困惑,低声惊叫,仍不知发生什么。
有一十二岁少年问道:“诸位前辈是。。。何派高人?为何。。。擅闯我苦朝派领地?”
领头一鬼侍卫冷冷说道:“全数杀。。。。”
那一个“了”字尚未出口,空中一掌压下,将他连同身后二十人全数杀死。众少年与万鬼皆大吃一惊,去看来人,见来人眼睛中闪着异光,俊俏的脸上,神色冷酷异常。
有一万鬼之人道:“是张千峰!”众少年则喜道:“千峰仙长!”
张千峰更不答话,双掌一举,真气如大网般扩散开去,霎时脉象挪移,竟现出十余个张千峰,旋即这重重幻影一同出手,天琴云弦掌笼罩下来,嗡嗡几声轻响,万鬼众人只觉头晕耳鸣,站立不定,功力低微者口喷鲜血,摇摇欲坠。
有数个鬼侍卫功力深厚,反应过来,高呼道:“诸位鬼首大人,张千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