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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道:“你若胜得了我,我便将妹子许配给你,我们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盘蜒奇道:“小兄弟姓啥名谁?我被蒙在鼓里,一直不知,等若蒙眼去砍头,做个糊涂鬼。”
少女凑近一步,在他耳边说道:“我姓东,名采奇。我父亲乃蛇伯城城主。”
盘蜒吓了一跳,正惊愕间,少女使出家传绝学“采风手”,一掌击出,内劲缠绕,打向盘蜒膻中穴。盘蜒猝不及防,被少女一触,闷哼一声,往后躺倒。
东采奇心中一喜,自以为得手,谁知盘蜒膻中穴忽然生出黏力,将她也扯了出去。东采奇只得足下运劲儿,往回一顿,盘蜒稍一借力,于绝境中游滑而过,竟到了东采奇背后。
东采奇一众属下见他这等功夫,也不禁心下惊佩:“就凭他这奇门身法,在险巧处相斗,我们确实远不及他。”
东采奇回过神来,玉手捏拳,凝神以待,她内力虽不及那十位手下,但她祖传招式精妙无比,当真相斗,威力不逊于旁人。
就在这时,盘蜒一转头,见台下一小胖墩手握大块鸡腿,尚未动口,正愣愣瞧着擂台。香气蹿了过来,盘蜒霎时迷糊,脑中馋虫发作,怪叫一声,如恶狗般扑了过去,抢过鸡腿,吞落肚中。他这毛病发作太急,举止莫名,就像先前他偷陆家姐弟吃食一般。
那小胖墩认出他来,哇地大哭,喊道:“你偷我馒头糖果,又偷我鸡腿,我。。。我和你没完。。。。”
东采奇见盘蜒落在外头,顿时放心,笑道:“是你输了。”顿了顿,又道:“来人哪,将这恃强凌弱的抢匪给我逮了,送入大牢。”
众护卫一拥而上,盘蜒想要逃走,又放不下那八十两黄金,一时犹豫,双拳难敌四手,被众人摁住,绑得跟粽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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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叵测之心似妖邪
东采奇指着盘蜒道:“阁下如此身手,想必为非常之人,为何做出这等下三滥的行径?在我蛇伯境内,夺人粮食,乃是坐穿牢底的大罪。”其实蛇伯城哪有这等罪行?只是她恼盘蜒坏了她的姻缘,非要刁难他罢了。
盘蜒叫道:“古人云:‘路见饥民,有施有舍。助人行善,必有好报。’我是在帮这位小兄弟积德,何罪之有?”
东采奇嘻嘻一笑,声音娇嫩,神态柔美,观者中有人瞧出端倪,奇道:“这哪是什么新娘子兄弟?怕是新娘自个儿吧。”
又有人道:“不错,这小娘子这等美貌,武功又高,为何要遮遮掩掩?如今又凭空捏罪名捉人?莫非她是故意来消遣咱们的?”
东采奇听在耳中,心里着慌,深怕众人识破她计策,不敢再行摆擂,朝那“玉郎”歉然一望,那玉郎垂头丧气,离群而去。东采奇见状心如刀割,对盘蜒更是来气,说道:“把他带入大牢,明早审问。”
众百姓敬重盘蜒功夫,大声替他喊冤,文巢运气喊道:“我家主公乃侯爵之女,今个儿特意微服出行,为的便是捉拿这妖蛮部族的奸细。大伙儿不明所以,请勿妄言。”他真气深湛,这般大喊,震的木台隆隆作响。众人将信将疑,这才让开路来。
盘蜒神色如常,谈笑自如,说道:“这位东姑娘欠我黄金八十两,半点也跑不了我的。兀那小胖,我泰一欠你几口饭,明个儿必上门报答。”
小胖墩怕极了盘蜒,哭喊道:“我不要你来,你走的越远越好。”
东采奇一行人走入宫殿,盘蜒见其规模恢宏,外观古朴,令人遥望生惧,暗想:“这蛇伯城民风彪悍,城主居所朴拙,真乃藏龙卧虎之地。如今此殿上空紫气赤光,若我所料不错,将来必出帝王之才。”
东采奇说道:“将这人关入大牢,好生看管,不可中他诡计。”顿了顿,又道:“不得怠慢他,更不得对他用粗,如他出言不逊,只管前来禀告我。却不许让爹爹、哥哥他们知道了。”
盘蜒道:“东姑娘,我饿。”
东采奇扑哧一笑,脸色登时缓和,说道:“就你这德性,也想娶我妹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盘蜒道:“姑娘哪有什么妹子,这比武招亲,招的乃是姑娘的情郎,我说的可曾有错?”
东采奇脸颊飞红,暗想:“他早知此节,莫非是对我倾心么?此人眼光倒也不差,身手更是不凡。”她虽对那玉郎情坚爱深,但得知旁人喜爱自己,总难免窃喜,嗔道:“你胡说些什么?”
盘蜒笑道:“我还瞧见人群中有人与姑娘眉来眼去,想必那便是与姑娘串通的心上人了?原来如此,我搅了姑娘美事,这顿牢饭,吃的也不冤枉。”
东采奇吓得不轻,忙道:“你再多嘴,我。。。我打你耳光了。”她左右心腹知道她的计策,但此事毕竟上不得台面,此刻盘蜒随口点破,她怎能不心惊胆颤?
盘蜒当即住嘴,东采奇这才安心,让人收押盘蜒,好酒好菜伺候。盘蜒得了好处,心满意足,也便绝口不提。
东采奇回到屋中,回思今日之事,芳心难安,先想到:“这泰一武功如此奇特,心思又巧,真是贤才。呸!他行径不羁,算什么贤才了?顶多算是歪才。不过我也是不拘一格之人,与他倒也脾性相近,此人如为我所用,将来必能派的上用场。”
思索片刻,忽然又想:“我还指望这些做什么?今日好事无望,我。。。。我得去和玉郎商量商量,若他愿与我一块儿,我便随他去了,今夜便与他私奔。”
也是这北地雪山之民生性豪放,敢爱敢恨,行事大胆,往往出人意表。她既然对玉郎倾心,什么权利富贵,真如过眼云烟一般。
她心意已决,等到深夜,便借口身子不适,赶走奴婢护卫,乔装打扮,偷偷摸摸从宫中溜出,找往那玉郎居所。她父亲忙于接待贵客,一时也无法顾及她。
东采奇一路找到玉郎住的小屋,轻轻叩门,其中无人,门却未锁。她情不自禁走了进去,见一应家具甚是精致,心道:“玉郎与咱们这儿的老粗爷们儿不一样,他又善解人意,又言语甜美,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如意郎君。他这家居布置如此优雅,当真讨人喜欢。”
她遥想情郎,不免微醉,坐在炕头,忘情思念。忽然间,她听见有两人朝此走来,稍觉惊慌:“为何会有两人,玉郎不是独住么?我不能让那人瞧见。”翻身藏入大橱柜之内,合上橱门,从细缝中偷看。
只见玉郎与一艳丽女郎推门而入,那女郎抱怨道:“你怎地也不锁门?万一有小贼进来,可别偷走了什么。”
东采奇心头大震,想道:“这女子是谁?莫非。。。莫非是玉郎的姐姐?我怎地不曾听他说起?”
玉郎道:“蛇伯城里都是蠢人,说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里会有小贼?萧妹,你虽然心细,此节不可不知。”话语甜腻,正是与东采奇交谈时的语气。
东采奇心如刀绞,脑中一片空白。
那萧妹轻笑一声,说道:“你老实交代,今个儿比武招亲,你未能如愿,心里可有不舒服么?”
玉郎道:“对萧妹你,我可从来不敢撒谎。我确实有些难受。”
萧妹嗔道:“你果然想着那小狐狸精,给我如实招来,你可曾与她同床了?”
东采奇想起这玉郎曾多次趁自己情浓之际,要留自己住宿同睡,她有几次险些答应,但总算有几分自制,勉力推脱,此时想来,伤心欲绝,暗想:“他便是因为我不肯。。。不肯交给他身子,所以去找别的女人?”她身居宫殿,其父王妻妾成群,是以虽年少,却也朦胧懂得这男女之事。
玉郎叹道:“我对天帝发誓,若我曾与那小丫头欢·好,叫我堕入聚魂山,永世寻不到轮回海。”聚魂山与轮回海乃是传说中死者往生之地,黎民百姓笃信此事,乃是极重的誓言。
萧妹道:“我不是怪你,你若占了那小丫头身子,我也替你欢喜。将来你当了城主女婿,飞黄腾达,我自然也能好处不断,衣食无忧了。”
东采奇悲伤想道:“他。。。他原来并非真的爱我,而是贪图权势财富?”两人相识以来,她为了令两人家室相配,不断赠予他钱财,以坚其心意,环顾四周,这玉郎家中一应器具,想必皆是用东采奇馈赠所购。
玉郎道:“此事尚有转机,东采奇她爱我极深,对我言听计从。我可令她再想法子,求她兄长相劝。其父最喜爱长子,而那长子与我也是好友。她若如实相告,必能成事。”
萧妹笑道:“这北方蛮人真是蠢笨,远不及我们寒山之人机灵。等你入赘侯门,施展谋略,伺机夺权,将来必成一代霸业,周遭北方老粗又怎是你的对手?”
玉郎道:“但此地偏僻,这些蛮子多与妖鬼结交,行事诡异,唉,此事艰难,我俩当静观其变。”
萧妹道:“我有言在先,你若飞黄腾达,不可做那狼心狗肺之辈,不然我非揭你老底不可。”
玉郎搂住萧妹,动情说道:“你火气好大,可是要我帮你消消火么?”
萧妹语气销·魂,呼唤几声,两人缠绵在一块儿,宽衣解带,身子挪动,东采奇只气得几欲吐血,拔出剑来,便想将两人一齐杀了,但又毕竟年幼,狠不下心,她失魂落魄,如空壳一般呆坐许久,等两人入睡,她才推开橱门,一路哭泣,赶回宫中。
她伏在桌上,泣不成声,又用力敲打墙壁,打得石粉滚落,门外婢女见状担忧,想问她话,但都被东采奇喝退。
她哭了一会儿,心想:“这厮心思狠毒阴险,竟然想骗我身心。我及早得知此事,避免泥足深陷,乃是天大侥幸,岂能因此悲伤?而当高兴才是。若非。。。若非那泰一上台比武捣乱,坏了此事,我真要铸成大错了。”
想到此,她对盘蜒心生感激,当机立断,来到牢房,看清景象,只吓得惊呼起来。
只见牢房之内,餐盘高高堆起,全数吃的精光,盘蜒盘膝而坐,发整衣净,形貌出众,哪里是早上那个疯子?却像是个放荡不羁的狂家隐士。
守卫嚷道:“小姐,乖乖不得了,这人是个妖怪,吃起饭来,饭量抵得过十人,只呑不嚼,胃深无底,吓煞我也。”
东采奇微觉好笑,心情好转,说道:“你也真不机灵,他饭量这般大,你不会不喂他么?”
守卫诉苦道:“小姐说了,要‘好酒好菜’招待。这妖者便逮住这话,说咱们欠他八十两黄金,我也真有难处不是?”
这蛇伯城毗邻极北处的黑荒草海,草原之外据传有无数妖国,两边倒往往相安无事,商贸互通,交情甚是奇特。是以这蛇伯城中偶尔也有妖者,形貌举止远异于常人,朝廷中更有公子与妖鬼结交,引为门客,礼遇丰厚,如同心腹。如今泰一虽饭量惊人,守卫却也不如何害怕戒备。
东采奇笑道:“那可真难为你啦。”走到牢笼前头,说道:“亲家,亲家,我来放你出狱啦。”
盘蜒道:“谁是你亲家了?我比武落败,心中难受,你是特来嘲弄我的?”
东采高兴起来,奇道:“原来你真想与我成亲?不然你难过什么?”
盘蜒道:“我只想瞧瞧你那丑八怪妹子长什么模样,所以才好事出手,唉,想不到啊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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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歹毒之人相残杀
东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