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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道:“那墙周遭空空荡荡,颜色与这一侧石墙不同,当是新造的,我看此房屋显然被人动过手脚,大小不足,怎会看不出来?”
红香白他一眼,道:“就你鬼心思多!”走下石阶,来到那大桌前,先看图纸,上头满是当年血元教主字迹,字全认得,可连在一块儿,成了词句,她却一窍不通。她知道那教主学究天人,除了武学之外,更精通西域炼金之法,只是她不曾蒙其传授,如何能看得懂?
她再看那几本书册,不由得眉开眼笑,如获至宝。书册所写,正是血元教主生平武学精要。
那教主传明神、红香武艺之时,心生歹意,故而在关键处弄虚作假,威力虽强,可却凶险至极。尔后明神、红香机缘巧合之下,得那位苍鹰指点,这才消除心魔,重回正轨,只是一身武学难免有了缺憾。如今得此武功真本,终于得偿多年心愿,怎能不欣喜若狂?
盘蜒只盯着那图纸看,红香心情甚佳,看他也顺眼了些,道:“你看得懂这上头写了甚么么?”
盘蜒笑道:“正是这铁甲武士活动之法。”依照图纸所言,在外取竹筒来,在铁甲武士身上摸索一番,拉开胸前一个窟窿,将火药倒入其中,再取武士身边一块黑色石头,塞入头盔。那武士身子颤动,头盔间双目发光,转了半圈,喀喀作响,朝盘蜒跪倒,喊道:“还请吩咐。”
红香瞪大双眼,骇然无语,那三位堂主也甚是惶恐,齐声道:“先生,你怎地将这等妖魔救活了?”
盘蜒哈哈一笑,道:“这武士与外头武士不同,乃是那血元教主清醒时所造,甚是听话。只要操控之人并无邪念,并不会作恶杀人。”
红香听他暗暗讽刺自己,心中有气,道:“我怎知你并无邪念?你这人。。。。。心思可奸邪的很。”
盘蜒也不反驳,只道:“圣女言之有理。”又取来许多竹筒,将铁甲武士一个个救活,数目过百,皆听盘蜒指使,言下之意,似是将盘蜒当做血元一般。
红香摸怀中纷纭丝,低声问道:“你怎能掌控他们?你并没有。。。。没有那法宝啊?”
盘蜒道:“这些铁甲武士有些灵知,我炸开石墙,令他们醒来,他们自然认我做主人。”于是发号施令,命铁甲武士将炸药箱子扛起,出了密窟。红香将那秘籍收好,心下戒备,紧跟在后,暗想:“这人能破解血元教主种种隐秘,果然了得。我不可掉以轻心,若他稍露歹念,我立时便杀了他,先前誓言,不遵也罢。”可转念一想,他污自己清白,早已显露嘴脸,心中又愤愤不平起来。
来到外头,明教教徒猛然再见到这许多魁伟健壮、冰冷麻木的甲士,无不惊惧,不少人当场便拔出兵刃。待见到众武士对盘蜒言听计从,甚是驯服,这才稍稍放心。
明神奇道:“这又是何道理?”
红香凑到近处,将血元密室、武学秘籍与这铁甲武士之事一说,明神反复斟酌,喜道:“若真能善用此物,这危机便可安然度过了。”
盘蜒押着和世?,与众铁甲武士来到通天桥前,将许多竹筒木箱摆放在侧,这才放开这小亲王,道:“小王爷如要报复,我等唯有毁桥一途,让小王爷无功而返了。”
和世?心道:“就算不过桥,我让爹爹带领大军,将你们这山峰围得密不透风,进出不得,令你们活生生饿死。”
盘蜒微笑道:“小王爷当然可派大军围山,叫咱们困死山中,可这天寒地冻之地,大军供养不便,咱们山中有地热取暖,自种粮食,果腹有余,小王爷如决意报复,只怕得不偿失了。”
和世?听他道破自己心思,大惊之下,急打算盘,知道这盘蜒所说不假,自己虽是海山爱子,但其父雄才大略,心狠手辣,绝不纵容荒唐愚行,自己若执意报复,非但劳命伤财,稍有不慎,一旦失了其父欢心,今后前景岌岌可危。想到此处,只得打消此念,说道:“大英雄何出此言?我败得心服口服,此生不敢再与各位作对。”
盘蜒点头道:“小王爷还请自便。”
和世梀强作镇定,缓步走过木桥,可走到远处,心下越是慌张急迫,竟冷汗直流,快步小跑,忙不迭远远逃开,待踏出木桥,这才如释重负,仿佛从噩梦中醒来一般。
盘蜒留下铁甲武士在雪中值守,返回宫殿,众教徒虽仍难心安,可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众人养伤数天,这才陆陆续续好转。明神得红香相助,不多时也已痊愈,两人姐妹一心,将此事遮掩过去,告知众教徒乃是山下妖魔作怪,众人皆深信不疑。
明神召见盘蜒、荧儿、阳问天、小默雪、道儿、白铠六人,她道:“六位及时赶来,令我昆仑明教度过难关,此恩深厚,我等永世铭记。诸位有何心愿?无论何事,我等必竭诚相助。”
阳问天取出圣火令,道:“还请圣女准我等入教心愿,投入圣女门下,习练明教武艺。我愿终生侍奉明尊,牢记教义,发扬明尊精神,传播明尊教诲。”
明神、红香看见此物,神色惊讶,齐声问道:“孩子,你父亲是谁?”
阳问天道:“家父自号‘九婴’,据传曾在两位门下学艺。”
明神甚是激动,道:“你是九婴的儿子?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阳问天昂然上前,明神、红香打量他样貌,皆露出怀念感伤之色,喃喃道:“像,真像,我早该瞧出来了。”
明神想了想,笑道:“好孩子,你身上内力已然不俗,只需略加指点,习得上乘武艺,实则易如反掌。当年你父亲拜我为师,也是一段缘分,你是我徒孙,我指点你功夫,可谓理所当然。”
阳问天大喜,再跪下向明神磕头。红香见明神收徒,自也心痒,于是劝他其余同伴也跟自己学艺。众人商议一番,最终白铠与阳问天一同拜入明神门下,道儿与小默雪则算红香一脉。荧儿自身功夫已然极高,明神见她可爱,甚是疼惜,升她任圣女座下使者,荧儿欣然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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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少女心思巧玲珑
众人再望向盘蜒,心想:“他救出红香圣女来,逼退鞑子全军,功劳之大,无以复加,更何况为本教断了右臂?不知两位圣女会如何赏他?”
荧儿笑道:“吴奇哥哥,你陪我一块儿,当个使者如何?我听说中原明教从来都有两位使者。”
红香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明神瞧在眼里,也是莫名其妙,却不忙问她缘由,只道:“吴奇先生,你可愿出任这左使者一职?”此职位犹在麦夕、栋晨两位法王之上,与荧儿一般,只低于两位圣女。
盘蜒断然道:“在下侥幸立功,乃是上苍眷顾。然则一之谓甚,岂可再乎?今后必不会再有这般好运。况且我这断臂人若擅居高位,岂不坏了本教名声?”
红香冷冷说道:“你这人废话挺多,说罢,你又有甚么鬼主意了?”
盘蜒道:“还请圣女允我在通天桥对端建一小屋,居住在内即可。在下若有急事,自会过桥来禀明教主。”
荧儿、小默雪、阳问天等齐声道:“你何苦如此?”
明神秀眉微蹙,道:“你想远离众人,孤苦伶仃的住在外头?吴奇先生,咱们明教论功行赏,严明公正,你可是对咱们不满?为何不愿受咱们好意?”
盘蜒笑道:“在下是读书人,知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故而需时常反省自身,悔改罪过,摒弃浮躁虚荣之心。我居住在桥下,离诸位教友不远,也无需众教友管我衣食,只求做我的学问,钻研我心中的道。”
明神苦笑道:“你这怪人,难不成想修成圣贤么?可如此一来,昆仑山间百洞百寨的各位怪杰异客,都会怨咱们以怨报恩了。”
盘蜒道:“圣女如过意不去,在下实有一心愿。”
明神喜道:“有心愿就好,你说吧,天下我明神办不到的事,倒也着实不多。”
盘蜒道:“桥下那平台之中,似贮有矿藏,在下可驱使这一众铁甲武士,向下挖掘,若有所得,其中好处,愿与众教友共享。”
明神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是看上咱们昆仑的买卖来了。好,既然你有此能耐,咱们一起发财便是。”
红香猛然道:“吴奇,你若有所隐瞒,暗藏阴谋,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众人听红香语气严厉,都猜测其中定有缘故,可无论怎般猜测,却猜不到这断臂老儿竟与这圣女有了床底之欢。
盘蜒不露喜怒,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并不出席随后的庆功晚宴。次日一早,他便率铁甲武士离了光明顶,在桥对端的圣女岩搭建一石屋住下。
那平台占地极广,可容纳数十万人而不挤,等若陆地升起而成了山崖。盘蜒翻看那血元教主遗留书册,学其中构造建筑、锻炼变化的诸般法门,三天三夜之后,便已了然于心。
他命一众铁甲武士搭造熔炉,铸造铁器,挖掘山壁,若铁甲武士精力耗尽,他便取来血元遗留的褐色火药,灌注入铁甲人体内,如此又可劳作数日不歇。这般辛苦赶工,一个月之后,果然挖出矿藏,其中大量为铜铁,少量为金,更有些许是那褐色火药。如此一来,众铁甲武士便可自给自足,体力无限了。
待掘得矿物后,盘蜒又命铁甲武士于矿源旁搭建城寨,以防有人袭来抢夺。再仿照血元之法,建造更多铁甲人来,用以巡视、布防,护养城墙,挖掘矿石,搬运货物,熔炼锻造。一众铁甲武士本只可简单遵命行事,经盘蜒改良,更灵活了些,行动起来愈发得力。
诸事齐备,盘蜒将铜铁金银全数赠予昆仑明教,自己仅留得那褐色火药。明教得此财源,教众无不感恩,与山下各派通商,即便深居高山,日子也极为富足。盘蜒再使铁甲武士巩固那通天桥,修缮明教宫殿,栽种树木,加高围墙,铁甲人不知疲倦,进展迅速,远远胜过常人劳工。
过了一年,明教声望财富,皆达于顶点。明教教徒送盘蜒绰号,叫做‘铜铁财神爷’,对他甚是尊敬倚仗,而他那处矿藏城寨,则被称作“铜铁财神堡”。
明神见他这等聪慧明智,单以炼金铸造而言,才干不在昔日血元之下,有心重用,遂与红香、荧儿、小默雪、道儿等人前去,邀他回光明顶主管诸般政事。众人见他那城寨建的规模宏大,坚实牢固,整齐美观,藏于山壁之后,丝毫不碍通天桥与明教宫殿的瑰丽风采,端的是巧夺天工,独具匠心,皆赞叹不已。
可城寨之内,一应器具皆粗豪简陋,朴素至极。更因临近熔炉,火气熏染,境况极为恶劣。到了盘蜒居所,众人更是不忍,原来那住处一半像是猎户居所,挂着狐兔牛羊之肉,一半像是儒生书房,陈列诸子百家之册,地上铺着草席,墙上挂着油灯,其余更无一物。盘蜒起身迎接,他样貌整洁,精神抖擞,却无半分艰辛之色。
小默雪大感怜惜,道:“吴奇叔叔,你这又是何苦?我今后每天来替你打扫做饭如何?”
道儿喊:“你将咱们大伙儿惯的舒舒服服,白白胖胖,怎地自个儿像野人似的?住的比凤依寨更糟啦。”
荧儿也急道:“早知你这般受罪,我早搬来与你一起住。你这人。。。虽有极高本领,可没女子照顾,粗心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