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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克吉大喊:“你们这些娃娃没脑子么?咱们才是好人,这妖女是极大的魔头!”
又有一小女孩哭道:“你骗人,海芝姐姐最是可怜,村里大人对她狠毒,可她半点也不怪罪,反而唱好听的歌给大伙儿听。她如此好心肠,怎能是害人的恶人?你们快放了她,快放了她!”
罗血古听众孩童又吵又嚷,声音尖锐,头疼不已,骂道:“罢了,罢了!我不管了!吴兄,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盘蜒手一拨,晨海神鞭再度松开,海猎身子一松,竟然脱困,盘蜒大声道:“看在你妹妹面上,我再放你一次!我有此鱼骨鞭在手,你若再靠近,我立时便能知觉。”
海芝喜道:“是,哥哥,你快走,快走,这位吴先生心肠不坏,定会好好待我。我助他找到不老泉,他定会放我与你重逢。”
海猎“哼”了一声,低声道:“你暂且忍耐,我定会回来!”纵身一跃,顷刻间没入夜幕。
众孩童依旧不明是非,尖叫不停,要盘蜒、罗血古放人。罗血古最拿孩童没辙,头疼欲裂,道:“吴兄,这丫头。。。。女妖暂且交给你了。你答应我将其送往拔异齐国,万望兑现。”
盘蜒道:“这等渡海远航,非需极好船只不可。我定会张罗筹备,老兄随时可来找我。”
罗血古叹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有你这么一位英雄好汉,罗某好生敬重,此事全仰仗吴兄了。”
盘蜒也道:“罗兄亦是当世豪杰,何须过谦?只不过时运不济,当需小心谨慎。”
两人相视一笑,罗血古浑身黑影笼罩,转眼转入异界,踪影不明。安克吉、特里西见他这等神术,更是惊叹不已。
安克吉走上前来,笑问道:“吴奇大哥,眼下该如何行事?”
盘蜒道:“这妖女自然需带走,但她歌声妖邪,扰乱心魂,不可不防。”于是取来麻绳,将她塞入贝壳,牢牢紧闭,海芝老老实实,毫不抗拒。
盘蜒又望向众孩童,心想:“这些娃娃大是愚笨,以为我杀他们亲人。他们年纪太小,最多不过六岁,在这穷苦渔村,如何能活的下来?而这附近鞑子凶残,动辄杀人,最近又闹灾荒,灾民连人都吃,若任由他们乱走,下场之惨,实是无法想象。”
安克吉也深知此间情形,道:“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盘蜒冷冷道:“他们见我杀人之事,岂能放任?全都带走了!”
安克吉、特里西心中一凛,知道江湖帮派惯例: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武林中名门正派虽明面上皆堂堂正正,尊崇道义,可一旦下手除去仇家,往往满门上下,一个不留,只不过绝不宣扬罢了。
特里西劝道:“吴大哥,你这又何必。。。。“
盘蜒一挥手,麻绳纷飞,似有知觉,将众孩童同时绑住,连成一串,他命安克吉扛起那贝壳,大声道:“走吧!”内力到处,众孩童身不由己,只得随他前行。
走过密道,出了山谷,却见前方一辆大车驶来,驾车之人正是道儿。她见到盘蜒等人,神色惊喜,喊道:“在这儿,在这儿,果然在这儿!”
马车停下,默雪出了车厢,同时还有十个孩童。默雪见盘蜒这边也有十个小娃娃,不禁深感古怪。
安克吉笑道:“两位妹子如何找到这儿来的?这些孩童又是怎么回事?”
道儿说:“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这儿怎也会有这些小渔童?”
盘蜒指了指山上,道:“天色太晚,到骨头山山寨中住一宿再说。”
将众孩童放入车中,来到山上,仍是各处尸体,默雪、道儿大惊失色,安克吉、特里西却装作不知,盘蜒也不揭穿。安克吉、盘蜒将众尸骨堆到一处,泼上油,放一把火,全数烧了。
那山寨中房屋无数,盘蜒将两拨孩童分别安置,其中一群吵闹不休,又哭又叫。盘蜒毫不纵容,全数点上穴道,令其昏睡,再与安克吉、特里西、默雪、道儿聚到大堂,说了那渔村之事。
默雪、道儿越听越奇,打开贝壳,见那海芝女妖,心下忌惮,又有几分同情。道儿叹道:“我与妹妹依照罗血古所说,找到这些孤儿,买辆大车,前来找吴奇叔叔。妹妹心生灵感,似能查知你们在这山中,于是赶了过来,却想不到其中有这等曲折。”
默雪颇为担忧,道:“吴奇叔叔,你将这些孩子带着,也想送回教善堂么?”
盘蜒道:“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安克吉叹道:“大哥,这些娃娃年幼无知,一个个恨透了你,怕极了咱们,如何肯跟咱们走?即便一时服从,可心底岂能无怨?这正是养虎为患之举。”
道儿忙道:“可他们父母。。。毕竟因咱们而死,如何能置之不顾?世道这般乱,他们到了外头,只怕被人捉去吃了。即便落入鞑子手中,下场也。。。。也。。。。。难以预料。”
特里西劝道:“身处乱世,咱们哪能管得了这许多?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道儿、默雪齐声道:“可咱们心中有愧啊。”
盘蜒微笑道:“此节无需多虑,在下早胸有成竹,只需道儿姑娘明早与我演一场好戏。”
道儿好奇问道:“是什么好戏?”
盘蜒娓娓道来,另四人越听越惊,默雪急道:“不可,不可,如何能如此冤枉了你?叔叔明明。。明明是迫于无奈,如何能再扮恶人?”
盘蜒道:“在下今年六十有余,纵然被这群孩子记恨,待他们长大成人,十年之后,老夫只怕早已归西,又何必担忧?此事终须有人扮作黑脸,有人扮作白脸,只需他们不恨明教,只恨老夫,罪孽由我一人承担,何足道哉?道儿丫头伶牙俐齿,气势凌厉,由她做老夫对手,最合适不过。”
道儿侧头望他,心思起伏,难以宁静,轻声道:“叔叔,你。。。。你当真。。。心胸宽广,侠义过人,难怪。。。难怪。。。”
盘蜒问道:“难怪什么?”
道儿抿着嘴唇,偷瞧默雪一眼,见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微微一笑,道:“难怪如此受人敬佩,若你再年轻三十岁,我非爱上你不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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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心猿意马暗许愿
盘蜒报以一笑,道:“丫头总爱取笑。”又与道儿试演一番,直至并无生涩,这才各自回屋睡去。
默雪默默不语,躺下之后,翻来覆去的竟难入睡,她想:“吴奇叔叔让姐姐帮忙,自然是因姐姐比我更聪明,我这人笨头笨脑的,若与叔叔演戏,多半谁都骗不过了。”
她耳畔不由自主的响起道儿那句:“叔叔,你若年轻三十岁,我非爱上你不可。”
她想:“姐姐是和叔叔玩笑呢,她与我不同,怎会也。。。也傻乎乎的将叔叔放在心上?叔叔固然是个极出众的高人,可年纪太大,姐姐一直介意此事呢。
正因年纪、辈分,道儿姐姐不许我与叔叔在一块儿,是啊,纵然我愿一辈子跟着叔叔,但叔叔却丢不起这个人。他看重声誉,不愿为我这么个丑丫头而。。。而晚节不保。
我真的丑么?叔叔曾说我脸上斑纹很美,天下独一无二。他说这话时,也许只为哄我开心,我脸上有此疤痕,如何能与姐姐相比?
叔叔到底对我好些,还是对姐姐更好?他对我客客气气的,像是隔了层墙,对姐姐呢?却是畅所欲言,并无隔阂。
姐姐年纪与我一般,她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她以往偷偷喜欢那位苍鹰大侠,还有问天哥哥,可后来她谁都瞧不上了。她这般容貌武功,愿意嫁谁,那人准幸福至极,而她也当有最好的归宿才是。
吴奇叔叔并非常人,我总。。。总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天下无事能难得住他。他的脸架子本就好看,若真变得年轻,对姐姐来说,才是真正的如意郎君。
那长春不老泉,真能让人重现青春么?如果真是那样,叔叔准愿与姐姐成婚,各自收获美满快乐。
而我呢?叔叔要了姐姐,还会要我么?
不,只要他们俩高兴,我都无所畏。我虽像傻子一样恋着叔叔,可为何总奢望回报?他们俩是我世上最喜欢的人,他们若事事如意,我此生别无所求。
只盼他们要我跟着,不会撵我走,我纵然做个讨人厌的小尾巴,可我绝不会烦他们。我替他们打杂,烧饭,照顾他俩生活,永远与他们在一块儿,那我的日子,已然如在天堂一般。
但那梦想如要成真,非找到长春不老泉不可,老天爷,我求你保佑,若真能找到那泉水,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她想着想着,心中非但并不自卑自怜,反而由衷为“吴奇”、道儿喜悦,仿佛那是她毕生唯一的愿望。
。。。。
次日一早,众孩童醒来,心中害怕,六神无主,又纷纷大哭起来。默雪推门入内,微笑劝道:“大伙儿别哭啦,我待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有孩童哭道:“姐姐,我想爹爹,想妈妈,可他们都被恶人杀了。”
又有一稍大孩童嚷道:“那杀人的恶人叫做吴奇,与这姐姐是一伙的!他们是什么。。。。明教教徒。咱们落入他们手中,定然也活不成了。”
众孩童一听魂飞魄散,又求饶道:“姐姐,你别杀咱们,好不好?你放咱们逃了,好不好?”
那年长孩童则厉声道:“即便求饶,他们也放不过咱们,咱们死后变作小鬼,记着仇恨,找他们报仇就是了!”
众孩童有的叫好,有的大悲,默雪温言相劝,却是越劝越糟。
忽然间,门外道儿喊:“吴奇叔叔,你为何这般气势汹汹的?”
盘蜒阴阳怪气的说道:“道儿!这些娃儿见我杀人,将来传扬出去,对我吴奇名头有损。我岂能饶过?碰巧在这荒山野岭,我将他们一个个宰了,一了百了。”
众孩童大骇,登时屏息不言,连那年长孩童也不敢吵了。
道儿怒喊:“咱们明教锄强扶弱,急危救难,注重的乃是江湖上的道义,岂能做这等残忍之事?你。。。。你出手杀人,已然不该,我岂能容你一错再错?”
盘蜒冷笑道:“你满口仁义道德,在我眼里,却是愚蠢至极!这些娃儿懂个屁,怎知谁是好是坏?早已将我明教一股脑恨上,我这是为了大伙儿,这才不得不赶尽杀绝。”
道儿喊:“亏你是咱们明教的高人,你做错了事,等若我明教亏欠人家,自当补救。我决意将他们全数带回,交给教善堂,好生抚养长大,叫他们各个儿有出息,才算对得起他们父母。你若一意孤行,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众孩童都想:“原来明教是救咱们,唯独这吴奇最坏。不知这道儿姐姐打得过他么?”
盘蜒喝道:“你这小丫头,怎是我的对手?”忽然间大喊一声,砰地一响,一张桌子似被砸得粉碎。众童大惊,抱住脑袋,有人低声呜呜哭了出来。
默雪心想:“叔叔,你真不在乎自己名声怎样么?”心中一酸,对他好生心疼,不由得眼眶微红。
屋外风声大作,虎虎劲吹,数招之后,道儿喊:“叔叔,这是你逼我的!”陡然间乒乒乓乓,又一通轰鸣,墙上哗啦一声,地上噼啪一声,天上嗖嗖几声,门板喀喀几声,竟然斗得极为激烈。
终于盘蜒惨叫起来,怒道:“你。。。。你这丫头,竟练成这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