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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问天看着博忽、卜罕惨不忍睹的情形,心如刀割,颤声道:“你若。。。。若伤她一根汗毛,我。。。我非将你千刀万剐。。”
皇太子哈哈大笑,喊道:“这婆娘自以为掌控局势,一万个瞧不起我,却不知我经营多年,各党羽家中皆有我的眼线。这金帐汗国的奸细,想要兴风作浪,我大元又岂能容她?”
阳问天死死瞪着他,皇太子不禁惊惧,躲到那红袍人身后,才道:“这位吉雅公主,当年本该是我老婆,可鬼迷心窍,嫁给了你,还鬼鬼祟祟的想要害我。不过我这人念及旧情,岂能杀她?我留她性命,更可威慑金帐汗国莫要轻举妄动。阳问天,你若束手就擒,我可令你夫妻团聚。”
阳问天惶惶失措,几乎就要臣服,但心想:“我夫妇纵然能活,可却生不如死,万里大哥更是必死无疑。我先逃脱,再设法营救吉雅。”鼓起最后气力,抓起万里遥,左右张望,找寻脱困之路。
皇太子身前的红袍人双手朝天,红光纷纭,陡然现出数个小火球,小火球绕他旋转,猛地一飞,已到阳问天头顶。阳问天小心出掌,轰隆几声,将小火球一一抵消,光芒大作,只觉也不如何厉害。
转瞬之间,那红袍人已到阳问天身后,轻轻一抓,将万里遥捉在手中,万里遥被白夜打伤,体内热毒肆虐,全无反抗之力,而阳问天也救他不得。
阳问天大骇,反手解救,红袍人与他对了一掌,仅稍稍一晃,倏然远离。阳问天大声喊道:“万里大哥!”狂乱出手,伏火遥遥出掌,将阳问天攻势接过,阳问天一时间难以取胜。
白夜笑道:“暗影兄,好一招‘烛灯造影’。”
那暗影掀开面罩,是个皮肤黝黑的秃头,他笑道:“教主谬赞了。“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从暗影身后,破开一漆黑空洞,空洞中钻出一汉子,此人三十多岁年纪,双目全黑,脸色惨白,他蓦然一拽,将万里遥又夺了回来,朝阳问天一抛。阳问天一愣,接住万里遥,心中莫名惊喜。
暗影瞧见此人,表情扭曲,似乎恨之入骨,大喊:“罗血古!是你这叛徒?”
那罗血古钻入黑洞,稍一闪烁,又到阳问天身边,喊道:“我受吴奇兄所托,已救下吉雅、虎斑,你速速离去。“
阳问天大喜过望,如聆仙乐,感激道:“罗兄是。。。。是。。。。。吴奇叔叔的朋友?”
罗血古稍稍一愣,在他耳边急速低声道:“敌人太强,我先走了,你设法出宫,我自会带你老婆、兄弟来见你。那‘暗影’功夫不到家,须得先扔火球,照出你的影子,再遁入你影子中,从后偷袭你,万万小心。”说完此言,一猫腰,霎时又无影无踪。
阳问天环顾敌人,知道情势虽然好转,可自身仍身陷困境,脱身不易。他心想:“他救了吉雅、万里大哥,我就能放手一搏。”
这罗血古这般一搅合,白夜甚是不快,问道:“暗影,刚刚那人是谁?”
暗影恨恨答道:“教主,此人是我逐阳教黑玉堂的叛逆,已失踪多年,师父他老人家临终之前,严令我等非要将他杀死不可。”
阳问天趁这两人分神,足下发力,顷刻间周身火焰激扬,形影一闪,逃向远处。伏火抛出一条铁链,飞速刺来,却如何能追的上阳问天?
暗影双手连甩,小火球如飞弹般激··射而至,照亮阳问天,引发长长的影子。他遁入影中,遽然已在近处。
但阳问天得罗血古提醒,早有防备,一掌劈出,打中暗影胸口,暗影全未料到,哇地一声,口吐鲜血,摔在一旁。阳问天借此掌力,反而蹿得更远了些。
只是他毕竟肩上背负健壮同伴,且内力衰退,身法已然迟缓,白夜冲来,手掌一抹,数道无形热气加速迫近。阳问天怕伤了万里遥,将他横抱,霎时背上中掌,一阵剧痛,一口血涌至唇边,一头栽在地上。
白夜眨眼已到阳问天身前,表情甚是关切,问道:“你伤的不重,还好,还好。我本不想伤你,你为何舍己救人?”伸手触碰阳问天脸颊。
阳问天怒道:“你别碰我!”想要还击,可一口气堵在胸肺,眼冒金星,如何动弹得了?
身前身后,又有数人围来,正是逐阳神教众四大护法,还有副教主白铠。阳问天心下绝望,急思对策,可半点也无头绪。
食月笑道:“教主,此人当真这般厉害?”
白夜恢复冷静,道:“他若全力以赴,一时能与我平手。”
白铠闷声不响,阳问天心道:“他身在曹营,或许念及昔日情义,能设法救我?”暗中希望涌动。
伏火大步走来,伸手捉他,恰在此关头,他闷哼一声,庞大身躯腾空而去,飞上十丈高空,数十丈远,一声轻响,坠入远处宫殿。
白夜等人心头巨震,不由一齐退开,只见阳问天身前,挡着一高大老道。这老道慈眉善目,目光清澈,皮肤上无一丝皱纹,胡须眉毛头发皆已雪白。老道不看众人,手一拂,阳问天被裹在一团真气之中,缓缓升起。
白夜默然许久,道:“来者可是武当张真人?”此言一出,逐阳教其余众人皆不寒而栗,忌惮万分,无人胆敢出手挑战。
老道点了点头,道:“贫道受吴奇先生之托,匆匆前来援救,险些晚了一步。”
阳问天颤声道:“又。。。。又是吴奇叔叔?”
张三丰道:“正是。”话一出口,他与阳问天、万里遥被裹在无形气罩中,无声息间,两人已消失不见。
白夜等愣在当场,无心追赶,良久,白夜叹道:“回去吧,这天下第一,非我等能敌。”
众教徒齐声称是,白铠眉头紧皱,眼闪寒光,暗暗沮丧,却也无可奈何。
………………………………
二十 仙火神水阎王功
阳问天视线模糊,只觉景物剧变,忽然寒风拂面,已到丛林环绕之处。他心中一宽,再也支持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迷许久,他悠悠转醒,见天色已晚,地上升起一堆火,万里遥正关切的看着自己,武当张三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阳问天忙道:“万里大哥,你。。。你的伤。。。”
万里遥道:“张真人替我治过了,眼下已然愈合。”
阳问天想要起身道谢,但胸口仍痛,气息不通,无法起来。张三丰叹道:“孩子,我并未替你治伤。”
阳问天心想:“莫非我伤势太重,连张真人都无法治好么?”即便如此,心中仍感激万分,道:“多谢张真人救命之恩,晚辈不敢累张真人劳苦。”
张三丰道:“其实若要令你愈合,也不费多大功夫,只是你功夫奇特,眼下之伤,若不借外力痊愈,对你修为益处极大。若我贸然运功,只怕反消去了你那逐阳内力,有损无益。”
阳问天道:“原来竟有这道理,晚辈好生愚笨,连自己也不知道。”
张三丰道:“只要你点一点头,我立时可替你缓解伤情,可那内劲已缠绕你气血之中,化作灵元,一旦稍有不慎,怕祸害你终生,不过也不要紧了。”
阳问天听他所言前后矛盾,问道:“为何祸害终生,却不要紧?”
张三丰肃然道:“你不过三十多岁年纪,正是龙虎精神、枪挺火旺的时刻。我若替你治伤失手,等若施以宫刑,从今往后,你再无法生儿育女,享床第之欢。然则你眼下儿女周全,功德圆满,即便无法与女子亲热,也无关紧要了。”
阳问天、万里遥毛骨悚然,齐声道:“要紧的,要紧的,真人不必管了。”
张三丰咧嘴一笑,双目炯炯,道:“仔细想来,你这小子太过俊俏,若不加遏制,将来儿女成群,岂不天下大乱?不成,今日贫道正要替天行道,既治尔伤,又绝尔根。”
阳问天魂飞天外,正要求救,张三丰仰天大笑,道:“贫道逗你玩,你还真当真了?傻小子,这等歪理,你也能信?苍鹰教你教得什么狗屁?”
两人万料不到这道宗神仙竟如此无聊,一时瞠目结舌。张三丰笑了几声,正色道:“你那逐阳神功集浩然阳气,以阴柔法门运转,正是水中有火,火中有水,乃是古往今来阳刚内劲的极致,更脱出山海门十二门神功所限,那位逐阳阎王,委实可怖可畏。”
阳问天听他夸赞,心头喜悦,却不明白那“十二门神功”是什么,正想发问,猛地想起吉雅、虎斑来,登时如坠冰窟,喊道:“真人,大师,我妻子与属下如今。。。。如今不知何处。。。。”
张三丰道:“此事那位吴奇老弟自有安排,他仍有许多要务,忙的脱不开身,这才前来武当,求我帮你一帮,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管尔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之事。”
阳问天记得苍鹰曾经说过:“徒儿,你已出师,今后人生路途,皆凭你心念掌握。无论你是做教主还是帮主,做游侠还是隐士,切记侠义正道,不可偏离。你若遇上危险,被我得知,必赶来救你。只不过若你生出野心,牵扯入政争权祸,我唯有放任不管了。”
他知道苍鹰与张三丰生性相像,都厌恶凡俗丑态,心中惭愧,道:“张真人为晚辈破例,晚辈深感不安,还请张真人责罚。”
张三丰摇头道:“这不怪你,你是受人摆布,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在你心底,仍一片纯良,不曾入邪。”他停了停,又道:“我听这位万里老弟说起你与中原武林结仇之事。。。。”
阳问天忙道:“我。。此事全由我而起,我杀人太多。。。确实罪大恶极。”
张三丰道:“众武人嫉恨明教,本就有害你之意,你不杀人,难道任由旁人杀了?只是你这逐阳神功催动怒气,令人暴怒无智,杀戮成性,确是隐患。你先前昏睡之际,我设想其中道理,创出一门‘天水隐阳功’,可以传给了你,你妥善运用,或能将这逐阳真气运用自如,与那白夜抗衡。”
阳问天惊喜万分,心道:“张真人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竟能新创心诀?真乃神仙也。”于是跪下磕头,喊道:“多谢师父传功之恩。”他本是明教教主,在江湖上与武当掌门平起平坐,可既然先蒙张三丰相救,再蒙这老道传功,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心甘情愿拜他为师。
张三丰笑道:“好孩子,好孩子,我听远桥说起你近年来事迹,你屡受磨难,又享尽富贵,可赤子之心,不曾动摇,更不曾退缩,急危救难,锄强扶弱,正是吾辈中人。我等不问俗事,长久隐居,这凡间正气,仍需你们这些年轻人维护。”任他磕了五个响头,扶他起身,传述口诀。
阳问天所学逐阳神功,乃是聚魂山的逐阳阎王钻研多年而创,集天下火焰内劲、法术、邪术、异能之长,又以阴柔心法辅佐,固然威力无穷,可也极端凶险。若非阳问天天生与此功投缘,加上练有鸿源江河掌这刚柔并济的妙法,万不能有今日成就。
张三丰琢磨阳问天进境、特性,详细估算,这才想通出前后道理。这口诀将他体内原有鸿源江河掌的功力增强,潜移默化的涌入五脏六腑,稍遏制逐阳神功,令其不会失控,又借逐阳神功要旨,使得真气刚柔相宜、龙虎交汇,威力不减,随心所欲。也因张三丰在武当山苦思凡间武学多年,这随手创功,承前启后,融会贯通的能耐,已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