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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寒道:“公主殿下可将贫道捧得太高了,万不敢当。”
秋风公主又道:“道长这般姿色,真是千万人中找不出一个来,唉,我乡下粗妇,平素也自诩美貌,可与道长相比,真是自惭形秽,今后再也不敢出来见人了。”
吴洲道:“姐姐何出此言?你也美貌的很,好看得很。”
吴泽不甘示弱,也道:“姐姐动作好看,说话好听,气味儿。。。好闻,整个人合在一块儿,亿万人中也独一无二。”
吴洲瞪吴泽一眼,后悔为何要抢先开口,若等上片刻,定能想出更佳的赞美,献给这位美丽的公主。
秋风公主俏脸泛红,好似牡丹,嗔道:“两位在道长面前,不可胡乱夸赞,那不是夸我,而是损我呢。”
血寒心想:“这俩小子抢的好凶,我得提醒太乙,免得惹出祸来。”于是说道:“两位公子年纪尚幼,陪同公主来此,不知城主夫人知否?”
吴洲道:“自然,就是我娘派咱们来的。”
吴泽道:“公主与娘亲一见如故,娘对公主也关心的很。”
血寒无奈,在秋风公主手腕上一碰,探其心脉,道:“公主不过是受了惊吓,怕是前些时日,丢失重要器具,丧魂落魄。我开些药来,药到病除。”
秋风公主谢了一声,双目一转,直盯着血寒胸口,伸手握住她胸前吊坠,问道:“恕我眼拙,这可是漂泊不定?”
血寒点头道:“正是,公主有何指教?”
秋风公主道:“这般大小的绿驱蛇香石头,你猜猜如在外头,卖怎样价钱?”
血寒摇头道:“贫道孤陋寡闻,不得而知。”
秋风公主笑道:“道长好福气,即便有人那整座城池来换,我也未必答应。吴奇城主对你可当真好得很,连道儿夫人那块驱蛇香坠子,也不及你这块尺寸。”
吴洲、吴泽神色警惕,似将血寒当做母亲的敌人。
血寒淡然道:“公主有所不知,此物乃是当年我替一位婆婆治病后,那婆婆转赠给我,与城主无关。”
秋风公主又叹道:“是了,我早听说吴奇城主将那位眠婆婆带到涉末城,却不知眠婆婆眼下何处?”
血寒心想:“眠婆婆心中学识至关重要,唯有少数几人知道她在哪儿。这公主好大胆子,竟探听我涉末城机密?”断然道:“公主为何问眠婆婆之事?”
秋风公主蓦地打起精神,大义凛然,说道:“眠婆婆对驱蛇香研习之深,古今罕有,多年来救助北境百姓无数,乃是受亿万人仰仗的大恩人。她本心怀天下,独居山间,开门迎宾,传道授业,恩惠洒遍天下,岂能被某国独占?吴奇城主当年将她掳至此处,可谓自私自利,有失考量之举。我虽是柔弱女子,却着实瞧不过眼,言语若太过直白,还请雪道长责罚!”
血寒听她拿出大道理来压人,轻笑道:“龙是天上神物,可呼风唤雨。但若降入凡间,深陷泥潭之中,有力使不出,岂不可惜至极?正当将那神龙放归于灵川大山之间,方可令其大展拳脚。吴奇此举,虽冒天下之大不韪,但长远看来,益处无穷。”
秋风公主道:“好一个‘益处无穷’,为何涉末城是山川,而外间境地则是泥潭?不知眠婆婆自己,是否以为如此?”
血寒见她咄咄逼人,但言语间极有道理,倒也不易反驳,叹道:“殿下,我也不来瞒你,本城绿驱蛇香矿藏丰厚,非外间所及,因而婆婆在此,远胜在外。”
秋风公主心想:“果然!果然!他们藏有许多漂泊不定!”高声道:“世间饱受黑蛇教荼毒,这漂泊不定,实可救世消灾,涉末城私藏此物,囤货为奇,不与诸国分享,有如间接害命,难道能心安理得么?”
血寒道:“如若与我涉末城结盟,城主定以漂泊不定相赠殿下,绝不吝啬。”
秋风直视血寒,道:“只怕咱们获赠之物,与城主所藏相比,乃是沧海一粟。”
血寒摇头道:“公主想多了,咱们自个儿也紧缺的很。”
秋风公主连番试探,当真是义正辞严,步步紧逼,血寒不急不躁,轻易婉拒,滴水不漏的挡下。秋风公主暗暗心惊:“此女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我暂且偃旗息鼓吧。”于是苦笑道:“道长,我念及天下苍生,言辞无礼,还请恕罪。”
血寒笑道:“公主心中一股正气,于北妖境内,古今稀少,贫道佩服得紧。”于是大笔一挥,写下药方,命郎中抓药后,秋风公主又温文尔雅,巧笑道谢,就此离去。
血寒暗忖:“她实是为刺探虚实而来,但也无可厚非,除大观帝国外,其余盟友,亦对本城矿藏眼馋心热,觊觎已久。只是。。。那跟随她的杀气,又来自何方神圣?”
秋风公主随吴洲、吴泽上了马车,返回住处,吴洲、吴泽为逗她开怀,摆弄手段,巧舌如簧,说些笑话,这两人本是海外小奴,被商人严厉训练,故而伶牙俐齿,言语甜蜜,只是如今长大,并非孩童,所言幼稚之事,倒有些不合时宜了。
秋风公主瞧此二人虽有些小聪明,实则并无智慧,但身份非凡,心中已有计较,与两人敷衍几句,忽然凝眸窗外,美目中涔涔流泪。
那两人大惊,问道:“公主姐姐,你为何哭泣?”
秋风公主叹道:“世外民不聊生,朝不保夕,城内歌舞升平,宁静祥和,我。。。我实是不忍。”
吴洲问道:“可是先前你与雪道长议论的驱蛇香么?”
秋风公主抽泣道:“是啊,两位公子深明大义,英雄了得,我才敢对你们明言。涉末城中,不知何处,藏有无穷‘漂泊不定’,如将其取出,赠予天下各处,则世上黑蛇再难成气候,等若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你们。。。你们那义父,好生自私,独占宝物,不予他人,我。。。我实在瞧不下去,我。。。。我宁愿自己死了。。。。也忍不住要痛骂这。。。这暴君。。。”
吴洲、吴泽听她夸赞,心中喜滋滋的,又见她为苍生哭泣,更将她奉若救苦救难的女神一般。吴洲道:“姐姐,不如我去劝劝爹爹,能不能将矿藏取出来,分给大家。”
吴泽道:“不,不,义父只听娘的话,咱们去劝娘亲,才有效用。”
秋风公主抹泪道:“多谢。。。多谢两位大仁大义的公子,可你们这般一问,只怕凶险得很。城主于此事甚是着魔,若被他知道你们为我如此,非但害了你二人前程,连我也活不成了。”
二人心急如焚,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秋风公主道:“此事万万急不得,两位是他义子,自当最受他信任,若你二人向城主夫人提出,要替城主分忧,城主定然应允。”又耐着性子,教二人如何相劝,两人记性极好,又有意讨好秋风,于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牢牢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不久,二人已然牢记,秋风公主才说道:“只是两位决不能提及我的名字,我纵不惜自个儿性命,但也不愿白白死去,救不得天下生灵。”
兄弟俩更是敬重,连声答应,秋风欣喜,在二人唇上分别一吻,那两人喜得魂飞天外,飘飘欲仙。
来到城主殿中,秋风公主自去屋内歇息,兄弟二人前去见道儿,来到内宫,却听道儿怒道:“你真要令苍狐娶武家小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在外偷听。
盘蜒平静答道:“苍狐已与武蔓儿结下私情,我唯有如此处置,以免生出事端。”
道儿喊:“可如此一来,苍狐手握镇远军,加上武家士族,权势更增,你不担心么?”
盘蜒笑道:“夫人,你这可是杞人忧天了,莫说苍狐对我感激至深,纵然有人撺掇他反我,千军万马,在我眼中,又算得了甚么?”
道儿稍稍停顿,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盘蜒愕然道:“夫人以为呢?”
道儿哼了一声,道:“你。。。你对苍狐越来越器重,竟主动替他拉帮结派,是想要让位于他,对么?”
这下轮到盘蜒默然,稍后,盘蜒道:“我。。。我实话实说,我近年来琢磨修仙之道,已有端倪,今后数十年间,将沉浸私事,再无法顾及城中政事、百姓安乐。”
道儿提高声音,说道:“修仙,修仙,那是你的借口,每次你去修仙,都不知跑到何处,那道姑也没了影子,你俩准是游山玩水,尽享私情去了,对么?你说要去修仙,今后定于那道姑在一块儿,不问世事,过神仙般的日子,这就是所谓修仙了?”
盘蜒并不答话,良久,道儿小声道:“夫君,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再提起此事来。”
盘蜒叹道:“你总是疑神疑鬼,长此以往,我终有。。。。终有无法忍耐的时候。”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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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家家户户经难念
洲、泽二子一听,吓得冷汗直流,想起秋风公主所教,奔入屋中,朝盘蜒跪下磕头,哭道:“义父,求你莫责怪娘亲,是我二人无能,不能替义父你分担要事。”
道儿被二子打动,也流下泪来,道:“你对苍狐这毫不相干之人如此器重,对我收养的孩儿,却爱理不理的模样。”
盘蜒微微叹气,道:“苍狐剑术兵法,皆是天赋奇才,我不过是唯才是用罢了。”
道儿喊:“你对他二人心怀偏见,怎知洲儿、泽儿并非‘天赋奇才’?你迟迟不让他们入黑血神潭,经受试炼,可见你信不过他们。”
盘蜒道:“那坠狱重生功实有隐患,易受乌云神诅咒,残害亲密之人。我虽用绿驱蛇香布阵,设法折冲其害,但总是无法放心。”
道儿嗔道:“我也练过坠狱重生功,可害你没有?苍狐呢?济节呢?风鸣燕呢?武先生呢?还有那几千个万鬼门人呢?你心里瞧不起人,少找些可笑借口。”
她每说一句,洲、泽二人便连连磕头,虽然不重,却也甚是可怜。
盘蜒瞧二子担惊受怕,叹道:“洲儿、泽儿,是我疏忽,处置不当。你二人练坠狱重生功已有几年了?”
两人齐声道:“爹爹,有三年啦。”
盘蜒在他二人胸口一按,两人气息一窒,旋即又大口喷出,先难受,后畅快。盘蜒道:“你二人虽未长大成人,但自幼多经磨难,吃得起苦,好,我带你二人渡黑血神潭。”
二人大喜,又哭着向道儿、盘蜒道谢,道儿破涕为笑,自也高兴,又道:“他二人年纪也不小了,我看陈将军的女儿,宣金乌的姑娘,与我这两个孩儿年岁相当,不如先让他二人成亲,洞房数晚,留下子嗣,再行入泉?”
盘蜒哭笑不得,道:“夫人,你这是与苍狐杠上了?他二人功力尚浅,一旦失了处子之躯,那泉水试炼便难上数倍。”
道儿娇声说:“我早与那两个姑娘家打过招呼啦,她二家千肯万肯,不如与苍狐家一同操办,举国同欢,也算一场佳话。至于泉水之试,只要你有此意,稍后倒也无妨。”
盘蜒心想:“道儿这丫头,说苍狐拉帮结派,她暗地里的小勾当却也不少。”想到此,更是心烦,却根本懒得多管,点头道:“随夫人的意思吧。”
吴洲、吴泽对秋风公主情有独钟,乃是此生初恋,忘却不得,都不想娶别家姑娘,吴泽见机最快,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