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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洲、吴泽对秋风公主情有独钟,乃是此生初恋,忘却不得,都不想娶别家姑娘,吴泽见机最快,复又磕头道:“爹,娘,孩儿。。。。孩儿想娶秋风公主为妻。”
吴洲大惊,也立时拜倒,喊:“爹爹,我也不要别人,只求与秋风公主携手。”
道儿扑哧一笑:“喂,两个傻小子,那秋风公主看似年轻,可年纪比我还大些呢。”她收秋风公主许多贵重礼品,又被她花言巧语所惑,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着实深有好感。
二子不语,只扑扑流泪,偶尔间互相对视,眼中皆有敌意。
盘蜒喝道:“那公主是外来之人,素来诡计多端,你二人不许与她多有牵扯!今日婚姻之事,已然说定,少给我三心二意,痴心妄想!”
二人吓得魂不附体,眼泪汪汪的认错,盘蜒心道:“他二人以往也是凄惨孩子。”不愿苛责,于是招来陈将军、宣金乌,提起求亲之事,那二人早与道儿说定,皆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那陈、宣二人家世显赫,陈将军乃是涉末城盟国三夕国国主的亲弟,宣金乌则是另一盟国织锦国主之子,身在涉末,担任要职,各有才德,势力不弱于武先生。既与涉末城主结亲,自然不吝金银,要大肆操办一番。盘蜒于是告知苍狐,将其婚事推至一个月后,武先生纵然忧虑,苍狐却并无异议。
不久,风鸣燕果然有怀胎迹象,身子乏力,常常欲呕,偷偷告知苍狐实情,苍狐起先惊怒交加,道:“我渡过万鬼试炼,怎能再有子嗣?说,这是怎么回事?”
风鸣燕于是说了血寒喂她服药之事,苍狐常常身在军中,人多口杂,登时想起偶尔听说的传闻,遂放心下来,可推算时日,又忍不住暗暗自嘲。
经盘蜒多年经营,涉末城乃天下最繁华舒适之处,道路宽阔,交通通达,规划齐整,张弛有度,地下有排污水路,地上有清水水道,林园民居,层层叠叠,相辅相成,分分合合。集市广大,举世闻名,商贸昌盛,万国往来。再建有神庙佛塔,被视为当世奇观,更从不受魔猎、黑蛇灾祸之扰。
至成亲之日,三家散财张罗,满城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虹光艳彩,迷人眼睛,更有千万旌旗,飘扬在高楼天阁之上。至于北妖各国贵宾、各族要人,也是熙攘喧闹,无片刻休止。
依北妖习俗,众受邀贵客,一齐来到熏花园中,此园鲜花流溢,妙树成林,辽阔广大,美食美酒,摆放各处,随手可取,众人齐聚一堂,仍可随意游逛,尽观美景,自己取佳肴来吃。三家新婚夫妇,分坐于三方,轮流受贺,齐拜天地。
盘蜒、道儿身为城中执政,又是家长,受三家一同敬酒。随后夫妻对拜,便永结同心,再不可分离。
道儿笑着说:“洲儿、泽儿年幼,当先一步对拜。”
盘蜒心想:“哪有这般规矩?”但次序也无关痛痒,苍狐微微一笑,待另两对拜完,正要与蔓儿行礼,忽然间,有一人飞身而来,厉声道:“蔓儿,不可!”
众宾客皆心头一震,望向来人,却也认得,此人正是江湖闻名的风流剑客,当年于百籁城同盘蜒交手,最终不敌而归的君临尘。
苍狐怒视来者,君临尘却目不斜视,只看着蔓儿,道:“蔓儿姑娘,当年孤舟分别,难道你就这样忘了我么?”
群雄登时听出些纠缠风味,无不兴奋起来,但又有老成持重者心想:“这君临尘可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闯到此地来撒野,坏旁人好事?”
蔓儿瑟瑟发抖,透过面纱,回望君临尘,苍狐大声道:“蔓儿,你认得他么?”
蔓儿小声道:“我不认得,苍哥哥,你快赶他走了。”
苍狐生性狂放,不拘小节,也不看重颜面,若换做旁人,定先打发这不速之客,但苍狐心下起疑,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拉起蔓儿手掌,道:“到底认不认得?你二人曾有过往?”
武先生喝道:“苍狐,你为何先质问我女儿?”又对左右道:“先将这姓君的杂种拿下了!”
君临尘手中剑光一闪,两个上前护卫胸口中剑,立时受了重伤,口喷鲜血,倒了下去。君临尘颤声道:“蔓儿,我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你当真记不得往事了?你可是被逼无奈?”他此时武功已胜过当年与盘蜒交手之时,与苍狐齐名,乃北境四大青年剑客之一,武先生手下虽有能人异士,却也挡不住他。
蔓儿身躯颤抖的愈发厉害,苍狐小声问道:“你只对我说,说出来,我不怪你,更不会害你。”
蔓儿吞下泪水,凄然道:“我当年与他在明桥湖畔结识,曾。。曾被他诱骗,与他亲吻,但。。。。但我的身心,确确实实交给了你。”
苍狐如释重负,笑道:“那我要杀他,你愿不愿意?”
蔓儿愣了许久,艰难点了点头,苍狐微微一笑,随即仰天长啸,内力如涛,手中已取黑蛇剑在侧,君临尘双目发亮,咬牙道:“蔓儿,你。。。。你真想跟这战场上杀人如狂的莽夫?”
蔓儿大声道:“苍狐哥哥最温柔,最有气魄,他一手剑舞,一手琴艺,当世无双无对,非但远远胜过你,在我心中,世上更无一人能令我如此喜爱!我喜爱建功立业,扫荡群魔的英雄,绝看不上四处留情,醉生梦死的软脚公子哥儿。”
武先生哈哈大笑,说道:“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君临尘一生多情,身边从不缺女伴,但他对每段情缘皆深为投入,难以自拔,故而狂放不羁,常为追求女子出生入死,挑战常理,闯下大祸也在所不惜。他自从当年与蔓儿在密室中亲吻,便常常于她魂牵梦绕,难以割舍。前些时日,有人找到青楼,转成告知他此事,君临尘倍受煎熬,痛苦万分,于是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全不顾所面对的乃是当世顶尖豪强。
岂料他满腔热情,却被蔓儿一番绝情言语熄灭,转瞬之间,君临尘心如死灰,郁闷至极。
苍狐手一扬,一道火焰剑气斩向君临尘,君临尘不躲不闪,当场中剑,他“哇”地一声,口中鲜血如雨,跪倒在地,却仍直勾勾的望着蔓儿,道:“我。。。。我能死在你眼前,此生。。。也不枉了。”
蔓儿心中感动,抽泣一声,忍不住上前一步,苍狐本已有手下留情之意,见状心中怒极,再度一道火焰剑芒劈出,他知君临尘内力雄浑,这一剑使出全力,非将这无耻的大情敌毙于当场。
忽然间,盘蜒出手,一声轻响,那火焰剑芒化作烟火,漫天飞扬。苍狐震怒,手腕轻颤,又刺出犹如电光的一剑,但盘蜒已握住苍狐手腕,苍狐气力断绝,再无法进招。
盘蜒低声道:“君临尘乃大观国朝中重臣,廊邪的妹夫,你若杀他,此事非同小可。”
苍狐冷冷说道:“此人辱我太过,岂能放纵?”
盘蜒道:“他几被你一剑劈成两截,此事就这样算了。”
道儿幸灾乐祸,笑着说:“是啊,苍狐侄儿,这叫祸中有福,好事多磨,你看看,就这么闹上一闹,将来日子,必更加红火。你与新娘子间,也更信赖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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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万骨成山托上天
苍狐怒视道儿,道儿啐道:“侄儿好大脾气,你夫人过往风流,难道连我也怪上了?”
苍狐心想:“她先前让她两个义子先拜完夫妻,令我稍候,可就差这片刻,君临尘前来,使得我误了良辰。定是她用手段,探得蔓儿往事,故意撺掇这君临尘来捣乱,随后又算准时机,阻拦君临尘片刻。”
他想通此节,反倒镇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手段,乃是妇人家小小心机,以吴奇气量,绝不至如此。况且吴奇何等精明,岂能不知?反而更会怪这婆娘坏事。”于是笑道:“说的不错,我夫人蔓儿人见人爱,我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岂不更为难得?”
道儿哼了一声,抿唇不语,蔓儿听他谅解,喜极而泣。苍狐与蔓儿相对,对拜三次,全了礼数,又见众人已将君临尘救了下去。
盘蜒传声道:“侄儿,我夫人对不住你,我将来定严加约束。”
苍狐心头一喜,佯装不知,道:“婶婶随口说笑,当不得真,叔叔何必如此郑重?”
盘蜒一愣,点了点头,又命人搭台唱戏,舞刀弄剑,杂技百出,一时间精彩纷呈,叫好不断。他走向道儿,低声道:“你为何要招君临尘来?”
道儿神色震惊,白他一眼,道:“你少冤枉人,此事与我无关。”
盘蜒道:“君临尘早就来了,后被人拦在外头,我竟不知,那定是你的安排,此事一问便知,你耍这小伎俩又有何用?除了气气苍狐,你以为真能阻这场婚事?”
道儿气往上冲,道:“你说是就是好了,又未惹出大祸来,这姑娘自个儿不检点,我让苍狐知道,岂不是帮着他么?以免他婚后不知不觉,被人占了便宜。”
盘蜒哼了一声,知道如若训斥,徒劳无益,又下去找君临尘,远远见血寒正替他疗伤。君临尘痴痴的望着血寒,已将悲愤之情抛在脑后。
盘蜒与血寒对望一眼,皆心中好笑,血寒两三下替君临尘包扎妥了,说道:“下回再得罪我涉末城,你这条命便保不住了。”
君临尘柔声道:“是,是。你叫血寒,对么?你这般美丽的姑娘,怎会做了道姑?我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血寒道:“因世上男人大多皆是白痴,近来尤多,老娘恨的牙痒痒,动手一通好杀,杀的太多,只得收手,上山当个道姑尼姑,眼不见,心不烦。”
君临尘笑道:“你知道怎样的男人,不是白痴么?”
血寒扬眉道:“你又有何高见?”
君临尘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血寒做呕吐状,扭头就走,君临尘只盯着她瞧,神情似百看不厌,神魂颠倒。
盘蜒森然道:“君公子,你胸口的伤,不久便会痊愈,可是想眼睛上再添新伤么?”
君临尘叹道:”我今日近观天下第一美女,就算瞎了眼,也算不枉了。“
盘蜒道:“但瞎了之后,便再也见不到她,岂不可惜之至?”
君临尘这才惨叫起来,道:“不,不,那可万万不行。城主发发慈悲,饶我这一回吧。”
盘蜒哈哈一笑,心想:“正如血寒所言,此人是个白痴,何必与他计较?”命人将他抬了下去。
此时,园外马蹄急响,一亲兵快步而来,对盘蜒道:“大人,有要事禀报!”
盘蜒、苍狐、武先生等人当即警觉,只见那亲兵身后跟着六人,那六人满脸污血,甲胄残破,显然经过恶战。盘蜒认出这几人乃是守卫西北边关的将领,其中一人名叫屈鳞,武功极为高强,战功之高,仅逊于苍狐,在军中威望深重。
盘蜒知事情紧急,问道:“怎么了?但说无妨。”
那亲兵道:“西北兵祸,扶风、壶乐各城各国,皆已被敌军攻陷,屈鳞将军等人惊险逃了回来!”
盘蜒望向屈鳞,知道此人以往乃是万鬼鬼官,最是勇猛豪强,无论敌人多强,皆无退避,宁愿战死,此刻逃生归来,固然侥幸,可却大违常理。
武先生问道:“屈鳞,到底是怎样的敌人?”
那六人仍有些发呆,屈鳞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