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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两人拥在一块儿,万莲道:“这是九头山大将军的旗帜,他是爹爹麾下最勇猛的将领。你赢了他,爹爹元气大伤,位子已坐不稳了。”
苍狐道:“咱们需趁胜追击,一举占领王都,你告诉我王都在哪儿?”
万莲喜道:“那可太好了,九头山将军一败,途中再没有人敢阻挡你,只要找到狼居山,额尔翰河畔,就能见到爹爹的大帐。”旋即又懊恼道:“可我爹爹武功很高,大伙儿都说,他有万鬼鬼首般的本领。”
苍狐微笑道:“我未必不能取胜。”
万莲奇道:“真的?你突然变厉害了?”
苍狐摊开手掌,说道:“刚刚在战场中,我杀了很多人,我觉得。。。自己与以前不一样。我的剑份量更重,速度更快,招式更准,我想起先前遇上你师父时那般害怕,其实不至于如此。他即便出手袭来,我也必能抵挡得住。”
万莲与他深深一吻,道:“那可妙极了,既然如此,我与你同去,获胜之后,依照约定,你封我当女王。”
苍狐道:“可你这女王是异族推举的,我怕青族人不服。他们与咱们有深仇大恨,仔细想来,或许反引来祸事。”
万莲道:“青族人最崇拜英雄好汉,你用武功打服了他们,大伙儿敬重你,自也会敬重我了。”
苍狐笑道:“我总觉得青族人与蒙人很像,都有一股凶狠蛮劲儿,却又简单的很。”
万莲道:“蒙人?那又是什么?”
苍狐想起故乡,叹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这么一群凶悍的蛮人,面貌与青族人不同,但性子却差不多。”
万莲笑道:“那地方在哪儿?你带我去瞧瞧好么。。。。。”
话仍未说完,杨百夫在帐外说道:“将军,大伙儿宰了牛,备了酒,就等你出场了。”
苍狐哈哈一笑,翻身而起,与万莲携手出帐,见帐外已繁星点点。他随杨百夫来到镇中空地,地上燃起一猛烈的大篝火,驱散夜晚凌厉的寒气,数万人环绕而坐,见他到来,一齐起身,喊道:“苍狐将军,长胜不败!”
有人递过一碗酒来,苍狐走到篝火前,高高举起,道:“敬吴奇城主,敬战死的兄弟,敬长胜不败的大军!”
众人随他高呼,声音颇不整齐,但那声音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充满雄壮威武的气势。火焰随着声音,舞动的越发狂烈,似是疯癫的舞者。
苍狐这才想起吴奇,他刚刚几乎全忘了他也在军中,他明白自己已经变了,他不再感到畏惧,他有了立足于乱世的根本。
他见盘蜒站在不起眼的地方,身后众人,是他先前带去夜庭古墓的部众。这些人得盘蜒嘱咐,不敢道破他身份,而那登客也被救起,脸色怏怏,显然并不知情。
盘蜒朝苍狐微笑,也与众人一样举杯痛饮,向他庆贺,但又微微摇头,示意苍狐保守秘密。
苍狐心想:“他会将城主之位让给我么?他与鸣燕的事到底真相如何?”
或许他是真诚的,或许那不过是他的伎俩,但经过血雨尸海的洗礼,苍狐已看破了很多东西,包括生死、恐惧、礼节、地位,还有原先虚无缥缈的武学壁障。
就在不久之前,苍狐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如何能如郭玄奥、东采英、吴奇那般神通广大。他舞剑练功,却不知这般练法效用如何?因而那时,他的剑很重,很迷茫。
他找不到那武学壁障,因而不知如何突破,但如今当他醒悟,才明白那障壁一直就在近处,薄的像一张纸。
很多时候,障碍皆是心魔,你以为它艰难,以为它不存在,就无法跨越它,但当你见识到了,再去看时,会嘲笑往昔的自己好生无知。
但这知与不知,正是天壤之别。
万莲跑到苍狐身边,也痛痛快快的喝下一碗酒,众人发出哄笑,高声起哄,用力鼓掌,万莲优雅的转圈,拉着苍狐的手臂,跳起青族独有的舞蹈,她的动作充满力道,充满野性,充满美感,一如她在床第间的表现一样,令苍狐由衷喜爱。
苍狐骨子里是个风雅之士,万莲或许不通文法,不懂乐理,但青族数千年的风俗,在她身上熔炼出精华,那亦是文化,亦是瑰宝,是大漠的风沙寒雪编织的异族之美。
盘蜒津津有味的瞧着两人,忽然开口歌唱,他唱的正是异世蒙人的曲子,曲调狂放而高昂,让人想起大漠的豪情,想起草原的姑娘,想起故乡,想起平和的年代,想起战争的惨烈与荣耀。
这曲子很是感人,且简单易学,盘蜒唱了一遍,大伙儿都已学会,跟着他哼唱不休,万莲与苍狐跳了三支舞,苍狐笑道:“大伙儿自管庆贺,但可别醉酒误事。”又走回人群中。
众将士喝酒助兴,不久已放开拘束,尽情欢笑玩耍。
苍狐走向盘蜒,低声道:“叔叔,我有些话要说。”
盘蜒与他远离众人,来到草地上一幽静之地,两人内力皆高,不惧风寒,盘蜒先坐在草中,苍狐也找一处坐下,星空似巨大的华盖,笼罩在万物之上。
苍狐道:“叔叔,若我早知是你,绝不会如此怠慢。”
盘蜒淡然道:“这算不得怠慢,我也是吃过苦,参过军,打过仗的,能再经历一回,实是弥足珍贵。若是被人当做御驾亲征,嘘寒问暖,处处小心,那可真不是滋味儿。”
苍狐哈哈笑道:“若此处有酒,我非好好敬你不可,这话说的当真不错。”
盘蜒从怀中取出酒壶,笑道:“我轩辕斩头,敬专打胜仗的将军。”抛给苍狐,苍狐喝了一大口,确是罕见的好酒,又还给盘蜒,道:“我苍狐,敬历经风雨的轩辕斩头。”
盘蜒微笑,也牛饮一通,他道:“刚刚那仗,我料你能赢,但不料你赢得如此痛快,若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做的比你更好。”
苍狐道:“我觉得自个儿是属于沙场的,是属于剑的,那时候,我既是剑,剑既是我。我运剑杀人时,已分不清是剑更快活,还是我更快活。”
盘蜒道:“血祭典了剑灵,剑灵令你醒悟,你回去之后,渡过泉水试炼,便可成为万鬼鬼首了。如此一来,你武功当更胜楚小陵、济节他们,我禅让于你,已是顺理成章。”
苍狐摇头道:“我更喜欢战事,更喜欢大雪、大漠、大山、大海,更喜欢艰苦卓绝、风霜雨雪,而不愿待在城里,像叔叔你那般受闷。”
盘蜒交给他酒壶,苍狐再喝,忽然只觉酒水极苦,扑地一声,全吐了出来。盘蜒笑了一声,道:“这是康草酒,第一口香甜可口,再喝便苦不堪言。”
苍狐埋怨道:“你怎地不早说?”
盘蜒道:“人生酸甜苦辣,岂能预料?你当上城主之后,再分辨其中喜乐,自也不迟。政事之惨烈艰苦,比之战场,更胜十倍,你埋头于杀戮争斗,那实则皆是小儿把戏了。”
苍狐道:“若我真不愿呢?”
盘蜒语气骤变,冷冷说道:“我不允许你不愿。”
苍狐心中一凛,低头不语。
盘蜒道:“你到此境界,立此大功,此行已然圆满,那踏由、异兽、蛇帝、徘徊之事,我不许你再过问,再过三天,你便率军入关,回到涉末城去。”
苍狐捏紧酒壶,身躯发颤,不自禁的又饮酒入腹。
好苦,确实好苦,吴奇给我喝的酒,当真是先甜后苦。
苍狐问道:“为何不让我过问?难道叔叔想让我做虎头蛇尾之人?那踏由王朝摇摇欲坠,我正该给其最后一击。”
盘蜒道:“你胜不了的,所以我让你回去,一切由我收尾,你无需再操心了。”
苍狐将酒壶轻轻扔还给盘蜒,起身道:“明日,我会朝狼居山、额尔翰河进军,摧毁踏由的大帐。”
盘蜒森然道:“你敢不听我的话?你眼下武功虽高,但仍不是我的对手。你麾下兵马,只要我一声令下,也不会再听你指挥。”
苍狐神色轻松,浑然不惧,他道:“叔叔要杀我,我绝不抗拒,叔叔要夺我的权,我毫无办法,叔叔要抢我的女人,我也唯有拱手相让。”
盘蜒身子一震,道:“你还不相信我?那事全是那婆娘幻想出来的。。。”
苍狐道:“即便我唯有孤身一人,我也要去杀那踏由。我心意已决,叔叔若想杀我,还请立即动手。如若不然,明早我便传令下去了。”
盘蜒呆坐不动,苍狐俯视着他,忽然觉得他有些苍老,有些可怜。
盘蜒道:“我管不了你,随你心愿便罢。”
苍狐朝盘蜒磕头,说道:“多谢叔叔。”旋即沐浴星光,转身回营,像是又大胜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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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驱狼吞虎将军泪
这一夜,苍狐睡得坦然舒服,并无梦扰。醒来后,去盘蜒帐中,见他已然不在。
不在也好,苍狐本就追寻未知,渴望独自统帅,不愿盘蜒出手相助。
苍狐也无需相助。
苍狐得罪他了么?
但现在苍狐只追逐着战事,追求杀敌与胜利,不再挂念朝局险恶。
他传出行军号令,命占据各地秘密调兵,又耽搁一天,聚兵十万,趁夜出城,直往额尔翰河,众人方得大胜,士气空前高涨,脚下有力,身子似也轻盈了许多,行得颇快,一日疾行百二十里,纵然大漠广阔,不见边际,烈日炎炎,风雪无常,但不曾稍有气馁。
万莲公主对大漠间城镇、绿地、小径、峡谷皆甚是熟悉,有她指路,方向才能准确无误。
苍狐与她感情益深,亲密无间,但偶然也会想:“她是踏由派来的奸细么?”
多半不是,但凡事皆有意外。即使她真是踏由的阴谋,这事岂不更加有趣?
斩了那蛮王脑袋,挫败他的诡计,占了他美貌的女儿,让她敬畏自己,让她臣服苍狐的威严,否则这胜利来得太无趣了。
苍狐用力摇头,驱散这荒谬的念头,他明白万莲是真心的,若他连这都瞧不出来,怎能统御万军?
是的,苍狐承认自己爱这姑娘,但不过是战场姻缘,一时的爱侣,当到临别时,苍狐会放下心中牵扯,大方的离去,下次纵然重逢为敌,苍狐也不会留情。
他将回到关内,回归文明,去当那城主,或是沦为阶下囚。
大军神行如风,行了一旬,已到了额尔翰河,那一条雪白宽阔的大河从绿色草原阵中穿过,像是绿玉中镶嵌的白色缎带。
前方传来擂鼓声,苍狐瞧见蛮王踏由的旗帜迎风飘扬,遮住远处的天与白云,大军横贯东西,绵延成一条黑线。
苍狐料到己方行军的消息终究会被得知,一场决战在所难免。他命大军稍作整顿,喊道:“敌人就在眼前,好男儿,铁骑破大漠,长剑染虏血,不胜此战,不归故乡!”
喊声传到每个人耳中,激起热情、忠诚、感伤与无畏,众将士吼声如狮,势不可遏,立时朝前冲去。
敌人箭如雨落,苍狐与众高手冲在前头,将箭矢拨落,踏由大军行动,反扑过来。在众将士眼中,敌人如此凶恶,更是如此可恨。
熬过箭射,短兵相接,苍狐在战阵中厮杀,借士兵掩护出剑。这确是踏由的精兵无疑,数目虽与苍狐军相当,但苍狐察觉其中大部分皆乃新手,甚至还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