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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众人战战兢兢,默不作声,殿外侍卫匆忙奔走,指挥搜查,这时,道儿那宫女王栏说道:“夫人,这是匕首刺出的伤,城主是不会使匕首的。”
道儿咬牙道:“他。。。丧心病狂,什么事做不出来?是了,他为了修仙,或许非用匕首杀人不可。”
王栏淡淡一笑,无言以对。
骤然间,一人影现身,正是盘蜒赶来。他神色憔悴,面有病容,似乎是与敌人恶战过一般,他抢上前,看吴泽尸体,也流露出悲伤之意。
道儿又拔出匕首,刺向盘蜒,盘蜒不闪不避,只直视道儿双眼,道儿手一软,匕首落地,哭道:“你好歹毒,你好可恨!我与吴泽真没什么!我只当他为自己亲生的孩儿。”
盘蜒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淡泊,喘气粗重,道:“人不是我害的,我会查清真相。他们两人的子嗣,我定会加倍厚待,视如己出。”
道儿哭泣道:“你为何不与我生个孩儿?你是不想,并非不能!那眠婆婆能让廊释天生下后裔来,你又为何不求她?”
盘蜒道:“那药物因人而异,夫人,你莫要胡思乱想,我需修仙练法,实无暇。。。”
道儿狠狠一拳,打在盘蜒胸口,咬紧牙关,声音从口中挤出来,道:“修仙,修成王八蛋的仙!你连自己妻子儿子都照看不住,修成狗杂碎么?”
盘蜒叹一口气,稍稍一愣,脑袋朝苍狐藏身处转了转。道儿本紧盯着他,见状起疑,足尖一点,身在半空,见匾额后藏有一黑影,她盛怒喝道:“狗贼,拿命来吧!”陡然一掌击出,那匾额立即粉碎。
苍狐顷刻间想的明白,心中坦荡,稳稳落地,道儿怒到极处,疯了般大笑起来,数道掌力化作水流,前前后后包围苍狐,猛击下去,苍狐使魔音气壁,将水流弹开,道:“师娘,我来的巧合,但师弟并非我所杀。”
道儿喊:“就是你!就是你这奸贼!”想要发掌,但自知武功胜他不得,只严厉的望向盘蜒。
盘蜒摇头道:“夫人,若人是徒儿所杀,他早已走了,更不会留下。你冷静些,好好想想。。。”
道儿听他仍替苍狐说话,惊怒之余,手指指着苍狐,气得难以开口。
盘蜒道:“你难道信不过我么?”
道儿高声道:“我最信不过你正是你!你。。与他勾结起来,害死泽儿。。。。”
盘蜒冷冷说道:“第一,杀人者与他熟识,能令泽儿引他去我书房,骗他开启密门,却不知密门的关闭门道。第二,杀人者武功不高,由这一剑功力可知。第三,那杀人者留下足印,乃是女子大小。”
道儿已气昏了头,听不进道理,骂道:“你编造借口,能骗得过我么?”
盘蜒道:“难道要我跪下来,向夫人你磕头求饶,请求发落么?”语气已极为森严。
道儿心神巨震,倍感压迫,仇恨暂消,恐惧陡生,长袖遮面,哭哭啼啼的跑出了大殿。
………………………………
六十八 追风赶月魂不在
一苍狐见他信任自己,不惜与妻子吵翻,又是惶恐,又是感激,再想起青斩失踪,心头更是杂乱。
盘蜒运太乙术法,探查吴泽残余魂魄,半晌后说道:“是秋风公主下的手,这婆娘,我早该杀了她。”
苍狐道:“她只怕走了不久,我定能追的上她。”
盘蜒叹道:“此女心机谨慎,必留有后路,眼下只怕已离城而去了,咱们贸然去追,徒劳无益。”
苍狐想了想,说道:“城中有她的奸细?”
盘蜒道:“涉末城一贯甚少拘束,奸细只怕还不少。”说罢摇头而笑,将尸体交给侍卫,命他们按道儿嘱咐行事。
苍狐觉得他这笑容并非苦笑,甚至有几分欢喜,惊讶之余,暗想:“我定然看错了。”又道:“叔叔,昨夜仍有一桩棘手情形。那廊宝公子被人所杀,青斩则为人掳走。”
盘蜒身躯一僵,转过头来,神色惊讶,道:“城中竟还有这等高手?糟了,糟了,如此一来,那廊邪岂会善罢甘休?”
苍狐仔细分辨他神情真伪,瞧不出端倪来,但他不信廊宝说谎,心中交战,终于说道:“廊宝死前,我。。。就在他身边。他说。。。。是叔叔你亲自下手。”
盘蜒嗤笑道:“胡说!这小子可是瞎了眼么?我昨日整天练功,不曾离乌云神塔。”
苍狐心想:“若是如此,只怕无人能替你作证。”念及青斩安稳,心急如焚,大声道:“叔叔,青斩是我义弟,又与你有旧,还请你救他一救。”
盘蜒道:“怎么?你真怀疑是我做的?”语气仍似是调侃,但隐隐已不耐烦起来。
苍狐跪倒在地,喊道:“徒儿万万不敢,只是兄弟情深,又有要务在身,两头难以兼顾,实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盘蜒抬起头,喃喃道:“廊宝若没看错,这城中竟有一人,精通易容之术,又能胜得过青斩、廊宝联手。莫非竟是楚小陵来了么?”
苍狐疑心难消:“青斩有黑蛇剑护身,除非楚小陵功力不逊于我,否则万不会三招落败。”
盘蜒道:“既如此,你立即出城,前往楚小陵的明月城,瞧他是否在城中,又是否有奔波迹象。我这边立即命朱玄堂的人彻查案情。”
苍狐毫无实据,听他打发自己,也不敢违命,耳畔回荡那廊宝所言:“青斩要离了我,前往你身边。”他知这位义弟对自己情义极深,非同一般,他性子怪异,喜好新鲜,虽觉不妥,可也并不如何排斥,此时青斩下落不明,苍狐时时刻刻皆备受煎熬。
但敌友未明,全无头绪,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听闻楚小陵精通天罡万千变,纵然并非真凶,或许能透露些消息,找到些线索。
苍狐心存希望,收拾行囊,振辔而去。
那明月城于涉末城不远不近,苍狐骏马追风,几可日行千里,赶路两日,已然抵达,料想楚小陵若真是杀廊邪的凶手,也不会比自己快了多少。
他径直走向城主宫殿,这宫殿建于矮山之上,有八重玄门,九立高楼,迎风观云,好生宏伟,比之涉末城宫殿更为奢靡璀璨。他心想:“这楚小陵好会享福。”
来到墙门外,有守卫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苍狐道:“涉末城苍狐,来见楚小陵城主。”
那守卫吓得不轻,问道:“苍狐将军。。。为何独自前来?”
苍狐严厉说道:“你无需过问,快带我去见楚小陵!”
此时,墙门开启,有一军官走出,神色戒备,道:“你说你是苍狐,又有何凭证么?”
苍狐从胸前摸出城主令牌,道:“城主有令,命我持此令牌,来此主持大局,见此牌如见涉末城主,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那二人吓得直哆嗦,当即请他入内,一群士兵松松散散的环绕过来,神色好奇,窃窃私语,全无军纪可言。那军官找一人道:“快去禀告司马。”
苍狐皱眉道:“司马?城主不在么?为何要禀告司马?我此行只见城主,与其余人无话可说。”
军官冷汗直流,点头哈腰,道:“城主眼下。。。不在城内。”
苍狐冷笑道:“不在?这么晚了,他又去了哪儿?我听说附近有叛军作乱,他倒好生悠闲,若叛军打来,又该如何处置?”
军官道:“这将军大可放心,那叛军绝不会攻打明月城。”
苍狐奇道:“这是为何?”
那军官道:“还不是城主运筹帷幄,施展妙计高招,令那叛军服服帖帖么。。。。。”说到此处,登时想起不对,脸色惨白,咬唇不语。
苍狐轻笑一声,心想:“这楚小陵全不懂御下手段、用人之道,城中守军军纪散漫,机密外传,更是乱七八糟。”不再搭理此人,轻轻一跃,已在数十丈外。
他听盘蜒说过这宫殿地形,虽未必了如指掌,但也不会迷路,不久来到朝堂,有几个衣冠不整的文武官员已聚在一块儿,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到来,苍狐藏于屏风后,屏息偷听。
那司马老者道:“城主可回来了么?那苍狐已经找上门来啦。”
那大将军说道:“苍狐将军?我见过他,他可是那即将当皇帝了?”
那宰府忙道:“咱们涉末城邦可不说皇帝,他仍是城主,只不过地位比咱们楚城主要高上一些。”
司马老者道:“纵使如此,眼下楚城主仍听他号令。”
那大将军瞪他一眼,道:“什么叫‘眼下’?难道今后便能不听号令了?”
司马斥道:“舍丰荣!你这话可有些吃里扒外了!你到底与谁是一伙的?”
那大将军双手叉腰,大声道:“我与涉末城一伙儿,与那群造反的杂种不是一路!楚城主不让我出阵杀敌,反而让咱们绕着造反的走,我便搞不明白,心里有气!”
苍狐知道这舍丰荣与武先生交情甚好,也是万鬼鬼官,功力深厚,值得信赖倚仗,心中更喜。
正说话间,有一人飞身而至,落在舍丰荣面前,此人身穿绿袍,衣衫面料华美,容貌俊雅绝伦,却又有些急躁,正是如今万鬼魂蝎派鬼首,明月城城主楚小陵。
众人见他到来,有喜有忧,司马老者喊道:“城主,听说那苍狐来了。”
楚小陵惊呼一声,道:“真的?此人现在何处?”
司马老者摇头道:“那几个守城的一转眼便找不着他,无能至极。”
楚小陵镇定下来,道:“此人武功不及我,料来也不敢造次。实在不行,我将他软禁几天,挫挫他锐气,叫他知道厉害。”
苍狐暗暗好笑:“即使我真的武功差劲,但身为城主御使,你若公然伤我,那可是违逆的大罪,你若心里无鬼,何须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这楚小陵情急赶路,连魂都没跟回来。”
舍丰荣大声道:“城主,你这话可不对劲儿,苍狐又没得罪你,你为何要害他?”
楚小陵叹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一来,定有不对劲的地方。那吴奇何等心机,只怕要陷害我。”
舍丰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若没做错事,不与叛军勾结,何惧之有?”
楚小陵怒道:“舍丰荣,你说什么?”蓦地发掌打向舍丰荣,舍丰荣吃了一惊,袖袍翻卷,内力激发,挡了两招,但第三招慢了半拍,楚小陵手掌已按在他头顶。
苍狐暗道:“胡闹,胡闹,这楚小陵全无城主气派,朝堂之上,忍不住气,竟殴打自己大臣,更想出手杀人?”但看了这几招,心知他武功虽高,也不过稍胜青斩一筹,绝非杀廊宝,捉青斩之人。
舍丰荣火爆脾气,大骂道:“楚小陵!你有种杀了我!反正老子迟早要被你陷害,送去给造反的宰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楚小陵表情凄厉,原来精雕细琢的五官便显得异常不协,他急促说道:“你说我与叛军合谋,我便不容你活着!”
舍丰荣哈哈大笑,说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胆小懦弱的蠢货,这才龟缩不出,任由叛军作乱,想不到果真与叛军有一腿,哈哈,哈哈,老子真瞎了眼,到眼下才瞧出来。”
楚小陵吸一口气,就要摧掌杀人,但顷刻间手臂一软,心生寒意,内力扰乱,掌力竟发不出来。他大吃一惊,喝道:“何方高人来此?”可眼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