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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介绍下你自己吗?”
“我叫阮轻语,出生H市阮家,49周岁,第一任丈夫荆雷霆,第二任丈夫倪冬轲……”女人娓娓道来,一字一句异常工整地介绍自己平生,仿佛已经刻画在她灵魂深处一样信手拈来。
“这么多年你都在外生活,有没有很想念自己的亲人?”
“对……想念,我很想念……”女人嘴角扬起微笑,连眼睛都微微弯曲,仿佛想起什么幸福的画面,心驰神往。
“你有美好的回忆,挂念的亲人。放轻松,放轻松……你心底挂念的人马上就会出现……”段诤就像海洋深处夜歌的人鱼,诱惑出人心底最隐蔽的欲望,他轻轻凑近女人的耳边:“告诉我,你看到了谁?”
哒、哒、哒
“冬轲,冬轲。”女人呢喃着这个名字,无声甜笑。
“是你的丈夫啊,你们非常相爱。”
“是的,我们非常相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呵呵。”
段诤轻轻停下摆锤,诱惑着女人。
“你有两个孩子,你也爱他们吗?”
“……我……我……”女人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她的面部表情开始颤抖,躁动不安。
段诤再次按动怀表,哒哒哒。
“放轻松。”
女人的表情在规律的调动下慢慢平静。
这时,段诤耳朵内的通讯器传来一个冷漠如霜雪的声音:“进入主题。”
段诤闻言得令,老板果然像董杭说的那样,追求效率啊。看来只能发大招了。
他停住手中的怀表,房间内一时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他站起身,走到女人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右手抬起,双指交错。
噔、噔、噔、三响指声在安静的空间内异常清脆。
响指每在女人耳边打响一次,她的面容就僵硬一分。
三声过后,女人神色已经僵硬如木,仿佛敲一下就会蹦碎。
她的视线在段诤的操控下,诡异的与他对视。
“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我叫蓝惠。”
屏幕前的荆泓轩单挑眉峰,他再次点开通讯器。
“可以了。”
这个段诤,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看见段诤再次掏出怀表,在蓝惠面前做规律摆锤运动,蓝惠的眼珠随着摆锤左右晃动,眼皮左右撑开起伏,她的面色逐渐放松,慢慢闭上双眼,进入沉睡。
段诤收起怀表,隔空对这边打了一个结束的手势。
“让他到书坊来。”荆泓轩侧头对刘启传说。
催眠师段诤西装革履,温文俊秀,行走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社会精英,他跟着刘启传身后来到二层书房。
他进门之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荆泓轩面前,坐下,从善如流开始汇报情况。
“在您来之前,我给她进行过简单的催眠测试,她的反应迅速而机械,表明对催眠已经十分熟悉。相同的问题,回答永远一字不差。这个女人接受过多次催眠治疗,在她心底,属于她自己的意识人格已经消失。”
荆泓轩等他说完,开口:“在她身上能看出催眠手法吗?”
段诤毫不犹豫点头:“我大概知道是谁给她做过催眠治疗。不止一个人。”
荆泓轩满意点头,回身对刘启传点下头,刘启传随后从沙发旁边提出一个银色手提箱,放到段诤面前。
荆泓轩对他点头示意道:“你的能力非常出众,这是酬劳。”
段诤当着二人的面按开箱子开关,白色手提箱摊开,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箱子钞票!
段诤温润的脸庞在面对满箱钞票时瞬间像财迷一样喜上眉梢,冷不丁一下跟他身上的气质特别违和。
“董杭说老板大方,果然没错。”段诤美滋滋扣上箱子:“以后有需要咱们再联系啊!别的我不敢说,催眠这方面,最先进的测谎机都不一定有我厉害!”
临走前,荆泓轩指着屏幕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她大概多久能醒来。”
“两刻钟。”
刘启传把一本满足的段诤送到门口,随后安排司机把他送出去。
——
半个小时后,蓝惠在反锁的房间内缓缓苏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被反锁在一个房间里,神情从迷茫瞬间变得惶恐。她慌乱地观察着周围,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还在熟悉的家里,今天居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房间反锁,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荆泓轩冷漠欣赏着屏幕里女人慌乱喊叫,吵闹惊恐,慌忙无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该上演了。
他按开房间内的扩音通讯器。
“你好。”
声音通过电子扩音器在安静的房间内炸响,屏幕里的蓝惠冷不丁听到被吓得一哆嗦。
刘启传提前把房间内的导声器关上了。屏幕里只看见蓝惠嘴巴惊恐地一张一合,狂乱四下张望寻找发声源。
“我叫荆泓轩。”
“我想,你应该很熟悉我的名字。”
“在你的右上角,有一个监控器。如果你想起我是谁,愿意跟我谈谈,就对着监视器点头。”
咔。通讯器被关上。
荆泓轩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观察屏幕里老鼠一样的女人。
她的表情很有趣。迷茫、回忆、了然醒悟,瞳孔高频率颤动。最后,伪装出完美的情绪,对着镜头温柔点头。
荆泓轩嗤鼻轻哼。
电脑桌前的刘启传在一叠文档夹里面准确地抽出两份。随后递给沙发上的荆泓轩手上,
荆泓轩接过文件夹,起身离开书房,朝着东侧,关着蓝惠的房间走去。
钥匙在门锁里旋转几周,金属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最后一声脆响。荆泓轩单手按下门把手,推开房门。
蓝惠已经在房间的座椅上坐好,脸上有伪装好的温柔,看到他的瞬间,转向这边打量着他,嘴唇因为激动而颤抖,就连眼底,都闪烁着微光。姑且就当那是个慈爱的眼神吧。
宁光甫真是培养了一个不错的演员。
正好,他也需要一个,演员。
荆泓轩一步步走到蓝惠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好。
蓝惠目光一路追随他的身影,二人对视,她忽然克制不住地满眼泪光,声音压抑着颤抖:“轩轩,我是妈妈。”
……
空气有片刻宁静。蓝惠泪光闪烁,忍不住起身想要靠近荆泓轩。然而她的动作在荆泓轩瞬间冰冷暗沉的眼神中定住,那眼神好像寒冬飞雪,混着凛冽寒风把她当场切割。已经抬起的半边身子又坐回座位。
荆泓轩见那女人老实坐下,开口就是一道利刃:“还记得倪冬轲么。”
“什么?”蓝惠心中一凛,眼神几经闪烁,撑起的微笑渐渐变得哀伤:“你应该怪我的,是我没做好,我没当好一名母亲……”
荆泓轩冷漠地任由她演独角戏,施施然打开手中的文档夹,从里面拿出一张证件。
是阮轻语和宁光甫的结婚证明。
他轻轻把证件推到蓝惠面前,语气嘲讽:“宁光甫要害死倪冬轲,你还跟他结婚?”
蓝惠哀伤的表情瞬间凝固,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荆泓轩不给蓝惠任何反应的时间,当着她的面把另一份文件袋推到她面前。
“十八年前,宁光甫买凶,制造车祸,要害死倪冬轲。这里面,是证明他迫害的证据。”
“你被他骗了。”
蓝惠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她浑身细胞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刺激到罢工,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文件袋就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迟迟不敢触碰。脑海中只有荆泓轩的声音来回回荡。
你被骗了……你被骗了……
“想报仇吗?”
蓝惠目光呆愣地抬头看他。
“阮轻语,和宁光甫是合法夫妻。离婚,享有财产分割权。”荆泓轩露出了他踏进这个房间内的第一个恶魔微笑:“你以为这么多年,倪冬轲真的醒不过来吗?”
重磅一击。
蓝惠的手颤抖地拿起那个装满证据的文件袋,她不仅仅是手在颤抖,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荆泓轩起身离开,留下蓝惠一个人经历天崩地裂。
房门再次被关上。
荆泓轩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声嗤笑。
呵,愚蠢的女人。
他撇头对身侧刘启传交待:“安排人盯着她。”
“已经安排好了。”刘启传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开口回应。
荆泓轩点头。“走,先回公司。”随后抬手叫刘启传跟上,二人并肩下楼离开。
此时午后最浓烈的阳光已经褪去,头顶太阳温和,草丛里虫鸣阵阵。
车子启动,两旁绿植分分倒退,荆泓轩目视前方神色倦怠地回味着方才蓝惠天崩地裂的反应。
真的是愚蠢至极。为了一个废物,甘心把消除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跟倪冬轲在一起?
可笑,宁光甫那个人,只是要把她培养出来,然后再找个合理的理由,让“阮轻语”真正消失。这样,他就有理由把真正的阮轻语永远藏起来,不用跟任何人交待。
可怜蓝惠还天真的以为,她可以当一辈子阮轻语,陪在倪冬轲身边。
宁光甫独家打造了一把剑,准备以剑祭天。那么现在就让他尝尝,这把剑锋不锋利。
真期待,快点见到宁光甫咬牙切齿的嘴脸。
车子缓缓驶离南郊别墅。
荆泓轩想到电话里刘启传告诉他的事情,他睑目沉思,沉吟轻问。
“启传,你说,宁俊辰为什么投资生物科技,研究脑域。”
“不清楚,他这个人不好琢磨。说是一时好奇也有可能。”刘启传确实不好肯定宁俊辰这个人到底在琢磨什么。
荆泓轩闻声无言沉默。他身体向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窗口微风吹得他头发拂动。
事情有点不对劲。宁俊辰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
或许,跟他一样……
他忽然出现幻觉,是因为那天米媚差一点出车祸。
荆泓轩猝然蹙眉。
——
——
“叮咚、叮咚。”
宁俊辰一只手从门铃上移开,随后安静站在门前等待。情绪掩在眼底,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概五秒钟左右,半新不旧的防盗门发出开锁的声音,宁俊辰闻声抬起眼帘,阳光随着从里面被打开的门内逐渐渗透出来,宁俊辰唇角微微勾起。
“嗨~”
他对着门内的倪一琳露齿微笑,随后抬起手上拎着的外带奶茶:“帮你带了你喜欢喝的奶茶。”
眼前的倪一琳穿着围裙,挽起裤腿,手上还带着塑胶手套。一副正在大扫除的样子,她看向宁俊辰手里的奶茶,心中忍不住楞然。
是她喜欢的口味。
没想到他还记得。
“方便让我进去吗?”
倪一琳垂眼,轻轻侧身让出空隙,宁俊辰进门。
宁俊辰进门后也不吵她,径自走到小沙发处坐下。自从那天找来倪一琳租住的小公寓后,他几乎每天都要来报道。
倪一琳也不管他,重新回到厨房,拿起钢丝球继续清洁烹饪台。在她挥动的频率下,钢丝球刷过不锈钢水池发出嚓嚓嚓摩擦声,油渍被擦掉,留下一层细白的泡沫,然后又在她下一次动作之后被打乱,带起晕黄油渍。
倪一琳在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留在她身上。
她被辞退那天深受打击,消沉了好几天,今天终于缓过劲儿振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房间彻底打扫一遍。除旧迎新。
这几天,宁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