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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经常来,尤其是在晚上,站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或远或近。”苏靖尧揽住我,将下颌贴在我的头顶处,低沉的嗓音轻吐气息。手指指着下面的某个地方,“那个方向就是我们的家,左边不远处就是那个你经常去的小公园。”
“则溪——”
“嗯?”
“你有很想得到的东西吗?”
我沉默了半响,“——不知道。”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尤其在对着他的时候。就更加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再过不久你就毕业了。”
“嗯。”
“想做什么?”
“暂时还没有去想。”
时间好快啊,转眼已经快到五月份了,而我在他身边的时间——
“如果你想到了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对着他的视线,我轻轻点头,看着柔和的笑意在他硬朗的五官上慢慢晕染开来,看着他的眼中锐色褪尽,氤氲着朦胧的星光。
这一刻我们彼此相望。
“好。”我温顺的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的位置。
苏靖尧轻笑着从身后将我深深的揽进他的怀里,温暖炽热的气息笼罩住我,他用宽大的外套将我严严的包在他的胸前,我被他带进了一个只有他的世界,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这一刻仿佛世界只剩下我和他,安静无比。
夜晚的宁山,只有四周低鸣的草虫声伴随着我们俩一起静默,安宁。
我在苏靖尧的怀里轻眨眼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百折曲回,他,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可是我累了,累得不想再去想那些阴诡曲折的事情了,那本就不属于我的世界。
这是不是就是娜姐和曼姐曾经说过的人要认命?要低头,要弯腰?
岁月静好,安淑霁朗的日子,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去期待呢?
我睫毛轻颤着轻轻的将脸埋进苏靖尧的胸前,苏靖尧的手臂轻轻地环抱住我,将我的人深深地依附进他的臂弯里,成为了一个世界。
我蜷缩在他那静谧的气息里,只愿这一刻的静融可以持续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在六月晴天高悬的天气里马上就要迎来毕业考了,我不断地翻找着资料努力的将手里的论文修改再修改,争取能得到优秀论文的A+。
“啊——”半夜的时候我又一次的惊叫着从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啦?”睡在旁边的苏靖尧早在我呼吸突然急促痉挛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我一身冷汗的惊坐了起来,双眼睁的大大的,心脏狂跳着,一时之间我整个人都是迷迷蒙蒙的,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过来我是身在何地。
苏靖尧将我轻轻的抱在怀里,大手轻柔的拍抚着我的后背,“没事了,不怕不怕。有我在的。”
“这是哪?”
“这是家里。”
“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从苏靖尧的怀里极力的挣脱出来。“我家不是这样子的!”我一把挥开他捧住我脸颊上的大手。
“好,回家,我陪你回家,一放假就回家。”
我扭头愣愣地瞪着身边的他,茫然的喃喃道:“你是谁?”
苏靖尧被我一把挥开的大手又轻托起我的脸颊,生怕吓到我一般,声音放到最轻,隐隐带着小心翼翼的诱哄,“则溪,是我,你又做恶梦了。”眼神轻柔地望着我,漆黑的眼底一片的凝静。
半响,依偎在苏靖尧怀里被他轻声拍抚的我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听到我已经平复了下来,苏靖尧垂眸低视着我的神色,手上的轻抚仍然没有停下,一下,一下的力度放到最轻的慢慢的拂过我的后背,“你最近总是做噩梦,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外面的事情刚结束我就回来了。”
“哦。”我低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手指,我的指尖还在不由自主的轻轻发颤。
苏靖尧顺着我的视线往下望,轻叹一声,“则溪,你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温暖干燥的大手将我的手指和双手全部密密实实的拢含进他的有力的大手里。
“——还好。”
“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吓的一身的冷汗。”苏靖尧的手指怜惜的抚过我冷汗涔涔的额际。
“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有人在后面追我,我就拼命的跑,手里不知道抱着什么,死死的不放手,一直地跑一直的跑……
“则溪,不要想太多,有我。”
苏靖尧拢起一双浓眉,目光炯亮而又深邃,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睛,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去想,可是忘不掉啊。
“娜姐,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电话总是打不通的。”看到电话上显示是娜姐的手机号,我连忙接起来。
“则溪,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嗯,我现在在学校呢,刚刚把论文交上去了,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还不算晚,我语气轻快的冲着电话那端的娜姐说道:“娜姐你要是在家的话,我就去你家找你好了,我上次给你买的大枣顺便也给你拿过去。”刚才和教授聊了几句,大概我的论文能评上优秀论文了,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转眼我又接到好久联系不上的娜姐的电话,一时之间心情和头顶的天气一样,艳阳高照。我不由的嘴角扯开大大的笑容。
“则溪,我,我在XXXX,你过来吧。”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着的行道树,我忍不住对司机说道:“司机师傅,我着急赶时间,麻烦你再快一点好吗?”
“姑娘,我知道你着急,我也想快点,可是这里正好是车多的路段,我这已经是尽力将速度放到最快了。”
“谢谢师傅。”我轻轻的将向前微俯的身子摊靠回车的后座上。
闭上了眼睛。
下了车,我就急急忙忙的往前方的堂皇明亮的大门跑,上了电梯,我心急如焚的顺着一间间的门牌号向前找去,突然我止住身子收回已经迈过去的步伐。
1314——
1314号就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粗粗的放慢了呼吸,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慢慢的轻触微微泛凉的门把手,推开病房的门。
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病房里,一脸憔悴的娜姐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我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向病床。
“你来了,则溪。”娜姐睁开眼睛看到我微笑着牵动起嘴角。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娜姐,眼泪不知不觉间扑簌簌的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我抬手捂住嘴,“娜姐——”
娜姐往日眼波顾盼流转的星眸桃腮的姿容现在只剩下了一张快要瘦削到了极点的小小瓜子脸,映衬得那双原本灵动无比的杏眼出奇的大。
娜姐慢慢的撑起身体,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我刚才还在想你到底会什么时候到呢,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挺快呢。”
“娜姐,”我抓住娜姐冰凉的手指,嘴唇颤动着张了张口,几乎说不出来话,“我找了你好多次都找不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娜姐白皙的脸庞透著弱不禁风的病态。
“傻妞儿,我能有什么事?”娜姐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我的手背,那冰凉的手拍在我手背上的力道轻得就像是轻轻拂过我的手背的一阵风一样,几乎感觉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望着娜姐掩在厚厚的被子下面依旧能看得到的高挺突出的腹部,死死的咬住嘴唇,“你怎么瞒了我这么久?”
这,应该是我和娜姐最后一次逛街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
看着无力的又躺靠回去的娜姐发出的略微急促的喘息声,我的心脏犹如被狠狠的揪住般有一种被人大力拧扯的痛感。
“则溪,我就要生了,所以我想看看你——”娜姐的眼眸里无声的流淌过一抹极淡极淡的温柔,深深的注视着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到底是谁的?!”我声音破碎而尖锐的冲出口,我握紧颤抖的双手,环顾这间病房。
四下无人,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和娜姐两个人。
“不用看了,他不在这里,也不会来的。”说话的时候娜姐的脸色已经惨白成一片了,转眼之间密密层层的细汗就从娜姐的额角滚落下来。
“医生,医生——”
我连忙跑到走廊里,医生随后过来急急忙忙的检查了一下娜姐的情况。
我在旁边焦急的看着医生的动作。
“她怎么样?”
“马上推入手术室!”医生一脸严肃的对旁边的护士说道。
医生把渐渐陷入昏迷的娜姐推向手术室,“她的情况不太好,子宫狭窄,现在又身体虚弱。可能会……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安慰性的拍了拍呆立在一旁的我的手背。
娜姐在手术室里面的时候,我就呆呆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神的望着那红的刺目的手术中几个鲜红的大字。闻着那医院里所特有浓厚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注视着手术室的方向,我的手指甲死死地掐进手心里。
在娜姐手术室的对面,也是一间同样大小的手术室,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我眼尾不时闪过那间手术室的门不断地开开阖阖着,伴随着有的人哭有的人笑,手术中的那个鲜红的指示灯也是明明又灭灭着。
就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不停上演着生生死死,我身体冰冷的依靠在座椅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娜姐那一个个灵动活泼的身影不停的闪过。
“你是新来的吧?”这是醉醺醺的娜姐靠在我怀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则溪,你在喝酒之前把这个吃了。”这是我第一次陪酒的时候娜姐对我说的话。
“我说,小妞儿,你的表情太僵硬了吧,快点给大爷我笑一个,来——”这是娜姐第一次和我拍大头贴的时候。
“则溪,如果你要留在这个城市里,我就陪着你。”这是娜姐知道我有了孩子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我还清清楚楚记得她的笑容,那种永远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笑意盈盈的脸。
还有,还有那个拉着我的手,和我头抵着头对我说:“则溪,以后我生儿子你就把你宝贝女儿嫁给我,我们门对着门,让两个小家伙儿从小就一起手拉着手上幼稚园,上小学,上中学,然后一直到他们结婚,我们一起照一张最棒的全家福,怎么样?”那张笑着看着我的脸,是在我的人生中,笑得最美最生动的一张脸孔。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八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近乎麻木的守在手术室的外面,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漫长的如同要我等待了一生一样。我想医院会成为我一生的梦魇,我不想再次踏进这个地方。
手术室的灯灭了,我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看着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推门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我满怀忐忑不安的看着满面疲色的医生。
“是个女孩儿,六斤四两,除了心肺功能略弱以外,其他一切都正常。”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地抓住医生的手,“那大人怎么样?”
我更加关心娜姐的身体状况,娜姐实在是瘦太多了,脸色也不好看。
“大人啊……”医生将我领进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以后略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手术期间发生大出血,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这几天很关键,如果她能挺过来,那还好,否则,只怕是……”
说着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几天你做家属的多费心吧。”
我悠悠荡荡的走出医生的办公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我穿着无菌衣站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娜姐醒了过来,脸色好了很多,略略的有丝浅红的色泽,“孩子很健康,是个女孩儿,长得像你,好漂亮的。”我将头低俯下来,告诉娜姐她最想知道的好消息。
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