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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洁的维纳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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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他的脸刷得白了,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咬了咬下唇,用力甩甩头,神色倏然很疲惫。
“对不起。”我握住他的手,“我……”
他却笑了:“孔夫子说得不对。总有些不怕死的忠臣和招人嫌的诤友。况且我是这么爱你,我的小宁湘。”
“我才是既不怕死又招人嫌。”
“刚才确实想掐死你。”
“不用了,我马上在你面前自刎谢罪。”
“算了,你今天要自刎到这儿了我就给你殉葬。”
嘴里开着玩笑,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神经的吗?”他快速地吐出这句话。
我沉吟道:“你不用告诉我了。”
“因为你对我的事情从来就不关心?”他微微冷笑着反问。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不想让你提伤心事。”
“和我认识了这么久你也好奇地很吧?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有不幸童年的人不是你一个。”
“实话说我的确很好奇——那就请讲吧!”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窗外:
“小时候我特招人喜欢,嘴甜人乖,长得又像女孩子,大人都爱我。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我很可爱。”
“现在也很可爱。”
“那只是你认为的,别人还是觉得我脾气古怪,他们,他们都把我当个神经病。反正曾经患过这个病,所以就不是正常人。这也是我不喜欢和人交往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总是有女孩子来招惹我,可我觉得恶心。”
“你拒绝XINGAI?”
“不,不拒绝,和你当然不拒绝。”
“虽然你很可爱,但现在我想踹一脚!”
他微微一笑,做了个道歉的手势,继续说:“我不让她们碰我,更不会碰她们。”
“难不成你还是chu男?”
他看了我一眼:“我不是chu男。二十年前就不是了。”
我大吃一惊,差点惊呼出声。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天哪!子明……我……”
“你不必安慰我,这些都过去了——确切说是在八岁半的时候。”他握紧了拳头,手撑着额头,遮住了眉毛和眼睛——我豁然明白,然后这股强烈情感就激得我差点泫然——子明啊,得多大的勇气才能把这件如此污合写秽、不堪、惨烈的事情说出来啊——他继续说,“我父母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我母亲,她是美术学院的老师,因为我的原因,她不太好找对象,就一直独身。她特别喜欢画男孩子,尤其是小一些的男孩子,有时会给同事们的孩子画个像。但没有人知道她更喜欢画果体。不会有人愿意自己孩子托关光让人画,所以我就充当了她的人合写体模特。那时候我还太小,不知道害羞,况且还是自己的母亲。她有时脱了我的衣服,会抚摸我的全身,用脸颊摩挲着,甚至吻我的全身,嘴里低低赞美着,说什么‘太美了’‘杰作啊’之类的话。我还觉得挺得意,妈妈是多么爱我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八岁,她的动作慢慢变味了,她会……伪械我……我慢慢发觉不对劲……那时我虽然没有发 育,但她会用手和嘴……伪械我……从那以后,我的头上始终有团乌云,压得我,全身都是粗粒的阴影。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梦遗,我把自己关在厕所,用冷水冲身子,发了疯一样,都快崩溃了……我觉得自己太脏了,竟然梦到母亲给我……”
子明紧捂着额头和眉毛,喘着气,我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在颤抖,衬衣都湿了。
“那件事过了一个星期,我似乎好了一点儿了。那天,她提出要给我画全果的素描,我拒绝了。她就说如果我不让她画,她就给别人说我和她的恶心事,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就把衣服托光了让她画,她画着画着,突然就把我抱住了……”我看到子明的大拇指指甲深深刺着食指的指腹,“这种銮伦关系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暑假去爸爸那儿玩,他发现我脖子上的稳痕,勃然大怒,我被打得招架不住,就哭哭啼啼地把真相说了,他给愣住了,抱着我大哭,四十多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
子明慢慢将手拿开,他早哭了,苍白的脸上泪水纵横,我也泪流满面,心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他继续说道:“然后爸爸不顾一切地把我接到他身边,不让母亲再见我了。”
“你爸没上法院告她?”
他摇摇头,苦笑了:“中国人啊,死要面子,没有法律意识——然后就在这儿上学——嗐,人生就是一个悲剧接着一个悲剧——上到高二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儿谈恋爱。她是个特聪明的女孩儿,不是很漂亮,可气质好,性格好,嘴巴会说,讨人喜欢。我一直很内向,嘴笨,我喜欢她,又不敢说,没想到她竟然给我表白了,我高兴地快疯了——我爸给我一年五万的零花钱,我一个月就用完了,给那女孩儿买各种奢侈品,其实也就买了几件,因为她想要的东西都太贵,一个钱夹就花了我两万多。卡上钱用光了就拿信用卡透支,透支了十几万,信用卡也用不成了,就到处借,问我哥借——我哥人特精,我才借了一次他就发觉不对了,就套我的话,我个傻子就叫人家套进去了,把什么都给他说,他就告诉了我爸——其实我哥也是为我好——我爸把我狠打了一顿,替我还了债,卡没收,一个月只给我一百块钱——那点儿钱我一天就花光了,最可气的是那女孩儿,一看刮不出油水,就勾搭上了个官二代,把我甩了。现在想那种失恋算个鸟事!当时就受不了,想不通。觉得我真是好倒霉,小时候过得那么恶心,现在还被人蹬了。甚至想着,人家蹬我就是因为我实在太昂藏、太龌龊,我根本不配。心情恶劣的时候就用小刀或者随便什么,手边有什么用什么——自残,你看——”
他挽起袖子,我看到他胳膊上有好些伤疤,有的还挺明显,有的隐隐约约,银色的细细的疤痕,分部在肌肉线条粗硬的成年男子的赤金色胳膊上,真是太过细小了,可在心底里,它们一下下刺着你,像被绣花针戳着,戳着。这些遥远年代残留的伤痛,它俨然在那里,在那里提醒着昔日的羞耻和绝望。
“有时候痛苦地用手抓胸膛,抓得狠了,鲜血淋淋。胸膛上现在都留着好些疤。”他放下袖子,吐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我从他手中拿过茶杯,小心而怜惜:“我给你倒杯热的去。”
他看了我一眼:“你不用这样,我现在好了。刚情绪有些激动。”
“你休息一会儿,别说了。”我爱怜地抚了抚他鬓边的头发。
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那段时间太痛苦了,一分钟都不能忍受,天天自残、摔东西、撕书,像个疯子,发泄够了就一个人哭。天哪!太难受了,比死都难受。然后有一天,突然就混乱了,脑筋像被谁的手揉成了一团乱麻,我攻击人,把家里的金鱼都弄死了,我爸没办法,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在哪儿待了一年——那是我迄今为止最痛苦的经历,没有亲人,只有凶狠的医生,冷冰冰的高墙,腐败,昂藏,暗无天日的下水道……出院后,我爸也就不让我高考了,由着我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直到现在。”
“好歹都过去了。”我叹道。
“对啊,都过去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宁湘,不知我的这些经历和你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还是只能望其项背?”
我笑了,婉顺地将撒桌子上的爆米花捻进垃圾筐:“瞧你说得,又不是什么好事。”
“你放任自流了?”
“我是身不由己。”
“你可以做到的。”
我打了个手势:“你别再说了。”
“唉,看来我真是白费口舌了。”他呷了口冰冷的茶水。
“别喝凉茶了。怕还是隔夜茶吧?”
“我就算现在喝下一缸砒霜七窍流血也是我自愿的。我要喝,你挡不住!”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子明,子明……你对我的好意,我万分感激!”
“哼!我把结的痂撕开,给你看我血肉模糊的伤口,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
我抓住他的胳膊,将额头抵着他结实的上臂:“对不起!我……我……你打我一顿吧!”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抚着我的头发,温和地说:“没关系!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咱们慢慢来——有时候我也奇怪,你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还拼了命往火坑里跳,是不是有什么言秀惑着你?”
我一个激灵坐直,惊悚地看着他——继而拿起桌上另一杯凉茶喝了一大口——我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罪恶的嗜好——我咽了咽口水,说:“我变态。”
他一脸狐疑,我垂头闭目,思绪万千——言秀惑着我,言秀惑着我,放弃paradise,去承受风雪的刺骨和毒日的酷烈——我的心!
再看看子明,我刹时疲惫极了,只想逃离地球。一句话有气无力地脱口而出:
“人与人是无法真正理解的。”
“是你拒绝让我理解。我只知道你小时候的痛苦,却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我看着他湛湛的眸子,一抹微笑在心头浮起,我不是负荷的纤夫,也不是扑火的飞蛾,我是小人鱼,喝下来之不易的药水,斥身果体地躺在沙滩上,注视着初生的腿,等待王子来搭讪,带我去皇宫——呵呵,这些,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虽然我也很爱你,我的,子明哥哥!

那个夜晚之后的三个月,那宝贵的三个月,这个巨大的房子成了滋生孽合写那个情的温房,我的爱情在他的亲吻与艾抚中长成了一朵坚贞的钻石罂粟——纯洁、美丽、永恒与易凋,还有毒——这是无数个火焰般的绚烈和淡青色的透明、忧伤、柔媚交织的奇异夜晚至今仍在我心中不朽的——神话。
想想我们到过的那些甜蜜的地方,除了那栋慈爱的大房子之外——
有次是个不错的酒店,床很好,红丝绒的布艺床头,洒满玫瑰的窗帘,好像新婚的蜜室。
让我现在想起来仍心醉神迷的,是在一家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旅馆——那是次真正的天堂之旅!——我带他去郊外摘苹果(我可爱的精灵对大自然有种天生的亲切感!),小山非要在乡下住一晚。于是,农民大伯廉价的“楼上单间”,就成了我们的香格里拉。
铺着印有鲜艳方格图案粗布床单的木板床,头顶遥遥欲坠的昏黄白炽灯——我的小山哈哈大笑着蹦上床——薄薄的窗帘后是无垠的田野、黑暗、猫头鹰惊悚的叫声、呼呼的野风和我担忧的一双双眼睛,我和我可爱的小外甥(淳朴的农民大伯啊!)并排坐在硬邦邦的、咯吱咯吱响的床沿上,一齐低着头,看着两双果露的大腿。他的腿有着尚未发 育完全因而阳刚不足柔美有余的肌肉线条,橙色的光线将他肌肤的色调调得分外迷人——清新、幼嫩、纯洁与情的神秘交点;我的腿端庄地合拢着,丰满如将溢的奶油,腿根处有颗黑痣,下一秒他的手覆在了那里。
“看看你的腿比我粗多少?”
我笑而不语。
他搂着我的脖子,娇嫩的面颊在我腮上肉御地摩挲着,吹气火热:“怎么每次要做的时候就哑了,给个回应嘛!”
我不说话,依旧微微笑着,他的手滑进了我宽松的衬衣。
他充满爱的亲吻和抚摸,他亮晶晶的汗水,他晶莹闪亮的珍珠似的牙齿,他夏日果园的神话般的气息,他带给我的死亡与永生交错的强烈感受——总是让我在登上雪山顶看到朝阳升起的一霎那落泪——万年冰封的雪山忽然现出娇羞的新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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