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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问。
“第一次他这样,我能猜得出来。”云丽珑道,“因为他是个孝子!我在他那里弹琴、下棋,他感到违背了守制服丧的人不得听琴乐的规矩。那一整天他没练武,使他感到对不起被害的父母,因为平时他一直在勤苦练武,矢志为父母报仇!听说,要不是燕公子劝说,他连酒肉都不沾唇的,只吃素食。我佩服他的,就是这种侠烈之气!不忘父母大仇,是谓侠气。能自己从逸乐中挣脱出来,砥砺操志,这就是英雄气概了!但第二次他又突然冷下来,我也想不通。难道,难道我真看错了人?但,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是欺骗不了我的,那里边,确然是一片深情啊……”
两人正这样说着,一个豪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阿珑,你在忙什么?”
“是主公来了!”海云轻声说。
“爹,你还没歇呐?”云丽珑忙起身迎接。
原来是云风雷来了。
云风雷魁梧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与两个女孩子相比,他简直像下凡的天神一样高大。
“阿珑,爹有话要说。白天见你忙着开什么赏花会,也没与你好好谈。这事不说,我还真睡不安稳呢!”云风雷笑呵呵地大声说。
云大叔天生的大嗓门,不知他使风雷掌时,那发声助力的声音,又该怎么个响法了!
独孤展鹏在树上暗暗想道。
“——爹,有什么事啊?”云丽珑温顺地问。
海云为云风雷沏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老爷,这是新采办进来的龙井旗枪。”
“噢。”云风雷点了一下头,望了一下海云,“海云,你先到紫小姐那边玩一会吧!我有事跟小姐说。”
“是,老爷。”海云福了一福,出了门向东边紫小凤房间走去。
“爹,什么事这样重要?是不是‘潜龙门’的事?”云丽珑问。
云风雷坐下,捧起那蓝花茶杯,揭开盖儿微微在杯沿上擦着,以擦下那水蒸汽凝成的水珠,并轻轻吹了一下茶杯口上浮着的还未下沉的茶叶,微微呷了一口,然后笑望着云丽珑:“阿珑,你多大啦?”
“爹怎么了?连我多大了都忘啦?”云丽珑有些埋怨地道,“我十六岁,属龙的。”
“不错,你已十六岁了!已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可惜,你娘过世得早,看不上了。”云风雷感叹地道。
“爹。”云丽珑轻轻地叫了一声。
“你近来练武练得怎么样?”云风雷转过话头问。
“姑婆婆让我跟那些来听讲的人一起听讲,练武还跟得上去。”
“你好象比我出宫时清瘦了许多。是不是膳食间膳食不好?”
“爹,我感到没瘦嘛!”
“肯定瘦了,我看得出来。”云风雷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有心事了?”
“爹,看你说些什么呀?”云丽珑脸一红,腼腆地低下了头,娇嗔地道。
“没有这回事,你怎么会不好意思呢?”云风雷笑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爹虽笨,这一点还看得出。据实告诉爹,喜欢上谁了?”
“爹,没有的事……”云丽珑这样说着,脸更红了,低着头,显得不安、羞涩起来。
在父母面前,任何女孩子都会变得那样温顺、听话和感到自己还没长大还很幼稚似的,而涉及到自己爱情、婚姻之事,则会变得腼腆、害羞与不安。
“好、好!就算没有!”云风雷呵呵一笑,低头慢慢地又呷了一口茶。
“爹,你今天怎么啦?这不像你一贯的风格。”云丽珑见云风雷低头不语,显然在默默思考着什么,不由抬起头睁大了一双美目问道。
云风雷抬起头,望着女儿:“阿珑,你平时与展鹏相处得如何?”
云丽珑心猛地一震,顿时在胸内鹿撞不已:
爹爹忽提出这干什么?莫非他已知道了些什么?他知道一些什么呢?他将会怎样对待独孤展鹏呢?……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不由小心地应付着:“你说的是独孤公子吧?我们只是一般相处啊!”
“你叫他什么?”云风雷问。
“独孤公子啊!”云丽珑答道,她不知自己这一句话,怎么答错了。
要糟!独孤展鹏听到这里,心里暗暗说。
果然,云风雷又追问:
“那他叫你什么?”
“他,叫我云小姐的……”
“啊,原来他也没讲实话。”云风雷淡淡笑道。
他,他难道是指独孤展鹏?
爹爹又跟他谈了一些什么,他又向爹爹说了一些什么呢?
云丽珑这样惴惴不安地猜想道。
“你知道我与展鹏的父亲独孤大侠是什么关系?”云风雷问。
“我听你说过的,是结义兄弟!”云丽珑答道。
“好,你知道这,为什么还要称他独孤公子,而不叫他哥哥?”云风雷问。
“我,我一时不习惯叫……”云丽珑搪塞道。
这也难怪云丽珑,哪一个姑娘家会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同龄男子,还没有什么了解接触,就贸然亲热地叫哥哥呢?
何况,哥哥,还有另一层意思呢?
云风雷大概也感到自己太性急了,不由放缓了口气:“你们只是一般的往来?”
“嗯。”
“你感到他这人如何?是好,还是坏?”云风雷尽量平静地问。
“他……”云丽珑心里不由乱了。
难道爹爹想招他为女婿?是说好呢,还是……但他既拒绝了我,焉知不会拒绝爹?这样,反而弄得僵了!说不定爹爹一气之下会赶他走的。
即使他在爹的压力下,勉强同意了,唉,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那又有什么意思?反而让他以为是我求爹说的,被他轻贱……想到这里,吞吞吐吐地说,“他……还——好。”
“怎么个好法?”云风雷笑问。
“他——”云丽珑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是苦涩,又似是幸酸,还夹着一种损伤了自尊心的忿恚,一种难言的痛苦!
这一切,汇
第一章 结情谊欧阳公子
扬州。五月。
刚下过一场雷雨,麻石的街道低凹处积满了洼水,铅云低垂在大东门城楼上与夹街的高高低低的烟色屋脊上。
天还不曾开眼,阴沉着脸,如这个世道。檐水的“滴嗒”声还不紧不慢地敲着木鱼。
大东门附近,有一家小客栈。
扬州城所有的客栈,从最豪华的“荣华园”寓邸到这爿最小的鸡毛店,它们的主人只有一个人:扬州。
栈业的巨头储仁金。因储仁金爱钱如命,六亲不认,扬州人都叫他“只认金”而不名。
此时,这位只认金就站在这家“储记”“连泰客栈”
门口,黄胖的团脸上,嘴角向下拉耸着,一脸的不悦之色,负手腆肚立在那里,有着老大的不耐烦!
因为这家小客栈打破了他养成的三十二年规矩,竟让一个病倒的客人,多住了一个时辰:他本应在早饭后离开这里的,但直到现在,还没给赶出去!
“让让开!让让开!”里边有人叫道。
只认金闪在一边,只见两个伙计架着一个脸容憔悴苍白的青年出来,到了门口后,将青年放下,推出了门:“辣块娘亲的,你这块头鬼躺着不走,害得爷们挨骂罚薪,一个月才二两三钱工钱,倒给扣除一两!你要死也死得远远的,别再倒大爷们的楣!”
后边另一个伙计将一只包袱与一把烟鞘的剑一齐丢出来:“这些都带走吧,别留下霉气来!快滚!”
那个被推出门的青年,年约十七、八岁,敝旧的月白色长衣,腰中扎了根带子,脸呈出病态的苍白来,骨架高大的身子,因久病无力的缘故,显得很虚飘。
由于两个伙计推出时用力大了,那青年虽想尽力站住,但摇晃了一下,腿一软,扑地一声摔倒在街上,烂泥浑水,顿时给溅了一身,那件长衣一下子变得污陋不堪了。
倒在泥水中的青年身子动了一下,抬起头来,额角给摔破了,流着血,但他毫不介意,只是随手抹了一下,看到了包袱与剑,便用手支着地,移动着上身,以便让手够得到,把包袱与剑给捡起。
“李干,看看他包袱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只认金吩咐道。
“回东家,这主儿是个苦哈哈,四月廿七从北边来投宿的,不想第二天竟病了,拉肚子、发热!这一病就病个八更八点,半拉子月过去了,病还没好,有一些银两抓药、食宿,也已全用光了,那包袱内,只有两件替换的衣物,还有就是两块灵牌!呸!呸!这倒霉的赤佬,呒有值钱的物事呢!”架那青年出来的其中一个瘦猴样的伙计说。
“那就把他那把剑留下来,那总可弄几个钱的!”只认金道。
烟木剑鞘显得较为陈旧,但铜把钩,铜吞口,铜什件儿,至少可值二两银子。只认金这样估价道。
“喂,房客子,你听到呒?”李干走过来,用脚尖碰了碰倒在污水中的青年。
“凭什么要我的剑?”那青年刚好把剑与包袱够上手,一把抓住剑,用力攥牢,边用忿恚的声音低沉地说,他的声音虽很虚弱,但语调中透露出一种坚强不屈的气质。
“喂,你听着!”只认金说道,“你住一宿,是三十五文钱,一宿从酉初初刻算起,到次日辰初初刻,共计七个时辰,每个时辰有为五文钱。另外,因你耽误了别的房客投店,这延误一天的房租金为三十五钱。又加上你带了两个灵牌,给本店带来了晦气,两块灵牌害我两年,每天少住两个客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年就少住了一千四百六十位房客,给本店造成了五万一千一百文钱的损失,按时价,折银五百文为一两,共计一百零二两一钱两分五。
房客子,我没多算你吧?李干,快把剑拿过来!”
李干过来抢青年手中的剑,哪知那青年紧抓不放,一时竟夺不下来。
“李干,你真不中用,连一个水上打一棒的病秧子也拾掇不了,看我的!”另一个长得如烟胖猪的伙计看不顺眼,上来一把推开李干,一脚踏住那青年握剑的手,“你这草鸡毛,还不松手呵?”说完一呲牙,用力踩在那青年握剑的手上!
那青年疼得额上汗如雨下,但还是紧咬着嘴唇,不松手,不求饶,只是狠狠盯住那张可恶的烟胖的脸!
“好,看不出你还是个狠碴儿!哈哈,那就让我俩赌一赌是你狠,还是我黄大壮狠!”烟胖伙计狞声笑道,脸上横肉一抖,欲下更大的劲碾踩青年的手。
“住手!”不知何时围上的一群人群外,有一个声音朗声怒喝道,来人边说边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辣块娘亲的,谁敢阻……”黄大壮骂了一半,目光落到来人身上时,不由闭上了嘴。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手握玉骨白纸摺扇,气度不凡的锦衣公子,当胸展开的扇子上,四个俊逸飘洒的右军草书:“潇洒风流”。足登一双高齿木屐,白绫长袜如雪,不沾一点儿泥星儿。豆青色的杭绸长衫,翻着白色的袖管,头上戴着杏黄色六如包巾,青丝梳得一丝不乱,又熨贴又整齐,令人看了清爽舒心。明朗如玉的额角下,入鬓长眉,显得英秀而俊美。
而更让人喜欢的是那一双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