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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记得打开执法记录仪,我这里可没有摄像设备。”阎涛随口命令小张。
宋波苦笑了一下:“要不我们去询问室吧,一切按照正常程序。”
阎涛摇摇头:“算了,就算唯一给你搞这么点特殊化吧。我们开始,请你按程序报一下姓名、年龄、民族、职业身份证号。”
宋波一一报出了自己的基础信息。
阎涛示意他喝口水,然后靠在沙发上,说:“请你谈谈石教授的情况吧,以及你和石教授的关系,越详细越好,需要问什么,等一下我再问你。”
宋波喝了一口茶,开始叙述起来:“石教授是我的硕士研究生导师,我也是他的关门弟子,虽然我仅是他的一名硕士生,没法和众多的博士师兄、师姐比,可是老人家待我亲如父子。
“我家是农村的,上学期间的所有学费和大部分生活费都是恩师出的,所以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
“本来恩师有意让我继续读他的博士,可是因为家庭原因,我不愿意再让一个古稀老人养活我一个已经成年的人,所以选择了就业。
“恩师是一个善良的老人,治学严谨,可是,他这一生最荒唐的就是在男女之情上,听师兄、师姐们说,老师年轻时有过很多女人,不过走进婚姻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师兄石木子和师姐石木云的母亲,这是恩师的原配,比他大两岁。
“由于无法忍受恩师对其他女人的渴望,在三十几年前就毅然离开他,去了美国,从此一直没有回国,现在侨居美国,和大女儿石木云住在一起,木云师姐今年应该四十五岁了。
“恩师的这两个儿女分别在十几年前都去了美国,后来木子和妻子孙梅辗转去了澳大利亚定居,木子师兄最大,今年四十九岁。
“恩师的第二任妻子,是在第一位师母离开他不久结婚的,据说是他的一位学生,比他小二十岁,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可是,恩师仍然旧习不改,这位小师母也选择离开了他,并带走了年仅十几岁的小女儿木霭,木霭师姐比我大一岁,今年三十岁了。
“师父的两任妻子和三个子女我只见过一位,就是老大石木子,前段时间回来的,其他人从我认识恩师起,这五、六年的时间都没有回来看过他,所以老人晚年感觉很孤独。”
宋波的眼圈有些发红,阎涛默默的给他的茶杯里续了点水,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不想打断他的思路。
宋波喝了两口茶,又继续着他半似回忆半是陈述的叙说:“近两年来,恩师的身边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人比较亲近,一个是化学所为他安排的助理司马桥,另一位就是那位保姆兼情人的汤佳。
“司马桥今年三十九岁了,正好比我大十岁,他不是恩师的学生,是化学所另一位比老师年纪还大的老教授的博士生。
“这个人为人比较严谨,不苟言笑,做学问一般,比较善于打理生活,在汤佳来之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找到保姆,恩师的饮食起居多数都由他来料理。
“顺便说一下,自从小师母离开恩师以后,恩师又曾经有过几个女人,可是时间都不长,多则一年多,少则几个月。
“因为先后两任妻子离他而去,恩师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婚姻,所以所有这些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久,直到这位汤佳的出现。
“在我看来,汤佳的出现很偶然,具体细节我不知情,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司马桥一手操办的,后来听说是从网上应征来的,就是来做保姆。
“可是我总感觉不那么简单,以前我就想跟你说说了,可是,大家一直都很忙,就没抽出时间来说。”
“哦?”阎涛眉毛扬了扬,“你为什么觉得她不简单,说说看。”
宋波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大约是汤佳来到老师这里不超过一周的时间吧,确切地说应该是三四天左右,那是她来到老师家以后我第一次去,是给老师送钥匙。
“因为这之前有一段时间没有保姆,我也会抽时间去帮他整理房间,所以老师就给了我一把他居住的房间的钥匙。
“既然老师这里有保姆了,听说还是一位年轻的女保姆,我就决定把钥匙还回去。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十一点左右,我当时的想法是在那里吃午饭,目的是考察一下这位新来的保姆做饭的手艺怎么样。
“因为老师在吃的方面比较讲究,可是年纪大了,有时候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人家的毛病,所以每次有新保姆到来我都特别在这方面留意一些。
“当时似乎在想着什么案子的事,有些走神,我就像往常一样直接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可是,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弄了我一个大红脸,那个汤佳上半身几乎着缠绕在老师身上,胸部把老师的脸都挡住了。
“趁两个人都没看清我是谁的时候,我赶紧退了出来,溜之大吉。”
阎涛惊讶的看着宋波:“这种场景很奇怪么?石教授不是一个离不开女人的人么,你也是这么说的啊?你经常出入石教授家,应该没少见过他和女人在一起吧?”
宋波苦笑着摇了摇头:“涛子,你就直接说老师好色不就完了么?何必拐弯抹角呢?不错,老师好色是出名的,圈子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168章 清单失踪
宋波叹了口气说:“可是,老师毕竟是文化人,不是流氓,他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他也是个讲情调的人,根本不会像别人想的那样乱来,也许这就是知识分子的特点吧,何况,那时候他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呢。
“据我所知,老师过去的那些女人都是很有文化的人,也都很有品位,虽然她们看上老师的目的不尽相同,可是听师兄、师姐们说,那些女人都很含蓄,没有一个是放荡的女人。
“老师是在认真的和她们谈情说爱,不会见面几天就直接上床的,老师本身也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大白天的,老师绝不会无所顾忌。
“所以我觉得汤佳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这还不算,后来,我抽时间把钥匙还了,可是,就算是我敲门,或者按门铃进去,这个汤佳也几乎是毫无顾忌,当着我这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的面,穿着也很暴露,而且从不掩饰她和老师之间的亲昵、暧昧。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老师在学生面前一直都保持着他的师道尊严,从来没有过当着我们的面和女人有亲密行为的时候,就算是眉来眼去都不曾有过,前后的反差太大了。”
阎涛点点头说:“这倒是一个应该引起注意的细节,我看过汤佳的报案笔录,按她的说法,石教授和她白天亲热已经是一种常态,这对于一个古稀老人来说是不大好理解的。
“当然,如果借助于药物那就不是办不到的事情了,你回想一下,石先生曾经有过用药的记录吗?在汤佳之前,石教授的最后一个女人是谁?大约什么时间分开的?”
宋波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林梅师姐,她是老师的最后一个博士生,当时已经三十岁了,她很仰慕老师,和老师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长,同居了一年多,后来黯然离开了,据说在南方发展,司马桥那里应该有她的联系电话。
“据我所知,老师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壮阳药之类的东西,他本人是搞化学的,对于药品有自己的常识,任何壮阳类药品都会对身体不同程度造成危害,这一点他应该比别人更熟知。”
阎涛点点头说:“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和这位司马助理谈谈了。”
说完,他拿起电话,接通了以后,直接说:“四海,想办法联系上化学所的司马桥,如果他方便请他过来一下,看看人手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如果忙不过来,给郭强打电话,请一中队晚上加班。”
顿了一下,赵四海回答:“阎队,我们已经联系了司马桥,并且和化学所的办公室王主任也取得了联系,王主任是化学所除了司马桥之外和石教授联系最多的人。他们两人都在机场,晚上石教授的三位子女在五点之前都会赶过来。
“阎队,你看是不是再等一等,他们原定计划是在机场会合了石家的人一起过来,石木子的航班是四点多的,他的航班原定是下午两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晚了两个多小时,所以化学所的人一直等在机场,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是不是……”
阎涛叹了口气:“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不好让人家来回折腾,你给强子打电话吧,这样一来,你们一个中队肯定忙不过来,让他们没有特殊情况的都过来,晚上到队里吃饭。”
阎涛刚撂下电话就想起了敲门声,原来是宋飞,他的脸憋得通红,看样子走得很急。
阎涛询问的望向宋飞,宋飞找了一只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一缸子水,喘着气说:“阎队,基本查清了,要现在汇报么?”
阎涛看了一下表,说:“还有二十分钟四点,今天周六,食堂不会安排这么多人吃饭,这样,宋飞,你先去询问室把教导员替下来,请教导员安排两个中队和我们这些人的晚饭,记住,别忘了给那个汤佳也订一份饭菜,看样子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
宋飞出去了,阎涛看着宋波说:“再说说你那个师兄石木子夫妇吧,他们怎么这么巧就赶回来了?你既然见过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宋波点了点头说:“他们回来一周多了,老师前几天琢磨立遗嘱,打算在他身后把他这些年的收藏捐给化学所,设立一个奖励基金,奖励那些在化学方面有突出研究成果的后进。
“不过在此之前,他给三个子女分别打了电话,说是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要他们把自己的孩子都带回来。
“我分析,老爷子是年纪大了,想见见子女和后辈,用这些藏品做诱惑。
“接到电话以后,两个女儿没什么反应,老大两口子迅速赶了回来,可是只是夫妻二人回来的,两个女儿都留在了澳大利亚,一个也没带回来,借口是孩子学习任务重。
“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是为了那些收藏回来的,怕孩子发现他们的贪婪,才不带孩子回来,所以非常生气,当晚就把我和司马桥叫去,开了一个家庭扩大会。
“在会上,老师直接宣布,所有的收藏全部上缴化学所,一件不留,并且当场给了我和司马桥一人一份最新的藏品清单。”
阎涛眼前一亮:“清单?原来清单就在你这里,我说石教授一定有一份清单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费功夫,我还派四海到处找呢,哈哈哈!”
阎涛难得的表现得这么兴奋,这份清单太重要了,尤其是石教授当众拿出来的,一定是真的,全的,有了这份清单,就可以对石教授的收藏进行清点了。
如果真的被盗了,或者说被什么人拿走了一部分藏品,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否则,这笔巨额财产连底数都没有,就算明知有人动过了,也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东西丢失了,价值更无法估算。
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宋波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高兴得太早了,哥们儿,奇怪的是,我明明把东西放进了我随身带着的包里,中途只是上了一趟洗手间,回到家以后,竟然发现东西不见了。
“可是,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大家明明都在啊,谁能动手脚?
“你说蹊跷不蹊跷,第二天我偷偷的打电话给司马桥,当时他说他的清单还在,还说抽时间给我复印一份。
“可是老师出事以后,我再问他的时候,他说他的那份清单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