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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一个黑影闪到我的面前夺走我手中的盒子。我戒备地向后退,对方却欺身上来,攥住我的腕子将我拉到隐蔽的藤花花架下。
“Elaine,别和他结婚。”曾经熟悉的体味带着朦胧的烟草气息模糊了我的记忆,他柔声叫着我,似是诱惑一般,叫我不要和唐逸结婚。
我苦笑了一下,默默地摇头。如果这是件仅仅说不要就OK的事情,我何苦用四年换一生。只可惜,他不会明白,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祖父就不会为乔家选择唐银,不会为我选择唐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生活,可以抛弃自己不在乎的一切。更何况,我在乎乔家,在乎乔氏,我所拥有的这些,我的家人、家业,我的责任……我全都抛不下。
“你不愿意?非他不可?给我个理由,说服我。”他的声音低沉宛如大提琴般醉人,他在哄我与他说道理,他自己一身歪理,同他说道理便只会被他洗脑重组,我头很疼,却很想笑,于是,我不准备说话。
“蒂凡尼?哈?真丑!”他打开盒子,像是碰到脏东西那样翘着手指将戒指捏出来,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嫌弃这枚小小的戒指。“真的丑的可以了,是不是?还有点臭!”他重复着,还煞有介事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我的头更疼了。
他自说自话地,又说:“不要它好不好?”然后,就真的用力一甩丢到玫瑰花丛里,我气得将他拨到一边,也不顾玫瑰花刺要去捡,他哪里肯,死死抓住我的肩,扳过我的身子强迫我面对他,我不想理他,气得闭上眼睛。
“那么重要?不理我?还闭上眼睛!睁眼,不然我要吻你喽!”我慌忙睁开眼睛,他的唇还是吻下来,干燥的温暖的柔软的,斯磨辗转,舌尖时而探过我的唇。一如回忆中美好。可是,我们是舅甥啊!
熟悉的话语,温热如昨的甜蜜,调皮的戏耍,他给我的四个月原本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可以用一生温习的故事,可现在却成为我的不堪羞耻。他,怎么就能够这样坦然,在一切发生之后?
我开始哭泣,颤抖着身体默默地流泪,他放缓了亲吻,并没有因为我紧闭的唇松开来而进一步攻城略地,他停顿一下,亲吻着我的眼睛,我的眉毛,我的脸颊,直到我开始放声大哭,他缓缓地抱住我,说:“对,就这样哭出来就好了。”
从小,我就很少哭,因为哭太软弱,太脏,太不雅,像所有淑女一样,我学会默默地流泪,适当的收放感情,及时地用柔软的手帕擦去泪水。可这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错的,他教会我哭,他说:Elaine,人难过的时候就是要痛快地哭出来,该是带有破坏性的坏脾气的,哪怕是伤害别人,这是人的本性。
他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让我这样一个不爱哭的人轻而易举地在他面前眼泪决堤。
我抽抽搭搭地怨他:“你……你老是这样!不,不讲理……无赖,欺负人……”
“是是是,我承认。可是,男人若是和女人讲道理,女人就不会无理取闹了,那样多无趣。男人会很闲的。我很抱歉,宝贝。”他笑着哄我,然后拉开我,将一个圆环套上我的中指。是方才的戒指,我以为他扔掉了,又是在骗我。我瞪着眼睛,眼中的剩余的眼泪滑落下来。他低着头说:“有一天,我会把戒指换成我的,这么又丑又臭的戒指你想戴得抓紧了时间赶紧多戴几天。”
他是怀着什么心情说这种俏皮话的?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么?我永远都不会戴上他的戒指。
“小舅,我是你……你外甥女,你……姐姐的女儿。”我吸吸鼻子,补充道:“亲生的。”
“没说你不是婷姐的亲生女儿。那要是我不是婷姐的亲弟弟呢?”他咕哝一句,尾音极轻。我听得心里一颤,止了泪仰头看他。
“哭好了?”他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为我擦去泪痕,他这样随性不羁的粗野男人却有一个精致的习惯,会随身带着一块kenzo的手帕。我还怀疑过是某个女人送给他的。
他语气松松地,调笑般说:“哭的我心都疼了。来,告诉小舅,为什么哭?”
我已经被罪恶感耻辱感折磨的快要疯掉,尤其是他竟是这般不在乎!他是疯了,可我没有,我亦不能!我拍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小舅,这是乱伦!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已经快要疯掉。”
“我已经疯了。”果然,他之前所说的都是疯言疯语罢了。
他烦躁地将头发全都拨向脑后,那些头发又都恢复原位,他闷闷地说:“是你先招惹我。”,他手指摸向口袋,开始抽烟。
“咳——咳——”我不喜欢烟味,大学时曾和美国女孩偷偷抽过雪茄,烟味总是让我喉咙疼痛。他没说错,是我邀他跳舞,约会……可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会错得如此离谱。
“抱歉。我需要尼古丁。我怕我会失控,我需要镇定一下。”我心里酸酸得疼着,他不是喜欢沾染烟酒的男人,他只是要借着尼古丁镇定,曾见过有抑郁症病人使用尼古丁镇静,因为尼古丁的成分可以麻痹神经。
“S……林……”不管是Stephen还是林少延,我口中喊他小舅,心里却从不想那么叫他。可我从小就知道,一件事,不是不想就能不去做,“小舅,你……”
“该死的,不要再那么叫我!”他扔掉香烟狠狠地踩灭火光,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我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问他:“你哭了?”
“嗯。哭了,狠狠地哭了。”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还哭着呢。谁也听不见。”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在怨我了,怨我先招惹他,怨我什么都没说就将他一个人抛在西班牙,怨我冷言冷语伤害他,怨我不能面对他,怨我声声喊他小舅,怨我……看不见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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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舅,我不死
“Elaine……”
“依琳。”我叹气,回到乔家我便不可能是他在美国遇到的Elaine了。
“好,依琳,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他又用软语来哄我,我想如何迂回都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之间有必要说清楚。
“因为我爱过你,但我不能够爱你。我们永远都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哭了,顺便结束有关于你的一切。”并不是因为他把戒指丢了,而是因为他的执拗让我很痛苦。
“不会结束的,宝贝,你身上有我的印记。记得我们在日本浅草寺的时候你许的愿么?你在牌子上写着‘希望能够永远在一起’。”
“你看了我许的愿?我们说好谁也不看谁的。”我瞪他一眼,接着说:“许愿,不过都是将不可能的事情放在那里成为一个寄托罢了。并不是真的祈求。”对我而言,许愿就是这样的的事情,因为明知不可能实现,所以写成一个愿望,如此不去奢求,不去让它成为心中的执念。对我来说,许愿便是放弃,是求失,不是求得。
他简短地回答:“看了。所以我知道你爱我。”我的心漏掉一拍。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不可以的……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你是我小舅啊!”我不知道自己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是为了什么,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呢?
“那又怎么样?”他说得和苏方一样轻松,说:“浅草寺的神都听见了你的愿望,你的誓言,你若是违背,他们都会降罪于我。”
“你太残忍了。不会的,神会降罪在我的身上。”他既然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我是无法隐藏的,他明知我不愿他受苦,却故意这样说,我无力地笑笑,他总是这样吃定我,可唯独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做到,他也不能,“知道么,比起我离开你,乱伦才是最大的罪过。”
他果然愣住,唇角不自然的绷紧,手僵在半空中,颓然地说道:“那我能够怎么办呢,叫我爹地妈咪不要生下我,或者让婷姐不要生下你,要你做别人的女儿?怎么可能……”他的手垂落下去,摇摇头,看着我说:“依琳,我想了很久。做了很多荒谬的假设,结论就只剩下你,我不能失去你。我做不到你那么理智。我的世界很简单,不能理智,就抛弃理智。”他说完忽然笑了,我看的刺眼,好一个理智,原来,我何其残忍。
“不,你可以失去我。失去我,你一样会活得很好。”
“是,我承认。但那不代表我能够没有你。”我蹙眉,他又开始说些谬论,争论的结果可以预见,他不会输。他抬手轻抚我的脸,我后退一步,他垂着眼睫,轻问:“觉得恶心么?是不是想起过去的欢爱都会觉得恶心?”
“没有。但有罪恶感。”我指指天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继续犯错,神明会报复在我们身上,或者是我们爱的人。”
他笑开了,说:“哎呀,你不是有神论者。”我不信神佛不信鬼怪不信教,只为了讨祖母欢喜常与她一起抄佛经,也去寺院上香祈福,但又因为祖父受西方文化影响对天主教更为推崇,也跟着受到濡染。但我心里,却无所信,苏方曾说我骨子里是个异教徒,血液里会潜伏着疯狂的因子,哪怕我再安分,它们总会有一天跑出来作怪。
“知道么,”他靠过来,眼睛里像是映着明亮的星子,他有些神秘的说:“中外各地的神明都是乱伦而生的。”
我被他气笑了,说了这么半天,他便是要告诉我这个。“那是因为他们是神。林少延,我们是人,所以没资格像神那样生活。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到底为什么要纠缠我?玩笑还是恶作剧?”
他褪去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住我,“依琳,你那么聪明,可以骗过别人,但永远都骗不了你自己。你问的为什么,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不过就是在骗你自己。现在,过去的你,一直都是,除了我们天下畅游的四个月。不要问我为什么,或许我也会骗你。”
我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会场的灯火,收集自己的气力,说:“我有责任,我不像你可以那样随心所欲。这是我生而有之的责任,我的人生注定是这样过活。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决定了我的行为。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这一点,你还不够清楚么?如你看到的,我将会接手乔氏,会和唐逸结婚。乔氏、乔家之于我的意义,你不会明白的。”有我的一生,有祖父对我的寄望,有我对家人的责任……
“乔氏、乔家?那你自己呢?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你不为自己想?”他矮下身子,扶住我的肩膀。
“想了。我能够接受,没有人逼我做任何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够逼我做任何事,除非我能够接受。
他一字一句,如控诉一般,“依琳,你没有,你没有为你自己想过,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甚至从未为我想过。”
我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反驳他:“你错了。就是为你想,才和你说清楚并结束错误的一切。我在国内受到的教育和你的西方理论不同,我没你那么自私。”
他放开我,挺拔的身影,影子在月光下拉的更加修长。他的声音乘着夜里的风,“对。我就是自私。我真想你死了,然后吃掉你的骨灰和你一起逃到基韦斯特。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也没有人斥责我们不伦的关系。”
呵,他无拘无束的疯狂……我理理耳边的发丝,盯着鞋子上的水晶,磕磕鞋子说:“我不死。”
玫瑰花的花香似有似无,天空没有西班牙古城之上的满天繁星,也没有日本海上的积雨云,佛经上有说过去种种皆云烟,想必是了。我说:“也不和你逃去基韦斯特。”
他是如风一般的人物,可我却像是大树一般,我有我的根基,我的根基在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