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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之间的联系有多微妙?相见不过十几天,臭臭便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一一遵循而做。
颜乔尤竟然没有半点法子。
想到小时候,爸爸还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听话,和妈妈吵架了,就去找爸爸哭,听他哪怕小声埋怨妈妈一句,心里也觉得好受许多。
那时,妈妈还因此和她怄气,为了羞她,拉过邹宸问他,“你以后愿不愿意娶我们小尤?”
邹宸拿好看的眼睛瞥一眼她,点点头。
卓文正在一边不乐意,上来拉着妈妈的手,喊她,“丈母娘……”
邹宸还很生气,两个人推推搡搡,一齐喊着,“丈母娘,丈母娘……”仿佛谁的声音高,谁就可以娶她一样。
她猛然想到这些过往,再看看自己的孩子,时间的轮回,一次又一次,从来都不会停歇下脚步。
她蹲□子,将儿子搂进怀里。
本来是周末休息,颜乔尤和臭臭一同睡着午觉。
可老总一个电话打过来,她不得不悻悻而起,说是要让她去接一个大客户,晚上还有个聚会必须参加。
颜乔尤在镜前化妆,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化妆品是件好东西,一层层堆砌上去,遮得住那些黯然的脸色。
她扑了橘色的腮红,让自己看起来更好一些。
臭臭被送到了隔壁家,也已经照应过颜乔修早点回来带他。
电梯里人不多,一路顺风顺水取了车。
一切都稀松平常,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前,穿着体面的门童过来,刚为她开了车门,便听她回绝了。
“不用,我是等人来的。”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屈身坐了进来。
邹宸将大衣放到后座,变戏法般抽出一支玫瑰,递到她手上时,她一脸的错愕还未平复。
“你要等的大客户就是我,”他侧脸冲她一笑,甚至在她还未回神时,搂住脖子,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所以,开车吧。”
颜乔尤是有气发不出,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她这个打工的,不得不靠他们提升业绩。
因而只是斜斜瞪了他一眼,发动车子。
视线却是一刻的停滞,在他轻轻点触的手指上,有那样一枚并不耀眼的戒指。
早在医院就看到他戴,没看一次,她都觉得这颗心在颤一次。
晚上是同城同行业的一次聚会,邹宸这个“杂食”商人的到来,着实吸引了一群人的注目。
在来往交叠的视线中,他端着一杯葡萄酒,潇洒自如地和众人谈笑风生,她在一旁偷偷看着,竟然觉得彼此之间遥远地相隔千年万年。
一个是为生计奔波的未婚妈妈,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
笑,因为无奈。
邹宸许是感受到这一分视线,看似不经心地回眸,却是带着淡然的笑容深深凝望。
四目相撞,她率先逃离。
上次被他教训过的顾总也参加了聚会,彼此身份地位悬殊,他是半讨好半眼红地过来奉承。看到邹宸如此不避嫌地盯着一个女人,心里早就有数。
他只冲颜乔尤的老总笑道:“我看,你们公司可有个宝。你要是将她打包送给这宸少,他随便来一单子,也够你们吃半年啊!”
邹宸回神,浅抿一口酒,再漫不经心地敷衍几句之后,立刻走去了颜乔尤的身边。
颜乔尤本是和同事说话,见他来了,挽着那人的手要离开,偏偏被他锁住了胳膊。
“不好意思,我想和我太太说几句话。”
那女人是一脸诧异,看看怒意正浓的颜乔尤,本想问个两句,被邹宸那一脸浅笑,却冷到极致的表情吓到,讪讪一笑,立刻逃了。
颜乔尤握着一杯酒,就差整个泼他脸上。
到底忍住,又看了看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掉头就走。
邹宸在后面紧紧跟着,她一路小跑,及至最后,成了一副你追我赶的角逐。
过道分外的长,一直都跑不到尽头一般,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她转头谨慎一望,邹宸已然逼近,上臂一捞,将她整个锁入怀中刚。
颜乔尤来不及说一个字,他的唇便封缄而下,有舌在口中肆虐,搅动着她的,拖拽着深深吮吸。
恨不得将她整个吞进肚子中一般。
“放——放——开——”
邹宸当做听不见,在人来人往中,不顾任何人的视线,拼命吻她,追回丢失的那么多时间,将她搂进怀里,吞吐着她的气息。
颜乔尤几乎快要窒息,齿间用力一压,咬住他的舌。
他浑身都是一僵,却没有放手,直到她的力度越来越大,舌尖都已麻痹。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捧着她的后脑,愠怒,“别闹!”
颜乔尤挥手打开他的小臂,掩着脸,踉踉跄跄地跑开。
邹宸望着她的背影,也是心中一紧。
他想不通,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
一个人站去露台吹风,北国的冬,格外的冷,墨黑的天际,有一层层厚重的云。
心被狠狠压住,他缓慢而绵长的吐出一口气。
再见到颜乔尤时,她在宴会厅的一角喝得酩酊大醉。
或许是头脑不清醒的很,见到他的那一刻,拉着他的手臂不肯放。
指节因为瘦而显得突出,冰冷地覆上他的手背,目标直指那枚戒指。
将它脱下一点,看到盖于其下那泛白的一道线。
她是虚弱无力的笑,这样的一枚戒指,不是他戴了哄哄自己的。
邹宸却无力去想这些,将她迅速滑下的身子打横抱起,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前。
她忽然睁着一双微湿的眼睛看他,那股清润,荡涤着他所有的思绪。
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到撕心裂肺,揪着他的衣服,将头深深埋进那方胸膛。
宴会厅里的视线都射向这一边,他却步步走得稳健,仿佛天底下就只有他们两个。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如刀般刮着他的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只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她对他最初也是最后的宣判。
他却是释然地挤出一笑,随着酸涩而下的温湿,一同融进她的眼中。
“小尤,我带你回家……”
回家……是,家么?
44
颜乔尤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臭臭蹲在她的床边,撑着头望她。见她醒过来,连忙大喊起来,“爸爸,爸爸……妈妈醒了。”
颜乔尤捏了捏太阳穴,脑子痛得厉害,是宿醉留下的折磨。
臭臭是兴高采烈跑出去,拖着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邹宸穿着颜乔修的灰色睡衣,因为个子比他高出很多的缘故,袖子和裤脚都短了一截,看起来是格外滑稽。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色的东西,还没走到颜乔尤身边,她便从床上一下子跳离,咚咚咚往卫生间跑。
臭臭双手捂着嘴,笑得咯咯直响,“妈妈害羞了。”
邹宸转头去看她,会害羞吗?可能会吧,昨晚的睡衣还是他帮忙换的。
颜乔尤快速洗漱,用梳子使劲梳通打结的头发,卫生间的门却突然开了下来,臭臭先跑进来,拽着她的裙裾,拉她出来。
邹宸随后便到,依靠在门缘上看这两人。
清晨的阳光微弱,薄薄地射在这两人身上,影子投射在墙上,是相互依靠的一副场景。
他心内一动,连走几步,将她拉入怀里,头枕着肩头,去闻她发上还略带酒味的气息。
颜乔尤挣扎着想摆脱,垂目看到儿子用小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间偷看,笑得格外灿烂。
不动吧,随他去,哪怕是演给孩子看呢。
邹宸的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靠在她身上,好闻的不断散发。
只是隔着几层布料,她尚且感到有异样的灼热,炙烤着她,让她浑身一颤。
兴许邹宸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将她松开,走开时,脚步竟有些踉跄。
颜乔尤这才发现,连他的气息都一概不对,有些重,带着喉头发出的窸窸窣窣,这些症状像极了……
“你换成乔修的睡衣做什么?”
她牵着儿子的手出去,刚刚问完这句话,便看到一边的盘子里还放着他的衣服,颜色偏深,明显是湿的。
邹宸却端来那杯红通通的液体,放到她的唇边,“喝下去,西红柿榨的,对宿醉后的头痛有缓解作用。”
颜乔尤想接过来,他没许,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哪儿来的?”
邹宸心满意足,将杯子放去厨房,洗了擦干摆回原处。
“出去买的,在超市逛了半天,后来还是在菜场看到的。”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儿子也要去,我没肯,外面下大雪了。”
颜乔尤向外望了望,可不是下雪了吗。白茫茫一片,行人都是蚂蚁般的黑点。
“所以连衣服都湿了?”也不知他听不听得出来,这话里是有些心疼的责备。她急于掩饰这一点,冲臭臭一笑,“宝贝可以打雪仗了,高不高兴?”
臭臭拍拍手,蹦蹦跳跳跑去邹宸面前,“爸爸和我一起去,妈妈嫌冷,每次都不和我一起玩。”他拿大眼睛瞥一眼妈妈,见她是一脸埋怨的神情,小声地咕哝,“是真的嘛,臭臭又没有骗人。”
颜乔尤被儿子说得有愧于心,看到邹宸将他抱起,两个人脸贴脸,鼻子贴鼻子,互相逗笑,总觉得一直缺少的那一处被人很好地填满。
等助手将衣服送来,邹宸匆忙换上,臭臭便被他抱着下了楼。
颜乔尤在后面跟着,出来前,还被他用大衣裹了一圈,生怕她会冻着一般。
两个人在雪地中你追我赶,笑着闹着,身边有人来来去去,看到这一家人,都是一脸艳羡的笑容。
有邻居特地来问颜乔尤,是不是臭臭的爸爸回来了,她是一脸慌忙的笑容,愣怔半天点了点头。
这样的一副场景,却是像极了一家人。
她立在一边看着,等臭臭玩累了,这才见他们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邹宸不知和臭臭说了什么,他点点头,望着自己直笑。
颜乔尤是一阵狐疑,眼见着邹宸越来越近,他一蹲身,紧接着就将她整个抱起。
儿子在后面追,他们在前面跑,颜乔尤赖在他的怀里,不挣扎不闹腾,看着他光洁的下颔,笑得很淡很浅。
但,终究是笑着。
等到三个人都到了家,颜乔尤被他放下时,手划过他的面颊,一阵发烫。
她凝了神色,踮着脚,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有些烫。
“你发烧了!”
邹宸只是呵呵一笑,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没事,可能一早出去买东西,就着凉了。”
“不行,你发烧了!”
颜乔尤站得笔直,正色说着。
邹宸点着头,顺手接过自己的大衣,朝她一瞥,“那我先走了,不能传染给你和孩子。”
臭臭过来和妈妈站到一起,两个人是面面相觑。臭臭冲她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要将勇气冲进她的体内一般。
邹宸已然走到玄关,颜乔尤“哎”了一声,他又停了下来。
“臭臭去把小药箱拿来,爸爸生病了。”
臭臭兴高采烈一“哦”,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赶去房间一阵翻找。
邹宸趿着拖鞋,离她远远的,却是粲然而笑,“幸好你留下我了,不然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宾馆呢?”她是就事论事,“那儿不好吗?还有特别的客房服务。”
邹宸的唇线更加上扬,一直蔓延到眼边,整张脸都是春意。
“可我——”他一挑眉,看在她眼里,是胜却人间无数的温情,“只想要一个人的服务,你都,不知道吗?”
邹宸要带颜乔尤和臭臭回南陵。
臭臭从小没出过这个城市,一听到可以出去,高兴地立刻回房间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