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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灰还热着呢,想来是刚走!”许晚晴转头看了看,除了那个撑着黑伞的黑影,便再没有人,便又问:“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我们不如过去打声招呼!”
说着站起来,萧卓岩扯住她,“先祭祀完再去也不晚。”
许晚晴点火燃了纸钱,看着墓碑上妈妈的遗像,眼泪忍不住又涌出来,悲悲切切的落了一会泪,又絮絮叨叨的在墓前说了一会话,其实已然长眠的人又怎么能听到这些话?只是自己心里太想念,不吐不快,好在有萧卓岩陪着她犯傻,也默默地看着墓碑上的遗像……
、不会再让她受一点苦
萧卓岩认真地说:“妈,您安息吧,我会好好照顾晴晴的,绝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点苦。”
他说话的样子很认真,许晚晴的心动了动,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雨更大了些,两人又待了一会儿,把墓地扫了扫,便起身返回,经过那条通道时,许晚晴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个人还撑着雨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不知为什么,直觉得那人就是给母亲上坟的人,许晚晴再也忍不住,径直跑了过去,萧卓岩阻拦不住,也只得跟在她后面跑。
及至到了跟着,许晚晴才惊讶的发现,那人居然是程扬。
“程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的叫起来。
“我来拜祭我的妻子。”程扬看着她,眼圈略有些红。
“你的妻子?你找到你的妻子了?”许晚晴四处看了看,“她也葬在这里吗?”
“是。”程扬的回答有些干涩,嗓音近乎哽咽,所以,只说了一个是字便不再多说,仍是定定的看着许晚晴,许晚晴却只当他是伤心过度,所以就安慰说:“人死不能复生,程先生还是想开点吧!”
程扬笑得凄凉。
许晚晴又说:“会下大了,程先生不回去吗?”
“我想陪她多待一会儿。”程扬回答。
“哦,那她……在哪儿呢?既然遇上了,我们也去拜祭一下!”许晚晴的好奇心又不可避免的泛滥了,她确实很想知道,程扬的那个妻子,到底跟自己有多像。
“好了,雨下大了,还是回去吧!”萧卓岩见程扬面色微动,生怕程扬把许晚晴带到自己母亲的坟前,便急急的催许晚晴走。
许晚晴看看天,雨确实越来越大了,她便对程扬说:“那程先生你多注意身体,我们先回去了。”
程扬突然说:“晴晴你说,我的妻子能不能原谅我?”
许晚晴微怔,她没想到程扬会问出这样的话,但是,一个已近风烛之年的老人,白发飘零,神情哀婉的问出这样的话,难免让人同情。
她轻笑,说:“应该会原谅吧?你总归还是念着她的,不是吗?其实吧,人都已经不在了,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重要?”
“我有个女儿!”程扬突然又说:“她会不会原谅我?”
许晚晴惊讶不语,还想再说什么,萧卓岩已伸手将她扯上了车,她却犹自在那里感叹,“程先生居然找到他的妻子,居然还有个女儿?人生还真是一个奇迹!”
萧卓岩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你说,他女儿会不会原谅他?”
“这个,不好说,毕竟,当年他抛妻弃子,确实绝情,如果那对母女生活如意的话,可能心理障碍会小些,可是如果她们生活艰难,估计会恨他,不会接受他。”
“好吧,明天,你就把这个答案告诉程先生。”萧卓岩沉声说。
“我为什么要巴巴的跑去跟他说这个?”许晚晴捶了萧卓岩一下,“你当我是神经病呀?”
、越活越年轻
但是,第二天没等她去,程扬却已又找了过来。
因为同在T城,颜莹玉和江雨宁便又张罗着给许晚晴接风,其实不过是找个原因凑在一起吃饭,席间程扬又提出了那个问题,“我的女儿,能不能原谅我?”
“有血缘关系在那儿,应该能吧?”颜莹玉说,“说起来,老程你也不容易,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我说我说!”江雨宁在那边叫:“如果你女儿穷得要命,缺钱,肯定愿意认你这个有钱老爸了!”
颜莹玉捧心,“雨宁你就不能别那么现实?”
程扬微笑,又看向许晚晴,问:“晴晴,如果你是那个女儿,你会原谅那样一个父亲吗?”
“你不用问她了,晴晴肯定不会原谅!”江雨宁边吃边大嘴巴的呱拉着,“晴晴那个老爸跟别的女人跑了,她们娘儿俩的日子过得那么辛苦,为了她,许阿姨一辈子没再嫁人,凭什么那老爸回来,晴晴就得认他呀!晴晴又不缺钱,是不是晴晴?”
程扬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萧卓岩在一边说:“还是别说这个问题了,没意思。”
但程扬却还是巴巴的看着许晚晴,再次问:“你会原谅他吗?”
许晚晴觉得程扬的神情有些奇怪,他对她说这句话时,甚至有些微的颤抖,竟是很看重她的意见似的。
她一时间犯起了踌躇,但还是据实回答,“很难接受吧?我和妈妈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别的女人身边,现在再回来,好像没什么意义了,再者,这么多年不在一起,就算有血缘在,亲情应该没有。”
程扬的目光迅速的黯淡下去,像是火焰迅速熄灭。
他颓然倒在了椅子上,喝了一口闷酒,不再说话。
这时,萧卓岩的手机响起来,却是萧妈妈打来的,兴冲冲的在那头叫:“儿子,你们在哪儿吃饭呢?我刚练完老年舞蹈,肚子饿得很。”
萧卓岩笑着说了地址,不到十分钟便听到门响。
萧妈妈笑嘻嘻的推门进来,自从心里的阴影消除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好,最近迷上老年舞蹈,每天里穿着着黑色T恤舞蹈鞋,看起来倒比以前年轻了好几岁。
众人纷纷站起来跟她打招呼让座,她也不客气,就在许晚晴身边坐下来,乐呵呵的问:“儿媳妇,老妈今天的舞蹈服好不好看?”
许晚晴忍俊不禁,都说人老就会变成小孩子,还真是没错,今天萧妈妈穿的舞蹈服相当贴身,难得年岁虽大,身体还没怎么走样,最其码没有小肚子,所以,看起来还真是风韵犹存。
许晚晴笑着说:“妈妈是越活越年轻了!”
“那是!”萧妈妈仍然是笑嘻嘻,“没听网上说嘛,再不疯狂就老了,我呢,是再不疯狂就进坟墓了,我跟你说呀,自从……”她本来还想向众人炫耀一下自己的舞姿,不料一个转身,突然看见了程扬。
程扬其实一早就坐在那里了,还是对着门的位置。
、众人皆愕然
可是,因为程扬好像心情不快,一直耷拉着脑袋喝着闷酒,所以萧妈妈没有看到他的正脸,这时看到了,立时呆若木鸡,说了半截子的话卡在脖子里,惊恐万端的咽了下去。
下一秒,她迅速的垂下头去,端起一杯水猛喝,喝得太快,呛得连声咳嗽起来,程扬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抬起头来。
萧妈妈的妆扮很吸引人,满头白发映着一身黑色紧身舞蹈服,非常显眼却并不突兀,反而有种异样的美感,她很适合黑色。
记忆中的某个女子也是很适合这种颜色的,程扬定睛看了看,正遇上萧妈妈偷偷瞄过来的目光,两人目光相接,然后,有细碎的迸裂声在彼此心底响起。
两人像被火烫到一样同时收回了目光。
“那个,我突然想到,我其实已经跟人家约好了,瞧我这记性!我走了!”她一迭声的又说又笑,说话间人已迅速的闪出门外,一阵风似的去了。
众人皆愕然。
萧卓岩更是惊讶,知母莫若子,自己这个老妈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她其实是最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就算跟人有约,也只会推掉那边,而不会刚坐倒又离开,瞧她那样子,倒是……倒是像急急的躲开什么人。
可是,在座的除了程扬,都跟她再熟悉不过,他的目光锁住了程扬,很快发现一丝端倪。
程扬的嘴是半张着的,与刚才一脸的沮丧和忧愁不同,他一脸的惊愕,当然,在座的每个人都因为萧妈妈的忽来忽去而错愕,可是,大家大都轻笑一声作罢,可是程扬的脸上的惊讶却一直未散去。
他盯着萧妈妈消失的方向看了又看,原本就紧锁的眉头干脆拧结在一堆。
萧卓岩纵横商场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颜观色,转而又想到上次在C城,萧妈妈匆匆离开,好像也是因为见到了程扬的缘故,心里的疑云便更深了些。
其他人倒是不甚在意,都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聊。
萧卓岩却有些心事重重,是然他不太确定萧妈妈是不是因为程扬而离开,而不太清楚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但对于程扬这个人,他莫名其妙的又有了一分说不出的恶感和排斥。
所以,在程扬去卫生间时,萧卓岩也紧紧的跟了出去。
两人同在一个洗手台边洗手,萧卓岩沉默着,倒是程扬没耐得住,不自觉的打量萧卓岩,萧卓岩在镜子里看他,音色沉沉,“程先生有话跟我说?”
“啊?”程扬怔了怔,笑得干涩,“没有。”
“那对于认亲的事,程先生现在是什么想法?”萧卓岩淡淡的问。
程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嘲的说:“我这么一个父亲,女儿不需要我,所以,还是算了吧。”
萧卓岩微微挑眉,这样的回答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程扬认亲的想法一直坚如磐石,虽然萧卓岩也多次从中阻拦,但他意志坚决,不想这一次却陡然转变了想法。
、拥抱的时间
“为什么?”萧卓岩不自觉的问,“是因为晴晴说的那番话吗?”
“是,她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所以……还是不要打扰她的清静了!”程扬面色灰败,一双手在水龙头下洗了又洗,嘴角微微抽搐着,短短的几句话说得艰涩无比,支离破碎。
萧卓岩盯住他看,他却好像已经沉入某段久远的往事里,面上的表情飞速的变幻着,有痛楚,有怅然,有不甘,却又有颓丧,水声哗哗响着,他的手大约已经在水底冲得发白了吧,却还是没有关掉水龙头,任由它那么流着,淌过他的手背。
萧卓岩伸手关掉了水龙头。
程扬这才如梦初醒。
他挺直了腰背,嗓音喑哑无力。
“好好照顾她!”程扬对他说。
“我会的。”萧卓岩点头,目光在程扬斑白的鬓角一闪,不自觉的又加了句,“你放心。”
“我有什么资格不放心?”程扬苦笑,“她生命中本不该有我的出现,年轻时做错了事,再回去弥补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是去做我的孤魂野鬼吧!”
他这样说时,嘴角的笑凄凉沧桑不过,萧卓岩心下恻然,说:“你一定会怪我吧?可能我有些过分,我不该阻挠你认亲。”
“不,我不会怪你!”程扬看着他,眼里有很怪异的光芒,“我得承认,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说完轻哧了声,自顾自摇着头走开了,萧卓岩却还停在那里想,天意?什么天意?
不过第二日便听说程扬要离开T市的消息,萧卓岩松了口气,许晚晴却非常惊奇,扯着萧卓岩问:“真是奇怪,他不是找到女儿了吗?怎么反而又要离开了?”
“他的女儿不肯接受她,他伤心了吧。”萧卓岩回答。
“才不会呢!”许晚晴只是在那里愁眉苦思,“那天吃饭时还听颜姨说,他已经决定了,不管女儿认不认她,他有生之年都会在这个城市守护着她的!”
“那……可能他突然觉得这样做没有意义吧!”萧卓岩其实自己心里也很奇怪,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程扬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不过,他走了也好,他走了,便不会给许晚晴平添烦恼。
去送机时,气氛有些悲凉,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陆扬,他好像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委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