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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于是,他开始在脑中回想昏睡前发生的事,可直到睡意再次来临,他什么也没记起来。
再醒来时,温暖的秋日阳光洒在脸上,绿色窗幔已被拉开,小约翰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动了动脚,立刻惊醒了那个小家伙。但那小子看见他睁开眼,竟一句话也没说,拔腿就跑,仿佛见到一个沉睡的怪物苏醒过来。
该死的,回来啊。妈的,下次我一定叫老约翰把你打死。他恶狠狠地想。
不久,小约翰再次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母亲、父亲、塞尔西叔叔、迈克叔叔、卡米尔叔叔、劳伦斯叔叔、大骗子斯蒂文、艾登、慢吞吞的尤金长老,以及城堡里所有医师。
整个房间顿时站满了人,尤金长老本想上前,却被大骗子抢先一步。“大人,别动,您千万别动。”他轻声道,“您伤的很重,贸然行动对身体不利。渴吗?”不等回答他就回过头,“小约翰,去倒杯水来,快。”
霍恩觉得父亲从未这么温柔过,塞尔西叔叔也是,两人似乎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从床上扶坐起来,然后小约翰将水杯递到母亲手中。“可怜的小霍恩,能听见妈妈说话吗?”她的眼泪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霍恩点点头,这口水比葡萄酒还要香醇美味。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尤金长老喃喃自语。“快扶我回神院,”他对一位身着白袍的神仆说,“我要去谢谢纳穆神,谢谢,谢谢。。。。。”
“瞧,我就说,道尔顿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倒下,哈哈!”塞尔西叔叔笑道。
“霍恩,能说话吗?”父亲说话时尽量保持着北城城主的威严。
霍恩下意识的点头,然后试着张口。“我。。。。。睡了。。。。。几天?”他的声音有如蚊蝇振翅,即使母亲近在咫尺,也很难听清。“苏。。。。。亚。。。。。尼。。。。。”
“大人,您已经昏睡了四天。”他的箭术老师回答,“苏拉小姐已经随穆伦领主返回日光城,在您受伤的第二天离开,桑尼王子也是,他们于同一天离开北城。”
“老天,你这是什么耳朵?”塞尔西惊叹道。
“我会读唇语,塞尔西大人。”艾登尴尬的笑了笑。
“领主大人,”蹲在床边的斯蒂文站起身,“钝器的击伤没有伤及颅骨,也没有伤到脑子,再过两天,少城主便能下床活动,一个礼拜后就能恢复如初。”
钝器击伤?霍恩觉得这两个字眼让脑袋发疼,连母亲喂来的水都变得不再清甜。他突然好想喝酒。或许一杯香醇的葡萄酒能让他记起一切。
“一个礼拜后能骑马吗?”他听见父亲问。
“不!肯尼,他已经伤成这样了!”母亲放下银勺,五官纠在一起叫起来。
斯蒂文左右环顾领主与领主夫人,不知该不该回答的这个问题。
“他是北城的继承人,道尔顿家族的唯一传人。”父亲的口吻冰冷,“不经历战争,倘若有一天北城面临大敌,他拿什么保卫向他缴纳税金的城民?”
“可——”
“不用再说了。”父亲打断母亲,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卧房。
第014章 深夜探望
霍恩觉得时间似乎从未过得这么快过。
头两天,他终日沉睡,或许大骗子斯蒂文根本就搞不清镇痛药的剂量,才导致他除了吃饭和晒太阳那两个小时外,其他时间都在做梦。好在不是令人浑身发凉的噩梦。
在清醒的两个小时里,除了常伴左右,经常偷偷抹眼泪的母亲外,几个叔叔与父亲也会经常来探望他,并告诉他关于南征一事的细节。“身为道尔顿家族的继承人,”父亲每次都这么说,“你必须知晓战争的所有细节,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和鲜血,你才能明白和平有多可贵,否则你永远都是趴在母亲**上吸允的婴儿。。。。。”
霍恩不讨厌父亲和迈克叔叔在自己的卧房里商讨南征事宜,也不讨厌安德鲁爷爷那本《战争领袖》。恰恰相反,他觉得那些东西很有意思,但没有骑马和射箭有意思,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练剑,可林德叔叔仿佛已经消失很久了,似乎自打父亲决定南征一事后,就再没出现过。“他去了南方,你会见到他的。”当他终于忍不住问父亲这个问题后,迈克叔叔替父亲回答。
有时,霍恩挺心疼母亲,不止是因为她偷偷抹眼泪,更因为小约翰告诉他:领主大人与夫人吵了一架,夫人把卧房里能砸的东西通通砸了,包括她最喜欢的那个楠木澡盆,用领主大人的佩剑,给劈了个稀巴烂。霍恩也不知道母亲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那把剑真的很重,他曾偷偷试着挥舞过,但是在十岁那年。或许小约翰撒了谎,他经常撒谎,或许母亲只是打翻了澡盆,或许吧,一切也只能是或许,因为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床上躺着。
或许是纳穆神听到了他的祈求,大骗子斯蒂文终于在第三天减轻了剂量。他不再天天昏睡,也能在小约翰和母亲的搀扶下,下床走动走动。他看着窗外碧蓝的天,南飞的雁正飞往他们即将出征的方向,纷飞的落叶落进寂静的练武场,标靶上还有那晚他留下的黑羽箭。再向远处望去,街道上鲜少有车马行人来往,整个北城似乎与他一同沉睡着。
夕阳落山后,他在母亲的监督下吃光了所有晚餐:一块手掌大小的黑椒牛排、两只碳烤羊蹄、蔬菜沙拉、两颗鲜红的水蜜桃、一大碗乳鸽炖洋葱汤、以及那碗天杀的药。母亲满意的离去后,霍恩让门口的守卫唤来小约翰。小家伙满嘴是油的跑进房间,嘴里还残留着烤乳猪肉的味道。“大人,怎么了?”他问自己的小主人。
霍恩指指门,小约翰的脸顿时耷拉下来,但还是乖乖地关上门,走到床边。
“十枚银币,怎么样?”他问自己的贴身仆从。
“大人,这不是钱的问题。”小约翰轻声说,眼里满是为难。
“二十枚。”霍恩抬高价码。
“大人,夫人一再交代过。”小约翰摇摇头。
“三十。”霍恩冲他笑笑。
“大人,普兰登修士的鞭痕依旧如新。”小约翰皱着眉说。
“好啦,算上你上次帮我挨的那二十鞭子,我给你一个金币。”霍恩靠回枕头上,“不过这些钱不能全给你,你得帮我送三十枚银币给梅布尔,怎么样?”
“成交。”
于是,霍恩当晚就喝上了小约翰从厨房弄来的葡萄酒。当香醇的美酒调皮地在舌尖上打滚,葡萄的酸楚与桑葚的鲜甜顺着喉咙灌入胃中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康复,明日便能随父亲提枪上马,攻下传说中的卡尔塔城。
“慢点,轻点,别再弄伤他。”当斯蒂文除去他脑袋上绷带时,母亲在一旁焦急的叫道。
拆到一半的斯蒂文停下手,转过身给母亲鞠了一躬。“放心,夫人,我的手艺在整个北城绝找不到第二双,哦不,第二位,噢,抱歉,夫人,这词用的还是不对。”然后他转过身,一边喃喃自语,琢磨该如何用词,一边拿起那把有纤细锯齿的细长小刀。
头上立时传来利刃撕割纱布的声响。霍恩早已怒火冲天,他讨厌这个骗子,但却只能靠在枕头上半坐着,尽量保持绝对静止,一边配合骗子的指示稍稍低头,或慢慢抬起。
“大人,别动,让我为您清洗伤口。”沾染血迹与干枯药草的纱布除去后,骗子又说,“这可能会有一点痛,不过您请放心,这是我配过最好,也最昂贵的疗伤药。”
该死的,这哪是一点痛,分明就。。。。。那块浸着药草的软布所经之处,有如烈火一般炙热难忍,还有不断钻入鼻子的呛人气味,有如被一根燃烧的刀刃戳刺拧转,反复**。霍恩只能咬紧牙关,抓紧床单,深深出气,好容易才在母亲面前保住了身为道尔顿传人该有的尊严。
“夫人,您快来瞧瞧,完全没留下任何伤口!”斯蒂文将软布扔进水中后,兴奋的告诉母亲。
我是被钝器击伤,又不是利刃割伤,当然没有伤口。霍恩无奈地想。
“谢天谢地,他才十七岁呢。”母亲一脸释怀的表情。
这天晚上,小约翰又从厨房为他弄来了半瓶葡萄酒,以及新面点小弟做的果酱派,霍恩只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东西还不如梅布尔做的一半好吃。”他告诉自己的小仆从,一边用香醇的美酒漱口。
小约翰耸耸肩,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霍恩端着酒,起身站到镶着金框的镜子前。斯蒂文说的没错,他和受伤前没什么两样,但似乎比从前瘦了一点。他浅浅抿了一小口,闭上眼思考昏睡前的事,但直到脑袋胀痛,也没能记起什么。于是他开始想念苏拉,好在他还记得她为他流过泪,他开始想她有没有安全回到日光城,还有那个智商抱歉的桑尼。。。。。
“看上去,你已经完全康复了。”
父亲高大的身躯闯进视线时,酒杯刚巧停留在唇边。“父。。。。。父亲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他舔了舔嘴角的酒渍,装出处变不惊的样子。
“嗯。”父亲应了声,走到窗边的橡木椅上坐下,仰头看着他,“还有吗?”
霍恩楞了下,随后抬高手里的酒杯。父亲点了点头。“还剩一点儿,但只有一点儿了。”霍恩笑着说。
第015章 促膝长谈
这是儿子第一次给他倒酒。
小家伙继承了妮娜的栗色卷发,还有道尔顿家族的蜜色眸子,低头倒酒时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但性格更像他的叔叔艾伦,那个一肚子坏水,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解决问题的家伙。
“父亲?”儿子叫他时,他方才回过神。“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休息,母亲她。。。。。”
“做为一个领主,你要学会保护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仆人。”肯尼端起酒杯,“如果我把这些话告诉老约翰,那小家伙又得在神院躺上半个月,明白吗?”
“抱歉,父亲大人。”霍恩低下头。
肯尼摆手让儿子坐下,同时看着昏暗的屋子。四周弥漫着药水与食物的气味,以及一丝常人难以发现,他却非常熟悉的丁香味。那是妻子洗澡时爱撒的花瓣,她走到哪儿都有丁香的味道。“能骑马了吗?”他本想将这句话说得饱含父爱,甚至故意将目光转向别处,但一丝严苛悄然混入其中。
“没问题。”霍恩朗声道。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像个大病初愈的人,尤其是在父亲面前,他必须时刻谨记与自己同桌喝酒的人是北城领主。
“嗯。”肯尼草草应声,然后举起杯子,示意儿子同饮。
霍恩只抿了一小口。“抱歉,父亲大人,由于我的伤,母亲最近总是偷偷流泪,听说小约翰说,你们吵了一架,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您说这些,但。。。。。”
“噢,是,我们确实吵架了。”肯尼叹了口气,“她觉得你受了伤,不该上战场,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可霍恩,你早已不是孩子,你已经十七岁,在神院接受过圣油涂抹,是个名副其实的骑士。况且,你在同龄人中的剑术与骑术都算得上佼佼者,就差在战场历练历练了。”
这是父亲第一次亲口夸赞他。“我期待与您一同上战场,为道尔顿家族夺回卡尔塔城,为北城人回到家乡而战。”霍恩扭头看着父亲,“连做梦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