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凯恩那小子会做亏本生意?”温妮不屑了哼了声,“他不过是想扩充领土,建立新的殖民地,况且,那两万黑甲军的装马军费全都由我们出。天杀的,花钱的人是我们,还反倒成了我们欠他人情啰?”
“话虽如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塞尔西无奈地耸耸肩。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霍恩的安全。”妮娜叹道。
狭窄的街道上,两边罗列着近卫军,他们组成人墙,用长矛挡住交头接耳的人群。新上任的近卫军队长拜瓦特爵士是满脸络腮胡的魁伟壮汉,他骑在一匹灰色种马上,手举联盟军的十字战旗,骑在他身旁的是近卫军副队长杰斯林,他面容干净,手中高举着道尔顿家族的狼纹旗。
霍恩骑着自己的黑色战马跟在后面,栗色卷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塞尔西骑在一匹棕色战马上,身着崭新的银盔甲走在他身边,没受伤的那只眼反复扫视着人群。两名身材同样高大的近卫军在他们两侧保护,两人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生怕出现什么闪失。
再后面是来自乌尔的三位使臣,分别骑在三匹高头大马上,由四名近卫军保护,然后是北城的六名重臣,再之后是二十名近卫军,整齐的步伐踩踏着青石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那两排长矛后面,城民们用怪异的目光凝视着骑马的人们。霍恩虽已预料到这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悦,接任领主的位置以来,每次他出行都会受到拥戴,但今天受到的大多是鄙夷和好奇。虽然塞尔西叔叔加派了人手,队伍看起来更加有气势,但他更觉得自己像是个犯人,正在被押往刑场的途中受人唾弃。
队伍穿过北城广场,转入一条更挤的小道,然后拐到狭窄弯曲的渔民巷,开始攀登东城的高丘。年轻的代理领主经过时,有些人高呼“道尔顿万岁!万岁!万岁!”。通常这种声音会逐渐变得整齐,而后成为震耳发聩的呐喊,然而,今天保持沉默的人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霍恩在郁闷之中穿越了人海,然后转而面对另一片充满好奇和鄙夷的目光。突然,一名瘦小的家伙从两名近卫军间挤过来,冲到街道中央,噗通跪在地上,将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高举过头,挡住了队伍去路。“议会时间已过,况且这里不是大殿。”塞尔西勒停马儿朗声道,“让开,我身后有乌尔来的使臣,别叫我们北城丢了面子。”
“大人,我已经在城堡外跪了三天,守卫说此类事件不予受理!”瘦小的家伙高吼。
“先让开,明日你来霍恩堡,我将亲自在大门外迎接!”霍恩耐着性子说。
“可领主大人,这件事整个北城人都已经知道,您到底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瘦小的家伙仍旧跪地高喊,人群中出现一点骚动。
“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拖开!”塞尔西回过头叫道。
或许是这句话教那瘦小的家伙失去了仅存的理智,他突然站起身,原本呆滞的脸因厌恶而变得更加扭曲。“狗娘养的叛徒!”他尖叫,“巴顿养的狗!却反口咬死了主人!”他指着骑在马上的塞尔西,“叛徒!没有荣誉可言的叛徒!”
霍恩的注意力全在那瘦弱的家伙身上,没见到鸡蛋是谁扔的,只听见身后有名使臣倒吸了一口凉气,脖颈便传来一阵清凉。“谁扔的?!”他暴怒着调转马头,环顾人群,但脸上再次遭遇一击。他伸手去摸,一股刺鼻的气息钻进鼻腔。是屎的味道。
“谁他妈扔的?!”霍恩怒吼。他擦掉脸上的秽物,满脸狂怒。“所有近卫军听令!”他大喊,“谁给我把这个人揪出来,赏男爵位,外加十枚金币!!”
“你那该死的婊子母亲扔的!”人群中有人喊。
霍恩猛地抽出长剑,寻声望去,审视上方的屋顶和阳台。人群中出现骚乱,人们互相指点、推挤、咒骂、尖叫,混乱有如潮流般袭来。
“霍恩!别胡乱下令!”塞尔西高吼。
霍恩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近卫军!听到了没?!”他剑指人群,狂乱嘶吼,“我要你们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立刻!马上!我要吊死他!!”
马匹无法穿越人群,拜瓦特只得旋身下马,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穿越血肉构成的重重人墙,更别说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造事者。眼前的近卫军人墙逐渐被冲散,手无寸铁的城民在互相推挤,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远处的人却又想挤进来看热闹。
塞尔西嗅出灾难的味道。“拜瓦特!你他妈给我滚回来!老子才是你的指挥官!”
第027章 谣言成真
“我才是北城领主!”霍恩生平第一次对叔叔发火,“拜瓦特,给我去!一定要把那个畜生给——”
他的话淹没在一阵骚动中。恐惧、憎恨和愤怒构成的嘈杂,从四面八方如海啸般滚滚而来,将他们吞没。“杂种!”有人对霍恩怒吼,“禽兽!疯子!畜生!”另一些人对塞尔西喊“叛徒!”,“反咬主人的狗!”。这些谩骂声中还夹杂着一些呼声,如“肯尼领主才是北城的主人!”,“肯尼领主万岁!北城万岁!卡尔塔万岁!尼普尔万岁!”,“让肯尼领主回来!让他主持北城的公正!”,甚至“米拉·凯尔琳万岁!”。
街道两旁均是人头涌动,挤向刚刚组成的矛阵,近卫军们拼力维持最后的防线,但石块、鸡蛋、以及各种秽物从头顶嗖嗖砸来。“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个女人高呼。“我们要公开审判妮娜!”她后面的一个老人尖叫。“从肯尼领主的椅子上滚下来,杂种!”
几乎在转瞬之间,上千个声音一起呼喝。霍恩、劳伦斯、拜瓦特和乌尔来的使臣通通被围在一起。“杂种,”人群不断叫嚷,“给我们一个解释!”
塞尔西伸手挡住一颗袭来的鸡蛋,蛋花在空中飞散。“快,霍恩,赶紧撤!”
霍恩略一点头,收起佩剑。拜瓦特翻身上马,抽出佩剑。队列前端,杰斯林正大吼着发号施令,卫兵们随即将长矛猛地向前倾斜,杰斯林每吼一声,队列便向前行动一步。
街道两旁,无数只手越过长矛的防线朝霍恩抓去,有一只手甚至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腿,但只有一刹那,拜瓦特爵士手起剑落,那只手齐腕而断,鲜血顿时四溅,那人大吼一声向后倒去,人群立刻退向一边。”快跑!”塞尔西大吼一声,霍恩猛地抖动缰绳,马儿后腿人立,仰天尖啸,往前冲去,人潮在前面散开。
塞尔西与众人跟随霍恩的马,闯入这一缝隙,拜瓦特单持佩剑紧随其后。策马飞奔之际,一块表面有尖的石头砸中塞尔西,一坨恶心的大便则砸中拜瓦特的臂甲,秽物四散飞溅。在他们左侧,七名近卫军被汹涌的人潮推倒,接着人群踩过躯体,涌向前来。
杰斯林的马仍在跟随队伍,但其主人已不见了踪影。那三个乌尔使臣被人从马上拽下来,指头上的戒指,用于扣住披风的镀金火焰纹章,以及项链,衣服,悉数被撤掉。余下的近卫军扔掉长矛,拔出佩剑,左劈右砍,落下的旗帜也当即被人群撕开,十字旗与狼纹旗的碎布如暴风中的落叶一般旋转飞舞,顷刻便归于无形。
奔跑过程中,霍恩只觉自己至少撞倒了三个人,一名老人和两个壮汉,那些人在马蹄下惨叫,紧跟在后的塞尔西也顾不上这么多,只管向前狂奔。
仿佛突然之间,那个疯狂的街道被他们抛在身后,他们策马穿过市集,拐入一条稍窄的街道,一列正在巡逻的近卫军立刻围了上来,街道上有几名路人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霍恩不记得自己如何下的马。待塞尔西叔叔与拜瓦特爵士赶来后,他方才清醒一点,但人群尖锐的嘶吼令他耳鸣,直到现在耳朵还是听不见任何声响。他抬头看着叔叔,发现他光光的脑袋上全是秽物与鲜血,脸上也是,拜瓦特爵士的剑上血迹斑斑,头盔已经凹陷,连背后的披风也被撕去了一半。
“领主,塞尔西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了?”其中一名近卫军一脸吃惊地问。
“城民暴动,我们遭遇了袭击,差点被自己人撕了,可笑不?”拜瓦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
“叔叔,您没事吧?”霍恩晃晃脑袋,满脸惊恐的看着塞尔西。
塞尔西摇摇头,他随即意识到还有三个乌尔使臣没有跟上来。“听着,”他看着几名近卫军说,“派一个人去召集人手,街道上还有三个乌尔使臣下落不明,剩下的人护送我们会霍恩堡。”
当斯蒂文送来药剂时,霍恩已经接连摔破了三个杯子。“还没找到那三个乌尔饭桶?”他头皮中有道深深的伤口,暴怒再次让刚刚缝好的裂口挣脱,鲜血顺着额头滴下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
大耳朵洛拉斯行礼后退了出去。
“你们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妮娜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正在滴血的伤口问。
塞尔西的双臂紧紧环绕在前胸。“有人拦路,我命人拖开他,那人骂了我,然后又有人骂了你,再之后骂什么的都有。”他咬着牙,医师正用鱼肠线帮他缝制脑袋上的伤口,“这是个阴谋,蓄谋已久的阴谋!”
“挑头的人呢,还没找到?”温妮皱着眉问。
“这群饭桶连使臣的尸体都找不到!上哪儿去找煽动城民的家伙?!”塞尔西气得脸色发紫,“早知道,就该像霍恩说的那样,杀出一条血路,把那该死的家伙给抓住,吊死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妮娜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件事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明天北城所有人都会议论这件事,而那个该死的谣言,就变成真的了。”
“这不就是他们的目的吗。”塞尔西沮丧的说,“真该死,我早该想到。”
温妮走近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男人。“现在该怎么办?”
“安抚城民,找到使臣。。。。。或是他们的尸体,还有。。。。。该死的,我不知道。”塞尔西摇摇头,立刻被正在缝线的医师出声制止。
霍恩在桌前来回踱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污渍,除了正在流血的额头外,左手手臂也在滴血。“如果是艾伦叔叔,他会怎么做?”他扭头看着塞尔西。
“不知道,但他总有办法解决一切。”塞尔西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霍恩点点头。“既然找不到他,那我们就换个人吧。”他转向自己的母亲,“请您亲手写一封信给劳伦斯叔叔,请他务必在一周内赶到北城。”
第028章 残酷玩笑
“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今晚请到北城森林来,我会在最大的楠树下等你。”
不论看了多少次,这封信依旧与初看时无异。老约翰调制的葡萄酒已经变得冰冷,霍恩在成堆的羊皮奏章中发现这封卷好的羊皮纸,却不知信是怎么来的,它混在无数奏章里,如果不去一张张审阅,旁人根本无从发现。信上没有署名,没有大臣的封蜡,笔迹也显得很陌生。“今天刚刚遭遇了城民暴动,塞尔西叔叔告病在家,真有意思。”他看着桌上摊开的信纸,低声自语。
又是一场阴谋,我该把它烧了才对。
可当信纸的尖角接近烛火时,霍恩又停下了。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他不禁想,我该把这封信给母亲和塞尔西叔叔看看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