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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马鞭出现在她的眼前,紧接着,她被饿得有点脱像的下巴被这支马鞭勾了起来,随即,她看到一个自己这辈子也不想单独面对的男子。
“妳叫屏儿?”慕容羽阴测测地开口,声音中暗藏的杀意冰冻了屏儿的血液。
她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大……格勒格勒……大少爷……”也许是饿的,约需是因为过度惊惧,她的牙齿不停地上下撞击。
“很好,还认得我!”
有人给慕容羽搬来一把椅子,慕容羽坐下,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知道为什么带妳来这里吗?”
“奴婢……奴婢不知……”虽然隐隐地猜到了背后的原因,但是出于对自家小姐的忠心,她还是决定装傻。
“呵呵……”慕容羽笑吟吟地站起身。“看来,妳没有接受教训。”
屏儿惊惧地看着他打算扬长而去的身影,本能的恐惧感告诉她,如果慕容羽这次走了,绝对不会再回来,那么,自己很可能就这样饿死在这里,她赶忙振奋了精神,大声央求道:“少爷,别丢下我,我错了,你想问什么,我说……”
她不过是一个自幼生长在闺阁里的小丫鬟,今年只有十六岁,并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先被晾了那么久,心理防线本来就薄弱,如今慕容羽又摆出了一副任她自生自灭的态度,她能不恐惧吗?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像她这种花样年纪,对未来还有憧憬的,更是不想死。
慕容羽这才走了回来,重新坐下,翘起脚道:“希望这一次妳能如我所愿!”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轻,但是屏儿却从中听出一丝死亡的恐惧。
“我……不……不知道大少爷想……想知道什么?”此时的屏儿,心中仍有一丝期盼,或许,或许大少爷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慕容羽又笑了,那样的一抹如沐春风的笑,绽放在这样一张英俊的脸孔上,却吓得屏儿的心脏一阵紧缩。
“屏儿,妳不老实!”轻轻的指控,吓得屏儿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
她忍不住哭道:“大少爷饶命,求大少爷给我一口水喝,我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大少爷。”
慕容羽姿态淡若地摆了摆手,站在他身后的随风走过来,手上拎着一个水囊,拔开了塞子,喂她喝了几口水,
几口清凉的水液下肚,屏儿的精神好了一点,这才开口道:“那天,有人给霞小姐送了一封信,小姐看完以后,就开始大笑,笑得我们都觉得慎得慌,后来霞小姐就给了我娘一百两银子,让我娘散布流言,说状元公戴了绿帽子,娶了个婚前失贞的女子。但是因为状元府的老夫人从来都不出门,所以此事传不过去,小姐又叫我收买了在状元府的浣衣房做事的张婆子。我给了张婆子五十两银子,让她把事情告诉了状元府的老夫人。大少爷,这都是小姐让我做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那封信还在吗?”慕容羽沉着眼眸,声音清淡得有些飘渺,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孔让屏儿胆战心惊的。
“奴婢……奴婢被抓进来之前还在,就在霞小姐床头的暗格里,现在还在不在,奴婢就不知道了。”
慕容羽突然抬眸,漆黑的眸子如一把乌黑的刀子似的凌迟着她的脸孔,“那好,我来问妳,妳想活着吗?”
“想,奴婢想活!”屏儿点头如捣蒜,能活着,谁又会想死?
再说了,慕容文霞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主子,就算她是大丫头,平常也没少挨打骂。
做这样的缺德事也是逼不得已。
“那到了堂上,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屏儿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心中惊惧,这……怎么还要过堂的吗?
慕容羽起身向外走去,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才开口道:“把她洗干净,明天一早送到京都府去。”
侍卫便去找了两个婆子过来,把屏儿从木头桩子上放了下来,带到地面上,打了桶凉水给她梳洗了一下,又丢给她一身衣裳,让她给换上。
转天一大早,顾清阳便来到了六福居,六福居可以说是都城最高档的茶楼,想在这里喝壶茶,至少也得十两银子。
他也没去二楼的包间,便在一楼的大厅里,随便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下,然后叫了一壶茶,四样干果,便自斟自饮起来。
不一会儿,茶楼就开始上客人了。
基本上,到茶楼来喝茶的,都是男人,要说起八卦,男人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谁家的男人妻管严啦,谁家的婆娘太彪悍啦,谁家又纳了一房标致的小妾啦,哪家青楼又来了漂亮姑娘啦,总之,在这种地方,形形色色的消息都能听得到。
突然,有一桌的两个男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哎,老王,你听说没,今年新科的状元公,戴了绿帽子了?”
“听说了啊,我听说他为了攀穆郡王府的高枝,才娶了穆郡王府大了肚子的外孙女,你说他也真够贱的,男人大丈夫,什么最重要?面子啊!为了荣华富贵就戴绿帽子,这也太……”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记老拳迎面打来,正中他的眼眶。
他惨叫了一声,抬手一捂眼睛,还没来得及质问顾清阳为什么要打自己,已经被人揪着衣服领子被人给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你……”那人正待质问,又一只拳头落到他的脸上,满口的牙竟然被打掉了一半。
顾清阳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宛如地狱归来的死神。
“反了天了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另一个男人见到这种变故,顿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顾清阳。
就见顾清阳随手丢下手中那个接连挨了他两拳的家伙,转身抬起脚来,狠狠地踹到他肚子上,一下子把他从茶楼的中间踹得飞了起来,撞上一根柱子后,又狠狠地摔到地上。
顾清阳阴沉着一张俊脸,大步走过去,伸手将那个倒霉蛋从地上给拎了起来,狰狞一笑后,把脸孔凑到那男子的眼前,让那男子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眼中的杀气,声音简直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这位公子,咱们去打打官司吧!”
那男人险些被他这一脚给踹得断了气,疼得光顾着翻白眼了,根本都没有说话的力气。
就在这时,楼梯板被人踩得嘎嘎作响,慕容羽领着几名侍卫,排场很大地从二楼走了下来,一挥手,便有两名侍卫走上来,架住了那个险些被顾清阳一脚踹死的男子。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宝亲王府的五少爷呀。”慕容羽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端详了一眼那个男子,突然笑着说出他的身份。
“慕……慕容……”
几乎每一个大宅门里,都会有一个或几个败家子,每天吃喝玩乐,斗鸡走狗,除了正经事不干,什么事都干。
眼前的这位宝亲王府的五少爷,便是个中翘楚。
亲王都是皇亲国戚,跟皇上有直接或间接的血缘关系,这位宝亲王府的五少爷便是当今皇帝的表侄子,名唤轩辕落,其父宝亲王乃是皇上的堂兄。
轩辕落虽然不像方毓那么混账,见天的以强抢民女为乐,但是性喜涉足烟花之地,每天上午约上几个狐朋狗友到茶楼来消磨时间,等到下午妓院开门了,就改去妓院消磨时间了。
今天他也倒霉,正好赶上顾清阳和慕容羽跑这里来蹲点找人麻烦,自己往枪口上撞,没管住自己那张嘴,也怨不得别人。
慕容羽的侍卫跟拖死狗似的把轩辕落给拖出了茶楼,茶楼的老板开这间茶楼是求财的,又认识慕容羽这个活阎王,自然不敢多管闲事,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人给弄走了。
两名侍卫把轩辕落丢到一辆马车上,直接带他来到京都府。
顾清阳下了马后,直接走上台阶,拿起衙门口摆着的鸣冤鼓的鼓槌,用力敲了起来。
京都府尹听到有人击鼓鸣冤,赶忙从后院来到大堂,吩咐下去,升堂问案。
等到差役将顾清阳带进去之后,京都府尹一愣,也没敢拍惊堂木,和蔼可亲地问道:“请问状元公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顾清阳神情严肃地开口,“大人,我来告状!”
“这……”京都府这些日子以来,也影影绰绰地听内宅的妇人们念叨了一些关于都城最近一段日子最流行的八卦,心中暗暗猜测,这位状元郎到底是来告什么状的?
紧接着,慕容羽就走了进来,跟在慕容羽身后的,就是那两个拖着轩辕落的侍卫,二人把轩辕落丢到地上。
轩辕落被顾清阳那一脚踹得,肠子差点断了,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死活也爬不起来。
就听顾清阳声音朗朗地开口道:“大人,今日下官和妹夫去六福居饮茶……”
慕容羽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声音,“是表哥!”
顾清阳理都不理他,兀自道:“结果却在茶楼中,遇到此人诬蔑下官的名声,他不止侮辱下官,还侮辱下官的妻子,说下官的妻子婚前失贞,此种行径,实在令人神共愤。下官特来请大人主持公道,彻查此案,将造谣者捉拿归案,还下官的妻子一个公道。下官的妻子过门的时候,可是清白的,怎能由着这些龌龊之人玷污名声?”
一看见慕容羽也来了,京都府尹觉得太阳穴有些抽痛,忍不住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苦着脸道:“状元郎,这……这口耳相传之事,可怎么查啊?”
慕容羽在一旁冷笑道:“大人,你才是判案子的人,这不需要我们教你吧?轩辕落如果是造谣之人,按律,应该打八十个耳光,牢狱三年。如果他只是传谣言,就请大人把幕后的造谣者抓出来,还我表妹一个公道。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进宫去找皇上帮我主持这公道。”
“下官无能……”京都府尹赶忙站起身。“慕容将军,此事还是请皇上圣裁的好。”
倒不是他真的不敢断这个案子,主要是这个案子双方的来头都有点大,一个是纯妃娘娘的亲侄子,堂堂的一品将军和状元郎,另一个是宝亲王的宝贝儿子,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慕容羽就等他这句话呢,这件事情若是直接闹到皇上那里去,纯粹是他们没理,一点点小事也敢往皇上跟前闹去。
但是如今,却是京都府尹主动把案子往外推,他们受了冤屈,上告无门,只得往皇上跟前喊冤去了。
他转身拎了轩辕落就走,顾清阳自然是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脸宁肃的表情,直接进了宫。
今日众臣休沐,皇上自然也休息,正在纯妃宫里和他的爱妃卿卿我我呢,却听有太监来报,说是慕容羽和顾清阳进宫来请皇上主持公道,正在御书房候着。
皇上没法子,只得带了纯妃一同来到御书房,和纯妃在龙椅上相携而坐后,他凝眸看着跪在下边,口口声声求他主持公道的慕容羽和顾清阳,莫名其妙地问:“慕容羽,顾清阳,你们二人到底受了什么冤屈?不去京都府喊冤,却跑到朕面前来喊冤,不知道这是逾矩吗?”
顾清阳和慕容羽还没说话,就听轩辕落杀猪似的喊了起来,“皇上,您要给侄儿主持公道啊,侄儿今天只是去茶楼喝茶,状元公却无缘无故出手打侄儿,侄儿就算是再不成器,也是皇室子弟,他一个小小的状元,竟然敢对我动手,这是侮辱皇室宗亲,乃是死罪啊……”
皇上的眉头一耸,眼睛便不悦地眯了起来,他乃有道明君,万万不是那种没有识人之明的昏君,生平最喜欢的便是有为青年,似顾清阳这种才华横溢,刚毅果敢之人最得他的心,不然的话,也不会连太子都看不上。
都城里这些年轻一代,他早就让人查得清清楚楚,谁年轻有为,谁是纨绔子弟,他心里有数。
似轩辕落这种每天只知道斗鸡走狗玩女人的,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此时见他在御书房中哭哭啼啼,毫无形象,心头便先厌恶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