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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侧过的十一章周和方正的脸,银丝层层铺叠得整齐而庄重,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微笑站起来,让她过去。
陆小西坐定后,朝他微笑:“谢谢您。”
老人家平淡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把眼神转到了报纸上。
这时,有个打扮妖娆的二十多岁女人走了过来,说道:“爸,您怎么把我和您的位子分得这么开呀,我不要坐那个。”然后她又转头看向陆小西,“喂,你起来,我跟你换位子。”
陆小西想,既然人家是父女也就没必要让自己碍着事,分开他们坐,正想站起来,那个老先生已先一步制止了她,“别无理取闹了,回去,分到哪就是哪,况且,我也不想跟你坐。”
语音平和却不容置疑,那女生嗔着瞪了瞪她,见他毫无反应,终是走了回去。
飞机升入高空中,云层轮陷入下方,掩盖着茫茫人海,栋栋高厦,仿佛有浮云尽在窗边,飘飘渺渺,如同卷起大型泡沫的深蓝色的海洋。
老先生转头微笑:“对不起了小姐,我女儿太刁蛮了。”
陆小西笑笑,“没事。”
心里暗道,刁蛮才好呢,至少有着一个可任她刁蛮任性的父亲在,而她从小就没有父亲,任他刁蛮任性的他也不在她身边,现在的她连刁蛮任性都不够资格了。
想到这里,陆小西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问:“老先生,请问您知道,柏林凯悦大酒店怎么走吗?”
虽然可以一下飞机,报上地址让司机带她过去,但是孤身一人在国外,还是多问清楚一些,小心一点才好。
这个老人家看起来很好,手上戴的手表看起来很是金贵,而脸上又十分淡定平和,有一股难言的清和大方的气质,应该不会骗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老先生抬起头看她一眼,“小姑娘,你要去那里?”
陆小西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人。”
陆小西沉吟了一下,即使觉得这个人很好也不过是个初初见面的陌生人,对于自己的信息还是不要透露那么多好。
“我朋友会来接我。”她微笑。
然而在她沉吟之间,老先生眼神似乎就已经看穿了她,淡淡的一笑说:“你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上路可是很危险,我正好也要去柏林凯悦大酒店,如果你不怕我是个骗子,我倒可以送你一程。”
陆小西一时难以抉择,她对这个老人家有个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很让人信赖,但是出于现实的考虑,他还只是个陌生人,不能就这么轻信了。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觉得您是个骗子,只是太麻烦您了。”
老人家微笑不答,问:“你来德国是干什么的呢?”
旅游可以跟团,若是真的有朋友来接她,那她还会问怎么去柏林大酒店?
“我是在找人的。”
“找谁?”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奇过多了,老先生抱歉似的笑笑。
陆小西似乎没有察觉到,眼带怅惘地说:“我来找我的男朋友,我想请他原谅我。”
“你们俩个吵架了?”
她摇了摇头。
“是发生了一些……我们都控制不了的事。”
老先生看着她,心中暗叹,这些年轻儿女总是把一点点小情事看得太重,这样的一个孤身女子,千里迢迢跑到德国来找男朋友,难道真未想过其中的凶险。
陆小西看着老人家沉默不作答,便以为他是对她不赞同,却不好开口,笑:“我是不是很傻?”
老人家摇了摇头,个人都有个人生命中觉得最重要的东西,他毕竟不是她人生中的人,并没有资格去评判。
老先生问,“你跟你男朋友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小姑娘性格这么温和,会做什么事让他的男朋友不肯原谅她,跑到德国?
陆小西抿了抿唇,低头淡笑:“好像发生过很多很多事,一年前,我和他……分开了,起初是我执意要分开,让他那么伤心难过,但是后来他离开了,最伤心的那个人反而是我,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她很少跟人说起过这些,而相对于这位陌生的老先生,她心底不知怎么,反倒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了。
老先生看着她眼底的怅然,忽视过了那个难回答的问题,反而问:“既然是一年前分开的,为什么现在来找他?”
“当时我出了点事情,又怕……他不肯原谅我,而且他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很怕他是真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后来是我的朋友鼓励我说,至少也得争取一回,所以我就来了。”
她笑得很轻松,但是老先生依然看到了她眼里深深地各种复杂游移的情绪,他静静地问:“你男朋友叫什么?”
他忽然很想帮帮她。
“顾宇轩。”
她低下头默念他名字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老先生脸上瞬间变化的颜色。
“他叫顾宇轩。”她低低地说。
入住酒店依来,一连几天都没有碰见过顾宇轩,姐夫路小东是顾宇轩的助理,但是现在他和常在留在国内,所以只大概的知道顾宇轩入住在这个酒店,具体的行踪却一无所知。
而陆小西在焦急匆忙的寻找着他的同时,心中也不满充满了惶恐,如果真的遇见他,他……还肯原谅她吗?
忽视以前她做的那么多的错事,让她留在他身边。
顾宇轩不曾遇见,反倒是那个老先生常常来找她,那老先生果然不是个骗子,也正好住在凯悦大酒店,而且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上品,但最好的是,他待人温和,无论是接待员还是服务生,他总是谦和的微笑着。
陆小西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一踏上德国的路途便能碰见这么好的一个老人家。也因为从下就缺少父爱的原因,陆小西某一方面极端的倔强,而实际的性子里却大多都是柔软通透的东西。
陆小西陆陆续续的把她和顾宇轩之间的发生的事情跟那个老先生——顾原说了,听到最后,顾老先生皱了皱眉,看着陆小西问:“就这样,他们都走了?”
路小西无言点了点头。
顾老先生看着陆小西,没有想到,竟然能在德国碰见那个让儿子和外孙同时离开中国的最大原因。
“那你现在回来找他,是因为你确定自己了?”
陆小西点了点头,“我是很喜欢他,但是我也知道,他真的很难再原谅我了……”
顾老先生沉默地盯了她一会儿,身后怕了拍她的肩,“坚持下去,会好的。”
陆小西摇了摇头。在德国生活的花费太大,而她已经在这里折腾了五天,再过几天,她连房租都快付不起来了,如果一个星期内,还找不到他,也许就是天意如此,让她灰溜溜的死心回去吧……
顾老先生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说:“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他也真的喜欢你的话,他就一定会再出现的。”
顾老先生往出远处漂浮着的白云,坚定地说。
晚上七点,顾老先生带着满满的心事,敲响了顾宇轩的房门。
顾宇轩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的面前;一身黑色西装笔挺,面容冷如神袛,酒店楼下,黑色的夜空无星无云的笼罩着,月光清冷,洒在整个城市的灯火阑珊上面,虽然繁闹鼎盛,异乡人也不免在过于繁盛的异乡感到孤寂。
但是对于一向喜怒不颜于色的顾宇轩来说,孤独和寂寞也不过是心灵上的某种暂时的成分,完全没必要为这点东西付出一点点的心神。
叩门声响了起来,“宇轩,是爸爸。”
顾宇轩没有立刻回答, 反而是先走回桌前慢慢坐下之后,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顾老先生看见儿子一脸冷漠的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堆文件,完全把他当成个陌生人,不禁有些心痛,当年因为他和他妈妈无爱成婚,导致最后他妈妈受不了他心其实另有所属而自杀身亡。
而这些年来,他一直一个人在外打拼,养成了这幅冷漠寡言的性格,不曾朝他拿过一分钱,不曾向他开过一句口——除了那次,但现在才知道,那次他是为那个名叫做陆小西的女孩开口的。
那个女孩在他的心中到底占着多大的分量呢?
如果能够让那个女孩再度回到他身边,他会感到快乐一点吗?
但是开口的时候,他并不曾表露出这份情绪,只淡淡的说道:“后天就是你和安小姐的订婚宴了,准备好了吗?”
顾宇轩没有抬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反正跟谁订婚都没有关系,如果一个人已经心如死灰,决定把事业拉入生活最大的重心的话,那么这场婚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最佳的一笔买卖。
也许是该高兴的,他又做成了一笔空前的买卖。未来的获利难以想象,但是此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而一点都不开心。
特别是当他的爸爸还郑重提起来的时候。
小时候目睹过妈妈的死亡,他曾发誓娶妻生子一定要找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但是现在,那个最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心却难言的烦躁了起来,口气不免冷淡,“有什么事?”
顾老先生徒然暗叹,为何这些年,他越见冷淡沉默了起来,三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觉得一阵轻松,也许是上天特地安排他如此巧的遇见那个女孩,特地安排这个女孩来化解他们父子两的矛盾,让他重拾笑颜。
他微笑说:“这次坐飞机我碰见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顾宇轩完全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文件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顾老先生显然早上习惯了他这样子,坐在椅子慢慢说:“那个女孩说是从S城来的,说是来找她的男朋友,因为她和她的男朋友发生了一些误会,男朋友去了德国,于是她就千里迢迢的从中国跑来德国找他。”
见顾宇轩毫无反应,顾老先生又继续说:“那个女孩姓陆。”
顾宇轩的手稍滞,又瞬间恢复如常。
顾老先生看到了,佯装不知的继续说:“她说她很后悔那么对她的男朋友,现在来是请求她的男朋友原谅的,她已经在这个酒店里待了五天了,从早上八点等到晚上八点,天天守在门口看那些进进出出的行人里,有没有那个人,但是她那个男朋友一直都不出现,可能不久,她就会回去了吧。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顾宇轩的手翻起文书来,表情依然看不出端倪。
顾老先生,暗叹一个,这个儿子现在越来越冷静果敢了,完全看不出他具体的情绪,现在的他,对那个女孩真的还有爱吗?
仿佛越停留得久,看着他这样一直冰冷的沉默,就会越加印证自己的想法似的,顾老先生暗叹了一口气,说了声,好好休息。
在他离去后很久,顾宇轩才慢慢的放下了笔,闭目捏了捏鼻梁。
她真的找来了吗?恳求自己的原谅?
可是,为什么,
一年以后才突然找来?
在他订婚前几天才来?
为什么,她总是不等到最后一刻,不懂得挽救?!
第41章 第 41 章
他远远就看到了她。
他说得没错,他一直都坐在那里,从早上八点,等到晚上八点。
她还没有发现他,天气有些冷,她跺着脚看着大门进进出出的人,不时的在嘴里呵了一口热气,搓搓手,脸上和鼻头有些通红,大大的毛线帽子压住了盖住了而整个的脑袋和耳朵。
他忽然觉得尘封已久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这样破冰而出,虽然缓慢,但完全不可抗拒,特别是当她似乎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着她的时候,转过脸来,发现他时的呆滞。
两眼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内心的冰山深海都已经完全了沦陷。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站起身子看着他,蓦地,她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瞬间浸湿在他深色的西装上。
她叫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