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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吉他手喜爱创作,她们的形象广告短片的背景音乐就是出自吉他手;还有追思光碟虽然都是拿知名的流行歌曲来演唱,但也是由这五位乐师重新编曲演奏,再由诗婷配唱歌词。诗婷这部分当然不用说,可请五位乐师编曲演奏都是要付薪的呀,她们又不像其它礼仪公司直接拿歌手演唱的来引用。
投资心力这麽多,怎麽平均一个月才有一宗生意,真的很让人担心公司未来啊……林雅淳又叹了好大一口气。
游诗婷只是笑了下。「这又不是什麽麦当劳还是肯德基新产品广告,广告一出来就有一堆尝鲜的民众抢着上门购买,真那样子的话也太可怕了。我想只要我们持续做我们想做的、该做的事,相信会愈来愈好。」
就像当初邻居不也不让她在这里开礼仪公司?但让他们了解公司内部摆设和让他们实际看过环境後,现在再也没人反对她把公司开在这里了呀。
「你怎麽能这麽乐观啊?万一真的都没有生意,我们两个摸摸鼻子自认经营不善就算了,可外面那些员工怎麽办?当初还花半年时间训练她们欸。」
游诗婷想了一下,决定告诉雅淳她考虑几日的想法。「六月有一场国际生命礼仪博览会,我打算报名参加。」
「生命礼仪博览会?台湾有这种活动?」
「今年是首届,我想应该会有新闻媒体到场,利用这个管道,应该可以得到不错的宣传效果,也能较快建立我们的知名度。除此之外,我认为去和其它业者交流一下也很好,看看别人有没有什麽新的做法值得我们学习的。」
「要钱吧?」
诗婷笑了一声。「要。净摊五万,展期三天。标准摊位是五万五。」
「我还以为很贵,感觉也还好嘛。但是这钱砸得值得吗?既然是第一届,也不知道办得好或不好……」
「不试试看,怎麽会知道结果呢?」她沉思几秒,道:「其实就像我们跑大队接力,已经是最後一棒了,难道要因为落後很多就放弃奔跑吗?或是因为同学不给我加油声,我就不跑吗?当然不是呀,也许我就是那匹黑马哦。」
见雅淳仍是烦恼,她轻快地说:「放心啦,就算发不出薪水,我後面也还有个大金主。」她看了下时间,将资料先存档,然後关机。
「大金主?」
她指指她身後那幅字画。「他说经营上若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
林雅淳当然知道那是谁送的,遂问:「他就是老杨吧?」
她不意外听见这疑问,只是问道:「你哪时知道的?」
「实习那天就猜到了,我这麽聪明OK?你看到他的反应很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又特别温柔,我就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有一腿。」
她哈哈笑两声,带着些微失落的口吻:「要是真能有点什麽就好了。」虽然不期待他有回应,但心里偶尔还是会冒出「如果他也能喜欢上我」的想法。
「你就这麽喜欢他?」
「你不是知道了吗?」游诗婷拿了手机放进西服口袋,像是要出门。
「但是……他好像修行居士,会不会哪天就出家跑去阿弥陀佛?你不是说他以前是混混?」
游诗婷点点头。「他是啊。所以我想,也许他在那个赶我离开的晚上顿悟了什麽,才转了性;他可能发现过去太荒唐、太浪费时间,所以想改变生活,然後就故意用那种话剌激我,看我也能不能因此被激出正面能量吧。」
林雅淳摇摇头。「别想骗我OK?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才这样帮他说话,在我看来,他当时对你说那样的话就是混帐。」
她笑两声,拿了车钥匙和一旁的保温壶。「我走啦,再不走会来不及送便当。」转身要走,就见未掩合的门口,那人站在那。「你怎麽来了?」
「今天有空,跟你去送便当。」杨景书看她一眼,偏首和林雅淳点头致意。
「杨督导!」林雅淳想起自己方才那番话,瞪大眼睛看他。「你、你什麽时候来的?」
「我走进来时,正好看见你从你办公室走出,然後转进这里,而我这个混帐就一直跟在你身後。」说完,看见林雅淳痛心疾首的表情时,他忍笑,看着游诗婷。「我有开车,走吧。」
游诗婷搁下钥匙,和他一道步出办公室,两秒钟後,身後传来林雅淳惨叫的声音。游诗婷笑出声。「你干嘛这样捉弄她。」
「不是。我是想提醒她以後记得关门说话。」他平静地说着,目光渗笑。
她侧首看着他的面庞,觉得这刻真美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那就让她这样偷取这一点点又甜又痛的幸福感就好,每回一点,一辈子下来,也够了。
真的,只要这样就好。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拿便当。」在RJ医院门口,她解开安全带。
「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用啦,等你找到车位停好车,又要花上时间,我怕李爷爷肚子饿,我一下就出来了。」把手里的保温壶塞给他,转身叮嘱:「这是我打给李爷爷喝的白木耳莲子红枣茶,等等要一起送过去的,你可不能偷喝。」在他笑声回应下,她门一推就下车,转入医院。
那堂的死亡体验课,让她领会了珍惜和关怀。她後来从中思考,殡葬业只需要做临终关怀和後续关怀就够了吗?而那些关怀其实都是为了家人亲属而做的,事实上往生者根本来不及体会这些关怀;所以,生前的关怀不是更重要?
她决定到医院当志工。她规定每位员工每周得安排半天时间到医院的老人安养中心帮忙,学习关心和照护,她相信懂得怎麽照顾老人家的员工,日後对家属的关心必能更贴切与真实。
她上网找资料,就这麽巧,尺了医院有志工招募,范围含护理之家、独居老人送餐等,她便和自己的员工前来报名。她从不知道医院也有做独居老人送餐的服务,询问过志工服务内容和时间後,决定帮独居老人送餐。
她帮一位八十多岁、行动不便的李爷爷送餐。
李爷爷住在半山腰,到他家得爬八十几个阶梯。第一次进到李爷爷家里,看见一室淩乱,锅上还有前几天吃剩已发酸的食物时,她难过得鼻酸,同时庆幸自己及时回头,懂得修补母女关系,也庆幸妈妈遇到继父,若非如此,几十年後另一个独居老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和几位元一样来做送餐服务的志工大哥大姐打过招呼,她领了自己的那一个餐盒。正要步出医院大门,迎面而来的女人目光与她短暂交会,擦过身时,她忽觉那人眼熟,停下脚步回首张望,对方恰好也回身看她。
「你——」女人有了年纪,不确定地打量着游诗婷,忽道:「游诗婷?」
游诗婷瞧瞧她,似乎想起了她是谁,小心探问:「张阿姨?」
「欸,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你来看病?」
「哦,不是,我来拿便当,要送去给独居老人的。」
「志工吗?你真热心。」
「没有啦。」没想过会再遇上这个长辈,当年曾经怒目相对,现在却能如此平和地对话,好像当年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她想一定是时间将彼此的棱角都磨得圆润的关系吧。
「阿姨你呢?身体不舒服吗?」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呢。
「不是我,是……」顿了下,神情略沉。「是柔柔。」
游诗婷楞了下,才问:「柔柔生病了?」
张母微低眼,点了点头。「很久了,现在在安宁病房,大概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那、那不是……她震愕许久,直到一名晚她几分钟下楼的志工大姐见她还没出发,走过来提醒,她才匆匆离开。
上车时,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安全带几度扣不上,杨景书接过她的安全带,为她扣上。「你怎麽了?」
她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咬咬唇,道:「快走吧,已经十一点五十了,十二点半前要送到。」她不是想瞒他,只是不晓得该怎麽开口。她只知道他现在单身,但她没问过他为什麽单身;他只愿跟她做一辈子的朋友却不接受她的爱情,会是因为心里有人吗?是柔柔吧?那麽让他知道柔柔的情况,他会不会很难过?
「诗婷,是前面那个路口右转还是再下一个路口?」杨景书曾和她去送过一次便当,大约记得方向,但那次是她开车,他没太仔细留意路况,忘了该在哪个路口右转了。她没应声,他侧眸见她像在发呆,他微提嗓音:「诗婷?」
「啊?」她吓了一跳。
「在哪个路口转?」他看她一眼,目光调向前头。
「前面那个。」
他打了方向灯。「你怎麽了?看上去很不安。」
「有吗?」她摸摸脸。「大概有点累的关系。」
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但没追问,却听她自己开口:「你跟石头天兵他们还有联络吗?」除了王仁凯,她发现他没提过其他旧友,他身边也不见他们。
略思索,他道:「没有。很久没往来了,只听说过西瓜和他弟回去种西
瓜。」略顿,他说:「你大概不知道林明庆和黄圣文的事吧?」
她闻言纳闷不已。「你说的那两个是……啊,我想起来了,黄圣文就是文哥对不对?!」以前跟着大家喊文哥,突然冒出姓名时真会反应不过来。
「林明庆是庆叔。」像是知道她的疑惑,他解释後,又道:「文哥是卧底员警。」
他不意外听见她的惊讶声。「原来林明庆一直都在进行军火、毒品走私,警方查很久,後来派黄圣文进来查。他跟在林明庆身边很久,就为了让他信任。一次总算让他得知交易时间,他通知了自己人,但被林明庆发现埋伏,林明庆逃了後,怀疑黄圣文背叛他,两人谈判时,林明庆想动手却被黄圣文抢先一步。听说林明庆是被黄圣文当场击毙,之後那批毒品部分不知流向,黄圣文被自家人怀疑藏毒而进牢,那些大小事业自然是另外几个堂口大哥分掉了。」当时他还在烦恼要如何开口说他要离开帮派那个环境,却遇上了这些事,也算是解决了他的烦恼。
她听得目瞪口呆。这些听来多像电影情节,但,不也证明了没有永远的赢家?生前再凶狠再有钱再有势力,死後也只是具冰冷的遗体,留下的一切只能无条件送给他人。那麽生前争这麽多,有何用?怎麽来就怎麽回去,没有谁比较特殊。
「怎麽问起这个?」
「没有,就是想起一些老朋友而已。」她瞄他一眼,小心翼翼探问:「你难道不会想起一些老朋友吗?比如当年曾经和你要好过的,或是比较特别的人?」
杨景书思索两秒。「当然会。你是不是在医院里遇上谁?」
他的敏锐令她微讶,然後她点点头。「嗯,我遇上柔柔的妈妈。」她瞄瞄他,他没任何反应,她又细声道:「柔柔在安宁病房,应该是不久了。」
杨景书只是轻轻雏了下眉头,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了。」
她瞅着他侧颜,犹豫後,说:「等等送完便当,我想去看看她。」
他仍然平静,轻点下颔。「好。」
是子宫颈癌,发现时已第三期了。
五月中的天气甚好,一场梅雨过後,热气消散,云後微现的阳光并不炙热,正好适合外出晃晃。游诗婷推着张柔柔在医院後方的花园稍作休息,她固定好轮椅,自己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拿出保温壶,旋开瓶盖,她倒出略浓稠的白木耳莲子红枣茶在杯盖里。「我看你今天精神和体力都不错的样子,要不要试着自己吃?」她矮在轮椅前,看着骨瘦如柴、两颊深陷的女子。
「好。」张柔柔声音很轻,但精神看着很好,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