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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最艰难,带的干粮都吃完了。怎么办?就地取材啊挖,沙漠里经常有蝎子、泥虫出没,运气好了能抓一窝,抓到了怎么吃?当然生吃啊难道有柴火生火啊……啧啧,有水分,有肉,吃一口香一口哇”
有两个丫鬟受不住,慌忙离远了。
俞清瑶停顿了下,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馒头,喝蘑菇汤。她很喜欢吃小菜,早就让胡嬷嬷备上了一坛子酱菜,馒头就酱菜,味道不错啊至少比树根野草好多了。吃了两口,又听俞锦熙道,“你们没吃过,不知道那滋味,啧啧,回味无穷,保证你们用过后再也不忘诶,这片树林子不小,说不定也有些滋味不错的小虫子,叫护卫抓几只过来,松毛虫、竹枝虫,都是能吃的”
温如晦脸色有些衰败,头也不敢抬,“先生果敢,弟子不敢比。”
齐景暄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俞清瑶开口道,“算了,还要赶路呢等到了金陵,父亲若是喜欢……再说吧”
俞锦熙摇摇头,来回指着齐景暄、温如晦,“终究是年少啊,不知什么才是人间美味”又凑到女儿身边,“他们没福,下次爹爹叫了捉了虫儿,咱们两个用。”
“唔。”
俞锦熙呵呵笑着,“还是我的女儿聪明你们既然想拜我为师,说不得先跟你们说个道理:别为个人的喜好,局限了自己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固守着己见,只会让真知灼见距离你们越来越远。须知,比大海还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还宽广的,是男人的心胸。”
温如晦、齐景暄听了,脸色一正,齐齐行礼,“先生教训的是。”
俞清瑶也喃喃念到着,“……心胸宽广。”
她不觉得女子就一定比男人差凭什么男人的心胸比天空宽广,女人就不行?但细想想自己……前世的仇恨,今生的怨艾,还真的无法宽广的放下。
也许,她要到报仇之后,才能彻底的忘记过去吧俞锦熙呼噜呼噜喝完汤后,随意的一抹嘴,见温如晦、齐景暄若有所思,而俞清瑶蹙眉思考着,络腮胡隐藏了他真实表情,只听他话音再转,“唉,又想起来在莫尔哩沙漠的日子了有虫子吃还罢了,吃不饱、饿不死最怕连着几天都是狂沙,一滴雨水也不下,食物都吃完了,连虫子也找不到。有一次,逼到极处,又饿又渴,只能吃死去的同伴……唉”
跟在俞锦熙身边的护卫,面色不变,照样吃着干粮;而温家、齐家跟过来的护卫就不行了,一个个干呕的,再也吃不下。那几个早早避开的丫鬟,心理庆幸不已。什么诗仙么跟粗鲁的大兵没什么不同温如晦、齐景暄,这时倒不惧怕了——读史的时候,食人肉一般发生在灾荒年,并不是难见的。他们都是性格坚毅之人,又对俞锦熙充满敬重,知道能把大漠图纸绘制出来,是多么不容易。不会因食人肉就对他心生排斥恶心之感,只会更加敬重。
只是……有必要当着俞清瑶的面,提起这种会让人食欲不振的话题吗?
温如晦下意识的转头看看俞清瑶。只见她刚刚了淡定无比,这会子脸色煞白,怔怔望着父亲,硬撑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跑着到树边呕吐去了。
俞锦熙抓了抓头,问,“我是不是过分了?”
“……”
您老才知道吗?
温如晦在心理吐槽。他不敢提,但齐景暄没有多少忌讳,坦然道,“先生,清瑶妹妹性子虽强,但她毕竟是女孩子……您一会儿说吃虫子,一会儿说吃人肉,她心理会怎么想?”
怎么想不知,反正接下来足足三天,俞清瑶再不理他。
一七六章 对付恶人不能心软(上)
一七六章 对付恶人不能心软(上)第二更夕阳,红彤彤的将天空镀上一层紫红。浩浩荡荡的通江,东流而去。夕阳的光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如一片一片的金鱼儿跳跃如人眼底。站在江边,远望着天空的绚烂色彩,近看江边奔流不息的江水,心越觉得安宁起来,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俞清瑶穿着琥珀黄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着垂挂髻,鬓角只攒着两根银簪,一身素雅的站在堤岸边,凝望着滔滔江水,心神恍惚。没多久,温如晦漫步着走过来,故意脚步放得很重,声音放轻,“在想什么?别担心,先生已经联络人去了,最迟明天,就会有大船过来,把马匹行礼运过江。”
俞清瑶回眸看了一眼,温如晦生得儒雅,浑身带着浓郁的书卷味,可惜,安慰人起来很笨拙,连找借口都不会。此刻的景色多美,说“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也好啊至少,她可以回“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不必想现在这样尴尬。
回想三天前那一幕,仍是气愤非常
她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想理会,连看也不想看那张络腮胡温如晦见她面上的神色,就知道还在记恨呢,试探着劝解,“其实,先生只是玩笑。”
“玩笑?你见谁的父亲会这种开玩笑?”
“呃……”
“你是来劝我的?好,我洗耳恭听,你说罢”
温如晦哑然,他对人家父女关系,一无所知啊只是觉得,“先生性格独特,可能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所以用这种方式……”
“哼”话还没说完,就听俞清瑶一声冷哼,打断他的话,“他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明着,是跟你们说大道理,其实他是说给我听我不懂,他想做什么?故意说恶心的叫我难受?还是想看我有多大胆量?他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我,问我身边伺候的人?为什么啊”
俞清瑶越想越气愤,声音带着委屈,“我知道,世人重男轻女。他喜欢子皓多过我,我不在意。即便一点也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就当我是小猫小狗,养着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故意在别人面前,冷不丁的来一出,叫我难堪”
温如晦急忙道,“俞姑娘,先生绝对没有此意”
“你不多说了”俞清瑶哽咽着,用帕子捂着口,忍住鼻间的酸意,抬头望天——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她的泪,不在会为无关的人而流深深的吸一口气,她镇定下来,“你不觉得他在试探我吗?虽然,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试探。有的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如果是,怎么能忍心十多年不闻不问”
温如晦定定的看着处在悲伤中女孩,动了动唇,可终究说不出什么。
也许,再多的安慰之词,也无法弥补一个孩子自幼缺乏父母关爱的伤痛吧那些大道理,说什么为国为民,说起来冠冕堂皇,可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什么安慰作用呢她依旧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悲伤的,痛苦的,只有她自己承担。
“先生……”
“我真希望,自己生在普通家庭,有点薄田,有父有母,再几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妹妹。一家子和和乐乐,也胜过如此……”
俞清瑶说完,漠然的一转身,把满心的泪意吞下,紧紧的握着拳——前世,她能一个人走完生命的全程,直到喜堂之前,多少天灾打不倒她,多少人祸不曾害死她,沦落市井那种身份的落差她都熬过来了,就不信,这辈子她非得依靠这一对不靠谱的父母她一定能靠自己撑过去……
人和行礼分了两批过了通江,接下来的路途放慢了步伐,因为这会子显示出“诗仙”的巨大魅力。走到哪里,宴请不停。一听说是诗仙大驾,许多读书人家过来迎接,还有一些当地望族,好客的迎接俞锦熙到他们家中做客——齐景暄的世子大名都不用提,人家只把他当成诗仙弟子看待,羡慕不得了。看到他不能视物,还赞叹诗仙“有教无类”。弄得温如晦笑言,都到江南文风昌盛,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晚,俞锦熙一行人,住到一家姓“梁”的人家。俞清瑶是女眷,单独用过了晚餐,就回房休息了,听阶下几个丫鬟嘀嘀咕咕,说是梁家花了大代价,才使得诗仙住在他家一晚,现在齐族聚集一堂,正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呢听说,还让几个族中好苗子出来,让诗仙点评。而诗仙飒爽风姿,豪爽的称赞梁家读书知礼,当场亲书一封书信,叫梁家这几个读书弟子,去拜他的好友余明为师。
余明是辛酉科的状元,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名声虽不如俞锦熙大,但学问扎实,能拜他为师,也不容易。梁家族长如获至宝,连连叫梁家后人给诗仙磕头,道谢。宾主尽欢,到了一更时分,才散了。
俞清瑶按说车马劳累,应该一沾枕头就睡着的,可这几日每每想到父亲对她……气不打一出来。又是灰心,又是气愤,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睡。
气到极处,会想:自己跟他是血缘关系,牵绊不断,可说穿了,父亲跟母亲有什么区别?母亲还为她十月怀胎辛苦,难产差点丧命可父亲呢?十多年不见,他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也是正常。
母亲会为别人抛弃她,难保他不会。自己抱着幻想,也太天真。
到现在,还不知道父亲前世……是不是真的死在北疆如果没有,又没有如母亲一样的私情,那太、太可怕了她这边心事重重,还要接待梁家的老少夫人。梁太太倒是个和气人,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的不露痕迹,可梁小姐就不同了。她的眼睛直盯着俞清瑶的发饰、衣衫,乃至举手投足,眼角好像带着小钩子似地。一低头,黑溜溜的眼珠不知想着什么。
耐着心,应付着这对母女。虽然梁太太长相平凡,女儿又……可人家母女天性,眼神相对时流露的感情,让俞清瑶看着刺心,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悲伤。起身迎客的时候,不知是人家说话声音过大,还是她耳朵太灵敏,听到梁家小姐不满的嘟囔道,“娘,她也就那样嘛”
“嘘,人家是贵客你羡慕她?怎不想想,她爹爹是什么人要是你爹是当世诗仙,乖女儿,你不比她气派多了?”
俞清瑶无语。
人家羡慕她,她还羡慕人家。唉这是怎么说呢——————————————————
一个月后,终于到了金陵。温如晦祖父的兄长,在金陵养老,他便告辞,去了大伯祖父那里。而齐景暄毕竟是长公主外孙,而长公主乃是皇帝的胞姐,身份尊贵,天下有名的风景、城市,都有她的别院。告辞后,他径直去了金陵城的“琅碧院”。
而俞锦熙,则带着几个护卫,去了俞清瑶表舅,也就是定国公次子元尚文府上。元尚文现在兼金陵知府,背靠着金陵府最大的官员,横着走也不怕了。住了一晚,第二天后知后觉的俞清瑶才知道,她老爹,那个杀千刀的,不负责任的,跑了为什么跑?怎么敢跑?还想丢下她不管?
做梦
表舅人很好,长相跟表兄元少卿相仿,只是多了久居上位的威严。俞清瑶对他没什么恶感,可她已经厌倦了住在亲戚家,哪怕表舅待她比亲舅舅还好,她也不能问明了路径,她带了胡嬷嬷,并几个丫鬟,表舅元尚文不放心,特意派了几个侍卫护送,把她们送到俞锦熙的落脚处——一处地处偏僻,才两进的小院子。
当知府的马车停到从没贵人踏足的贫民区,这里所有的人都轰动了,嘻嘻哈哈拥挤过来看人。好在侍卫们尽忠职守,长枪一挡拦住了,才让俞清瑶一行人进了院子。
撞开了大门,大标、二饼、三赖子,溜溜,傻七……俞清瑶曾经在山神庙里见过的彪悍“山匪”都在,各个长大嘴巴,“头儿,你不是说,摆脱她了吗?”
“就是啊头儿,带着女人走那么慢我们都等了你半个多月了难道你以后还要跟女人一块住?”
俞清瑶气得胸口涨得发痛,这些人、这些人一个光着膀子,举着石狮子;一个蹲在地上,研究兵器;一个是木匠,在锯木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