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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亲祖母,这事她无法原谅,也没有立场替别人原谅。
理智上想通了,感情上仍无法接受。
若非婷瑶自持有宏哥儿在手,怎么敢大摇大摆的再嫁,败坏她的声誉,还卷走了她最后的财产?她也不会下葬钱氏后身无分文,险些被骗签下“卖身契”,差点被青楼的老鸨带走。羞愤交加,无奈求助以前的友人,好容易得了大长公主青睐,做媒为她牵煤,最后……惨死在喜堂上。
思来想去,与安氏的肚皮不是没有关系。俞清瑶也知道迁怒无辜的安氏没有道理,但她对俞家彻底灰了心,看似毫无瓜葛的安氏,都曾无意中伤害到她,委实不愿意再跟这个家族有什么联系了。
心绪变了,自然不如刚刚的热情,安氏察言观色,暗自恼怒,提出告辞,俞清瑶也不怎么挽留,看着彩蝶搀扶着安氏离开了芷萱院。
“姑娘?怎么了?”胡嬷嬷担忧的看着俞清瑶,摸了摸她的额头。俞清瑶勉强露出笑颜,“无事,就是累着了。嬷嬷,那边……都妥当了?”
“是,姑娘确定要在老太太的寿宴上?若成了,老太爷不会让人传出‘治家不明’的名声出去,必要大肆处理的,内宅一番动静,怕是得罪老太太、二太太狠了,以后再无容身之处。”
“就是要这个结果。嬷嬷细想,老太太又非六十整寿,舅舅家派人前来送礼问安而已,选个能说会道、有些脸面的嬷嬷来罢了。什么样的人,敢替主子做主?不出此下策,我与弟弟都离不开俞家的。”
胡嬷嬷犹豫了下,“也罢,姑娘决定了。只是有一事,是不是该跟五少爷商谈一下?”
“有必要吗?”
“五少爷聪明早慧,若是瞒着他,将来知道怕不高兴,觉得姑娘不在乎他的想法。若因此事生了嫌隙,岂非得不偿失?姑娘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啊!”
俞清瑶低头思量——前世她总觉得男女大妨,有些事情不好跟年幼的弟弟说,烦恼总是藏在心底,同样,弟弟也很少跟她交心,是不是这样才感情疏远了?
既然重来,自然不能再重复过去的老路了。
“嬷嬷说的对!皓儿说晚上要过来吃饭,到时我告诉他。”
……
且说安氏离了芷萱院,生起了闷气,骂彩蝶,“这么没眼色!当着人面说什么‘要是我房里也有这样的镜子’,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眼皮子浅?白教导你了。”说得彩蝶低头红着眼,一句话不敢回。
骂完了,安氏心头舒爽了些,可仍是不高兴。她奇怪,为何俞清瑶听到孩子名字,脸色就不好了呢?回到荣华居,辗转打听了,方得知三爷俞锦熙,字弘瞻,号孤帆,宏哥儿……弘与宏同音,怕是犯了忌讳。
“又不同字,这也恼起来?我敬她知书识礼,她倒真拿起千金小姐的款来了!我还是长辈呢!”
安氏动了怒气。世间所有的母亲,总是觉得自己孩儿最优秀的,俞家以前出了个探花郎,为什么以后不能?也许她的宏哥比俞锦熙更有名气呢?用个“宏”字怎么不行!
这么一想,安氏对俞清瑶的不满更深了,打算日后老太太、二太太有什么为难芷萱院的地方,袖手旁观,当看不见。
晚间,俞锦哲回来,听到安氏去了芷萱院,大为恼火,“你好好的不养你的胎,去那个晦气地方做甚?”
“夫君……”安氏满脸委屈,“我是为前次老太太因我责罚三姑娘,这才……”
“好了,懒得理会你们女人的事。给我记住一点,再也不许靠近芷萱院,见到三丫头,五小子,离远一点。”
“可他们毕竟是夫君的侄子、侄女啊!”
“什么侄子侄女?要不是三哥无端端得罪了端王爷,爷爷也不会告老回乡。他一人受罚,还害得我们兄弟不能入朝当官,哼!真是害人不浅!”
显而易见,俞锦哲对自己的三哥成见很深,到了但凡跟“俞锦熙”有关的人都忍受不了。
安氏听了,彻底熄了白天的心思,同时也明白家中上下,对这对姐弟不善的缘由。如此,她干嘛冒着让婆母不快的风险,替不知好歹的俞清瑶说话呢?犯得着吗?
俞锦哲发完脾气,便搂着新开脸的通房——彩蝶,去书房睡了。彩蝶漂亮年轻,又温柔羞涩,很会讨人欢心。虽是个丫鬟,可很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忠心伺候,终于十年后一举得男。
可惜,这事,俞清瑶不知道,安氏更不可能知道了——她心心念念的“宏哥”,比大周最年轻探花郎还优秀的“宏哥”,只是一个梦。
三十三章 说服
天没黑,玉溪斋的两个侍女,就提着厨娘准备好的食盒,跟着自家少爷去了芷萱院。熬得香浓的南瓜粥,掺了花生红枣绿豆的米粥,配上蒜拌海带丝、嫩黄瓜、萝卜干、红油竹笋、五香豆腐干,蘑菇炒青菜,盐水虾。一小碟一小碟的,份量虽不多,但味道鲜美,最后一道最耗功夫的,是归芪炖老母鸡,益气补身。
不知是否心情愉快的缘故,姐弟两个的饭量都比平时多了些。俞子皓一边用饭,一边弯着眼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
“怎了,笑得这样奸猾?”
“姐姐怎能这样说弟弟?皓儿伤心了。”两撇眉毛垂下,假装难过。
俞清瑶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瞧你,素日还说自己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呢!快吃吧,这只鸡腿给你。”
“呵呵,姐姐吃另一只。我们一起吃。”
“好。”
其实俞清瑶已经吃饱了,但她知道自己身子弱,总是这样的饭量什么时候才能有健康的身体?自然多吃些。可鸡腿……对她来说委实太大了,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就放下了,用手绢擦擦嘴,要了漱口的茶。
“姐姐,要是天天我们能一起吃饭就好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夫子教的,都忘记了吗?”
“什么狗屁不同席啊?夫子教的我全都明白,唯独这句不能认同。我与姐姐是一母同胞,骨肉至亲,怎么就不能一起吃饭了?连来见姐姐一面,还要听人罗哩罗嗦的。嬷嬷们总是拦着,说怕我分心。可我关心姐姐怎么就分心功课了?一点不让我知道姐姐的事,我才要担忧呢!
人人都问我功课如何,他们怎么知晓,我考科举,将来做状元探花,是为了给姐姐撑起一片天,日后谁也不能欺负姐姐,可现在连看看姐姐都难……”
小家伙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俞清瑶听了,怔怔的。自重生以来,发现钱氏的真面目,又彻底对老太爷断了念头,她整个人都是灰心的,关于未来前途几乎钻进了死胡同——复仇!找到那个害死自己的仇家,终生以复仇为念。可现在,弟弟的一番话深深触动她死灰的心。
不管前世的俞子皓如何,眼前的小家伙,那么认真,那么关心她,这种亲密无间的姐弟之情,是多么难得啊!
曾经失去,又得到了,才会懂得珍惜。
“皓儿……”
……
接下来的话,说得非常顺口。
“老太太……皓儿你也知道的。为了几个婆子随口污蔑的话,当着宾客的面责骂。在老太太膝下养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性情老太太不知道吗?旁人开口劝解了两句,竟碰了一鼻子灰。还有上次,听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说,老太太想家乡的小吃,特意弄了去……讨好似我这样碰到马腿的,也算丢人现眼了。我这才知道,无论做什么,老太太就是不喜!”
“若只是家常小事,受气也罢了,常常给我看病的大夫……竟不知哪里来的庸医!皓儿,我实在是怕,怕哪一天我们姐弟被人害了,能指望老太太做主说句公道话吗?因此我寻思,不如离了俞家,远离是非窝。”
“啊!”俞子皓虽然也不喜欢家中的氛围,可这是他的家族,从来也没想过要离开。惊慌道,“那怎么行?离开去哪里?”
“去舅舅家啊!舅舅贵为侯爷……但姐姐不是贪图富贵,舅舅家人口简单,仅仅舅舅、舅母、表哥而已,没这么多繁杂的事情。皓儿你到了京城,名家文宗汇集,总胜过亳城这个小地方。”
“可是、可是……”
“皓儿不愿意给姐姐一起吗?”
俞子皓皱眉了半天,为难不已。半响才道,“姐姐,其实她们想要的就是些金银财物,钗环首饰,给了她们不就完了?”
“皓儿!你当母亲的嫁妆是什么,随意送人的?那些都是母亲留给我们的念想,凭什么给人?以前我们年纪小,没办法。现在呢,还要靠用母亲的嫁妆换得平安吗?一日两日,年年岁岁,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以为她们得了好处,就罢手了,不会!贪婪是不会有止境的,只会像吸血的蝗虫,不吸干你不罢休!”
这是她前世的经验啊,用生命换来的教训。白天弟弟称“纵容下人,会让下人爬到主子头上”,俞清瑶还有些赞同,怎么轮到族人,就忘了呢?或许,对亲人格外宽容,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吧。
一番疾言厉色,让气氛有些尴尬。
俞子皓虽然敬爱姐姐,但让他离开俞家……一时半会的,真无法接受。
胡嬷嬷一直注意姐弟两的对话,瞧见僵了,立刻使眼色让玛瑙奉茶。她装作从外面刚刚回来,愁眉不展的过来,对俞清瑶、俞子皓行礼,“姑娘,五少爷,唉……有句话,嬷嬷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藏在心理,实在睡不安稳,觉得对不起三爷、三夫人。”
“嬷嬷请说。”俞子皓彬彬有礼的说。从这点上看,他被教养的极好,哪怕是心中再多愁思,面上仍是一片温和,极有大家公子风度。
“自三夫人走之后,一直是杨嬷嬷负责管理夫人的嫁妆。前几日姑娘赏了杨嬷嬷回家养老,临走之前,杨嬷嬷把库房的钥匙给了我。昨日用钥匙开了库房,才发现,库房里……”
“东西丢了?”俞清瑶惊道。
胡嬷嬷摇摇头,“内宅中,怎会进了贼人?东西,被换了。”
“什么!嬷嬷,你可看仔细了?会不会,一时弄错?或是,或是被人借走,略摆摆就送回来呢?”俞子皓不敢相信。
“唉!三夫人的陪嫁,当年在京城也是轰动一时。数不清的名家字画、古董宝物,嬷嬷眼力再差,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差,还是分辨得出的。库房里的那些赝品,也不知是找谁做的,粗制滥造,怎么可能出自堂堂安庆侯府?便是个丫鬟也看得出来。”
俞子皓气得白了脸,那是他母亲的陪嫁。他动得,姐姐动得,想送谁就送谁,不心疼。可饶过他们姐弟,直接以假换真,算怎么回事?当他跟姐姐是摆设?
三十四章 厉害
陷入愤怒中的俞子皓,让清瑶吃了一惊。眼前八岁的小孩儿,仿佛与十年后的贵公子融为一体,五官不像别人盛怒下变了形,或是咬牙切齿、或是高声辱骂,而是面色越来越白,白得光洁,如涂了上好的水粉。若不是在眼底集聚着乌云,根本让人瞧不出半分情绪。
呆了半响,才想到这不是前世,现在的俞子皓是她一母同胞,立志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好弟弟。
“皓儿……别生气了。唉,谁让我们没有亲爹亲娘做主!”
胡嬷嬷也道,“五少爷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身子,若是,那奴婢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嬷嬷,你细说,库房的东西是怎么被换的?”
“钥匙一直在杨嬷嬷手里,外人拿不到。可惜,杨嬷嬷虽然忠心耿耿,毕竟老了,力不从心,库房外的围墙被挖了个狗洞也不知道!嬷嬷亲自去看过,除了狗洞,放古董的库房窗子……也被动过手脚。估计是看管库房的小厮丫鬟,偷偷进了去,拿了东西出来,由狗洞传到外面。”
“无耻小人!”
“唉,人心难测。三夫人嫁妆丰厚,里面随便拿出个瓶子、字画,放到外面都是几百两银子。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