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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林谨容活着的时候遭受无穷委屈,死了憋屈的再伺候别的男人。
因为牵涉到生母身后事,俞锦熙把此事紧紧地藏在心理,亲生女儿也不曾直言。而且受生母的影响,俞锦熙也遗传了这个念头——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他才能始终在世人“诗仙”的吹捧中,始终保持一颗淡定的心,才知道功名利禄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他最大的执念,一是继承生父的遗志,彻底完成朝政改革,再就是将所有侮辱陷害过生母的人,一一碾入尘埃!
他为仇恨而活。
这样满心仇恨的人,奇怪的是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女儿含着怨恨。若不是俞清瑶被牵连进来,他真的希望女儿能嫁到疼爱她的安庆侯府,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哪怕一辈子懵懂迷糊被人欺骗呢,也比知道真相好。
他的复杂心思,俞清瑶花了两辈子,足足三十年才懂得。若要问她,是想过前世那等身份卑微、操心柴米油盐的贫困日子,还是想过现在荣华富贵,却要为身边人担忧、步步惊心的生活,她还真说不上来。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知道父亲活着,而不是孤零零死在蛮人手里,葬在天寒地冻,至死她都无法踏足的地方,她很满足了。
……
父亲大人离开后,另有一波一波的人来看望俞清瑶。有一半是带着诧异、奚落、看笑话的心态来,诸如齐家本家那几位,也有几位是真心的,如杜氏、翁氏。不得不提的是目前成为话题中心的端王府……阮侧妃。
阮星盈已经显怀了,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身边至少跟着八位手脚伶俐的丫鬟,和四个有经验的嬷嬷。全部炯炯有神的盯着她,哪怕一个喷嚏、一声咳嗽都要引起慌乱。
俞清瑶见好姐妹这架势,扑哧一声笑了,“想不到姐姐还有今天。往常你跟我说,不喜欢牡丹雍容华贵,独爱梅花凌雪傲霜,铮铮不屈之姿。”
阮星盈脸颊微红——当初她嫁到端王府就没想过今生还有自己亲生的子嗣,不过为了名分和家族利益占着侧妃的位置。她对端王从没有过爱慕之心,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夫妻感情,现在有了孩子,还如此受重视,对旁人还能摆出侧妃尊贵,对俞清瑶可怎么办?
轻轻的掐了一下好友,“你就笑话我吧,等将来你也有了孩子,看我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俞清瑶笑容微黯,提起孩子,不由得想到她跟景暄之间的上一辈子恩怨。阮星盈是什么人?母亲亡后,她名义上是阮家嫡女,其实比之堂妹阮雪萍差远了,十分懂得看人眼色。何况俞清瑶还是她的手帕交呢。
“怎么了?”
见俞清瑶吞吞吐吐,似乎不愿意提起,她皱了皱眉,挥手让人退下。可怜这些贴身伺候的,哪敢离开呢?纷纷跪下磕头,说奉令不敢稍离片刻。
“算了,姐姐,何必为难她们呢?她们也是一片忠心。”
若是往常,阮星盈再没有逆俞清瑶的意思,有不同意见也从不当面驳回,可怀孕的女人……喜怒无常是通病。
“瑶儿你哪里知道,她们天天什么都不干,守着我,我去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这么看着,就能保胎了?笑话!不过多几双眼睛盯着我,不许我做这做那罢了。”
“我虽第一次当娘,可比你们‘奉令’‘讨赏’还在乎我的肚子呢,用得着你们多言!多看一眼都生气!还不快离了我这里!”
阮星盈气怒道。
俞清瑶对好姐妹的“变化”有一时的惊讶,随即想到,以前的阮星盈是端王府的寻常侧妃,没有子嗣也没有宠爱,怎么可能有脾气。现在……不一样了啊!
想了想,她让人把窗开了,十二扇雕花朱红窗户全敞开,十二个人分开站立,十二双眼睛又不瞎,隔一点看不久成了?
阮星盈难得透一口气,拉着俞清瑶的手不放。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伤疤,叹一口气,“也好。再没人说你是‘京城明珠’的女儿了。”接着又一笑,“也别担心外人嘲讽毁容的话,你知道我母家没败落之前是做药铺生意的,祖上秘传了一个秘方,就算那辈烈火烧伤的,都能治疗的七七八八。你面上的疤痕,不到一指长,我估摸有九成可能恢复,最多留下一点浅浅的印子,略一擦粉,什么都看不出来。”
“啊?还有这种奇药?”
“那是自然!”阮星盈得意的笑,“不然知道你‘毁容’,我能坐得住,早过来了。这几日都在家里翻东西,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里翻了出来。你且暂时用着太医院的膏药,我那药方虽找到了,可配药起来比较麻烦,需二三年的功夫。”
“啊!会不会很昂贵……”
“你我姐妹之间,别提这个贵字!药材是难寻了些,并不是寻不到。何况……”阮星盈抚着肚子,淡淡的勾了下唇角,“你就当沾了未来干女儿的光吧,我房里补药都堆满了,中间夹一二特殊的,什么打紧?”
俞清瑶听了,点点头。
若是能治疗好伤痕,自然最好了。她不在乎自己容颜好坏,却十分反感旁人嘲讽、怜悯、同情的目光。更不能忍受别人因她的容颜受损,而将这等目光转移到景暄身上。
随后,俞清瑶将自己被彭皇后强行带入宫中之后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至于她的亲祖母,也没什么好隐瞒。阮星盈不止一次疑惑过,皇帝待她太好了,外姓人奉封为郡主本朝有几个?
阮星盈听得惊叹连连,“竟然还有这种往事……皇帝陛下一定是移情,才对你多加照顾。好妹妹,你命运多舛,却也幸运至极。若不然,安庆侯府、帝师俞家,哪一个出了事情你能从容脱身?可见一饮一啄,皆为天定。老天在你身上拿走了多少,就会还回来多少。”
知道林谨容与长公主之间的恩怨,阮星盈有些气闷,担忧的问,“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景暄若依旧想做我的夫婿,我仍就跟以前待他;若他变了,我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大不了我跟沾衣一样析产分居,搬到城外过逍遥日子。不是还有你做靠山么?”
“呵呵!”阮星盈听得开心起来,一个劲的说,“是是!”又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小乖乖,你出生后可要争气些,亲娘和干娘都盼望你做靠山呢!”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阮星盈走之前,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元清儿。因她十分怀疑俞清瑶在宫中居住的所在,是软晴儿透露的。
“好妹妹,我无凭无据,证实不了什么。可思来想去,除了她还有谁能通过皇帝的去向猜测到你的位置?”
“我说了不是让你做什么,只是……小心防范吧!”
三四四章 自欺欺人
三四四章 自欺欺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俞清瑶本意是不相信元清儿会害她,可阮星盈说得很对,再没有比身为乾清宫御前女官的元清儿更知晓皇帝的去向,只从时辰就能估计出大致范围。
当然,阮星盈的话中也不确定,没有确凿不容抵赖的证据,怎好证明?只是让俞清瑶暗自提防。若不是她,那自然最好,还是旧年的好友;若是,怕是多年姐妹之情一笔勾销了!
阮星盈离开后,俞清瑶静静的独自呆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太匆忙了,日子如流水一般滑过,先是骤然听闻舅父下了牢狱,惊恐交加,赶到京城;随后听说钱氏来到京城,百般纠缠;再就是水月师太过世,为其做水陆道场是被人刺杀,险些丢掉性命;伤势未好就发生了七皇子谋反大案,被彭皇后强硬带到宫中……种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她都经历了,根本没有时间安静的,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
再大的风波总要过去,而她的人生却要飘向何方?这一世,若还如上辈子那样随波逐流,身不由己,那也太失败了。想当初她愿意嫁给景暄,不就是图个安稳平和么?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不是软弱无力的经不起伤害,而是……疲惫了。只想找个温馨的港湾,歇一歇、靠一靠,可以抚平伤痛、舔流血的伤口。
可是景暄,叫她怎么舍得!
别看她在阮星盈面前夸下海口,表现得无所谓,今生今世她最大的渴求也不过是有一个人能陪伴左右,无论风雨雷电,无论严寒霜逼,始终坚定不移。而景暄成了她的夫君,对她的耐心和宽容是任何人都没有的。偏造化弄人,景暄竟然是跟她有仇!也许,她现在就该试着享受孤独,跟前世一样独来独往,不要奢求什么伴侣、知己了。
为什么,为什么心如刀割,痛得她说不出话呢。果然,习惯了温暖怀抱,习惯了那人的存在,就会变得软弱,害怕失去。只要一想到再也不能与景暄携手终老,鼻翼间徒然酸酸的,眼泪控制不住的上涌。
别看俞清瑶无人的时候伤心的厉害,等送阮星盈的人回来,她已经恢复了原状,压根看不出丝毫不妥——即便胡嬷嬷火眼金睛,也只认为是自家姑娘听说元清儿的背叛,有些怨怼,并没有想到其他。
若没有这等咬紧牙关、死命强撑的性格,俞清瑶前世就受不住辛劳和折磨,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这种性格,在于男女关系上没什么帮助,景暄心事重重,没有发现俞清瑶的异样。当晚,一夜无话的睡了。
次日,胡嬷嬷瞒着俞清瑶暗中去见景暄,把阮星盈的猜测告知,“我们夫人在闺阁时素来是与人无争的性子,几位交好的闺蜜,如靖阳候杜家的千金、钦安候柳家的姐妹花,再就是做了端王侧妃的阮家姑娘。虽说后来各人做各人的去了,但只我们夫人一如往常,看这份真挚友情很重。”
因不得不提到景昕的妾侍杜姨娘,胡嬷嬷的话很小心,尽量不牵涉到其他,“这几年老奴一直在夫人身边守候,知晓夫人一直用心维持。唉,但人心隔肚皮啊!说起来,那元家姑娘还是夫人的表姐呢,真有个什么,夫人以后如何面对定国公与定国公夫人?两位老主子和善,待夫人那么好。”
既要表明俞清瑶“不愿意相信”是元清儿所为,但又说得十分郑重,似乎肯定了她。所以无论是不是,此事俞清瑶不能亲自出面,碍于“姐妹之情”“定国公府两位老人”的颜面。
景暄认真的听了,紧紧皱着眉,沉吟良久,点了点头,“嬷嬷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胡嬷嬷放了一半的心,哪怕景暄最后什么都没做呢,也有必要知道夫人为什么伤心。夫妻之间的隔阂,不就是你不言、我不语,各自都藏在心理,结果生生把一颗心弄成了两颗心。
可惜胡嬷嬷也是白忙活了。她辗转一夜想出的周全之策,根本药不对症!俞清瑶哪里是为元清儿伤心?元清儿在她的心目中,也没那么重要。她是难过跟景暄……不能长久。
至于景暄呢,长公主那边的动静怎么能瞒过他?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不过俞清瑶是俞清瑶,林谨容是林谨容,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景暄是东夷皇族之后,皇族就要有皇族的胸襟和眼光,若他的外祖父——东夷前任国王是因一风尘女子的献策,而导致战败灭亡,那就是天大的讽刺,也是对长者的蔑视和鄙薄!
国与国之间的账,不能这么算。
要考虑实力对比,军队情况,将才,国内民生,以及天时地利人和……太多因素了!仔细分析当时的情况会发现,广平刚刚登基,正是朝内外戚干政严重、文官党争白热化,户部国库“白条抵库”,简而言之,就是焦头烂额的局面!年轻的皇帝要怎么打开局面?当然是发动一次战争,既可以把鼓噪的大臣外派,又可以趁机收拢心腹,再借战争大发横财,同时彰显了自己的能力……
一次对东夷的战争,不就领广平威望日深,从此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