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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姿、丽君两姐妹回到临水轩,关上了门,左右伺候的都是心腹,卸下淑女面具,再不用掩饰对清瑶姐弟的厌恶。
“可恨!姐姐,你没看到她的眼神吗?根本没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凭什么啊,就凭她长得跟舅舅相似?”
“妹妹,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说你,太沉不住气了!当着舅舅、舅妈的面,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当舅舅是傻瓜么?他看不穿你的小心思,还是看不懂俞清瑶的来意?”
丽姿仍是恼怒不止。
她们的母亲,沐天怡病怏怏躺在床上,唤了两姐妹来,听完始末后,苍白脆弱的面容浮起一丝担忧,“到底我是庶出,不比姐姐是嫡出。哥哥要是偏爱那丫头,你们、你们变忍忍罢!”
“忍、忍!娘,你就会让我们忍!当年在本家,你也让我们忍,忍到最后,连族里分给爹爹的良田都被抢走了。要不是有舅舅在,我们娘三……还能活到现在吗?”
丽姿边说,边委屈的直掉眼泪。
丽君在旁边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脑中却回忆起,刚来侯府的那一年。
那年她十岁了,晴天霹雳,眼看着父亲去世,族里曾经巴结父母的堂叔堂婶,忽然变了颜色,不知哪里变出的欠条,硬生生把父亲的财产夺去大半。她好恨,恨不能将忘恩负义的族人一刀刀全部杀光!
深深吸了口气,她不是在无情无义的本家,而是在侯府做她的千金呢!想到这,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柔柔的对母亲说道,“娘,你且靠着歇息。俞清瑶她初来乍到,就是装个贤名也不能把我们姐妹怎样。放心吧!丽姿再小也懂得,不会做让舅父生厌的事情。大面上过得去,舅舅才不理会些许小事。”
沐天怡疲惫的往后一靠,“记得这点就好!若是把你们舅舅得罪了……唉,我们娘几个怎么办呢!”
望着母亲的病容,两姐妹目光对视,一个面沉如水,一个隐含不甘。
其实俞清瑶的来意,还用多说么?她们姐妹有亲生母亲在,尚且遭到族人的欺侮,俞清瑶姐弟更小呢,没亲生父母做主,肯定是在本家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
一个是舅舅主动派人去接,一个是自己巴巴的来,对比下,谁高谁低?
至于庶出、嫡出,两姐妹直接忽略了。
因为在本家,她们是父母的嫡女,在侯府也没感觉生母是庶出有什么差别对待,一样吃好、穿好,在她们的想法里,自己同样是舅舅的外甥女,哪里比俞清瑶差了?
女子若藤蔓,本身没有树干,唯有紧紧缠绕着大树才能生长,才能节节攀高。丽君、丽姿,都是娇俏、聪慧的女儿家,可她们想生存的好,唯一的靠山只有安庆侯了,当然害怕有人夺了宠爱。
夜深人静,两姐妹辗转难眠,不知商量了什么。
……
俞清瑶牵着弟弟回到清风苑后,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小家伙兴致不高。
“怎么了?”
“姐姐,大表姐跟二表姐,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前世不知跟丽君、丽姿打过多少回交道,俞清瑶轻轻的笑了,“她们就这种性格,不用理会。”
“可是、可是……”俞子皓跺跺脚,
“姐姐没看出来吗?二表姐是故意羞辱我们呢!我觉得,以后她们还会找麻烦!”
“那又怎样?这侯府的主人,是舅舅,是舅妈,是表哥,什么时候轮到她们做主了?”俞清瑶很明白弟弟的敏感和烦恼,当年,她不也是么!看人的眼神都是下垂的,生怕哪里投来不善的目光。
不想让小家伙为此睡不着,她干脆直接挑明了,“她们不过是寄居在侯府的,说句不好听的,跟房客一样,一年两年,最多三年也就分开了,用不着放在心上。”
用力的握住弟弟的手,“皓儿,你是我亲弟弟,我是你亲姐姐。你知道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吗?爹娘不在身边,我们就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一辈子也不会变!”
“我想舅舅跟母亲,也是同样的。所以,你知道了!”她蹲下来,狡黠的眨了下左眼,“将心比心,你觉得舅舅会对我们好,还是对她们好呢?”
“姐姐……”俞子皓忽然鼻子有些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紧紧的握着手,才感觉世间最温暖的在自己手中。
安抚完弟弟,俞清瑶站起来,嘴角自信的扬起一抹笑容。
前世,她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跟丽君、丽姿明争暗斗多少回合,才懂得这个道理。嫡出、庶出,差别大了!如果俞子皓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会对他好吗?
会的。
但不会掏心掏肺的好。
想到前世舅父临终前,不担心舅母跟表哥一家流放他乡,只是充满遗憾的看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说对不起,没帮你找个好人家……
她的心立即充满了浓浓的暖意。
六十四章 质问
清风苑原本是外祖母——定国公元氏的生前居住的院落,把俞清瑶姐弟安排在这,自然有高看一筹的意思。但俞清瑶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别人如何看待,跟住在什么地方关系不大。
弟弟已经八岁了,虽然比一般孩子生得弱小可爱,但毕竟是外男,不出一年,就得搬出内院。到那时,她每日跟弟弟见一面,都得走上半个时辰。久而久之,姐弟情分不就远了?可又不能现在说,“我想直接搬到明月楼去,那里环境清幽,我很喜欢,距离外院比较近,跟弟弟见面方便”——这辈子,她是第一次到舅舅家,哪里会知道侯府的布局?
躺在松软的绫被中,俞清瑶闭上眼睛,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想着,过两天吧!等明后日在侯府走动走动,熟悉了环境,再提出这个要求。虽然明月楼重新收拾麻烦了些,不过想来舅父、舅母不会拒绝。
偌大的安庆侯府,各处屋檐下垂着的灯笼渐渐熄灭了。与整个京城的寂静融为一体。唯有凝晖堂,偏厅的灯火一直亮着!
这间偏厅不大,外厅跟内室用玻璃珠帘隔开,内室南面一张样式简洁的桧木方桌旁,上面两盏青瓷茶碗,旁边置放了两个高背椅。沐天恩与杜氏分坐左右,身后是两个高架素绢灯。橘黄跳跃的灯火,照得侯府两位主人面色不定。
“李春家的,你先下去!”
听到命令,一个年约三十的管家媳妇,担忧的望了一眼婆母——李嬷嬷,沉默的躬身退了下去,到偏厅外等候。
李嬷嬷,安庆侯的乳母,平素里侯府上下谁不敬重?说的话,跟半个主子一样。但是!她毕竟是奴啊,身在奴籍,就得认清身份,竟然胆大包天,做了主人的主?侯府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安庆侯的脸色很不好,跟吃饭时的笑语温和,完全不同。李嬷嬷的所做所为,犯了大忌!
“好啊!嬷嬷,我倒不知,你这般有担当!一声告诉也没有,就直接把清瑶姐弟带出俞家!你好大的胆子!是仗着我儿时吃过你几口奶,就觉得身份不一样了!”
李嬷嬷半躬着身,苦涩的嘴角动了动,“老奴不敢!”
杜氏连忙劝着,“老爷且慢动怒,不如听嬷嬷说说。她老人家办事办老了的,从来没犯过这么大的差错。要打要杀,老爷总要听人家道明原委,再做评断。”
李嬷嬷早就知道,从自己主张带清瑶离开俞家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侯爷脾气虽好,但自小带大他的自己还不知道吗?平素的小错,都能包容,唯独一件不能容!逾越本分!
就算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可以体谅,但今天后……怕是很难在侯府继续当差了。这一刻,她必须好生把握着。她年纪大了,干也干不了几年,总要给儿子、媳妇留下余地不是?
“唉,老奴知道侯爷生气,可老奴在俞家的时候,更是痛心。老爷知道吗?她、她们,要把表小姐送到庵堂里去!”
“什么?清瑶生得那么单薄,为何要送庵堂里?”杜氏大惊。她本来也奇怪李嬷嬷熟知侯爷性格,为何自作主张,不过她更关心俞清瑶来之后的问题,没问具体情形,是以刚听到这句话,立刻吃惊的唤出声来。
李嬷嬷摇头,“都是一些琐碎小事。”
为了琐碎小事,就要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儿送到庵堂?李嬷嬷此话,虽没有具体说明,但无疑把俞清瑶在俞家的境地,很好的描绘出来。
安庆侯眉尖一颤,没有说话。
“但使老奴下定决心的,是看到小小姐手上的疤痕。老爷、夫人有所不知,那边上上下下都喜欢养个鸟儿、雀儿,猫儿的,这畜生就是畜生,也不知主子怎么养的,连鸟喙、爪子都没处理干净。一年前,小小姐冷不防,被抓了记下,额头、手指都抓出红印子。好在当年小姐的嫁妆中,有除痕去疤的‘舒痕胶’。用了两盒,额头的疤痕去了,可右手的食指,到底留了浅浅的印记。”
换了别人,肯定不会这么说话。
价值百万的嫁妆被偷盗不说,只绕着唯有在太阳光下才能看到的一点疤痕做文章,可不是疯了么?可李嬷嬷,恐怕是最了解安庆侯脾性的人。
果然,她话音一落,安庆侯脸色大变,登时摔了茶碗!
“竟有这等事!”
李嬷嬷悲伤的点点头,“老奴特意寻了老夫人房里的丫鬟问,谁知人家回答,‘不是有上好的金创药吗?才破了点皮而已,不打紧’。老奴听了这话,真真是痛惜无比,偏又是外人,说不了什么。”
“可恶啊!”
安远侯大怒下,站起来,负手来回的走,气得声音都颤抖了,“竟敢、竟敢……”
为何这么愤怒?原因要追溯到三代前。
沐天恩的母亲出身定国公府,但他的外祖母身份更高,乃是当今皇帝的姑母,云阳公主!
云阳公主本来有了未婚夫,她是因为皇帝有心补偿,才嫁到安庆侯府的。当年皇帝选后,沐家有一位容颜绝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才貌俱佳的女儿,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最后关头……被刷下来了。理由,膝盖上有一块月牙大小的疤痕。
为了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原因,与皇后宝座绝缘,任谁都得生生吐出几口血。那位娇生惯养的沐家女儿,更是抑郁难言,最后抱憾而死。估计皇帝也觉得愧疚,才将云阳公主赐婚。
大概从那时起,安庆侯府的规矩改了,儿子反而次一等,毕竟入朝为官还是外出领军,没人在乎身上是不是有几块疤。至于女儿,不管嫡出、庶出,无比娇养,比那最珍贵的古董,还要珍视两分。略有个风吹草动,都要请大夫认真看的。在这种“传统”下长大的安庆侯,发现自己嫡亲妹妹的女儿,居然受伤流了血,没人在意!他心理怎能接受?
李嬷嬷叹息的说完,见侯爷气得都失态了,斟酌着话语,又道,“还有一层原因……老奴委实受不了那边的规矩。论理,也不该老奴说,只是那边的内宅,竟是不分是非王法的,那位老太太说是黑、便是黑,指黑说白,竟也有人点头!小小姐的几个姊妹,年幼的且不说,两个大的……唉!轻狂、乖觉,浑不似大家小姐。那二姑娘雪瑶,撒娇痴蛮,曾当着老奴的面,对那边老夫人说什么‘祖母你当年为什么不进宫,不然我今天也是公主郡主娘娘了’。
老奴听得坐都不敢坐了,偏俞家上下竟没一个觉得不妥的,敢反驳的。”
六十五章 存疑
“这……怎么可能?俞家上下都是白痴不成?”沐天恩一拍桌子,“莫要谎言欺瞒!”
李嬷嬷噗通一声,跪下了,满面悲伤,“怎敢欺骗老爷!老奴在侯府四十多年了,若不是亲耳听闻、亲眼所见,便是做梦,也梦不到世间还有这般天真放肆的人存在!心理半点成算也没有,皇家之事,也敢随随便便张口说出!跟说笑话似地!唉,那雪瑶姑娘,除了生就一副花容月貌外……真真令人无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