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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到了静书斋,俞清瑶真的病了
瘫软发热、赤红无力,不比在外吹了一夜寒风的丽君差。
“怎么回事?”杜氏喝命一屋子的下人,“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受了风寒吴嬷嬷、胡嬷嬷,你们都是老人了,昨天小姐受了委屈,便是我不提,你们就不晓得要仔细照顾小姐了?”
“夫人……”
吴嬷嬷不好辩解,这纯是俞清瑶半夜三更不睡觉,自个儿弄出来的。只有忠心耿耿的胡嬷嬷,出言解释——
原来,俞清瑶责罚翡翠**掌,出了口恶气后,一心想弄明白翡翠背后的人,便让人把她关在后院的柴房中,预备看谁来接应、看望。自己藏在柴房后头偷窥,从中找蛛丝马迹。
玛瑙第一个去。
多年伺候一个主人,两人纵是有些口角,也是感情深厚的姐妹了。玛瑙哭着,说自己一定会为翡翠求情,叫她也赶紧认错,不然,小姐怒火上来,叫人牙子来可怎么办?
任玛瑙说什么,翡翠就是不言语。
逼急了,只说自己不后悔。
玛瑙抹着泪,走了。
其次,来的是吴嬷嬷。
吴嬷嬷老成持重,大约猜到了俞清瑶的用意,但她没想到俞清瑶就藏在后面偷听啊。言语中未免有些激进,骂翡翠“吃里爬外”“背主忘恩”,活该杖毙。
死的威胁,也不曾翘开翡翠的嘴。她仍然是不理不问,呆呆滞滞。
第三个来的,是谁也没想到的珍珠。
她也不是俞清瑶预想中的接应人,特意过来讥讽翡翠的。什么贴身丫鬟,早该看出她良心被狗吃了。一连串的嘲笑、辱骂,使得翡翠说出的心理深藏已久的话——关于她为什么背叛。
在亳城,她是无忧无虑的贴身大丫鬟,俞清瑶什么事情都是她处置。那时感情很好,想得也简单,就是平平安安过下去呗可来到侯府后,见识锦绣富贵,心……变了。她害怕俞清瑶身边,虎视眈眈盯着她位置的人,害怕俞清瑶倚重其他人,与她离心,害怕这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基于这种“恐惧”,她开始为自己谋划。当然,对珍珠大声反驳的原因,是堂堂正正的。
“我才不是故意陷害姑娘,我是为了她好她年龄幼小,无父无母的,谁真正为她着想?侯爷?夫人?真的疼她,怎么光带着表小姐出门,不带她出去参加宴会?”
“女儿家,嫁人堪比投胎,最重要的就是终身大事。那林世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母家是柱国将军,曾祖母更是郡主之尊比我们侯府强多了。只要嫁给林世子,这辈子才安稳顺遂。我没日没夜绣了帕子,全是一片为她着想的心啊”
“啊,你损害姑娘清誉,倒成了为她着想了?你可真是忠心的好丫鬟。”
“我当然是你们都是当差当糊涂的蠢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我早打听过了。若不是逼于无奈,怎么会用这种法子?实在是姑娘身边一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三夫人,得的什么病,夫人侯爷支支吾吾的,说不定,是当年三爷发配北疆,一时接受不了,疯癫了……不然,怎么不让姑娘、五少爷去见见生母?”
“还有麻风、狼疮……见不得人的病症多了去了反正姑娘指望不上生母了。圣上又下旨不准姑娘父亲回京,她这辈子,只能是寄人篱下。还不如趁自己嫁妆丰厚,早早嫁到威远候府里去,不比随随便便被许给别人好?”
翡翠越说,越觉得自己正确,而旁人,都不理解她的“孤心孤诣”。
却不知,藏在柴房之后的俞清瑶,身躯摇摇欲坠——她已经堕落到需要一个丫鬟谋划人生未来了。究竟是翡翠太大胆,还是她太无能?
一四五章 病中
一四五章 病中
“哈哈,说得比唱得好听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为自己打算小姐才多大,不满十一周岁呢五六年后再操心婚姻大事也不迟。可你呢,明年开春就十五啦,你怕拖久了成了老姑娘,到时候没人要,所以才不顾廉耻、不顾矜持,行栽赃陷害之举。我就纳闷了,你在这府里无根无据的,能凭借的唯有姑娘对你的一份情。没了姑娘,你什么都不是,干嘛陷害姑娘?哼哼,肯定是上次在报恩寺被林家世子拉了小手,动了春心……你怕姑娘嫁到旁人家去,到时候你跟林家世子再也见不得面。”
翡翠恼羞成怒,“我……我是有私心,但也是是为小姐方方面面仔细打算过了。林家是什么人家,满门贵戚,哪里委屈小姐了便是你们,将来与我一同陪嫁过去,都是享不完的福都要感谢我……”
“感谢个头你个土老冒,坏了名誉嫁到人家,谁瞧得起。你为了自己私心,害主子一生,我呸,最看不上你这种表面忠厚,实质忘恩负义的贱人了……”
两个丫鬟互相看不顺眼,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翡翠骂,“你才是贱婢,我对小姐忠心耿耿……”
“呸你的忠心耿耿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小姐早看透你的心肝了,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胡说,小姐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我也是逼不得已谁让她傻乎乎的,一直躲着林世子。世子是多好的人她是一时糊涂,弄拧了我的意思,将来就知道,为她真正着想的,除了胡嬷嬷只有我了……”
砰的一声
柴房的门开了。
穿着厚厚斗篷,仍感觉浑身冷飕飕的俞清瑶站在门外,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来,照在她光洁秀丽的面庞上,平添了几分清凉如水的廖寂与悲凉。
“小姐……”
珍珠吓坏了,瑟瑟的躲到一边,随后才反应过来,跳起来指着翡翠骂,“您都听见了这贱婢还说自己对您忠心珍珠实在看不惯,才想教训教训她”
翡翠咬了咬唇,垂下头,但眼睛始终抬着,盯着她熟悉的脸,目光恳切,“姑娘,我真是为你好。”
“啪”
回答了,是一记毫不留情的巴掌。
当时的俞清瑶,感觉天旋地转、乌云盖顶——她一直找的仇人,竟然是翡翠?因为翡翠对林昶的一己之私,害怕自己身份卑微,无法嫁到林家,所以用卑劣的手段毁了她的清誉。是啊,管她清誉好坏呢,抬进门做了妾侍也是林昶的人了,那么作为贴身丫鬟,翡翠不也能跟一见钟情的林昶,成其好事?对她而言,安庆侯府的丫鬟与威远侯府的丫鬟,什么区别?
哈哈,多可笑
前世今生,她都没看穿小心翼翼做人,面相忠厚老实的翡翠,原来才是大逆不道、想人不敢想的狂人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她最倚重翡翠,贴身的事情样样托付不提,还教导读书识字。不是没有人提醒,翡翠年纪大了,该早早放出去嫁人,可一来她舍不得,二来翡翠也明确表示不愿意。她便以为,翡翠对她的感情超过所有,感动不已。哪里知道,翡翠不肯离开……是为了林昶啊一句为了你好,真令人恶心。
俞清瑶强迫自己镇定,忍住浑身的颤栗,“说,关于我娘的话,你从哪里听到的”
翡翠犹豫了下,“是,是有次偷听丽君与丽姿姑娘说的。”
“她们又没见过姑娘的娘亲,肯定是胡言乱语。”
“也可能是真的啊”翡翠急急的扑到俞清瑶的脚下,“姑娘啊,三爷‘无诏不得返京’,这辈子回来不来了什么诗仙,都是别人吹的,不顶用你可别听吴嬷嬷她们异想天开,说什么‘旁人百万嫁妆,十里红妆,不嫌多,姑娘嫁人,哪怕独一本手抄诗集做嫁妆,谁也不敢嫌少’。她们对姑娘不是真心,姑娘可要为自己好好打算。父母都靠不住的,她们要是真疼你,就不会舍得十年不闻不问了”
……
珍珠跪在杜氏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俞清瑶受气忍辱,晕倒在柴房的经历说完,杜氏额头的青筋直冒,忍了又忍,才怒道,“天底下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侍婢,闻所未闻。”因翡翠是亳城俞家老家出来的,不由得不疑心,跟翡翠一同伺候的玛瑙、碧玺、琥珀等人什么品行了。
侯府什么时候缺了人手?急忙命人挑了几个家生子来,怕俞清瑶病中多思,误解是往静书斋塞人做眼线,解释道,“孩子,身边的丫鬟聪明伶俐且次要,关键是手脚干净、老实本份,听话懂事,不至于生出妄心。舅母给你挑几个你先使着,若是不好,你打发送回来,可好?”
虚弱的俞清瑶躺在回纹紫云锦帐子里,点点头,苍白着一张小脸,眼中仓惶无依令人心碎,“舅母做主便是。”
杜氏宽慰了许久,又让人送补品,又喝命吴嬷嬷、胡嬷嬷好生照顾,末了,把翡翠带走了。
至始至终,不曾提过小姑沐天华一字半句。
等杜氏走后,俞清瑶僵着身子,缓缓的倒下去,眼睛挣得老大,心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
看来两世为人,她注定在父母缘上有缺失了。为什么不让她见生病的母亲……许是有特殊的理由吧,好,她不想了,不问了。实际是俞清瑶也不敢想,真看到疯疯癫癫的母亲,她能否承受这种打击?
理智告诉她,不用再想了,应该着眼考虑的是未来。可感情上,终究无法舍弃对父母的念想。
一夜风寒,头重身子轻,加上忧思过度,这一病,足足在病榻上躺了一个月。
期间,杜芳华听闻后过来看望,带了些补品,本想告知芳龄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可又转念一想,芳龄做了那种事,说出来好像威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日后真发生什么,也与她无关了,便掩口不提,只关心的问了几声病情,说自己已在菩萨面前烧香了,希望早点康复。
定国公府的元清儿、元姗儿也过来看望。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她们不仅仅问候病情,还带来一个比较靠谱的消息——杜芳龄为何与林佩联合起来,无冤无仇的就对付起见过几次面的人?
“清瑶妹妹……我想,应该是你母亲的缘故。”元清儿叹息道。
“是啊,清瑶姐姐,我打听过了,原来你母亲以前在京城是第一美人啊,名声大得不得了求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想……肯定有人嫉妒你母亲。害不到她,就毁你清誉,也算报仇了。”
“嗯。我与姗儿本想找几个跟你母亲有激烈冲突的人,谁晓得……我姨娘告诉我,说当年京城里的名门闺秀,都被她比下去了,明面上过不去的人不多,但私底下对她心怀怨恨的,数也数不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一时半刻的,真查不出来。”
“唉”
两姐妹叹口气,对帮不了忙感到歉意。
“但是你别太难过担心。杜芳龄在家原本极受宠,连夜被打发送到乡下庄子里了;林佩也送到别院,三年五载回不来,日后谁想害你,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日后你出门,千万别一个人落单,给人可趁之机。我想那人能使唤得到林佩与杜芳龄,应该颇有身份,应该爱惜羽毛,不至于做出同归于尽的决绝之事吧”
不管有用没用,俞清瑶很是感激这番心意。
来往频繁,对彼此的了解深了,姐妹间的感情也突发猛进。有了清儿姗儿姐妹,病中的俞清瑶知晓不少外面发生的新闻事故。比如谁家的脂粉比较好啦,谁家的首饰新颖别致,还有各伯爵侯府的是非。最要大说特说的,自然是威远候府了。
“东风无力”事件后,林昶被父亲打包送到了南疆,在抚远大将军查文良手下做一名先锋官儿,说是要磨炼磨炼。这本是好事,可谁想到在威远侯府寄居的查小钗,上演了一幕“千里追夫”的好戏,留下一封书信,带着其父给她护身的红巾女兵,径直出了京城,追林昶去了。惹得最近茶楼饭馆,都不说什么话本了,只说威远候府里的一对小鸳鸯如何情深,感天动地呢。
元清儿一边说,一边仔细看俞清瑶的表情,见她嘴角挂着一丝冷嘲,才放了心,接着说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