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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残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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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天神功,天啊,极天神功。”司徒朝武大为惊异的叫道。
  此时,司徒无忆周身笼罩著紫气,映得她身形蒙胧,双手紧贴楚落尘背心,脸上已微微沁出汗粒,她的双掌是赤红的,红得像在滴血,这正是极天神功。
  极天神功只是一种内功,并无伤敌之力,但它之所以闻名,是因为它有易血换气之功,易而言之,就是它能过毒。
  司徒无忆在为楚落尘疗伤之际,耳闻司徒平的狂语,惊骇之下毫不犹豫的运起极天神功,将楚落尘身上的奇毒引至自己体内。
  看他重伤,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历历的往事直冲脑海,她竟然忘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怎会将他忘却,这两年来,她音讯全无,他为她撑起残月楼,其间又有多少坎坷?而再次见面,她竟没记起他。甚至将他掳来这里,为了她,他究竟委屈自己到何种地步?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不会让他死。
  司徒平不敢署信的道:“她真是冷清寒,两年前在华山千仞崖落崖的冷清寒?”江湖尽知,极天神功属冷清寒所习三大内功之一,也是她不传之秘密,而无忆竟会使用,加上她确实是两年前被娘救起,这么说,楚落尘方才并不是胡说的。
  “当然,不然楚大公子会如此轻易的被你们据来吗?还真以为自己那么厉害。”叶观舟冷冷的嘲讽,转眼间事情变化再三,好友受难,他实在难有什么好脸色。
  “冷清寒在为他过毒,但之后毒素必将沉积在她体内,我们该如何是好?”
  宫千雪担忧的问,不知该不该阻止她继续过毒。
  慕容云飞皱眉,“没有用的,极天神功一日一施展,中途就难以停下来,不然对两人都危险,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她护法,使她不要受惊扰,或许等落尘醒了会有法子。”她想起一切了吗?失忆之人常会由于外界刺激而恢复尘封的记忆,是否落尘的受伤令她回忆起一切呢?希望这是一个转机,而不会再是一次生离死别。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几乎每个人的额上都见了汗,他们目不转睛的望著司徒无忆,终于,气行二十四周天,司徒无忆收式,自行吐纳调息,笼罩周身的紫雾散去,双掌也恢复寻常的白哲之色。
  她缓缓睁开眼睛,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也仅止如此,任谁也看不出她正身中西域第一奇毒。
  怔怔的望著她,慕容云飞试探的问:“冷楼主可还记得在下?”
  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回头将实于床榻旁的一袭貂裘为他罩上,注视他苍白的容颜,心痛的轻抚他的脸颊,然后横抱起他向外行去。
  “无忆,你去哪里?”太多的突变一窝蜂的拥来,令司徒朝武招架不住,一夕间如老了十岁,视若亲女的无忆竟成了残月楼正牌楼主,这么说来,楚落尘自然就是她未婚夫婿,还有平儿,这次平儿闯下那么大的祸事,令无忆身中奇毒,他著实是心乱如麻。
  停下脚步,冷清寒并没有回头,淡淡的道:“离开这里。”
  “可是你身上的毒还未解!留在这里,也好等你娘回来帮你看看,何况这裹是你的家,难道你真如此一走了之吗?”
  沉默许久,她清冷的开口,“我不能留在这里,司徒平伤了他,我从未轻饶任何一个伤害他的人,但义父义母的恩情我不能不报,所以我放过他,不过这一生我都不希望再看见司徒平。”
  她并没有说明“他”是谁,但在场诸人都明白她指的是楚落尘。司徒朝武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清寒,我司徒家两年来待你不薄,如今你为了个男人,竟然如此不念旧情,口口声声要实我这兄长于死地,你还是不是人?”司徒平愤恨的咆哮。
  “兄长?”冷清寒嘲讽一笑。“若真不念旧情,你早躺下了。”言罢,她迳自向门外走去。
  慕容云飞三人对视一眼,紧随冷清寒之后连袂离去,不曾理会一旁的司徒朝武父子。
  司徒朝武目送他们相继离去,眼中出现淡淡的嗟叹,回头怒视司徒平一眼,丢下一声孽子后拂袖而去。
  这是一个小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聚集居住,村落之中有一间小小的农舍,普普通通,丝毫不引人注目,冷清寒将它租借下来,以供楚落尘养伤,虽然他所中的曼陀罗已过毒至她体内,但司徒平的一掌仍是够他受的。
  “呵呵,冷楼主,你住得惯这房子?”叶观舟好奇的东张西望,兴匆匆的问。
  冷清寒看他一眼,没给回答。
  好笑的拉他在屋中的木椅上坐下!慕容云飞道:“歇歇吧你,真是够无聊的。”
  楚落尘方自自醒来,有些奇怪周遭陌生的环境,但并不十分在出息,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胸口隐隐作痛,但不会令人难以忍受,他知道有人为他疗过伤,而他体内气血虽然虚弱,却无中毒之状,他知道司徒平喂他服下的是曼陀罗,入口之后就知道,但为何丝毫感受不到中毒的痛苦?
  “尘,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适?”熟悉的叫唤声令他一阵晕眩,他看见她向他走来,在床沿坐下关切的询问,然后就看见她略微苍白的脸色及眉间极淡的一抹红。
  一瞬间他喉头一甜,一口逆血涌上,但他硬生生将它吞了下去,他早该想到的,为何当时他会教她极天神功。
  “怎么了?哪裹不舒服,你告诉我啊。”冷清寒看到他惨白至极的脸色,心焦的问。
  一旁的叶观舟嘟嚷一声,“好过分啊,她的态度相差那么多。”对他们,她总是爱理不理,要不就言简意赅,但对楚落尘……呜,差别好大。
  慕容云飞一脸若有所思,落尘的神色有些不对?不像是伤处引发痛楚,倒像深受刺激之状,啊!冷清寒早该知道自己瞒不过他的。
  “好了好了,我们出去买些吃的回来吧,走了。”宫千雪笑道。
  慕容云飞心有同感,随即起身。
  “干么这么急?我还没休息够。”叶观舟抱怨。
  “罗唆。”慕容云飞与宫千雪两人异口同声低斥道,一把架起他,拖著就向外走,宫千雪还体贴的将门掩上。
  “干么?放开我……”叶观舟的惊呼残留空中,徐徐消散。
  “你想起来了?”楚落尘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其问饱含苦涩与辛酸。不明白呵——为何他的情感走得如此坎坷,老天这么爱捉弄他吗?心系一生的女子终于回忆起他,却又为了救他身中奇毒,这叫他情何以堪?
  迷惘的望著他一冷清寒皱眉,“我想起来了,但你……不高兴吗?为什么这么消沉,还是你终于意识到我只会带给你灾难,你不再爱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飘忽。
  心痛的搂她入怀,他轻抚她的发,薄责,“胡说什么,怎会这么想呢?我只是恨自没以有将你守护好,反而连累了你。”
  她抬头,看见他清澈的眸中有著深沉的痛苦和无奈。
  “为什么这么说,你又连累了我什么?”
  “别瞒我,寒儿,我知道我中的是曼陀罗,而你施用了极天神功将它引入自己体内,你忘了我也研习医术吗?”他明白她是不愿他担心,但这毒却确确实实的存在于她体内啊。怔怔的,她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靠在他怀中,不发言。
  楚落尘摇头苦笑,也许她的任性就是被他点点滴滴惯出来的。
  “你告诉我,以你的功力能克制曼陀罗的毒性多久?”
  冷清寒轻咬下唇,忖度之后终于道:“两个月吧,也许会更快些发做。”
  “两个月。”楚落尘喃喃自语,暗自思忖,时间是足够了,但他能顺利拿到解药吗?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江湖盛传曼陀罗无药可解,但事实上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即使曼陀罗也不例外,同属西域奇花的醇香混以晨间朝露、千年莲子就可解其毒性。晨间朝露唾手可得,千年莲子残月楼所开的药堂也为数不少,但奇花醇香,据他所知,中原只有一个地方栽种,难道他注定要去见他吗?终究他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尘,你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了。”冷清寒轻轻推他,“别再胡思乱想,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何况纵使我只剩两个月的生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死而无憾了。”
  “别胡说,我不会让你死,不会。”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他忍住了,事在人为,他相信老天绝不会如此残忍,他好不容易才寻回她啊。
  反手环在他腰间,她柔声安抚他。“对,不会的,我不会如此轻易就离开你。”她知道他担心她,若如今中毒的是他,想来她也无法镇定自持。
  渐渐让心绪平静下来,楚落尘终于展颜一笑问:“寒儿,这里是哪儿?似乎不在千湖帮内?”
  离开他的怀抱一冷清寒点头,“嗯,这里是城郊的一栋农舍,环境很幽静也很朴实,只是简陋了些。”
  “简陋,怎会呢?这里很好。”他环目四顾,房中确实摆设简单,除了一套粗木桌椅、一张床及一只木柜外别无长物,但他却无端感到温馨,因为有她在呵。
  她浅浅一笑,记得他曾说喜爱她的笑容,但她并不常笑,她也答应过他,只要他一生陪伴她,她一定会经常笑给他看,后来她却失忆了,而今,前途未——她若再不笑,那也许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望著她的笑容,他没来由的心中一酸,随即道:“寒儿,我们出去走走如何,长久待在房里有些闷!”
  “出去?可是你的伤还未好,无妨吗?”
  “无妨,你已为我疗过伤了,不是吗,何况我们并不走远,就在这附近走走。”楚落尘勉强一笑,心绪无法真正开朗起来。
  冷清寒想了一下,伸手为他拉拢貂裘,“走吧。”
  这般亲昵的与她携手,再次重温这种感觉格外的温馨。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期然的,他浅浅低吟出声。
  冷清寒身子微颤一下,与他相牵的手紧了紧,似是许下今生的盟约。
  推门出去,并不很冷,即使正值冬天一阳光映照下来,洒得一地金黄,也使人感受到柔柔的暖意,门外不远处三、四个孩童在嬉戏,想来是附近农家的孩子一看见这里有人出来,孩子们哄的一声散开,偷偷躲在树后看他们。
  被孩子的纯朴童稚感染,楚落尘不觉心境稍稍开朗些,温柔的一笑,他指向前方流过的一弯小溪,“寒儿,我们去那边。”
  她顺著他的意思,任他拉著她走向溪边。
  这是一弯非常清浅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蹲下身子,他掬起一捧溪水,幽幽道:“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漾漾泛菱荐,澄澄映葭苇。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请留磐石上,垂钓将已矣。今生若得与卿在此长住,闲来垂钓而乐,安度一生,余愿足矣。”
  冷清寒站在他身后,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如此微小的愿望,而今之于他们来说,却充满不确定。不愿他再去想这伤心之事,她岔开话题,指著溪水。
  “我也想到几句诗,你可要我说来听听?”
  他挑眉,“当然好,在下洗耳恭听。”
  她悠然一笑,故意顿了顿,踱了几步这才缓缓开口,“罗衣何飘飘,轻据随风还。顾盼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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