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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了两声。
虞柏谦瞥她一眼,对她的笑声很是不满。“听说我失恋你就这么高兴?这样不厚道,每个人都有幼稚的时候。”
“太难得了,想不到你也会失恋。”辛蕙只管幸灾乐祸,似乎这样就能挽回一点先前在他面前掉眼泪的损失。
看见她开心他似乎也挺高兴,“幼稚一下其实也挺好,至少是真诚的。”
“失恋就是失恋,关幼稚什么事?” 辛蕙不同意他的说法,“成年人也会失恋。”
虞柏谦一副不想与她计较的模样。辛蕙这时候发觉他其实挺好说话的,于是忍不住八卦起来,他也不隐瞒,老实交代了。
“是我学妹。” 他回忆起自己难得的一次真心,“我追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她也没说。她男朋友是外地的,我以为她是单身。其实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深夜的马路上,有偶尔经过的车辆,光柱一闪,由远及近,割破茫茫的夜色。他三言两语概述,“后来就是最常见的桥段,我那时候想出国,她大学还没毕业,我把江城的房子留给她住,车也给她开,有一次我想给她个惊喜……后面不用说,你也能猜到。”
“我知道,你突然回来了,把他们堵在了屋里,是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他轻描淡写地承认。
得到了毫不意外的答案,辛蕙深表同情,“真惨。”比她还惨,她心里舒服了点,可是八卦之心还是在熊熊燃烧,“你有没有把他们爆揍一顿?”
虞柏谦看她一眼,不想满足她的八卦心。
“我不打女人。”
“那么男的呢?总要来一下吧。”要不怎么解气?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为什么要我想,难道你没动手?”八卦真的可以缓解伤痛,至少现在她暂时忘记了顾承亮。
虞柏谦一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确实没动手。他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两人刚吃完火锅。餐桌上杯盘狼藉,垃圾桶里扔满了啤酒罐。男的慌慌张张站起来,拿着外套就跑了,生怕被他堵住。这么没担当的男人,打他不是脏了他的手。女的还试图向他解释,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线希望,直到他看见凉在阳台上的那个男人的内裤。他说了一声“滚”,女的终于变了脸色,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向清纯的学妹竟然还问他要钱。他把口袋里的一把零钱砸在了她脸上,那个时候他痛恨自己是个有钱人。
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低调。
那天晚上,他们又驱车往山里赶,终于在一个足够近的地方看见了夜色里的公鸡山。已是夜里一点多,他们商量着是回城还是就呆在车里等日出。因为虞柏谦说,几年前他本来是想等着看日出的,结果等着等着就在车里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整个群山早就沐浴在了一片晨光里。
“觉得等日出就像等一个新生,就能忘掉那些糟糕的事情。”他描述当年自己的心情,“那时候很天真。”也很幼稚。
辛蕙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是说我现在也很天真?”她没忘记此刻的自己也处于这样一种糟糕的状态里,她也想忘记顾承亮。
“都会过去的。”虞柏谦安慰她。
“我也想等一个新生。”这一刻坚持看日出忽然就有了不凡的意义。
“那就看吧。” 他从善如流,反正这一切都是被他勾起来的。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两人坐在车里,一时有点枯燥。好在这样的事情也够刺激,荒郊野外的,两个发神经的人,所以一时半会儿倒也不困。他的车上有很高级的音响设备,虞柏谦随手打开,两人静静地听着。只是没一会儿辛蕙就坐不住了,这是什么音乐啊,好听是好听,但是叮叮咚咚的,小溪流水的声音,人会有三急啊。
她开始东张西望。这一路过来有不少的农家乐,也有餐馆,只是半夜大都关了门。难道要在野地里解决?啊啊啊,不远处倒是有树,可是黑灯瞎火的,就算她不怕丢脸,钻进林子里去也很渗人啊。
她正坐立不安地纠结着怎么开口,忽然车灯一亮,车子启动了。
“我记得前面有一家私人宾馆,去年我和几个朋友来这住过几天,我们去看一看。”
辛蕙感激得话都说不出来。虞柏谦多聪明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
车子往前开了没多远,就看见路边一个很大的广告牌,霓虹一闪一闪的。他们的车刚在门口停下,有人就走了出来。虞柏谦一边熄火,一边说:“肯定以为我们是来住宿的,这里已经是旅游区了,干脆住下吧,反正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总不能对人说,把你家的厕所借我用一下吧,半夜三更的,只怕别人立马甩脸走人。
迎上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山里温度低,现在又是冬季,他裹着一件军大衣,上来就问他们是不是住宿。虞柏谦问有没有房间,中年男人满脸堆笑,“有,有。”随后一怔,望着虞柏谦像是认出来的样子。
虞柏谦笑了笑,中年男人一看是曾经在这住过的客人,更加笑容满面。
撩开厚厚的门帘,他们跟着中年男人走进厅屋。扑面一阵热气,屋里的暖气烧得很足,一个睡眼惺忪的胖姑娘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两个人?一间房?”
虞柏谦看都没看辛蕙,“开两间。”
辛蕙绷着的心霎时一松,倒是那个胖姑娘诧异了一下,站在他们身边的中年男人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虞柏谦递上自己的身份证,中年男人殷勤地给他递了支烟。
“来爬山?”
虞柏谦点一下头,“想到山上看看日出。”
“爬山穿这个鞋可不行。”中年男人指着辛蕙脚上的短靴和虞柏谦崭亮的皮鞋,“你们是临时来的吧?”这男人也算见多识广,眼光很犀利。
虞柏谦点点头,瞄了一眼辛蕙脚上的短靴,微微皱眉。辛蕙现在哪有功夫管这些,她急着解决生理问题,看见胖姑娘开好了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房卡,虞柏谦也知道,说:“你先上去,我和老板聊一聊。”
辛蕙应一声,跟着胖姑娘先上了楼。到了二楼,胖姑娘把她领到房门口就离开了。她开门进房,就直奔卫生间。
解决了内急,一身轻松地出来,她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怎么到了这里?为什么到了这里?几个小时前她还在KTV里过平安夜,此刻却住到了山里。眼前又浮现顾承亮的身影,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看向她?哪怕理智告诉她一切都该结束了,她却还是管不住自己地妄想揣测顾承亮的每个眼神。
突兀的电话铃声把她惊醒,扭头一看,是客房的分机,电话是虞柏谦打来的,他也上楼了,就在隔壁。他让她安心睡觉,说他和老板谈好了,天亮前会有人叫醒他们。
她答应着,他突然又问:“你穿多大的鞋子?”
辛蕙一愣,答了句三六,就说:“这里有卖鞋子的吗?”听虞柏谦说:“我让那个老板帮着想想办法,也许他能搞到。”
她将信将疑地噢了一声。
“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虞柏谦好像能猜到她的状态似的,“一大早他们就会来叫我们,还要吃早饭,不然没体力爬山,明天会很累。”
也许是虞柏谦的话起了作用,她倒头就睡下了。
一大早,果然天不亮她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匆匆刷完牙,来到门外,虞柏谦已在等着她了。两人来到楼下,中年男人正在等他们,一见到她,就递了双鞋子过来。
“这是我闺女的登山鞋,还是新的。”怕她不信,他还把鞋底亮给她看。“我闺女的脚比你大一码,但应该问题不大,你试试看。”
没想到还真能找到鞋子。辛蕙换上了登山鞋,跟着虞柏谦去餐厅吃早饭,一路走,她就一路瞄他的皮鞋,他脑袋后面像长着眼睛似的,“放心,我有鞋穿。”停下来指了指自己泊在外面的车。
辛蕙顿时明白了,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看他那身板,就是经常运动的人,他那个后备箱里,能有望远镜,自然也能有一双运动鞋。
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就轻松起来,吃早饭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口粥,没想到还被虞柏谦警告了,“少喝点稀的,免得到时候又着急。”
她一口稀饭差点噎在喉咙管里,抬眼狠狠瞪他。虞柏谦笑着把一盘包子推到她面前,“吃这个,不会着急。”
靠!她丢下筷子,转身上楼找卫生间去了。
第九章
出发的时候才知道不止他们两个,虞柏谦还请了个导游,其实就是私家宾馆老板的侄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他们起得早,出发的时候只五点多,天还黑乎乎的他们就开始上山,月亮虽然很好,可朦朦胧胧的总是不太清楚,幸好导游路熟,他们又带了手电。
这是辛蕙第一次半夜爬山,以前虽然也爬过,但都是白天。况且他们走的是后山,这里没有正规上山的路,只有人踩出来的便道,有的地方崎岖不平,周围都是树,很多的枯叶,山头看着不高,爬起来却十分遥远。
由于怕没到山顶太阳就出来了,他们在路上不敢耽搁。两个男人一个前面带路,一个殿后,辛蕙努力地跟着,她稍微慢一点,身后的虞柏谦就停下来等她,她怕自己拖后腿,只能用尽了力气向上登,到后来就觉得是靠一口气在支撑。
到达山顶的时候,她喘得像老牛似的,两条腿直打哆嗦,可她终于在日出前站在了山顶上。
然后她看着远处的山峦映在了一片玫红里。剪影似的山腰里亮出一道弧光,那道弧光穿透天幕,慢慢扩大,渐渐变成耀眼的旭日,一轮,半个,直到全部升起。整个过程只有两三分钟,绵延的群山就全部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她举起手去挡那轮旭日,刺眼的光芒穿透她的五个手指,手都是透明的。
她好像摸到了太阳。
冬日的山脉草木枯黄,枝头枯叶凋零,但朝阳下却显得异常壮美。远处的另一个山峰好像也有游客,有人在欢呼,还把手电射向天空,整个山峦仿佛都被唤醒,在阳光下变得温暖起来。
虞柏谦站在她身边,自始至终他们没有交谈,直到这时他才说了一句,“可惜了,没带相机。”
她心情很好,消遣他,“啊,你拿望远镜的时候没看见你的单反么?你是不是把它落在那里了,刚才换鞋的时候你怎么不仔细看一下?”
虞柏谦挑眉笑道:“你真当我的后备箱是个储藏室?”
“难道不是么?”沐浴在晨光里,她心情格外清爽,就像真的得了新生一样。然后她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群山喊,“我不爱你了!”
顾承亮,我不爱你了。
一瞬间她的眼睛有点湿润。
在山顶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向着另一个山峰进发。下山,又上山。路过一线天,还有一线天中的小瀑布。瀑布下面是个深水谭,还没有开发,游人很少,辛蕙这才明白虞柏谦为什么要带她爬后山,这里的风景确实优美。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他们才开始下山,这时候辛蕙已经精疲力竭了。路上碰见几个也是不走寻常路的,找不到下山的路,一看他们带了导游,几个人就跟着他们一起走。
队伍里就她一个女的,走到后来她就落在了最后,看看离山脚不远了,路又很清晰,虞柏谦就让导游别等他们了。他陪着她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摸出了一支烟。辛蕙累得话都懒得说,看见他想抽烟,见满地的枯叶,只怕有点火星就会着起来。她也不直说,就拿着做拐杖的木棍戳地上的叶子。一戳“卟”一声,一戳又“卟”一声,被她戳到的叶子便碎尽了。
虞柏谦看向她,她低着